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紫见他们往里冲,忽然叫道:‘小心点,别惊动了病人。’
克利斯立即止住脚步,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应侠这才想起这事,回头问道:‘妹妹,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应紫应道:‘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说着要找相公,还说甚么自己是清白的,要她的相公别赶她走,我猜想是她一定被丈夫抛弃了,还被我本想多问一些,可她又昏了过去……’
克利斯听到一半已经按纳不住,急声问道:‘是不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小腹应该有被打伤的痕迹。’
应氏兄妹异口同声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克利斯急忙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应侠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立即吼叫了起来,右手紧攥克利斯胸前的衣服,怒目而视,大声责问道:‘原来是你,想不是你竟是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家伙,不但抛弃妻子,还把打她,妄我还跟你喝酒,我要教训你。’
应紫一把抓住应侠,劝道:‘哥,先听他说。’
应侠喝道:‘有甚么好说的,一个弱女子被打成这样,我平生最讨厌打女人的人。’
克利斯见应侠的反应如此激烈吓得一时说不出话,听他们兄妹说了几句话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她不是我的妻子,人也不是我打的。’
应氏兄妹又愣住了,‘不是你?’
克利斯继续解释道:‘他的丈夫是我的结拜兄弟,因为听了一点流言,以为妻子不忠,所以一怒之下打了她,还赶她回娘家,我怕她一个人在路上危险,所以想陪她回娘家。’
应侠听完了克利斯的解释,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松开了抓着克利斯衣服的手,呐呐地道:‘对不起,我的反应过份了点。’
应紫也帮着陪礼道歉,道:‘我哥一向最讨厌这种事,所以希望你别介意。’
克利斯越来越欣赏应侠的豪爽,嫉恶如仇,爱恨分明,不满就直接说出来,这种性格虽然容易惹事,却十分可爱,笑道:‘没事,像他这么嫉恶如仇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应紫敬佩地看着他哥哥,道:‘我哥哥就是见不得别人做出欺负弱小的事,’
应侠听到妹妹的赞美有点害羞,傻傻地笑着,不说话。
克利斯关心蓝清苹的安稳,急声问道:‘她病了吗?重不重?’
应紫叹了口气道:‘昨天我和哥坐船渡河之时,那位姑娘的船突然翻了,我和哥跳进水中救了她,带到岸上的时候已经病势沉重,我们找了医师前来,说是她忧伤过度,加上小腹也受了内伤,又有舟车劳顿,以至五行失调,因而病上加病,医师说她的病虽重,只要能先定其心,再行其药,便可无事。我想要治她的病最好带她去找他的丈夫。’
克利斯听闻蓝清苹病得如此之重,心里就像是被火烧,着急地催道:‘带我去看看她吧。’
应氏兄妹见他如此紧张,心里奇怪,但见他再三催促,只好领着他走到了应紫的房间。
刚到房口,克利斯便等不急似的冲了进去,眼角瞥见床上有一人,急忙扑了过去,只见蓝清苹仰卧在侧卧在床上,头发披散在枕头上,紧闭着双眼,原来丰润的双颊下陷,看上去十分憔悴。
‘清苹’克利斯忘情地抚摸着蓝清苹略显瘦削的脸颊,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呼唤着。
应氏兄妹面面相觑,克利斯的反应令他们太过惊讶,看上就像是一对情人,可他却说是病人丈夫的结拜大哥,因而一时弄不清楚如此复杂的关系。
克利斯没有理会其他,不停地呼唤着,直到蓝清苹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蓝清苹一见是他,精神受了刺激,一手抓住克利斯,急声问道:‘是不是相公让你来接我回去?’
克利斯见她醒了,大喜过望,虽然蓝清苹一开口便要找丈夫,但见她平安无事,克利斯依然十分高兴,柔声道:‘清苹,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回越海城去见他。’
蓝清苹一下子坐了起来,道:‘我没病,我们这就回去。’说着就要下床。
应紫连忙走上去扶着她,劝道:‘这位姐姐,你的病还小心调养,不能乱动。’
蓝清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我要去见相公。’
克利斯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不忍心见她如此下去,因而劝道:‘清苹,别急,马车掉进河里了,现在走不了,不如你先躺着,等我弄好了马车,再来接你。’
蓝清苹看了他一阵,然后点了点头,又躺回床上。
克利斯回头问道:‘你们知道甚么地方能租到马车吗?’
应侠忽道:‘不如我们送你们去吧?’
克利斯问道:‘你们也是去越海府吗?’
应侠笑道:‘我们两人四海为家,走到哪儿都是家,没甚么分别,我们从未去过越海府,这次正好去见识一下。’
克利斯感激地握着他的手,却甚么话也说不出口。
应侠依然用他那憨厚的笑容回应,接着便出去结账,应紫则留下来收拾东西陪着蓝清苹。
克利斯收拾好包袱提着长戟便想去马厩拉马,经过应侠的房间门口时,却被应氏兄妹的谈话吸引地停了下来。
‘哥哥定金退了吗?’
‘妹妹,你不会怪我吧?只怕下半年我们又要省着用了。’
‘哥哥,助人本是我辈应做的事,哥哥都不知道偷偷做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做了才告诉我,怎么今天问起我来了?况且我们喜欢就是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若想找更舒服的生活,随便找间武馆都能混餐饭,何必这么辛苦。’
‘哥知道,只是苦了你,从小就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都十八了,还跟着我过着东奔西跑的日子,若是别的女孩早就成亲了,说不定还有了孩子。’
屋内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应紫道:‘哥,你怕我嫁不出去吗?我都不担心,你怕甚么,况且哥哥还没娶嫂子,我怎敢嫁人。’
克利斯听到这里,心中万分感动,自己比起他们实在是差了很远。因而敲了敲门,道:‘是我’
应侠打开门,问道:‘都准备好了吗?我们也都收拾好了。’
克利斯诚垦地道:‘对不起,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不必送我们去,我还有不少银子,可以另外找一辆马车。’
应氏兄妹相视一笑,应紫道:‘你说迟了,哥哥已经放弃了定金,虽然亏了一点,但不碍事。’
‘我都听到了,若是连累你们无法好好生活,我过意不去,这样吧,我的银子都给了你们,算是补偿你们的损失。’
应紫连忙摆手道:‘你可别这么说,我哥会不高兴的,其实这几年我们已经习惯了,有钱没钱都能开心的生活,没钱更好,我们可以上山去打猎,下海去捉鱼,别提多自在,这可是有钱没法享受的。’
应侠附和道:‘是啊,快走吧,蓝姑娘怕是等不及了,看着别人和好如初,我们也快乐,这就等于是花钱买快乐,不吃亏。’
克利斯不知道说甚么好,只是突然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同样是生活,有的人能如此快乐,而有的人决总是愁眉苦脸,自己活了近三十年,竟不如这两兄妹看得开,实在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