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庄园里鲜花怒放,一些女仆在嬉笑,园丁在修剪花草,小鸟在枝头歌唱,宴会正准备开始。
  草地上摆放着洁白的长条桌子,太阳伞下坐着罗伯特的另外三个情人,她们毫不介意罗伯特今日将迎娶进门一个新的女孩,因为只要罗伯特开心,大家都会有好处,只要有华丽的衣服与精美的食物,每天住在庄园里悠闲度日,就像是神仙才有的日子。
  罗伯特的小儿子在玩球,追逐着摔倒爬起。
  皮球滚着,一直滚到了门口。
  皮球撞到了乔客脚上,停住了,她捡起球,看着小孩,小孩看着她,突然咧嘴哭了起来。
  这是如此惊人的一幕,一个身材修长却青筋暴露的女孩,穿着被撕去裙摆的婚纱,洁白的婚纱被鲜血染出斑驳的猩红花纹,映衬着她披散的金色长发与深蓝色的眼珠,她冷酷的表情写满愤怒,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前方,闪亮的尖刀似乎带着残忍的磁力。
  小孩哭叫着吓破了胆子一般往回跑去,在小孩的哭声里,乔客大步走进庄园。
  她白色的高跟鞋踩过青草,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响,鞋跟碾碎那些小花,把它们碾成细碎的没有汁液和生命的烂泥。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手起刀落,乔客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下,鲜活的人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诅咒之眼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她的心里只有一个词在回荡,仇恨。
  终于一切风平浪静,庄园里的勃勃生机瞬间变成了如墓地般凄冷沉寂,只有一个拿着皮球的小男孩在地上爬着,发出凄惨的求救与凄凉的哭声。
  “不要!……不要……”他拼命地爬着,膝盖被石子磨破,求生的本能使他忘记了疼痛。
  乔客走了过去,看着那个小男孩。
  “怪就只怪你是罗伯特的儿子吧。”
  她尖刀下去,小男孩叫了一声,手中的皮球滚落,随之滚落的还有他的头颅。
  伦敦警察赶到的时候,玫瑰庄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口,见多识广的警长克里斯贝尔也感觉到不寒而栗。
  如此惨烈的灭门惨案并不多见,虽然他判断为这是一起黑帮谋杀,但手法的残忍与作案的神速已达到警局里所有干探们闻所未闻的程度。
  “难道不是人类干的?”克里斯贝尔皱紧了眉头。
  属下的警员来报,在旧教堂附近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花车,车上找到了罗伯特被烧焦的尸体。
  罗伯特是酷热组织的老大,他结下的仇恨很多,不少人都想杀死他,但灭门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看样子凶手带着极大的仇恨,也可能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在作祟。克里斯贝尔想了想,问:“立刻查一下罗伯特还有什么直系亲属,凶手很可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总署已经查过资料,罗伯特在纽约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在读书,一个经营汽车修理厂的生意。”
  克里斯贝尔说:“马上发出协查通告,让纽约警方介入。”
  纽约的深秋气温仍然燥热,火红金黄的树叶挂满枝头,沿厚厚的铺满公园里的石板路,罗伯特的二儿子杰克正与女朋友沐浴着金色阳光,一边嬉笑一边喝着饮料。
  杰克并不知道死亡正在悄悄向他靠近,他只是看到路边长椅上坐着一个梳着漂亮马尾辫的小女孩,小女孩静静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嗨,你认识我吗?”杰克询问。
  小女孩站了起来向他走进,“如果你是来自伦敦的杰克,那么我就认识。”
  杰克的女友好奇地问他:“她竟然认识你?是你的亲戚?”
  杰克摇头,看着小女孩靠近了自己,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金色的柔软的头发,他微笑着说:“我是来自伦敦的杰克,请问你是谁?”
  “我是送你去天堂的人。”
  小女孩瞬间变得冷酷,眼神中充满令人颤抖的寒光,迅雷般伸出一只手,手中的匕首深深刺进他的胸膛。
  他摇晃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看见鲜血从胸口喷了出来,“你……”
  杰克的女友在背后没有看清一切,询问着:“怎么了?”
  杰克倒了下来,胸口上还插着那把匕首。
  女友惊叫了一声,巨大的恐惧将她穿透,她不敢相信竟然是这个小女孩刺了杰克一刀,此刻那个小女孩正在把匕首拔出,然后用围巾擦拭匕首刀刃上的血迹。
  女孩看了她一眼,瞬间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扑上来,转身走去。
  杰克的女友瘫倒在地,仿佛做了一场恐怖的恶梦。
  汤姆正在修车厂里午睡,一阵急骤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狗屎!”他骂道:“警察局?我弟弟被人谋杀了?开什么玩笑!”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酷热的老大,自己的家族结怨很多,但远在美国,他们远离是非,根本没有料想过会有仇人追杀至此。但是电话里的警察告诉自己,杰克已经被人杀死,在公园的路上,一刀毙命,他心里不由得惊恐起来,立刻爬起身,跑到地下室里操起一柄猎枪。
  但他眼前一黑,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堵在地下室的门口。
  逆着光,他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明显感觉是个女孩,年龄很小的女孩。
  女孩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蓝色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堵住他的出口。
  他骂了一句:“滚开!”
  女孩没有动,反倒向前了一步。
  “你是来自伦敦的汤姆?”女孩的声音很清脆,但语气中却充满了震慑力。
  “你是谁?”汤姆端起猎枪对准她,“让开,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我是乔客,乔客.布迪卡。”女孩说,“三天以前,我送你的父母和家人上了路,今天你的弟弟杰克也追随他们而去,你不必用我动手,自行了断吧。”
  “你太狂妄了!”汤姆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女孩身子一晃,分明是一个空翻,轻巧地避过了子弹。
  汤姆趁机夺路而逃,冲出地下室,来到宽阔的修车车间里。
  女孩已经不见踪影,汤姆端着枪扫视着,因为恐惧他的双腿发抖,汗水如同淋雨般顺脸颊流下,他紧张而无助地大声吼叫着,咒骂:“臭婊子!你出来!你在哪里?你出来!!”
  突然前面叮当一声,滚出一只轮胎,汤姆再次扣动扳机射中轮胎。然后,在他的身后发出一串异常响亮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害怕了?”
  汤姆猛然回头,乔客坐在高架台的铁链上,用轻蔑的眼神盯着他。
  “你的父亲曾让我全家死去,所以你们一个都不会活着。”
  乔客一挥手,手里的铁链飞出,紧紧地缠在汤姆的脖子上。
  汤姆挣扎着,但根本挣脱不了,铁链越勒越紧,一直勒到他的皮肉里。
  乔客将他的尸体吊在了高架台上,然后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开。
  她的高跟鞋踩踏着水泥板,每一步都带着清脆的响声,敲得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