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客迅速地扯下窗帘盖住了艾丽莎的尸体,用眼色示意左右将它围住,而后扯动婚纱的长摆迎接过去,将罗伯特挡在了门口。
  “我不过是你的情人,”乔客说:“这个婚礼既无聊又滑稽。”
  罗伯特厚颜无耻地说着:“酷热就是我的王国,我就是这里的国王!国王的婚礼一定要得到世人的祝福,我们去接受他们的膜拜吧!”
  罗伯特扯起乔客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向楼下走去。
  在掌声和鲜花之中,乔客接受着宾客的祝福。
  他们的祝福声背后是更多的窃窃私语,有人在非议这个十二岁的新娘不过是个小女孩根本就是小羊落入了虎口,有人则认为这个女孩不简单恐怕大有来头。而在门口,奴仆们准备好的花车已经等候很久,结婚典礼结束之后马车将送他们去度蜜月。
  四个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保镖开道,罗伯特挽着乔客走出大门上了马车。
  车夫驱赶着马匹,马车沿着石子路奔去。
  “我们去哪里?”乔客问。
  “去庄园。”罗伯特回答:“那是我的庄园,种满了玫瑰花,所有我最喜欢的人我都带她到那里度假,在那里她们会享受到从未享受过的幸福,那是一场人间少有的狂欢,不过,在去庄园之前,我们必须先停一下,处理一些事情。”
  果然,马车出了城区之后,并没有直奔庄园,而是向一座废弃的教堂奔去。
  年久失修的教堂残垣破壁,青石墙上长满了青苔,爬着青藤,青藤攀附过窗棂,穿过已经破碎了的五彩玻璃窗,一直伸向空荡荡的大厅里。
  教堂的礼拜厅桌子凌乱丢掷,耶稣像上落满了灰尘,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光线里也飘着很多蛛网与灰尘,罗伯特到这里来做什么?
  原来他是趁此机会偷运一批军火出城,而这个教堂地窖就是他的军火库。
  在城内,强特与警察勾结,对酷热的生意开始调查,他们密切监视着罗伯特的一切行踪,只要抓到蛛丝马迹就会行动。
  因此,在罗伯特带着乔客出城的同时,另一辆一模一样的花车也出发了,那辆花车奔驰着马不停蹄直接去往罗伯特的玫瑰庄园。埋伏在罗伯特家门口的警察一直尾随而去,他们中了罗伯特的调虎离山之计。
  而真正的罗伯特将新进的一批军火藏在马车里,直接运到教堂的仓库。
  罗伯特指挥保镖将藏在车下的木箱子抬出来,重重的箱子里都是价值数万的枪支弹药,他们费力地将箱子搬入地窖。
  罗伯特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不时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环境,监视着是否有外人侵入。
  箱子全部搬入地窖之后,罗伯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变魔术一般,他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只精致的小木盒子来,递到乔客面前。
  “送给你的。”他得意地笑着,“你不是要这个礼物么?”
  乔客打开朱漆描画的盒子,金色的绸布上面放着一只金色的白朗宁手枪,它的每个部件都是纯金打造,枪柄上还镶嵌着红宝石,看来来无比最贵,价值连城。
  乔客用手掂了掂抢的重量,满意地点了点头,“谢谢。”
  罗伯特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竟然喜欢这些东西。”他顺势拉过乔客的手,把她揽入怀中,“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与众不同……”
  他想去亲吻乔客,突然觉得下巴一愣,一根硬东西戳在自己的下颌处。
  乔客用银枪抵住了罗伯特的头,冷冷笑着,“在你血洗乔安菲庄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她说:“让你多活了十二年是我的错误。”
  罗伯特愣了一下,然后狂笑了,“枪里没有子弹,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查理斯已经告诉了你的身世?这样也好,仇人和情人从来都只是一念之差。”
  “没有子弹也可以要你的性命,”乔客冷冷地说,“你受死吧!”
  她的手一用力,银枪的枪管噗——地一下穿透了他的下颌,鲜血泉一样地喷了出来,染红了她身上洁白的婚纱。
  罗伯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虽然下巴上破了一个洞,洞穿了口腔和牙膛但并不致命,他反手一扭,已将乔客掀翻在地。而他的保镖立即冲了上来,拔枪射击!
  乔客翻滚着躲到了花车背后,操起怀里的琉璃瓶丢过去,正中一个保镖的脑门,那个保镖闷吭一声倒了下去。
  “杀了她!杀了她!”罗伯特叫着。
  乔客趁着空隙从花车背后一跃而出,连环脚踢飞另一个保镖手中的手枪,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重重向左边的保镖头部击去。
  在这一瞬间她就干倒两个保镖,罗伯特惊讶得比死还恐怖,摇晃了几下扑倒在地。
  乔客扑过去,揪住他的头发,在脖子上用力一扭,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已被扭断。
  他咕嘟咕嘟吐出最后一口鲜血,临死也没有明白到这个柔弱安静的小女孩是怎样变成一个身手超凡的冷血杀手的。
  他也根本来不及反应,乔客第一次杀人,干脆利落,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她在他们的身上踏过,脚尖轻轻碰触他们的身体,仍然散发着体温,但鼻孔内已经毫无气息。
  乔安菲庄园,十二年前,死去的人们都是猝然而痛苦的。
  如今,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这些酷热里的黑帮分子,他们的死罪有应得,而乔客就是他们的终结者。
  她将他们的尸体堆积到花车上,然后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火光中,她撕掉婚纱的长长裙摆,迈着坚定的步子走进教堂。
  打开地窖的门,她捡起一把长刀和一只手枪,然后看了看手里的琉璃瓶。
  她试图打开琉璃瓶倒出里面的沙子,但琉璃瓶塞仍然不动。
  “还是没有那个力量,”她叹息着。
  她想,就连恶魔都无法打开,那么这只魔瓶的开启需要的应该不仅仅是力量,应该还有合适的地点与时机。
  但这又有什么必要呢?甚至是很不重要的事了。现在我可以手刃仇人,杀死那些与自己有过结的敌人,这就足够了。
  曾经杀死母亲的那些人,血洗乔安菲庄园的人,他们一个一个都要死。
  乔客淡定地走出教堂,向市区的方向走去。
  在岔路口,她想起了玫瑰庄园。
  是的,应该去那里,罗伯特的家人还在那里,她冷冷地说。
  你让我尝尽了失去亲人的苦头,我就会让你也断子绝孙。
  她淡定而从容地向着玫瑰庄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