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方兵心情愉快地前往雾丹草的产地,而他的后方,还紧跟着一头猪,呃……不是,是一个脸肿得像猪头般的人,这个人就是魏洋。
魏洋一脸幽怨地望着前方的方兵,心里想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全身竟然像铜墙铁壁一样,连刀都砍不下去,还有虐人的喜好,真是一个大变态!’
可惜他并不知道,昨天方兵刚被那九条龙灵给搞得郁闷不已,刚好他就自己送上门,方兵也不客气的将怨气在他的身上宣泄,狠狠地虐了他一把。
方兵之所以有铜墙铁壁般的身体,那便是他参考着前世所听过的金钟罩、铁布衫等外练功夫,将元力布于全身,再加上刚融合的法甲,不要说他刻意防御,就算要他站着不动让魏洋打,他也能毫发不伤。
虽然方兵的移动速度相当的快,但是并不代表警戒心就有所放松。
‘奇怪,怎么黑衣盟的人连影子都没出现?’方兵心里有些纳闷。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可以更加放心地前往采药,毕竟他知道,迷雾森林里最大的危险,早已经被他收在体内,只要小心野兽的突袭,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难度了。
‘傲天,你说这森林的阵法已经撤去,但好像还是一样人烟稀少。’方兵用心神与傲天交谈着。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阵法的恐怖已经深入人心,没有人愿意轻易冒险,不过只要有人冒险过一次,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方兵点了点头,他相信傲天说的应该就是原因。
有傲天的带领,方兵两人没有花费太多的冤枉路,要不是为了避免麻烦,刻意绕过猛兽的区域,不然还会更快。
快到傍晚的时候,方兵两人已经到了一处山谷,山谷内烟雾飘渺,到处是紫色的草地,还有一些生长不高的矮树,景色相当奇特。
‘这……这里就是长满雾丹草的山谷?’魏洋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雾丹草的价值他是有去探听过的,别人只要采个一株,就等于得到了一笔不少的财富。
可是,眼前却是满山满谷,一片紫色的草海,这简直就像在作梦。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趁着还没天黑,赶快采几株,不然等天黑就难行动了。’方兵的话有如当头棒喝,让魏洋顿时惊醒过来,记起了他来此的主要目的。
当魏洋小心翼翼的采集雾丹草的时候,方兵并没有因此而闲着,珍贵的药材自然是多多益善,他没有丝毫的迟疑,一道元力扫过,就是一片连土带根的紫色草地消失。
当然,在方兵的神念下,土壤与一部分的雾丹草被丢入了死界,而其他年份够的雾丹草,则是好好地放置在生界的空间中。
‘嘿嘿,什么叫废物利用?这就叫废物利用,反正这些草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功效,与其让人给采了,让野兽给吃了,还不如让我去喂食那几位大胃王。’方兵脸上带着忿恨的笑容,心中叨念着。
等到天黑之时,魏洋足足采了数十株,而方兵却已经将山谷给扫荡了四分之三,只留下四分之一给其他有缘之人或兽,总算没有赶尽杀绝,留下雾丹草的一丝生存机会。
两人在山谷的一个隐蔽处歇了一晚,隔日一早,便快速地踏上归途。
这次的归途中,反而是魏洋在前,方兵在后。
因为在昨天一整晚的修练中,方兵所有的修炼而来的五行元力,又全部被吸个精光,而且那几条五行龙灵还撇了撇嘴,一脸不满足的说道:‘我说方兵啊!你也炼勤快一点,这么点的能量,连塞牙缝都不够啊!’
所以,方兵一早起来就整面臭脸,魏洋虽然不知原因,但有了前日之鉴,顿时躲得远远的,以免再度被虐,这种嗜好可是很要不得的。
无处宣泄之下,方兵只好拿着森林里的一切,作为他泄恨的对象,只见他所经之处,寸草不留,连百年老树也难逃一劫,更甚至连地表上的土石,都给他刨了一层,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后来有人突然发现这条宽敞而平坦的道路,顿时直呼为神迹,还称之为‘神迹之路’,以至于许多迷信的人,纷纷来到这条道路朝拜,找寻神的足迹。
当然这所有一切,方兵根本也不晓得,即使他知道了,也只会讪笑着说道:‘嘿!无心插柳柳成荫,罪过罪过……’
话说方兵两人一路狂奔,归程的速度反而比来时还快,难怪总是有人感慨说着:‘去时路遥,归时途近。’
还不到黄昏时刻,两人已然到了赤野城的城门之外。
不过,仅仅这两天的时间里,整个城里却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一个巨大的阴谋,让整座城市陷入了焦急与不安的氛围之中。
方兵与魏洋两人走在路上,却惊讶地发现,城里的每一个人似乎眼睛都带着血丝,而且看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欲望。
这个情况让两人十分不解,但要务在身,两人也不想因此耽误,便直奔魏家府邸,想先见到魏福再说。
可是当他们一到‘皮尔卡登’后,却被门房告知,魏福因为病情加重,已经入住慈心堂,以方便医师的治疗。
‘什么?’两人心中顿时一惊,二话不说,便由魏洋带路,直接赶往慈心堂而去。
等到他们到达慈心堂附近时,却看见人山人海,聚集在慈心堂的门口,而陈鹤似乎正忙碌地帮人把脉,还有个姑娘在一旁协助着,不过明显人手不足,两人已然忙得焦头烂耳。
‘鹤伯!’方兵走到陈鹤的面前,直接开口问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魏洋也是一脸疑惑地等待着回答。
‘唉!我也不知道。就从昨天早上开始,城里的人忽然染上一种疾病,而这种疾病非常奇怪,起先是让人异常的亢奋,渐渐地却变成了残暴。’
‘除此之外,还会引起莫名的欲望,元阳亢奋,元阴浮动,这简直就像是服了强烈的春药一样,可是,病患却坚持没有服药,而且似乎还会传染!’陈鹤一脸忧虑的说着。
‘全部的人都这样?’方兵惊骇的问道。
‘不是,有些人在今天才病发,此时城里人心惶惶,连官兵也有不少人染上此疾,奸淫掳掠之事,此起彼落,连官方都喝止不了。’
‘竟有此事?那我父亲他……’魏洋整个脸色都变了,担心地问道。
‘你父亲没事,只是旧疾复发,暂时安养在堂内,你不用担心。’陈鹤安慰他说道。
‘鹤伯,你觉得这疾病传染的途径是什么?’方兵严肃地问着,他知道这疾病绝对比福伯的病情还要严重,如果不赶快找出病因,这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原因不明,我还在寻找。’陈鹤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无能相当自责。
‘鹤伯你别心急,据我所知,疾病通常会有一种传染的途径,不外乎是口沫传染,接触传染或者是食入传染,找要找出病源,这个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方兵冷静的解说着,这是他前世知道的常识,虽然有可能记不完全,但十之八九跑不掉。
正当方兵一起思考着病源所在时,他并不知道,原本站在陈鹤身旁的姑娘,正直盯着他看,眼中还带着一丝异样的色彩。
方兵看着神色正常的陈鹤,忽然灵机一动,脱口问道:‘鹤伯,你染上了吗?’
陈鹤被方兵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的愣在当场,不过随后就回答说道:‘没有,不过如果不能找出治疗的方法,可能连我也……’
‘鹤伯先别担心,我再问你,你接触病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兵似乎胸有成竹的态度,让陈鹤心中感到一丝的希望。
‘昨天早上。’
‘嗯,这两天有什么生活上必须做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做的?’方兵又问道。
‘嗯……’陈鹤低头沉思许久,一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时也记不清楚,所以无法马上回答。
此时站在一旁的姑娘忽然插口说道:‘水,这两天我们家没有打水。’
方兵两眼一亮,对魏洋吩咐道:‘你去几个取水之处,装一些水回来。’
‘好!’魏洋十分干脆地答应,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方兵接着又叮咛道:‘千万小心,不要直接接触,切莫沾身。’
虽然不解方兵为何这样吩咐,不过小心总不是坏事,他点头答应着,便转身离去。
‘这位姑娘……’方兵转头回来,看着这名很眼熟的姑娘,正打算开口说话,但这名姑娘却自己先开了口。
‘怎么?忘了我了?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姑娘露出甜美地笑容说道。
‘呃……恕在下冒昧,我看姑娘甚是眼熟,但在下有点健忘,不知在哪见过?’方兵挠着头皮,一脸尴尬的说着。
‘我是陈怡,曾经撞到你。’说着,陈怡脸上浮出一丝淡红。
‘撞过我?……啊!是你!’方兵终于想起,原来陈怡就是他第一次开杀戒所救的人。
‘哼!终于想起啦!人家就长得难看?一点都不入你的眼?’陈怡嘟着小嘴,娇嗔着。
‘哦?小哥,你与我孙女相识?’陈鹤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孙女的心思,一点也逃不过他睿智的双眼。
方兵为了化解这尴尬的场面,立刻转移话题说道:‘鹤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请你先安抚底下的病患,并且询问他们病发前,是否有饮过新打的水。’方兵稍一思考后说道。
‘这没问题,我这就去,不过敝人孙女就先烦你看顾。’陈鹤一脸笑容地答应着。
方兵知道对方误会,连忙开口补充:‘呃……病患人多,人手不够,除了鹤伯之外,也请姑娘协助。’为了避免再被误会,最后他还补上一句:‘当然,我也会帮忙的。’
很快统计的结果已经出来,果然不出方兵所料,这些病患全部都是饮过新打的水,才突然发作,也就是说病源已经十分确定,而且还是人为的。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对这病源找出解方,让大家恢复原状。
不过,这点就难为了方兵,因为他对于医药,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最多也只能在一旁打个帮手,如果要他来诊断的话,那可是草菅人命,害人无数。
所以,当魏洋取水的样品回来后,陈鹤理所当然地做为主力,研究起真正的病因,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
方兵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这疾病来的突然,应该是有心人所为,可是谁会这么让心病狂,用如此狠毒的方式来残害百姓?’
当他想到此处,心中就出现了一个名词,一个组织。
‘黑衣盟!一定是黑衣盟下的毒手!能够有这种手段的也只能有他!’
方兵的视线转移到城里的一个方向,在哪里有一个威望不低的家族,师家。
‘是的,一定是师家勾结黑衣盟,不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毒施于各处的水源之处,必定是熟悉城内一切的人所为,而且人手应该有不少。’
在他抽丝剥茧的推断中,几乎已经将事实给摸个一清二楚,只不过对方的真实目的,他怎么想也是想不透的。
‘爱曲之毒!’一直在研究样品水的陈鹤,弄清楚了水中之物后,脸色苍白,大声惊呼。
方兵连忙问说:‘鹤伯,这爱曲之毒是什么?怎么让你这样惊慌失措?’
‘唉!’陈鹤摇着头一脸绝望的说着:‘爱曲之毒取自于爱曲花瓣,而爱曲之花长年生长于沼泽深处,以沼气为养,瘴毒为育,进而突变,形成另类得一种毒物,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毫无知觉,一旦发作,便逐渐亢奋,进而失去理性,更引动体内的欲望,喧淫无度,直至精尽人亡,而且是不论男女。’
‘这么歹毒?’方兵大骇,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不过他随即问到关键说:‘这毒病发至死亡有多久的时间?’
‘七天!所以又被人称为“七日绝命花”。’陈鹤一脸黯然的解释说道。
‘七天……’方兵默念了一次后,心神立刻与傲天沟通。
‘傲天,你知道爱曲之花吗?’
‘知道,这花不简单,你不要说你中了这花毒!’傲天紧张的说着,似乎对这毒物也存着一种顾忌。
‘没有,不过,城里有很多人都染上了。’方兵沉重的说道。
‘啊!这么狠?’
‘你有没有解毒之法?’
‘这爱曲花毒要解,必须要有爱曲之果,也就是爱曲花结成的果实,不过这花的结果之期,十年一次,是相当稀少的东西!’
‘不会吧!这毒不就没有解了?’
‘嗯……要解不是没有办法……’傲天忽然语气变得吞吞吐吐。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不要跟我说又是跟他们有相关!’方兵心中又是一紧,对于这九条龙灵,他可是尽量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因为那些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嘿嘿,老大,你真英明,就是他们才有办法,准确的来说,是要找那条母银龙才对。’傲天谄媚笑着说道。
‘母银龙?……嗯,如果是她,应该比较好讲话!’方兵心里想道。
可惜的他并不知道,此时傲天在心中正替他祷告着:‘老大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里面我最怕的可就是她了,不要看她温柔的模样,那一切都是假象,她才是最狠的。’
方兵藉口说要休息一下,向陈鹤借了个房间,便关紧门窗,心神进入混元界中。
‘银龙姐姐?你在吗?’方兵轻声的呼唤着。
‘你有事找我?’银龙那温柔的声音中,似乎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别有一番风味。
‘是的,银龙姊姊,我有事情想请教你。’方兵好言好语地将外界的情况,清清楚楚地说着。
‘爱曲之毒要解容易,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
一开始方兵听得相当高兴,这是就这样可以简单的解决了,不过听到后面,心中又是一紧,有种莫名心痛的预感再度出现。
‘这会花我不少的力量,而我这些力量可是好不容易炼化来的,你说我这样会不会有点吃亏啊!’虽然银龙慢声细语的说着,但是在方兵耳朵听来,就有如深渊魔音,一种无名的颤抖遍布全身。
‘什……什么条件,你说吧!’方兵咬牙切齿的说着,心里却想着:‘果然这几条龙灵没一个是好东西的,都是吃人的黑心家伙。’
‘呵呵!小弟,你相当的慷慨啊!我这就先谢谢你了!’银龙根本不怕方兵不答应,很是开心的娇笑着。
‘说吧,反正我没有什么东西再给你们剥夺了!’方兵心中如是想着。
‘我只要你原本在储物袋里面的所有灵草!’
银龙的话声一落,方兵咚的一声,倒在虚空之中。
‘给,我通通都给!’方兵调整好情绪后,心中忿恨地诅咒着:‘天杀的,连我仅存的一点毛发,通通被你们扒光。以后别想我再跟你们交易了!’
等方兵用心神将储物袋中的灵草,全部转移给银龙之后,银龙便拿出一颗果实递给方兵。
‘这是?’方兵疑惑着问说。
‘这就是爱曲之果,你拿去泡水给他们喝,就可以解毒了,不用担心水量的多少,不过,这东西只能使用五次,你要好好保存啊!’银龙心情愉快地详细说明。
此时的方兵感到欲哭无泪,简直是被持枪抢劫勒索后,才被告知那把枪是假的一样,整个人不用退出心神,就直接晕了过去。
有了爱曲之果,城里的病情,一下子就解除了危机,这让官方整个松了一口气。
不过方兵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而是以银面交托为理由,由陈鹤出面来收拾这这残局。
银面之名又再度响彻了整个赤野城,连带附近的几个城市,也将银面杀神的事迹给传开了。
经过此事后,陈鹤对方兵的好感,有如火箭一般的狂升,在他的看法中,这方兵温和有礼,处事冷静,有智有谋,最重要的,是自己孙女似乎对他也有一点点的意思,这让年老的陈鹤欣喜若狂。
因为老一辈最关心的,莫过于晚辈的终身大事,尤其是陈家只剩这么一个苗子了,当然要替她找个好的人家。
不过此时的方兵根本没有这个心情,而是用心神对着傲天怒骂一通。
‘你这吃里扒外的,竟然陷害你的老大!’
‘呜……老大你别骂了,我也不是故意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方兵怒火狂飙地吼着。
‘只不过你在跟我说的时候,被她给听见了,然后就……’
‘然后你就伙同她陷害我?’
‘不是这样的,老大,我对你的忠心,是苍天可证,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水……’
‘停!别拿从我这里学到的话来哄我!说实话!’
‘咳咳……老大,这里面我最怕的就是她了,所以当他传讯给我的时候,我不敢跟你说,不过,我有帮你祷告。’
‘你祷告有屁用,我仅剩的东西都被骗光了,你啊……’
方兵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因为被这活宝给弄得,又好气又好笑,说真的,他并不怪傲天,只不过想宣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而已。
叩叩叩!
方兵的房门突然被敲了几声。
他赶紧将心神退了出来,开口回应说道:‘进来吧!’
轧的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一个苗条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喔!陈姑娘,原来是你啊!找我何事?’方兵一脸笑容地说着。
‘哼!还叫我这么见外,我都叫你阿兵哥了,你还这么称呼我?’陈怡一脸委屈地娇嗔,两个眼珠子水汪汪地,好像随时都挤的出水来。
‘呃……我不吃馒头!’方兵想到了前世的一段顺口溜,‘阿兵哥,吃馒头……’,所以就随口回应着,不过马上接着问道:‘是不是福伯的药弄好了?’
‘哼!就知道关心别人,是我爷爷叫你去一趟。’陈怡一脸不悦地说着,头发一甩,转头恨恨地离去。
‘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方兵摇了摇头,无辜地唉声叹气着,这要是被其他未婚的男子看到了,铁定用口水将他淹死。
开玩笑,赤野城的一朵红花,开天荒地主动接近,这是天大的福分,别人想还没机会,而这小子竟然嫌弃?切了他都算是惩罚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