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叶眉毛如舞风,那含春眼眸似盈珠,脸颊红润笑桃花,贝齿莹白吟雪皑,这般脸庞,姿容可动天下。
至于那几近透明的轻纱下,项颈修长,锁骨依依,莲臂舒展如舞风,胸脯圆润若撩月,蛮腰纤纤、小腹柔柔,延伸下那片似有无尽魔力的世外桃源,饶是风流都有种冲前去,轻抚其修长白腿和盈白背腕的冲动。
此种秀色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
而今得见桃源魅,不入花丛悔终生。
不得不承认,风流此刻,的的确确血脉喷张,那一种冲动,几乎是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特有的,不顾一切、舍弃江山,因为在此种美人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这就是一种美色,褪尽一切繁华、只留美艳春情的美色诱惑。
诱惑中带着浓浓的邪恶,邪恶中带着淡淡的单纯。
那是一种对美丽事物的简单喜爱和追求,无关正邪、对错与好坏。
风月自天来,人间美色妗。
“公子痴傻相望,莫非对奴家了无兴趣?”暖床如清渠,芙蓉自水开。床上美女带着一抹桃花一般的羞红,轻轻坐起身子,如烟眸子飘着一缕水雾,似是笼着青烟的忧愁。
随着她的起身,那袭遮在她轻肩上的薄纱,悄悄滑落,露出她那如雪的肌肤,和胸前那对儿最是魅惑众生的广寒白兔。
最是这一刻的美艳,使得人望而生怜。
最是那一抹的秀色,搅得人怜而生爱。
偏偏她似忧似诱的话语,更是让人不忍拒绝,恨不得立即用行动表明立场。
你这如雾轻柔、如烟飘渺、如花美艳、如仙出尘的曼妙身躯,何人见之会了无兴趣?
风流几乎忍不住说出这番话,然而,他头脑中最后一缕清醒的意识,以及天孤神剑惶惶忽忽闪耀的神光,紧紧地控制着风流,不然,风流恐怕早已飞奔过去。
毕竟,眼前女子,真真是天下绝伦之美艳动人,而风流,更是血气方刚的雏儿青年。
干柴烈火,何不燃烬再说。
纵要天塌地陷,哪管它会否殃及池鱼。
不过,风流终究是忍住了。
并不是他耐力惊人,更不是他禽兽不如,而是,之前接二连三的幻术,使得风流再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眼前女子美艳如仙,人间难得几回见。而如今,活生生、俏脱脱横陈于前,香沁暖榻,美人拥眠,此情此景,纵是天下人皆梦想,却也没几人刚相信。
似是猜到了风流的想法,床榻上的女子突然幽幽呜咽,抽泣声伴着一缕轻妙的呼唤,“公子作何想法,莫非以为奴家乃是迷幻之像?若真如此,奴家只能感慨上苍之不公,不能与公子尽云雨。若公子略有垂怜,何不近前观抹,真耶假耶,自是一目了然。”
风流食指大动,不得不说,那美艳女子的提议,实在是太大胆,太诱惑,太让人血脉喷张了。
如此提议,简直让人不忍拒绝。
是真是假,近前一探,不就明白了?何必在此胡思乱想。
若是真,是云雨初露,还是剑指祸首,一念可定。
若是假,少不得神剑显威破幻象,再不用犹豫不定徒添愁。
想通这些,风流这一刻,真真是有九成九的心思,想要上去察看。如此想法,风流几乎无法克制。
“嗡嗡···”也就在这时,风流体内突然传出一阵嗡嗡轻响,竟是他体内的佛门神宝——佛陀莲台。
只见佛陀莲台悄无声息地从风流体内出现,悠悠然缓慢旋转,一边旋转,一边还发出嗡嗡叫声。
风流明白,那是莲叶拍打莲座时发出的声音。
这种声音,恍如佛陀轻诵经文,暮鼓晨钟一般,警得人心生清明。
又恍如天音唱晓一般,嘤嘤耶耶,浇的人头脑清醒。
自从风流得到这件佛门神宝至今,佛陀莲台一直安静地在他体内,从未有一次出现眼前警兆。
即便是当初在彩云国南疆虫洞外,三邪联军重重包围,自己人困体乏、仙力枯竭,佛陀莲台也不过是护在自己心田,源源不断地为自己提供佛力支撑。然而,即便如此,佛陀莲台依旧安安静静,至始至终没有发出过声音,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状况。
而如今,莲台嗡嗡似佛音,冲出体外作警醒。
不用想,风流立马知道佛陀莲台是在警告自己,千万不能上前去。
同时,佛陀莲台的出现,也肯定地告诉了风流,眼前一切,不过是浮云幻象,绝无一丝一毫可信之处,切记、切忌。
“呜呜···”风流心里刚有打算,暖床上的美艳女子,突然却呜呜抽泣,声音真是让人闻之心碎、听之神伤,渺渺呼呼,恍若九霄仙子迎风泪鸣。
“公子终究信不过奴家,是吗?你难道从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偏要去信那些警示言语吗?”
一番话语,真真有三分道理。
普天之下,人人自危,人人惊惧,但凡危亡之时,众人甚至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之事,反而却相信诸多法宝发出的迷梦光芒,以此为法宝之警示。
便是风流,当初不正是因此犯下诸多错误吗?
遥想当年,泰岳岱宗,风流接连被指认为天狼妖附体,先是妖邪作乱,后有书癫蒙难,所有人都因为风流身怀天狼笔,因而齐齐将矛头指向自己。到头来,无论风流如何解释都没用。
这不正像暖床女子所说,世人皆不信自己亲眼所见,反倒信那些如烟如雾般迷梦的法宝光芒?
若是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那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人信赖?
暖床女子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却准确地击中了风流的内心软肋。
毕竟,风流一路走来,确确实实是太过依赖于外界事物。从最初的小不点,到后来的诸多法宝。从始至终,风流似乎都没有依靠自身做过任何一件事。
甚至,可以这么说,若是风流没有诸件法宝护身,他风流恐怕早已成了三邪的刀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