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东方浮起一抹鱼肚白,庐山矿洞口,探出一双眼睛,察看一阵,见没有人,方溜出一道身影。
  人影自是屈凡了,出得矿洞,才放下心来,停在一栋碉堡前,“葛奉,在不在?”
  他拉长嗓子吼了一声,只一眨眼,碉堡的门开了,葛奉小跑而出,“师叔,你都归来好几天,终于记起了我!”
  “一直忙着修炼,今天有闲工夫,就早早下山,来看你!”
  “哦,师叔,里边请!”听了那话,葛奉心头微颤,连忙拉开门帘。
  屈凡也不客气,径直走进,坐上太师椅,道:“这些天,矿石出产还稳定吧?”
  “一切都好,也没发生矿难!”葛奉随手取出一个小本,道:“师叔,这是账本!”
  “我一直信任你,账就不用查了!有什么特殊消息,说来听听?”
  顿时,两人勾肩搭背,猫到一起,谁也能瞧出,这其中很有猫腻。
  “师叔,自从你进了三岳秘境,我就着手准备,训练出一批探子,已经潜伏上恒山、苍山,大少蒋云的身旁,也有我们人,只是理事长老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漏,他那些弟子门徒,我一直不敢收买!”
  “你做的不错!”屈凡投出赞许的目光。
  葛奉继续道:“我们庐山,总共三百八十名弟子,有一大半倾向我们这边,那些高层有实权的,却特立独行,与谁也没有交好的迹象!”
  “这我知道,以前门派四分,理事长老和大少,传功长老,药鼎长老和黄二少,他们既不相合,也不敌对,我们夹缝生存,现在死了传功长老,余下药鼎长老和黄二少不足为虑!”屈凡分析道。
  “在过五天,就是比斗之日,师叔有什么打算?”
  屈凡眼眸一寒,“掌门令牌在我手中,我说谁是掌门,谁就是,就算理事长老和大少还有什么杀手锏,我也不怕,只是始终担心弟子们人心不稳!”
  “师叔放心,安抚人心的事不用急,理事长老和大少心机深沉,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诚心跟随他们,到时如果乱了,一把丹药几部功法,却也能缓解暂时的矛盾。”
  葛奉将身子又往前靠了靠,轻声道:“师叔,根据探子的回信,这几天苍山派、恒山派都稍有波动!”
  “哦!”闻言,屈凡皱起眉头,旋即道:“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不过你始终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保证庐山的道统,不落进旁人之手!”
  屈凡离开碉堡,上了庐山,葛奉一直在思索,“这旁人到底是哪些人?师叔越发叫人摸不透了!”
  晌午,庐华真人的茅草屋门口,走来一道身影,屈凡缓缓行走,心道:“师傅叫我今天来趟,不知什么事?”
  跪到门前,他也没抬头,只道:“师傅,徒儿来了!”
  庐华真人端坐如僧,面色全然是灰白,额头之上,不时有冷汗渗出,屈歆儿在身旁照料,见他那番模样,心忖事有不妙。
  听到屈凡的声音,庐华真人睁开眼,目珠死黄昏暗,“徒儿,你拜进庐山,也有两年多吧?”
  “嗯!”屈凡垂首应声。
  “庐山派值钱的家当,都在庐山洞中,今天找你来,是想再传几样东西。”庐华真人伸出手,一副卷轴浮出手掌,“这是三岳散人,我们庐山派祖师爷的画像,留给你!”
  屈凡接过,他又递出一物,“这是我的储物戒指,你也拿去!”
  随之,他又递给屈歆儿一把扇子,“我的法器,菩提扇,给你!”
  “师傅!”拿上扇子,屈歆儿红了眼眸,庐华真人的身子不停颤抖,面颊浮上黑气,呼出的气息虚弱如游丝。
  屈凡也抬起头,这是第一次,隔得这么近,去看庐华真人,入目是一道枯朽的身子。
  “庐山派有你们,我放心了!”庐华真人已经闭上眼睛,言语从嘴角挤出,身体剧烈的摇晃,“我今天坐化,寿终两百岁,记得六岁那年进到庐山时,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转眼烟云,一切却成了空!”
  屈凡、屈歆儿瞪着大眼,看着庐华真人,一晃眼间,他的头发全部脱落,脚穿的麻鞋也化作灰尘。
  他道:逐梦令,浮生半醒,庐山几重烟云?
  北风怒,来世难寻,曾经三千红尘。
  瀚海阑干,千丈薄冰,昙花无踪。
  我道天命,穷天不平,坐化归隐......
  ......
  言语终了,庐华真人的身子化做灰尘,徐徐飘扬,一会儿工夫,就消失不见。
  “师傅!”屈歆儿望向半空那些灰尘消散的地方,大喊了一声,泪水涟涟。
  屈凡仰起头,紧咬着下唇,眼圈凄红,“师傅,你放心,庐山有我们,外人谁敢沾染,我就让他身损道消,命丧黄泉。”
  时过晌午,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庐山峰顶红灿灿一片,微风醉人,不时有白鹤从山涧飞出。
  不知什么时候,李秀莲也出现了,站在茅屋前没有说话,缄默又深沉,屈凡回过头看见她,却是一惊,“师姐,师傅坐化了!”
  “嗯,我知道!”只说了这么一句,她就转过身,去往庐山洞。
  接着,理事长老、蒋云、药鼎长老、黄杰,那些掌握实权的人物联袂而至,“屈凡,庐华真人怎么了?”
  “师傅坐化了!”屈凡道。
  “嗯!”听见那话,众人一阵惊讶,却又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屈凡,掌门令牌该交出吧!”理事长老道。
  “掌门令牌?师傅刚坐化,你们就想要令牌,庐山掌门,你们谁能做?”看着那一群人丑陋的嘴脸,屈凡凄笑一声。
  “小杂种,以前有庐华真人撑腰,我们还顾忌三分,现在他死了,你还拿什么嚣张,不交出令牌,恐怕今天你不死也残!”理事长老嘲笑道。
  “师傅说过,举行擂台之赛,最终获胜者就是掌门,五天之后,我自会交出,现在谁再啰嗦,我就与他拼命!”
  闻言,理事长老皱紧眉头,眼前的屈凡眼眸凄红,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想了想,他道:“好,五天之后,你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亲自动手杀你!”
  “我们走!”他率领一大群人,浩浩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屈凡的眸子闪出了寒光,“师傅,有我们在,庐山绝落不到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