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
  一个着重铠甲的男人正枕在突起的树根上酣睡。表情狰狞,满脸盗汗,全身上下不安的扭动着,任谁来看都知道,这名男子肯定做着非常可怕的恶梦。
  发一声喊,葛罗利猛然睁开眼,看到自己还身处在一片密林中,这才知道自己只是作了一个梦。
  ‘你是我休斯家族的英雄,也是我雷奥国的英雄,所以你必须要有英雄的典范,不能犯错,更不能侮辱名声!’即使是睡梦中,葛罗利依旧无法忘记父亲那严峻的脸。
  自小,父亲深深的盼望给予了葛罗利一种无形负担,一如以荣耀为名的名字,宛如套在脖子上禁箍他喘不过气来的枷锁,更彷彿是压在肩膀上的重量,沉的他几乎无力支撑。
  葛罗利深深叹了一口气,与其说方才梦到父亲的殷切话语是梦,不如说此刻身在密林的自己更像是在梦境。
  因为唯有此时,他才能享有一丝安宁,才能抛弃掉众人加诸在身上的责任和荣耀。但是仍然无法改变事实,一种自己将孤高在上的事实。
  或许是寻求解脱吧!葛罗利喜欢上了这样充满危险和死亡的任务,因为如此面对死亡的恐惧可以让他忘记一切,又或者是如果自己将因为荣耀而死,不但将可以因此解脱,更可以为后世留下传颂赞词,完成父亲给予的责任。
  所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葛罗利总是会浮上一抹笑容,带点诡异以及嘲弄的。
  拍掉身上的落叶,葛罗利正想起身时,感受到远处有个人正在聚集魔法能量,不多想便可知道,这个魔法能量就是要攻击自己。他立刻抓起一旁的剑和盾,迅速滚开几圈后撑起身体。
  即使是睡梦中,葛罗利也不敢脱掉他那一身的重铠甲,因为就他过往许多生死边缘的经历,让他养成了一种随时为战斗而战斗的警觉,也因此即使身上的铠甲因为多天不曾卸换而发酸,因为沾染了不少刺客的鲜血而发臭,他还是一身重甲。不过正是这个习惯让他多次逃过死亡经验,包括现在。
  才刚退开没多远,一颗带有极强能量的火球打在葛罗利刚刚躺着的地方,火球炸裂开来,附近立刻变成一片火海。能量强大的让葛罗利站不稳,那四处喷发的热浪烫伤了葛罗利身上没有铠甲包覆的地方,也幸好葛罗利并没有将铠甲卸下,不然光是这一波魔法攻击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葛罗利将盾牌当作扇子般煽了两下,驱走了身前的热浪,便盯着火球投过来的方位,知道那个地方有想要他的命的人。他不急着走过去,因为对方早晚会现身,在失去了最佳机会后,对方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正面攻击了。不出葛罗利所料,一个跟自己一样身穿重甲的人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稍远处有个穿着轻便的人,看来就是刚刚攻击自己的魔法师。
  ‘有话说吗?’葛罗利看着那两人问着。
  重甲人没说话,但是已经用行动来表示了,他拔出长剑冲了过去,迎面就砍。
  葛罗利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一路上已经碰过许多想要他的命的人,通常这类的人都是死士,是杀了也问不出任何消息的人,所以无须多说。
  葛罗利举起盾牌,正想要格开攻击,但是重甲人这一剑只是佯攻,他往旁边一闪,重甲人身后突然飞出一颗火球,那是重甲人身后的魔法师施放的,葛罗利料不到有这一招,他退了一步,看准火球来势后,用手上的盾牌将火球往一旁轻巧拨开。
  这次魔法师聚集能量的时间较短,所以威力并不如刚刚火球来的强,而且葛罗利用盾牌拨开的方式非常有技巧,所以火球并没有炸裂开来,但是那热度还是透过了金属传到铠甲下的皮肤,因此葛罗利现在左手是一片烫伤。
  持金属盾碰到了魔法元素的攻击就是有这类的坏处,但是持木盾在强度上又不及金属盾,因此在盾牌的选择使用上,也是身为战士的一大考验。
  才拨开火球,重甲人马上一剑刺来,葛罗利再退后一步,闪过重甲人这一剑,正想还击时,重甲人的身后又是一记冰锥飞来。
  葛罗利赶紧用盾牌挡住,但是冰锥的低温让葛罗利的左手又再度受创,有如冬天的冷盘子一碰热食就会碎裂,反差如此大的温度,已经让葛罗利手上的铁盾结构逐渐损坏,遑论肉体。外表看来似乎没有大碍,但实际上受伤之重,葛罗利最清楚,而对方的魔法师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使用火球和冰锥这两种不同性质的魔法攻击。
  要是再接几次这样的攻击,不说手上的铁盾肯定会裂开,就连自己的左手也会报废,葛罗利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魔法师是主攻,重甲人只是缠住自己,让魔法师趁隙攻击用的。
  这两个人默契配合之好,的确是非常罕见,葛罗利从他们攻击的手法和方式来推断,这两个人可能是大陆上有名的佣兵团成员,他倒是很想留下活口,试着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话来。
  决定之后,葛罗利一剑逼开重甲人,正想转身冲向魔法师的时候,重甲人突然冷笑了一声,原本大动作的砍劈也变为小巧刁钻的刺击,而且专挑葛罗利铠甲间的缝隙。
  葛罗利辛苦的避开几剑后,又是一颗火球飞来,这时候葛罗利已经不敢再用盾牌格挡了,他急忙就地一滚,避开了火球后,又赶紧站起身来接住重甲人的攻击。
  重甲人这一剑用力之猛,连葛罗利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挡的住,本来以为魔法师的配合攻击紧接着而来,但是却没有,葛罗利偷空瞥了一下魔法师,感受到他正在凝聚魔法元素,看来是想一次做个胜负了。
  葛罗利举起长剑正要砍下去,重甲人突然一改攻击方式,他将自己手上的铁盾摆在身前,使出冲撞攻击。
  葛罗利没料到这一招,重心不稳的退了好几步,本以为魔法师该会攻击了却又没有,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不过葛罗利猜测现在魔法师能量凝聚还不够,现在攻击肯定没办法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
  葛罗利不懂为何重甲人会这么快就使出冲撞攻击,而没有配合魔法师的时候,突然一支箭从密林深处射向自己,而且还是挑铠甲很少包覆的关节处。
  弓箭对身穿重甲的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造成伤害,但是为了小心起见,葛罗利还是顺势往后一倒,并且抬脚踢飞这支箭。脚才刚踢到箭头,整支箭突然炸开来,震得葛罗利右脚一阵疼痛,没时间观察伤势,葛罗利往旁边一滚,正好重甲人一剑刺到自己刚刚倒下的地方。
  ‘魔法箭?’葛罗利心里一阵惊讶,要不是刚刚用脚踢飞了箭矢,这一箭射在身上造成的伤害肯定或更大,要是葛罗利有时间看看自己的右脚,就会发现刚刚的魔法箭已经将他的铠甲炸出裂痕来。
  近战的战士、远距离的魔法师,再加上一个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狙击手,这么令人头痛的组合,足以说明想要葛罗利这条命的人,是多么谨慎小心了。
  没有考虑太多时间,葛罗利立刻决定要先解决狙击手,因为不管自己跑到什么地方,战士和魔法师都只能做正面攻击,但是狙击手不一样,他一旦攻击失败就会不断变换位置,所以狙击手造成的伤害虽然有限,使用灌注了魔法的箭头,以及配合战士和魔法师的攻击,狙击手绝对会成为最令人头痛的一个。
  看到葛罗利转身就跑,重甲人和魔法师都是一愣,但是一看到他跑的方向,就知道他要先对付狙击手。
  他们先是笑了一下,毕竟身穿重铠甲的葛罗利对上一身轻便的狙击手绝对讨不了好,光是速度就差了一大截,狙击手退敌不足,至少自保有余,他只要拉开距离不让葛罗利追上便可。
  但是当葛罗利冲刺以后,重甲人和魔法师都吓了一跳,因为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穿了重铠甲的人冲刺的速度,而葛罗利却办到了。惊讶之余,他们再想搭救狙击手已经来不及了。
  远方的狙击手也老早就看到葛罗利向自己冲来,此刻蹲在树上的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立刻跳到一旁,抓住了树藤往另外一棵树荡过去。
  冲刺中的葛罗利见状轻轻笑了,他手中凝聚了魔法能量,便往树藤丢了一个风刃。
  之所以不直接将风刃丢在狙击手身上,除了风刃威力不是非常大,葛罗利还考虑到狙击手也许跟自己一样,隐藏了自身魔武双修的实力,要是一击没办法得手,那么狙击手就有可能会逃掉,所以他选择最保险的做法。
  风刃划过,树藤应声而断,狙击手促不及防,整个人便摔到了地上,当他爬起来以后,葛罗利已经冲到身前。彷彿猜测到了自己的下场,狙击手脸色死灰的举起长弓,尽尽人事格挡葛罗利这攻势凌厉的一剑,但是完全没有作用,一剑挥过,他的人就跟长弓一样,拦腰断成两截。
  眼见同伴惨死,重甲人和魔法师再怎么冷血,都不至于视若无睹,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尤其是重甲人,眼中布满的血丝和疯狂挥舞着的长剑,已经告诉葛罗利一件事,那就是他失去理智了。
  他们彼此间的默契,还有重甲人因为同伴惨死而发狂,在在都说明了他们这三个人是佣兵出身的小组,因为只有佣兵出身的小组才会在乎同伴的生死,彼此之间才会有这种默契。
  ‘果然是佣兵出身的。’葛罗利心里这样想,但是手中的剑却不敢慢下来,这种失去理智的人防御上虽然会出现很多漏洞,攻击却是加倍的凌厉,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舍命打法。
  远处的魔法师魔法能量也已经凝聚的差不多了,因此葛罗利除了要避开重甲人的攻势,还要计算自己后退的路径,让重甲人挡在自己跟魔法师的身前,如此一来魔法师才会因为怕魔法伤到自己人,而不敢随便丢出魔法。
  再避开一剑,葛罗利快速的往后退,拉开重甲人的距离,手中凝聚起魔法能量往魔法师丢了几颗小火球,魔法师蓦地吃了一惊,赶紧架起防护罩。火球打在防护罩上,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绚丽光芒后,突然一把剑切开火球的余波和防护罩,直接贯穿魔法师的胸口,将他钉在身后的一棵树上。
  魔法师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把剑,那是葛罗利丢出来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葛罗利这一剑竟然如此轻易便穿透防护罩,更想不到的是还在跟重甲人缠斗的他竟然有勇气丢掉武器。
  远处的狙击手还没死透,还在大声的惨叫着,魔法师的意识却已经开始模糊,刚刚凝聚起来的魔法能量失去了掌控,在魔法师体内肆虐着。没有宣泄的管道,魔法能量化成猛烈的爆炸,将魔法师炸的血肉横飞,连惨叫都来不及。
  爆炸过后,重甲人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心里的悲痛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紧紧握着长剑,紧得直发抖。
  愤怒的极点是绝对的冷静。发狂和冷静只在一线之隔,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压抑心中那股足以让他发疯的怒火,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失去理智,告诉自己同伴的死已经制造出最好的机会。
  一个手中没有武器的人是无法对穿着铠甲的自己有任何威胁。虽然刚刚葛罗利的魔法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就算葛罗利有着魔法师一般威力的魔法,现在近身战,魔法根本讨不了好。
  再也毫无顾忌,重甲人挥舞着长剑,口中却是不断的怒吼,发泄心里那股悲痛,他觉得不这样做,心中的悲痛和怒火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前的葛罗利就是最好的肉靶,他要把葛罗利斩成肉酱,为同伴报仇。
  重甲人横削一剑,葛罗利矮身躲过后,钻进重甲人的怀里,手掌按上重甲人的铠甲。
  正怀疑他这样有什么作用的时候,重甲人突然全身一麻,长剑和盾牌一时拿不住,双脚也跟着跪倒,重甲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葛罗利,说:‘雷……雷电魔法!’眼中出现了这辈子以来,第一次有的惊骇。
  葛罗利缓缓呼出一口气后,狠狠的看着重甲人问:‘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又是所属什么佣兵团?’
  葛罗利绝对不会比重甲人好过,方才的雷电魔法已经耗掉他目前全部的魔力,因此现在的他还有些虚羸,但是他却不能让重甲人看出破绽。而葛罗利会选择如此大费气力的做法,原因就是想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佣兵团,派的出这样默契良好、实力高强的三人组来狙杀自己。
  见重甲人不答,葛罗利手掌虚握,看似要再发出一个雷电魔法,冷声说:‘如果不说出来是谁派你们来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直到现在,重甲人终于知道一切无可挽回。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打赢葛罗利这个人,当初接这个任务就已经是个错误的开始,因为他们根本就错估了葛罗利的实力。
  对于葛罗利高超的剑术和战技,这个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但是葛罗利所使用的雷电魔法,是所有元素魔法中最难掌握的一种,就连高阶魔法师都不见得会使用,但是一个本该不会魔法的人却会,这就表示他魔武双修的实力已经超乎所有人想像。
  只是重甲人根本就没想到,葛罗利的雷电魔法纯粹只是虚张声势,它最大的威力也仅此而已。
  葛罗利之所以会使用雷电魔法,是因为他知道这是打击敌人心里最有效的一种,而且深知自己的魔法威力不会杀死重甲人,相较之下,雷电魔法就比其他的元素魔法更容易收到制服重甲人的成效。
  重甲人此时身体的麻痹也已经恢复,但是眼中却浮现了绝望,自忖没有胜算后,他看了还在惨叫的狙击手一眼,惨然一笑,心意一决,抓起地上的长剑就往脖子抹,留下战士最后的尊严。
  葛罗利发现异状,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重甲人的鲜血喷了出来,溅在自己身上。虽然已经麻木了,但是每当亲手解决生命,他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因为他已经厌倦了,厌倦了这一切虚荣和残酷,只是他无法逃避。
  天知道他多么的想逃开一切,可是身上的无形枷锁一重重捆绑着他,沉重的令人难以呼吸。
  葛罗利缓步走向还在尖叫着爬行的狙击手,发出一记风刃砍掉他的头后,又走向魔法师刚刚的位置捡回长剑,顺道踩熄几个燃起的小火头,便往密林深处走去。
  他是葛罗利,雷奥国休斯家族最闪亮的一颗星,也是和雷奥国交战中的艾鲁多国里,人头悬赏奖金最高的一个。很多人都会为他高超的战技感到佩服,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其实是魔武双修,身为对手又知道这个秘密的,通常都已经死绝。
  在雷奥国里,他是荣誉的象征,但是在艾鲁多国里,他是一个最大威胁的存在,是恐怖的代名词。
  是朋友,他是最可靠的;是情人,他是最完美的;是敌人,他就是最恐怖的。
  他叫葛罗利˙休斯。
  一个少年躺在满是柴薪的骡车上,嘴里哼着小调。
  少年有着一头俐落的黑短发,单薄瘦小的身躯以及洒脱不羁的笑容,让少年像足了一个大孩子,可是腰间佩挂的长剑又透露着一丝危险气息。像是在宣示,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是一个可以随时杀人的人。
  接近中午的太阳,将来往的旅人烤得怨声载道,但是少年却觉得这样的阳光非常舒服,虽然已经满身大汗了,他还是任由阳光洒在自己身上,因为心是雀跃的,所以感觉阳光比往常更温柔。
  ‘年轻人,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啊?’赶车的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
  那少年停下了嘴里哼着的小调,说:‘我叫克雷迪,荣誉的意思。’
  ‘原来如此。’中年人点点头,对没有读过书的他,名字是什么意思没有太大的意义,他生活的意义,只有赶紧将这一车柴薪运到城里卖掉,换来一家子的温饱。
  克雷迪也是要到城里去,路上刚好碰到了这位好心的中年人顺路载他一程。
  ‘那,克雷迪先生,您……是佣兵吗?’中年人偷偷看了克雷迪腰间的长剑一眼,随即装做若无其事的赶着车。
  克雷迪轻轻笑了,说:‘我不是什么佣兵,不过说不定以后有机会成为佣兵。’
  ‘有机会成为佣兵?’中年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第一次到外面来呢,之前我都是跟养父住在山里面,直到今天养父才答应让我出来见见世面,所以我现在还不是什么佣兵,不过以后就很难说了。’说着,克雷迪高举右手,彷彿要将太阳握在手中一样,握起了拳头,‘我要去赏金工会,接几个任务好好大赚一笔。’
  中年人又偷空看了克雷迪一眼,说:‘克雷迪看起来还很年轻呢,这么年轻就想当佣兵,难道不怕危险吗?’一听克雷迪不是佣兵,中年人的语气就不像刚刚那样恭敬了。
  不过克雷迪没有发觉,他只是咕哝着:‘我都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子,危不危险我自己知道。’
  说话间,骡车已经慢慢靠近了一座城堡,现在他们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远远可见一座巍峨高山,而城堡便是倚山而立。
  城堡前的草原虽然广阔,但是形状偏狭长,两旁又是深不见底的密林,所以若是要展开军队非常不容易,加上城堡建筑鬼斧神工、险峻峭立,令人一眼就可看出此城易守难攻。
  这座城堡是艾鲁多国的首都,以国名来命名,称为艾鲁多城。在长久的历史中,艾鲁多城从来不曾有被攻陷的过去,只有在过去一个极其腐败的政权中,因为自身的内乱而大开城门引入敌军,因此战败。除此之外,靠正面方式进攻下来的纪录一次也没有,所以艾鲁多城又叫‘铁都’,彷彿是铁铸的城堡。
  由于已经非常靠近艾鲁多国了,因此可以看到有非常多的旅人来往,这就是艾鲁多国强盛的原因之一,在经贸往来上非常频繁,为艾鲁多国赚进许多财富,造就了这块大陆最强盛的帝国。
  这块大陆目前是以艾鲁多和雷奥这两个帝国最强盛,其余还有许多的小国都是附属国,依附在这两个大帝国底下。
  艾鲁多国和雷奥国爆发战争已经迈入第三个年头了,双方一开始都是接触战,死伤非常惨烈,有鉴于此,双方都渐渐改为据守不出,想藉由坚固的堡垒消耗对方的实力,所以现在已经由接触战演变为消耗战。
  艾鲁多国胜在经济,长久以来的经贸往来为帝国提供了稳定经济,给予前线将士最充足的后勤补给。雷奥国则是胜在武功,两大帝国爆发战争前,雷奥国境内就时常有内乱发生,长久下来武功自然强盛,只是经济难免会被战事拖垮,所以雷奥国境内居民大多非常贫穷。
  两大帝国战事一爆发,首先由武功强盛的雷奥国取得优势,后来艾鲁多国采取据点不出的做法,果然让连连告捷的雷奥国吃了亏,同时也拖累了双方的经济,不过这正是艾鲁多国所希望的,因为一旦进入消耗战,雷奥国必定无法跟艾鲁多国相比,所以雷奥国一直想采取速战速决的做法,而艾鲁多国则是希望不断拖延,如此便可以不战而胜。
  连年战争让许多边陲小村落的居民受不了高赋税,纷纷沦落为盗贼,严重危害了两大帝国的经济来源,但是由于雷奥国境内经贸并不发达,所以危害程度远为艾鲁多国的小。
  在战事吃紧无法分兵围剿的此时,便兴起了佣兵这个职业,由国家发出悬赏单,让佣兵可以接手围剿盗贼的任务,因此佣兵在许多人的眼中,是一种充满了危险却又令人非常敬畏的职业。
  这时候,中年人和克雷迪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克雷迪向中年人道谢告别后,就往餐馆走去。走在街道上,眼前所见的都是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克雷迪的眼睛为之一亮,忍不住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走着走着,克雷迪突然被一个瘦小的男子撞了一下,正想开口大骂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轻,原本放在怀中的钱袋已经被那男子偷走。
  克雷迪愣了一下,那小偷就已经钻出人墙,往巷子里面跑。克雷迪火上心头,拔腿就追,他想不到第一次到城里就被人扒走钱袋,忍不住又急又气,一边不断喊着‘小偷,别跑’,一边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跟着那名小偷来到了巷子,巷子底是一面非常高耸的墙壁,克雷迪看见那小偷已经爬上墙头,眼看就要翻过墙去,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爬过这样的一面墙,所以只好用攻击来逼那小偷束手就擒。
  克雷迪迅速凝聚了魔法能量,对着小偷的右手放了一记风刃。
  本来以为那名小偷应该可以轻松的躲过自己的风刃,但是事实并不是克雷迪所想像的那样。
  风刃自小偷的手肘切过,一声惨叫,小偷抓着钱袋的右手齐肘而断,落在了地上,而那名小偷则是落到了墙的另外一头。
  看到这一幕,克雷迪登时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名小偷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随手一个风刃都可以砍断他的手,克雷迪的心底生出了满满的愧疚。
  他记得当初养父教导魔法的时候有说过,所有元素魔法中,以风系的魔法威力最小也最容易使用,因为同样都是魔法,火球或是冰锥都有温度附加伤害,但是风系魔法却没有。
  风系魔法的攻击跟斩击非常相像,虽然风系魔法有着看不见形迹这一项优点,但是对习惯穿着重铠甲的战士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风刃斩击的威力甚至比不上一个寻常男子拿长剑砍劈的威力。而对魔法师来说,一旦手中凝聚了魔法能量,肯定可以感受到,魔法师只需要架一个比一张纸还要薄的防护罩,风系魔法连砍都砍不进去,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魔法师会主修风系魔法。
  如果有,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没有形迹的风刃对一个寻常人来说,可是非常危险,看不见的斩击让人不知道该从何躲起,效果比火球或冰锥好上许多,但这是对寻常人而言。
  克雷迪的养父也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到处充满了危险,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人,也许就身怀技异,一旦惹到了这些人,往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分辨什么人是普通人,什么人又是武功高强的人?’克雷迪曾经问过他的养父这个问题。
  他的养父只是冷冷的说:‘你只能随时保持警觉,想着身边一个小孩子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如此一来才可以活下去。’
  抱着这种心态的克雷迪,一出手就是砍断了一名小偷的手臂,虽然那名小偷有错在先,但是错伤无辜的感觉,在克雷迪的心头漾开来。
  听到墙壁另一头小偷的高声惨叫,克雷迪赶紧捡起了自己的钱袋,惶惶不安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