‘不好!’莫远心中大急,这般情形他先前在那血狼赤山的身上经历过一次,虽然这次没有像先前那样混身麻痒,但姮娥的真力更胜那赤山何止百倍?立即就感觉真气所流经的心脉膨胀起来,只感觉周身血脉如同胀起数倍,无数道血蛇在自己体内流窜不止。
‘你要干什么?’姮娥此时心中更比莫远恐惧许多,无论她如何运气阻截,体内真气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迅速泄出,照如此情形下去,要不了一个时辰,自己就将被吸尽真气而被打回原形!
‘我,我不想的,只是我也没办法!’莫远苦着脸说道。
渐渐的,姮娥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只要自己不运气刻意去挣动,体内真气就会流逝得慢上许多,虽然真气依旧绵绵不绝地流泄出去,但她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从哪里学来的怪异法力,竟如此恶毒,你不怕引起人神共愤吗?’
‘我不想的!’莫远强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咬牙扯开自己那抓着姮娥的手,乍一挣脱,未等莫远高兴起来,立即就感觉身子向后仰,接着往下跌落。
姮娥看着自己那被捏着肿胀的手腕,瞪了一眼莫远跌落的方向,冷哼一声,本不想理会莫远死活,但转眼又想到这人竟给自己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先前竟然羞人地软倒在他怀里,待一想到他这一跌落下去,恐怕就要摔成肉酱,一想及此,心底立即涌出一股无以言喻的酸楚,贝齿一咬,长袖一挥,疾向莫远追去。
莫远眼看着就要跌落一座山峰上,但被后面追上来的姮娥伸袖一带,竟缠着莫远的腰又把他拉了上来。
莫远死里逃生,一被姮娥救起,立即一把抱住姮娥的娇躯,颤声道:‘吓,吓死我,吓死我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莫远的脸上,莫远才是一愣,立即‘啪、啪、啪!’又是三个耳光,打得他昏头转向,差点就晕了过去。
‘下流东西!再敢碰我一下,非杀了你不可!’姮娥怒骂一声,提起莫远的衣服,踏破虚空,就向那浮云飞去。
‘宫主,你快来看看吧,小师妹不好了!’一看到姮娥带着莫远飞回,红痧女立即哭声唤道。
‘怎么了?’姮娥脸色一变,把莫远往旁边一丢,满脸关切地扑向小师妹。
只见小师妹呼吸全无,只是俏脸时红时白,时青时紫,五彩缤呈。
姮娥才一触碰小师妹的脸,立即感觉如火烧般炽热,眉头一皱,道:‘不好,西域法王那一脚所用的真力现正在她体内四处流窜,若不立即散去这股真力,恐怕有性命之忧!’
‘那可怎么办呢?小师妹可不能死啊!’红痧女一听自己的小师妹竟有如此危险,立即就哭了起来。
姮娥也是心思大乱,若是平时,自己还可以施法散去她身上的真力,但此时自己先与西域法王一场恶斗,又被莫远吸去两成功力,现在竟对她体内的真力无可奈何!但转眼一想,那下流东西先前不就是吸取了自己体内的真气吗?照此看来,让他来救治小师妹,却也未尝不可!
心思一定,姮娥向莫远挥手道:‘你过来!’
‘我不过去,过去你就又要打我!’莫远摸着自己那火辣辣疼痛的脸,心中气恼这女人下手之狠,瞪了她一眼,把脸一扭,不去理会。
‘把他给我抓过来!’姮娥冷哼一声,向红痧女吩咐道。
红痧女虽然不知道宫主为何要叫这人,但宫主之命却不敢违抗,走到莫远面前,踢了他一脚,说道:‘快过去!’
‘不过去,打死也不去!’莫远把身子往浮云上一躺,耍起横来。
‘我可告诉你,宫主叫你是为了救小师妹,若你不愿意去那就罢了。’红痧女蹲在莫远跟前,轻声说道。
果然这一招管用,莫远身子一斜,立即跳了起来,向那姮娥跑去,道:‘说吧,要我干什么?’
‘随我来!’姮娥说完,抱起小师妹,拉着莫远的衣领,疾向虚空飞去,远远的落在一座地势奇险,人迹罕至的峰顶。
姮娥把莫远往地上一丢,轻轻放小师妹躺在草坪上,转过脸来,向莫远道:‘你过来。’
‘干嘛?’若非是为了救这美丽善良的小姑娘,莫远如何能忍受这宫主对自己像狗一样呼来喝去?但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只能一忍再忍。
‘把她的衣服脱下!’姮娥略一沉吟,冷声说道。
莫远眼睛立即瞪得大大的,看着姮娥,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你怀疑我的要求?’姮娥冷哼道。
‘可,可这也太不适合了吧?’莫远虽然自认并非君子,但乘人之危的事情,他却不屑为之的,更何况这小师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哼,你想到哪里去了?’姮娥红着脸瞪了莫远一眼,道:‘我只是让你用那怀异的功法吸去红云体内流窜的真气,再胡思乱想,我非杀了你不可!’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脱衣服呢?’莫远心中一定,挽了挽袖子走了过来。据那赤魔所言,只要自己一触到别人正运用真力的经脉穴道,就可以吸取别人的真力。
‘白痴!’姮娥挡开莫远伸来的手,骂道:‘若不解开她的衣服,如何知道她体内真气流窜至何处?若是胡乱吸取,你想害死红云吗?’
莫远一呆,竟不知还有如此要求,满脸尴尬地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道:‘那你知道?为何又要找我帮忙?’
姮娥瞪了莫远一眼,正想怒骂,忽然怀中的小师妹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是她体内真气开始冲击丹田的迹象!再不敢耽误,三下五除二地解开小师妹身上的外衣,露出她那粉红色的亵衣,绣着只小鸟的肚兜看得一旁的莫远面红耳赤,急忙转过头去。
‘过来,把你的手按在这里!’姮娥只顾着查看红云体内真气流窜至何处,却未注意莫远的异样。
莫远只感觉前面有着虎口蛇嘴一般,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正想说两句大义凛然的话来表示自己的清白,但手被姮娥忽然一扯,身子一个趔趄,就向小师妹的裸体倒去。
‘你要干嘛?’姮娥被莫远吓了一跳,一把推开莫远,怒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莫远忽忙为自己辩解,但随即眼睛愣住了,那白嫩如水的肌肤,正散发着阵阵清香,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肚子里咕咕一叫,尴尬得他差点就把脸埋进了肚子里。
‘老实一点,不然我非杀了你不可!’姮娥知道自己误会了莫远,但依旧老生常谈地威胁道。
莫远背过头去,任凭姮娥拉着自己的手按在小师妹胸前,才一触及,立即就感觉一股霸道之极的真气向自己体内灌来,恍若是全身骨头被打碎了一般,混身上下格格直响。
随着莫远不断的吸取,印在小师妹身上的印记渐渐散去,最后变得青青的,并缓缓在她周身游动起来,姮娥之所以要脱去小师妹身上的衣服,就是因为这个,她拉着莫远的手追着那团青气在小师妹周身游动,最后在她那腹下三寸,丹田的位置停止不动。触手间所感受到的温热柔软,让莫远渐渐的沉迷起来。
姮娥看着那彻底消失的青气暗舒了口气,放开了莫远的手,正准备帮小师妹穿上衣服,但见莫远依旧按在小师妹的小腹上,立即恼怒起来,喝道:‘好了,你难道还想摸下去吗?’
‘啊!’正感全身都昏沉沉的莫远被姮娥这一声喝斥惊醒,立即感觉腹内火烧般痛苦,大叫一声,跳起三丈多高,猛然跌落在地,朝着一块巨石撞去。
‘你疯了?’姮娥不明所以地看着莫远的异状说道。
莫远的确是疯了,他现在只感觉丹田内无数道真气四处乱窜,时而如同肠绞疼痛,时而又如五马分尸般痛苦,直使得莫远神志不清,只想撞死算了。
见莫远面容狰狞不似作假,姮娥急忙帮小师妹把衣服一穿,疾向莫远射去,想要阻止住他。但还未等她接近,那块巨大的青石竟然被莫远撞得‘轰隆!’一声粉裂开来。在姮娥一愣神的功夫,莫远又立即弹跳起来,在半空中眯着眼睛怪异一笑,头朝下又向山顶撞去。
姮娥不敢怠慢,若是莫远一头撞在了那山顶上,恐怕非要撞死不可,但她刚接近莫远五步之内,立即就感觉体内真气不断流逝,所幸她见机得快,急忙后退数百步之遥,方才避免了被莫远吸成灰的灾难!
在不断地撞着山顶的莫远周围,一道肉眼可见的漩涡正以奇异的方法吞食着周围的灵气,一道道白色灵气被这漩涡吞食以后,顺着莫远那早就血肉模糊的头顶注入他的体内。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漩涡还逐渐扩大,最后竟使得姮娥抱着红云不得不避开十数里之遥,站在虚空中看着以莫远为中心的一个极大漩涡,霸道之极地吸取着山峰周围数里之内的灵气,无数道灵气就如可怜的烟柱一样,被这漩涡吸取,注入莫远体内。
也许是山内灵气被莫远吸尽的原因,当这个漩涡终于消失了的时候,原本长满奇花异草,青山绿水的大山,竟变得如被火烧过一般,光秃秃的,被风一吹,刮起无数石粉。
‘喝!’
正在姮娥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看莫远的情况时,刚才莫远所在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一个光头赤体,通体金黄的人如同一道闪电般飞了过来,在姮娥面前忽然停住身形,显露出莫远那白净的面容来。
‘宫主,你不是走了吗?’莫远抚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问道。
‘下流,无耻!’姮娥一看到莫远那赤裸的身体,立即面红耳赤地转过头去,斥骂道。
莫远先前全然未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异,待发觉姮娥的异样,低头一看,立即就捂着下身蹲了下来,无比尴尬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姮娥羞于理会莫远,冷哼一声,抱着小师妹,疾向浮云飞去,留下莫远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一道黑影飞了过来,近前才发现正是那消失已久的鬼王!
‘教主,属下已经找到了回中土世界的出口,我们快回去吧!’不等莫远开口,鬼王便急急说道。
中土世界,武国东疆郡,天南城一间破旧的酒馆内。
室内烛光如炬,把周围映照得毫发皆现。一桌,两椅,四碟素菜,一坛清酒,两人,相对而坐。拉起的珠帘被一阵风吹得哗哗轻声,软软的椅子让人坐上去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莫远苦笑道:‘鬼王大哥,你知道我回到中土世界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鬼王正准备端起酒杯,听到莫远的话,忽然一愣,脸色微变,假颜笑道:‘属下愚昧,不知教主担心何事?’
‘这钱花得像流水一样,我担心总有一天得把这把盘古神斧给卖了呀!’莫远手一挥,盘古神斧出现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教主且莫担心,属下自有办法!’鬼王说完,转身化为一道光影,消失在这客房内。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鬼王便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件包袱,往莫远面前一放,才刚坐下来,就见他身后气喘吁吁的追来一个身穿道袍的算命先生。
但让人意外的是,本来追着鬼王要讨回包袱的这位算命先生,一看到莫远,顿时就呆住了,转而连包袱都不要了,急急就要逃离此处。
顿感奇怪的莫远当即就追了上去,凭着他那速度,没等算命先生跑出多远,就给他揪了回来,往地上一放,问道:‘你跑什么跑,是不是认得我?’
算命先生本来被吓得抱着头缩成一团,听到莫远这话,反而眼珠一转胆子大了起来,苦着脸道:‘我还当你与这劫匪是一伙的,要骗我进来打劫呢!’
‘真的吗?’莫远阻止了鬼王,看着算命先生问道,心里却有些疑惑,因为这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可不是么?求好汉饶过咱家,咱家上有九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若是没了我,只怕咱家就毁了啊!’说着,这算命先生就要往地上跪去。
莫远忽然一拉,把这算命先生架住,伸手就往他脸上的胡须扯去:‘奶奶的,我说怎么声音这么耳熟,你莫不是那大旗镇的黑二猛假扮的!’
‘不是不是,二猛长得那么高大魁梧,你看我瘦瘦弱弱的,哪里会是他?’算命先生急急躲避,嘴里还不停的分辩着两人间的区别。
一想也是,这人就算是能换个面容,但身材却是换不了的,能换身材的那不是人,那是得道修行的高人,又岂会沦落到他这般地步?想到这里,莫远就要松开算命先生的手来了。
算命先生的脸像苦瓜一样,忙不迭的要爬起来时,回过神来的莫远却又揪着他的后衣领给拽了回来。
‘奶奶的,差点就让你给混过去了,你既然不是那黑二猛,你又怎么知道他长得高大魁梧?’
本来若是这人说见过黑二猛之类的谎话,莫远也就信了。偏偏这人被鬼王一巴掌掀糊了脑袋,听到莫远的话后,还以为被看穿了身份,一脸无奈地说道:‘莫远兄弟,那天我真错了,看在你没什么损失的份上,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忽然听这人承认他就是黑二猛,莫远竟有些不相信了,扯着他的脸皮,非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争不过莫远,这人只好伸出手,在耳后轻轻一按,本来瘦得像枯柴一样的黑脸皮,顿时变成了乳白色,扯着耳下出现的一层皮,从脸上摘下一个薄如蝉翼般的面具来。
去了面具,这人的真实面目才呈现出来:瘦得皮包骨,贼眉鼠眼,还留着个八字胡,小说里典型的丑角形象。
‘黑二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莫远很是意外,若不是他自己承认,莫远还真不敢相信!
从黑二猛的讲叙里,莫远才知道,眼前这个丑角的身上,却也有着许多连自己都有些羡慕的好运。
黑二猛本是武国东方的一个小混混,整日里就游手好闲,生平最大的愿望是白吃白喝。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混入了一支赏金猎人的团队里,随着他们一起去往迷雾森林打猎,之所以黑二猛会想方设法的进入这个团队,并且还敢跟进迷雾森林,主要原因是这支队伍里有一个天劫高手压阵,他跟着去是想乘机捞点便宜。
一路深入森林五百里,收获颇丰,就在黑二猛想着该回去时,那个天劫高手却又率领着队伍继续往前走,因为他们听说穿过迷雾森林,连接的是另一块大陆,那里美女、珍宝无穷无尽,与中土世界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没有修行者,凭着他们,去了说不定还能混个被人供养的神仙当当呢!
但在深处迷雾森林七百里时,队伍已经死得只剩下了不足二十人,眼看着前面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森林,而遇到的灵兽更少有五阶以下的时候,大家都打起了退堂鼓。正准备着彻退,却被他们遇到了一个能控制周围河水,并依靠手中一把法杖可以射出闪电的怪人,一出手就伤着了他们几乎所有的人。见事不妙的黑二猛连忙就装死躺在地上,待那个天劫高手与怪人同归于尽后,他去捡了便宜,得到了那个怪人的蝉翼面具和他的法杖。
依靠着这个法杖,孤身一人的黑二猛九死一生的逃回了武国。
不过,黑二猛除了对这副能变化三十六个形象的蝉翼面具比较感兴趣外,那把法杖他在研究了几个月也找到掌握技巧后,就将它用五十两银子卖到了帝都一家当铺里。凭藉着这副蝉翼面具,黑二猛屡屡变换身份,骗吃骗喝,被人识破后,就连忙再换一个,现在三十六个形象全部被他用完,只能躲得离帝都远远的,在这天南城变换出一个算命的身份,藉以渡日。
听完黑二猛的话后,莫远动起了心思,他进入这天南城,有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出那要把自己杀死的亲生父亲,而听巫起说,那人在天南城势力也挺大的,凭自己的模样,怕是很难接近他,如果有这面具相助,岂不是保险一些?
毫无疑问,莫远把这面具从黑二猛的手里抢了过来,作为回报,莫远答应他今后受到自己的保护,不管黑二猛是否答应,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却不想,莫远与鬼王在隔着几条街的客栈付了房钱准备住下,黑二猛这厮就已经挨家挨户的找到了这里,看到莫远嘴一撇,一副你别想抛下老子的臭模样。
莫远替他也付了房钱,等鬼王有些累先去休息了,莫远这才忽然一拉黑二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快,给钱!’
‘什,什么钱?’黑二猛装得一脸茫然。
莫远也不回答,只是把黑二猛混身上下都搜了个遍,连他藏在鞋子底下的几个铜板都给摸了出来,这才把剥干洗净的他往门外一丢,沉声威胁道:‘敢让别人知道,我就剥了你的皮!’
看着黑二猛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房中,屋门一关,莫远数着多出来的十几个铜板嘿嘿奸笑,正准备往怀里装,忽然又闻到一股臭味,初时还当是这客栈不干净,床底下有死老鼠,后来才发现,奶奶的,竟是那几枚从黑二猛鞋里摸出来的铜板发出的臭味!
捏着鼻子把这几个铜板往窗台上一放,估摸着一个晚上就应该干净了,让他丢弃掉,却是不舍得的。直到睡下,莫远都没有注意到,他往窗台放钱的过程,都被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