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克利斯打开房门一看,却方才那个年青汉子一脸憨笑地站在门口,克利斯原本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凡事小心点好,免得遇上贼人,因此心里没有打算去见他。不曾想他自己找上门。
  青年汉子见了克利斯,忙不迭地解释道:‘老兄,对不起我来晚了,走,咱们喝酒去。’
  克利斯见一脸诚意他找了门来,本不想推辞,然而自已要找蓝清苹,因此歉然道:‘对不起,我还要找人,不能陪你。’
  青年汉子见他面有难色,问道:‘找人?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这一带我来过几次,挺熟的,要不要我帮忙?’
  克利斯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的确不熟此地,到处乱找很浪费时间,若有人相助自然是最好,因而说道:‘我找一辆马车,应该有一个车夫和两个女子,一主一仆,从越海府来,要到端庆府去。’
  青年汉子苦思了片刻,道:‘只有这么一点线索实在很难找,这里是出了名的珍珠之乡,十分繁荣,来往的过客多不胜数。这样吧,我陪你去城里的客栈看看,若是没有再想其他办法。’
  克利斯听得前半话以为他在借故推辞,不曾想他居然肯帮一个陌生人做这么一件可能徒劳无功的事,心中既是诧异,又是感慨,这个汉子到底是个甚么样的人?
  青年汉人见他愣住了,道:‘快走吧,晚了会比较麻烦。’说着便向急步外跑去。
  克利斯跟在他身后,却见他越跑越快,知道他用上了轻功,叫道:‘等等我。’
  青年汉子跑到克利斯的身边,奇怪地问道:‘你没学过轻功吗?’
  克利斯苦笑着拧了拧头,青年汉子伸手抓着他的右臂带着他往前跑,克利斯觉得有一热气由自己的手臂传入,穿过五脏六腑,接着便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跑起来异常的迅捷。
  青年汉子边跑边道:‘你练过内功,虽然不深,但也不至如此,想必是没有学过轻功的要诀,气走八脉,让真气流转,如平常呼吸一样畅顺便可’接着将运气之法一一道出。
  克利斯丝毫听不懂他在说甚么,但见他说的高兴也就没有打扰他,于是青年汉子一边带着他找人,一边讲着运气之法,渐渐的,武学的原理也说了出来,直到找完了全城的客栈。
  克利斯跟着他绕着城转了一大圈,找遍了全城所有的客栈也没找到蓝清苹,两人只好无奈地走回自己的客栈。走到客栈门,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客栈门口有一妙龄少女正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样子很靦腆,大约二九年华,玉脸粉唇,秀眉尖鼻,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犹为出众,穿着白色小袄,绿色衬裙,看上极其清雅。
  少女一见青年汉人就迎了上来,嗔道:‘哥,你跑哪儿去了?害得我找了一夜。’
  青年汉子憨笑道:‘妹子,我帮这位大哥找人,忘了跟你说一声。’
  克利斯惊奇地打量了这对看上去丝毫不相像的兄妹,经过这一夜,他对这个青年有好感。
  少女向克利斯盈盈一福,道:‘应紫见过这位大哥?’
  青年汉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笑道:‘你看我,说了这么多话连名字也没告诉你,我叫应侠,你呢?’
  克利斯犹豫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道:‘黑鸦?’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支不祥的乌鸦,每去到一处都会带来灾难,索性放弃了所有的姓名,叫自己黑鸦。
  ‘黑鸦?’应氏兄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克利斯。
  克利斯苦笑道:‘一支会带来灾难的黑色乌鸦’
  应侠笑着拍了拍克利斯的肩膀,道:‘兄台真会说笑。’
  克利斯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
  应紫给了应侠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说,然后微笑着说道:‘这位大哥也许有甚么难言之隐,我看就叫大哥算了。’
  ‘不说这些了,难得有缘,我们去喝几杯’
  克利斯推辞道:‘天都快亮了,你陪我找了一夜,也该睡了,既然城内找不到人,也许已经离开了,我休息一下便要离去,恐怕不能陪你喝酒了。’
  应侠有点失望,但随即笑道:‘既然你要走,无论如何也要喝上一杯,也不妄我们相识一场。我和妹妹一起浪迹天涯,沿途做点小生意,不知道下次甚么时候才能再见,这次不喝,以后就没机会了。’说罢便强拉着克利斯走进了客栈的前厅。
  ‘小二上好酒,我要为新朋友饯行。’
  可等了半天也没人,应侠索性自己抱了两磹酒过来,道:‘都没起床,我们也不必多礼,喝个痛快再说。’说着拍开封盖捧起酒磹子就像嘴里灌酒。
  克利斯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自己以前和休斯一起经常在处理完事情之后便流连在酒馆之内,此时起引发了那一醉方休的豪情。虽然相识还不到一天,但克利斯很欣赏应侠,应侠是一个直爽的人,与他相处似乎用不着思想,以心交相便可。他也学着应侠的样子,捧着酒磹子往嘴里灌。
  来到眠月大陆之后,他还没喝过一滴酒,想起一个酒字,早就垂涎了,猛灌了几口烈酒后,克利斯大叫痛快,应侠见他酒量甚豪,更加高兴,叫道:‘想不到你也这么能喝,平时妹妹怕我喝酒惹事,所以不让我多喝,今天托你的福,我可喝个饱了。’话刚说完又灌起了酒。
  酒性甚烈,克利斯灌了几口之后一时反应不过来,因此停下来看着应侠。
  应紫站在一旁靦腆地道:‘对不起,我哥就是这样,一见到他喜欢的人就拉着喝酒,打扰了你休息,实在抱歉。’
  克利斯笑道:‘不要紧,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过了,说实话,我不是甚么好人,难得他如此相待,我心里十分感激。’
  应紫道:‘你过嫌了,我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个坏人,只是头发有点奇怪,我还没有见金黑色的头发。’
  克利斯又猛灌了几口,顿觉得酒意上涌,打了一个酒嗝,笑着问道:‘不好看吗?’
  应紫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摇了摇头道:‘我觉得金色和黑色配在一起不好看。’
  克利斯伸手摸了摸头发,笑道:‘既然不好看,我就剪了它。’
  应紫大吃了一惊,连声道:‘我只是说说罢了,没有必要剪。’
  克利斯道:‘既然不好看,留着有甚么用?’
  应紫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急得直跺脚,这时应侠将一磹子喝了精光,却仍像没事似的,走到克利斯面前,道:‘你怎还没喝完,快喝。’
  应紫白了他一眼,嗔道:‘谁像你这个酒鬼,,哪有逼着人家喝酒的道理。’
  被妹妹埋怨了一顿,应侠只是傻傻地笑了几下,道:‘老哥,不是我说你,你这头发确实不太顺眼。’
  克利斯嘲应紫挤了挤眼,笑道:‘你哥哥也这么说,看来我这头发是非剪不可了,有剪刀吗?’
  应紫弄不清楚是真是假,看着克利斯发愣。
  应侠一手拉着克利斯道:‘妹妹的房间有,我来帮你剪。’说就把他往自己的房间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