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莫远?’武皇帝怀中抱着小雨铮,看着莫远冷声问道。
‘是。’莫远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身世的原因,在他面对着这位武国最有权势的人时,竟然丝毫不感觉到紧张,相反的,还有浓浓恨意缠绕在心头。
‘这,这是你母亲的骨灰?’武皇帝放下小雨铮,走下龙椅,来到莫远面前。
‘是。’莫远稍稍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个男人在知道母亲死后是何反应,但让他失望了,眼前的武皇帝脸上,竟然看不出丝毫悲切之意,就好像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死了一样,不为所动。
‘你母亲是个好人,活着的时候,朕对不起她,现在她既然死了,朕决定追封她为德妃,将她的骨灰,放在敬德阁吧!’
这就是母亲苦等十多年的回报?莫远很想揪住眼前这个人的衣领,问问他究竟有没有良心。但理智告诉自己,这样做没有任何的好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死去的母亲。
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母亲自有地方下葬,不劳陛下操心。’
武皇帝眉头一颤,冷哼一声,厉声道:‘朕意已决,岂容你随意变更,朕说将她安放在敬德阁就安放在敬德阁,你下去吧,把骨灰留下!’
‘皇上,这是怎么了啊?二殿下才刚回来,就让你如此怒骂,搁谁心里都难受啊!’人还未到,声音先至,莫远抬起头,却看见从后殿走来一名美艳的妇人。
她柔躯修长,体态丰盈,却有着一束只能盈握的细腰。她脸上未施一点脂粉,肤色在灯光下却比玉还光润白皙。除了挺鼻、殷红小嘴外,最奇特美妙的是两道长眉直插入鬓,未经描尽,自然漆黑闪亮。
她丰满,却长着一副瓜子脸;她颀长,却步履轻盈得像猫一样;她神情严肃,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会勾起男人最基本的欲念。她发髻上只有一根玉簪,却比满头发饰更引人注目。
母亲已可以称得上是绝世美女了,但和她一比,立即就相形见绌。莫远看了一眼,连忙就低下了头,但那柔美的容颜,却存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皇后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武皇帝一看到这妇人,脸上就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虽然两人已经相处十多年,但妇人就如同一座神秘的宝山一样,总能给武皇帝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这位妇人能得到武皇帝独宠十多年不变的原因吧!
妇人妩媚地看了一眼武皇帝,却转向莫远,伸出纤纤玉手,在莫远的脸上轻轻一摸,武皇帝脸色顿时大变,但妇人接下来的话,让他放下心来。
‘吾儿在外流落多年,可是吃了不少苦啊,你看看这瘦的。’
‘你还愣着做什么?见了母后竟还不快快行礼?’武皇帝瞪了莫远一眼。
‘莫远见过皇后娘娘。’让莫远叫这个看起来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妇人为母亲,他实在是叫不出口,更何况母亲的死,也间接是她造成的,所以莫远跪得很是勉强。
‘吾儿快快起来。’直到莫远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妇人这才连忙将他扶起,笑道:‘你父皇对你那几个兄弟向来严厉,他是怕你这些年在外面懒散惯了,这才一回来就待你如此刻薄,你可万万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在整个武皇宫大内,敢直言武皇帝刻薄的,恐怕也只有皇后一人,由此可见,她在武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莫远不敢。’莫远又低下了头,他一看到这妇人的脸,就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只会让自己死得很难看,所以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去注意妇人的脸。
‘皇上,二殿下怕是还没有吃晚饭呢,可否准许臣妾带他到我那钟玉宫内用膳?’妇人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莫远的肩膀上,那柔若无骨的润滑,就算是隔着几层衣服,莫远都能感觉得到。
‘哼,这是他的造化!’武皇帝冷哼一声,重重地坐回龙椅上,随手拿起了一本奏折。
‘铮儿过来,别在这里打扰你父皇。’妇人又招呼了小雨铮一声,牵着他的小手,领着莫远正要离开。
武皇帝却在身后说道:‘莫远,将那骨灰留下!’
莫远脸皮上的肌肉一阵颤抖,前面的妇人似乎都感觉到莫远的怒气,回头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他。
克制,克制!莫远在暗念了几遍,终于压住了怒火,将骨灰坛放到了武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你母亲的骨灰,你为何不带在身边?’妇人笑着问道。
‘莫远又如何敢违抗圣旨?’莫远此时对妇人已存了戒备之心,再看妇人的脸,只觉得这张绝世容颜下面,或许真如外面传言那样,是蛇蝎一样的心肠。
妇人不再说话,在一群宫女的陪同下,款款向钟玉宫走去。
相比之下,钟玉宫明显的带有燕国色彩,无论是从主色调还是宫内的摆设来看,都受到燕国的极大影响,这也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主人,是燕国人吧!
走进铺着厚厚西域毛毯的屋内,让莫远感到惊讶的是,地上竟然跪着一位身穿浅色暖袍的女子,虽然背对着自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这女子的打扮来看,分明是一位嫔妃!
‘贱人,长记性了么?’妇人走上前,抬起一脚,踢在这位嫔妃的身上,质问道。
‘哎哟!’许是在地上跪得时间太久,嫔妃已有些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僵硬麻木了,被皇后这么一踢,忽然直起的身子如裂开了一样疼痛,泪水也一下子流了出来。
‘哭什么哭?你这个贱人,竟敢背着我去勾引皇上,当本宫瞎了眼么?’妇人又在嫔妃的身上踢了一脚,这才向随她进来的太监道:‘把这贱人给本宫带出去,莫要让她脏了我的钟玉宫!’
太监应了一声,架起已痛得直不起身的嫔妃抬了出去。
‘这些皇子嫔妃们,给他一点好脸色,就当你是好欺负的,连这后宫内是谁当家的都不知道了。’妇人似有所指,气哼哼地走到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杯热茶,彷彿这才想起莫远一样,连忙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啊!’
莫远本想就此离开钟玉宫,但妇人却不给他机会,彷彿是为了堵莫远要告辞的嘴一样,妇人命令几个太监端来了一些膳食,就摆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非要看着莫远吃完它。
这一顿饭或许是莫远这一辈子最难下咽的了,先前在武皇帝那里受的欺辱,跟着这个妇人所看到的一切,都合着饭菜咽进了肚子里,翻江倒海,让他忍不住想要吐出来。
‘你父皇虽然没有将你的身份诏告天下,但在本宫看来,不出这几天,你是皇子的身份就会传遍整个南京城,却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妇人带莫远来这里,并不是真的让莫远吃饭,而是另有目的,所以见他只吃了一小半就停了下来,也没说话,就直接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是莫远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第二次听到有人问他的打算了,他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对自己今后的目标如此上心呢?
想到这里,莫远心头一动,他忽然觉得自己猜到了妇人为什么这样问他,但为了试探是否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只好回答道:‘活着,好好的活着。’
‘你身为皇子,又有谁敢害你?’妇人觉得莫远这是在敷衍她,脸上露出不悦。
莫远闭口不语,他忽然发现自己把自己摆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
‘你才刚回来,许多谣言都是无中生有,你千万莫往心里去才是。等明儿一早,我就给你父皇说说,先给你在户部安排一个差事吧,这样你一来可以有点事做,二来也可以帮帮你哥哥。’妇人说完,端起了茶碗。
莫远知道,自己该走了。虽然很想一步就走出这个黑暗的武皇宫,但他在出钟玉宫之前,步子迈得很小,很小,似乎在犹豫,又像是有些不舍,究竟是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存,你说他心机很深?’等莫远走远以后,妇人忽然问道。
‘这是奴才的感觉罢了,但皇后娘娘慧眼识人,奴才看错也是有的。’先前接莫远进宫,后来又突然离开的王公公,从幔帐后面走了出来,像一只狗一样跪伏在妇人脚下。
‘哼,只想活着?不是摆明了是说我会害他么?既然他这么聪明,那我就成全他。’妇人忽然站了起来,扫视了周围一圈。
众侍女们转眼就消失了,钟玉宫内除了妇人以外,只剩下王存一个太监。
‘娘娘,皇上是什么意思?’王存知道,妇人这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对自己说,而能有此荣幸,全是他把莫远的一举一动,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妇人,由此取得了妇人的好感。
在有些时候,有些人你既然觉得他注定失败,那不妨在他临死之前,当着凶手的面狠狠地踹上两脚,博取好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皇上想把他流放到外面,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逍遥亲王。’妇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但随即她板起脸,道:‘但我偏不如他所愿,留他在身边,看着他!’
‘愚蠢,让他经常在皇上面前晃来晃去,只会给他机会。流放出去,其实也好!’一个清冷的男音忽然响起,把王存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儒雅中年人。
南京西区,古龙堡内。
‘少爷,今天皇上可能要赐你封号,你可千万不要和皇上闹别扭,这可是关系到你以后能否在南京城立足啊!’邪螭子再三叮嘱道。
‘在众多朝臣中,能左右皇上决定的,非丞相柳如是和国师莫属。但国师不问朝政,隐居大内,在朝堂上,柳丞相可谓是一手遮天。公子去了,要万万小心才是。’静妃此时像是已忘记了自己身份,一边替莫远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柳如是,原为燕国首富,因扶持武皇帝上位而受到重用,担任丞相一职已有十五年,武国朝正在他的一手把持下,逐渐从原来的重军轻商转为重商轻军,武国朝中大臣,有近三成都是大商人担任,而武国也是这十五年间,少有的没有向外扩张,转而成为中土世界最富有的帝国!’莫远说完,看着静妃笑道:‘我说的对么?’
‘公子说的不错,但还有一点遗漏。’静妃道。
‘还有什么?’莫远在来南京城的路上,已经有意识的对武国朝局加以了解分析,就算是不能对南京城官员了如指掌,但至少也达到了清清楚楚的地步,却不明白静妃说的是什么。
‘柳如是并非抑军重商,相反的,他还极力主张组建一支由南京城直属的游动兵团,这支兵团以骑兵为主,装备精良,虽然人数不足五万,却是比之镇守西疆的暴风军团战斗力更强。但不知为何,组建这支兵团没有得到皇上的应允,半途腰斩,装备好的一万人,被改编成现在的禁军。’
‘原来如此。’莫远点了点头,他能已猜到武皇帝为什么不准建立这支兵团了,一支比暴风军团还强大的力量,镇守在南京城,却不掌握在皇帝的手中,无疑会让他寝食难安。知道了这些,莫远心中冷笑,看来柳如是意图谋反的传言,也有几分真实啊!
‘少爷,你看这古龙堡这么大,只住我们几个人,是不是人太少了点?’邪螭子问道。
‘你随我一起去吧,随便等从武皇宫出来,我们去奴隶市场看看,再买几个奴隶回来。’莫远点了点头。
本来像是买奴隶、侍女这样的事情,不需莫远操心,邪螭子就足可以胜任。但莫远却想到这次买的奴隶,很有可能是自己将来成就大事的基础,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决定亲自前去。
离开古龙堡,莫远这一路上仔细查看沿途情形,很快就被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西城这里,大多都是花楼妓院的所在,而错杂其间的,却是一个个的贫民窟。
美色好酒,竹歌笙舞,本是人间至乐之事,但和着美酒喝下的,却是衣不裹体的贫民们嘴里的糠食,伴着歌声唱响的,却是饥饿孩童的哭声;装饰得极其华丽的马车沿途辗过的,是流浪者的尸骨。
‘少爷莫要奇怪,这是那些妓院有意为之,让那富贵人们在享受的同时,又能看到层次的差别,从而引得那些贵人们更是得意。’邪螭子本就是奴隶出身,而后被雍夫人安排到莫远身边,协助他完成这项任务。
虽然他现在已获得自由,但往记忆深处的苦难,却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莫远放下了车帘,他忽然再没有心思去看风景了,心里面觉得有什么东西触动了自己的心弦,但想要抓住,却又摸不着。
武皇宫已经隐隐在望,马车一进入皇城,就变成了同一个方向。
此时正是上朝的时候,从皇城内各座权贵府邸里驶出来的马车,此时大都是向着武皇宫赶去。
莫远所乘坐的单马鞍车,夹杂其中,格外的显眼,看到的人都在暗中议论怎么会有这么寒酸的马车进来,仅有的几个知情者原本想要上前与莫远交谈,但一看到他的车,连忙就避得远远的。这些人中,就有一个莫远的舅公,当今刑部左尚书钱宫羽。
‘这位大人看着面生,不知是……’
一辆八匹马拉着的豪华大车,渐渐的追近了莫远的车,掀开车帘,一位面相仁和的儒雅中年人露出了笑脸。
‘在下莫远,新来的,所以丞相大人自然是不认得的。’能在皇城内乘坐八匹马拉着的车,莫远就算是想要假装不认得也是很难。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如是真是失礼了。’柳如是一听,竟然吩咐车夫停下,尚在大街上,就主动上前向莫远躬身。
莫远虽然不想多谈,但柳如是能主动示礼,他也不能缺了,连忙掀帘下车。
两辆马车停在大路中间,虽然宽敞的皇城大道还有宽余可以通行,但后面那些大臣们一打听,竟是丞相的车挡了道,连忙就收住了要骂的嘴,喝令车夫停下,乖乖的等在后面。
‘此处距离上朝的地方已经不远,殿下是否愿意陪老臣走上一走?’柳如是显然是有话要说,但不想挡着别人的道,于是问道。
‘丞相大人何出此言?莫远自当从命就是。’
‘昨日皇上将我召进宫里,谈起殿下以后的安排,皇上有意让殿下留在南京城,你意下如何呢?’柳如是摆了摆手,命令车夫将自己的马车赶走,莫要挡了别人的道。
但后面那些朝臣一听说丞相弃车步行,就算是再不愿意,也不敢坐车了,连忙都下了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一时间,皇城大道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百余名肥头大耳的武国权贵们,竟然都弃车徒步了!
莫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对柳如是的威望更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当下不动声色,只是随口问道:‘莫远才回武国,还有诸多事情不甚明白,丞相大人可否教我?’
‘我希望你能离开南京城,在外面做一名逍遥王爷。’柳如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或者是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对这一个小小皇子避讳什么,所以直截了当。
‘这主意倒是不错,莫远也确实有此想法。’莫远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想到了六百年前的巫胜云。
‘不知殿下想到哪里去?’柳如是笑了笑,道:‘你别往歪处想,老臣自认在皇上面前还有些薄面,若是殿下选中了所在,老臣自当尽力说服皇上。’
‘莫远听从丞相吩咐!’莫远说着,随手摸了一下武皇宫门口的一棵大松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柳如是落后一步,向着莫远刚刚摸过的地方一看,眼里杀气顿现──碗口粗的大松树,竟然被莫远生生抓掉一层皮来!
‘皇上驾到!’一名太监扯着喉咙叫道,朝堂上立即安静下来,随着武皇帝走进大殿,文武百官齐齐下拜。
‘莫远?’武皇帝坐上龙椅的第一句话,就是叫莫远的名字。
‘在!’莫远迈出列班,躬身道。
‘从今往后你排到皇族列中。’武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指了指左手边的位列,就像是在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布局。
‘遵命。’莫远走到了左侧班列,迎向他的,却是一道凌利的目光,莫远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站在皇族列最前面的位置。
无疑,这就是大皇子巫雨天了。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柳如是忽然走出班列,躬身道。
‘说!’武皇帝道。
‘莫远虽然名为皇子,然而未经过宗部确认,若是冒然认同,微巨只怕难堵天下百姓的悠悠之言。’
‘臣吴虚有不敢认同丞相之言!’一名身在皇族班列中的老臣忽然走出来,指着莫远道:‘各位大人请看,二皇子莫远殿下,与皇上几乎是一模一样,无论是从外貌和身材上来看,都如同是皇上少年时的再现,仅凭这一点,就足能证明他的身份。再加上德妃当年本就是随皇上去往燕国,本已得皇上临幸,龙种更是在皇上离开燕国之前就已种下,这点确认无疑,连皇上都知道了,丞相大人这么说,莫非是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芙蓉王此话此讲?本相只是替皇上着想,怕百姓起疑心罢了,又何来什么心思了?’柳如是的声音一落,立即就引来身后大臣的附和声,相比之下,皇族的声音就小得多了。
龙椅上的武皇帝,任由下面的人争论不休,竟然微闭了眼睛,直到芙蓉王扯出大皇子雨天不是足月出生,论理应属莫远为长时,武皇帝才忽然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莫远那冷讥的眼神。
‘都给朕住口,芙蓉王,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朕看你是老迈昏庸,罚你三个月不准上朝,回家给朕好好闭门思过,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朕绝不轻饶!’
‘父皇!’大皇子雨天狠狠地瞪了莫远一眼,忽然眼眶一红,跪倒在地上,痛哭道:‘父皇要替孩儿做主啊,从小就被人污蔑孩儿不是足月出生,现在二弟回来,更被芙蓉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调侃,孩儿以后如何出门见人啊!’
‘皇上,长皇子之争,历来都是国乱之源,若不及时制止,并杀一儆百,恐怕会有祸事啊!’柳如是也乘机进言,跪倒在殿堂上,身后哗啦啦的,竟有大半的朝臣要求严惩芙蓉王。
‘巫莫远,此事是因你而起,你有何看法?’武皇帝忽然看着莫远问道。
‘依莫远看来,这件事可大可小。’莫远看着柳如是道:‘此事关键在于,有人想要藉机治芙蓉王于死地!’
‘二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皇子和巫相大人要害芙蓉王不成?’一名丞相阵营的朝臣叫道。
此言一出,立即就惹来丞相的怒目相视,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
‘没有人会想要害芙蓉王,你多虑了!’武皇帝摆了摆手,道:‘芙蓉王之事的确应该重惩,以儆效尤!则惩芙蓉王罚其闭门三月,另没去其半年俸禄!’
这下子再没有人说话了,因为他们若是说了,就等同于是承认想要害芙蓉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皇上,二殿下等到明年就已成人,按照我武国律令,成年皇子要被分封出去,不知二皇子殿下将做何安排?’柳如是问道。
莫远心中冷笑,大皇子雨天也同样到明年就已成人,为何不封他?但莫远也的确想要离开南京城,所以看着武皇帝,听他做何决断。
‘巫莫远你有何想法?’武皇帝很让人意外的,竟接二连三的问莫远的意愿,这也使得众朝臣格外的注意莫远。
‘莫远想要去冰雪森林,在长孙统领的冰雪军团中效力,为我武国北疆安宁尽一番力!’莫远说道,他既然已经打算和柳如是对着干,那又何妨更进一步?
‘你真的有这打算?’武皇帝拧起了眉头,显然对莫远的回答极其不满。
‘莫远早已决定!’
‘此事明日再议,我想你会改变主意的。’武皇帝鼻子里重重的哼一声,不再谈这个话题。
柳如是看着武皇帝的脸色,忽然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