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只是个需要朋友的孤单少女,乔客在她身上多少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会成为朋友。
西冷没有来找她,一直到晚餐的时候,他都没有再出现,更奇怪的是安佳也出去了,宽长的餐桌上只坐着维多离和她两个人,管家端着牛排放到她面前说“安佳小姐从地下健身厅上来就去找西冷少爷了,两人谈了很久,后来西冷少爷就出去了。”
“安佳呢?”
“安佳是后来才出去的,两人像约好似的。”
维多离笑着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他们俩出去约会了。”
乔客开玩笑“维多离,你约我会选在大晚上吗?”
“当然不会。”维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换了语气“一个是强特的老大一个凌云的老大,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遇到他们的人。”
乔客点头认同,回到房间后,看见夏可正盘旋飞在头顶。
“你不跟着西冷和安佳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乔客没好气地问。
“我不止一次救你,你就这么对待我。”夏可一脸沮丧地说。
“可你也不止一次丢下你的亲哥哥。”
“他不是没事吗,你急什么?”夏可满不在乎地说。
乔客把枕头砸在他脸上,指着大门说“走。”
“我可不想回去看西冷和女人亲热,还是去找我哥吧”
夏可扑着翅膀飞向门口,“咚”的一声,谁知敞开的大门忽然合上,他一时停不住,脸歪着贴在门上,掉了下来。
“你干什么?”夏可捂着脸抱怨突然一脚踢上门的乔客。
“你说西冷在干什么?”
“玩女人呗,这老家伙也就这点爱好。”
“谁?”
“我才懒得看,出来的时候,听到身后他好像在叫着安佳的名字。”
“你是守护恶魔为什么不保护在她身边。”
“如果真是安佳,那只能说明······这是她自愿的。”
原来安佳那句“我不会欠他”是这个意思。
夏可深笑着看向乔客“不过西冷那家伙的眼光,我还真不敢恭维,居然会对你这个美人不动心。”
“带我去。”乔客的语气不容拒绝。
“又让我帮忙,你到底凭什么差遣我。”
“凭我是你哥的女人。”乔客急得有些口不择言。
“总有一天你会为这句话后悔的。”夏可神秘地笑着,带动一阵旋风卷起她,两人同时消失。
这是一间三流旅馆,HOTEL中两个字母上的霓虹灯灭了只剩下HEL,看得远处的人不明所以,但是从外面与其他旅馆大同小异的装修就能看出这幢楼的用处。
“西冷似乎很喜欢住这种三流旅馆,和我第一次见到安佳的地方一样。”夏可漫不经心地说。
乔客拽着西冷三两步冲上楼梯,她不想制造出搜捕一样的大动静,夏可挡住老板,乔客直接翻找出西冷房间的钥匙,不顾身后的破口大骂,打开那间房冲进去。
西冷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雪茄,而床上躺着棕色长发的女人,她盖着被子,蜷缩着喘息着。
乔客指着西冷“我以为这世界上你是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
“我还想问你下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把事实告诉她。”
“事实?你懂什么是事实。”
“你喜欢她,这就是事实。”
西冷一怔,气焰全消,掐灭了手中的烟,手插在兜里走到窗口,背对着她平静地说了声“谢谢。”转过身后神色变得无奈“不过她好像误会了。”
或许是他们讲话的动静太大惊醒了睡在床上的人,她抱怨了一句“吵什么吵,要吵到外面吵去。”
乔客看到棕色长发下那张脸,不是安佳。
“乔客”门口传来少女怯生生的声音。
安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衬衫上开着两个扣子,锁骨隐约可见,夏可站在安佳的身后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乔客把身上的灰色大衣披在安佳身上带她回到郊区别墅,回去的路上,乔客责怪夏可没有尽到守护恶魔改尽的职责,夏可耸肩“我只负责安佳的安全,但不会干涉她的私事,这是尊重,乔客做我的女人也一样自由。”
乔客想起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否认“你误会了。”
“我喜欢这个误会,这让我更有理由追求你。”
“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我哥最珍惜的人,我就一定要得到你”夏可的语气一变,与刚才截然不同,可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好像刚才只是一个玩笑。
乔客的敏感告诉她夏可接近她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对维多离的感情也绝不像普通兄弟之间的,乔客隐隐闻到了复仇的味道。
晚上的安佳显得特别不安,乔客任她抓得她手骨发疼陪着她一起睡觉,灯灭的时候,安佳却突然睁开眼睛,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怎么了?”乔客尽量使声音轻柔些。
“我看到西冷的脸变成了夏可的。”安佳睁着的眼睛不再茫然,带着痛苦与愧疚“西冷让我永远都欠他的,他嫌我太小,我欠他的还不清了”安佳将脸埋在胸前,肩膀剧烈地颤抖。
乔客听到安佳的哽咽声,安慰“他不是要你欠他,他只是不想伤害你。”从夏可说过的话——听到西冷叫着安佳的名字到莫妮卡寄过来的磁带,因为自尊心受创,出于对一个十二岁少女的救嫉妒,莫妮卡把他们在一起的磁带寄给了安佳。大概西冷和任何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叫着安佳的名字。
“安佳,相信我,西冷是你值得信赖的人。”乔客贴在她耳边说。
“乔客,你去问他要什么,好不好?”
“我知道,他只要你的一个笑容。”
“真的吗,可是他会死的”安佳闭上眼,神色痛苦。
“不会,没有你的指令,这一天不会来到,夏可永远只是西冷的影子。”
安佳皱着眉一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我答应过夏可,让他得到一具肉体,有血有肉地行走在阳光之下。”
乔客没想到安佳会如此遵守承诺,拍着她的背安慰“现在的你后悔了对吗?你可以向夏可解释。”
“夏可是你所爱的人弟弟,你为什么不帮他呢?”
“为了帮一个人,就要牺牲另一个无辜的人吗?这样不对。”
“乔客,你真善良。”
乔客的掌中浮现出装着魔沙的瓶子,瞳中映出里面紫色的光芒“我想这就是布迪卡家族希望后裔所懂得的。”
“什么意思?他们让你懂得什么?”
“懂得如何做一个人。只有当我具有一个人应该具备的力量时,才能打开这个瓶子。”
“一个人能具有多大的力量?”
“是啊,可是他们却能互相影响,互相改变,一瞬间喜怒哀乐的转变是什么力量都无法模拟的。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黑暗中,瓶子在两人之间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室内照耀的如同白昼,两人惊讶地看着瓶子自动漂浮而上,瓶塞慢慢移动。咚的一声,仿佛是一声憋了很久的叹息,又仿佛是一声安慰或欣喜。
紫色的沙砾窸窸窣窣地流淌,最后落在乔客的掌中。
魔沙!魔沙!她成功地拿出来了。
白色的光明迅速减退,黑暗携卷着不安而来,落地窗霎时间粉碎,一阵强风刮掉了窗帘,两个少女暴露在赤裸裸的黑夜中,诡异却强悍的风变成了一只手,抓住了乔客。
安佳尖叫着紧紧地拉住乔客,双脚刮着地毯过去,铲开满地的玻璃碎片。
“放手,安佳”乔客用力抽出手臂,被那只凭空出现的拳头攥住,卷入了黑暗。
夏可和维多离撞门进来,见到一地的玻璃碎片和站在血泊中的安佳。
“乔客呢?”维多离走上去抓住安佳的肩膀失去理智般地摇。
安佳惊恐地睁着眼睛,木然地张开手掌,颤抖的五指间,紫色的沙砾正散发着纯洁的光芒。
“魔君知道乔客拔出了塞子,所以把乔客带走了。”夏可说。
“我没有再对魔君报告过魔沙的进展,他怎么可能知道瓶塞被拔出来了?”维多离皱眉深思。
“魔鬼应该是无所不知的,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你的不忠,不再信任你了。”夏可提醒。
“魔沙还在这里,他一定会再来找我们。”维多离看着安佳掌中的紫色沙砾笃定地说。最后赶来的西冷看到屋内的情景,听到维多离的话猜到了屋内发生的事,他急忙走到安佳身边,将她放到床上,蹲下身,一边细心地为他捡掉脚掌的玻璃碎片,一边问“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准备?”
“首先要找出奸细。”维多离的视线冷漠地扫过身后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