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变故,也造成了官场上的变动,原本担任城主的李淳,竟然被换了下来,不过也并没有离开,还是在赤野城担任副城主,名义上是带罪立功,实际上是为了权衡新城主的势力,这就是朝廷所谓的平衡。
  而新担任的城主,正是之前一直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副城主王浩,当他知道城里所发生的事情时,第一时间通知朝里的靠山,开始了一系列的权力斗争。
  然而,这些并不是方兵所能关心的部分,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魏福身上的病情,虽然几种药物都已经备齐,但效果似乎还没有体现出来。
  ‘鹤伯,你看福伯的病情,还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方兵关心的问着。
  ‘呵呵,你不用急,他这病症在于心,在加上长久打滚于商场上,心力交瘁,一时之间无法回复到之前那般,再过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有好转。’陈鹤慈祥的微笑着。
  ‘对了,鹤伯,上次陈怡被师家所逼,虽然被人救回,难到师家没有再采取任何行动?’方兵又问。
  ‘师家一时的势力庞大,但是我行医数十年,与城内各家又未尝没有交情,他们如果想动我,还要考虑一下之后的后果。’陈鹤毫不担心地说道。
  方兵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关系网的连通性,在前世的政坛里,他早就看得多了,所以也知道这种关系的可怕,伤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他是师家也要有所顾虑才是。
  不过尽管如此,在方兵的潜意识底下,还是对这个师家有种莫名的担忧,因为他们所图的真正目的,他可是一点也弄不清楚。
  ‘陈伯。’魏洋从门外走了进来。
  自从知道魏福住进慈心堂后,魏洋就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除了有事离开之外,对魏福几乎是形影不离,孝心感人。
  ‘原来是小洋啊,你父亲醒了?’陈鹤知道魏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他父亲所命。
  ‘父亲醒了,要我来请您与方兄前往一叙。’魏洋点点头说道。
  ‘刚好我也要再看一下他的状况,我们就过去吧!’陈鹤带着微笑,伙同方兵一同前往,而魏洋在方兵身后缓缓跟着。
  ‘福伯,有没有感觉比较好啊?’方兵一进门,便露出微笑问安。
  ‘呵呵,感觉好多了,这次多亏你啊!’魏福感激的看着方兵说道。
  ‘别,听起来这么酸,都一家人还说外家话?’方兵打趣地说着。
  ‘说得好,一家人当然是说一家话,谢字就别说了,老魏啊,可惜你没有女儿,不然就可以结成亲家了!’陈鹤也笑着说道,不过他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旁敲侧击的涵意,就只有他才知道了。
  ‘哈哈,我是没有女儿,不过我却有个好儿子。’魏福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魏洋,十分欣慰。
  在这几天的生死关键中,他这才发现,真正关心自己的只有魏洋这个儿子,对于魏清来说,他这个亲生老爸的生死,竟然还比不上家产的重要,不要说人来探望,就连个问信关心都没有。
  ‘是啊,福伯,魏大哥他的孝心可以感动天地啊。’方兵也十分赞赏地说着。
  此时,站在一旁的魏洋,却是已经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应对才是。
  ‘好啦,老魏,你的身子已经开始有起色了,这让我有些惊讶,原本我还认为要再过一阵子,没想到你好的这么快啊!是不是另外吃了什么补品啊?’陈鹤好奇的问着。
  ‘有吗?’魏福一脸不解的说道:‘不就每天喝你熬的药汤,正常的饮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说着转头看向了魏洋。
  但是魏洋的目光却是望向了方兵,所以众人的目光又是集中在方兵的身上。
  ‘呵呵!我只不过在你的食物里多加点料而已。’方兵含笑地拿出一罐瓷瓶,递给了陈鹤。
  陈鹤将瓶口打了开来,一股清香顿时飘了出来。
  ‘这……这是千年人参精!’陈鹤顿时惊呼。
  ‘呃……是吗?我只是把它用来当调味料的一种。’方兵错愕的说着。
  ‘啊!浪费,真是奢侈的浪费啊!这是万金不换的千年人参精,比起千年人参更是珍贵无比,你竟然只是把他当调味料?’陈鹤一脸忿忿地看着方兵,就像看着一名败家子一样。
  ‘不行,这要我收了!这可以救多少人啊!你还有多少,都拿出来!’陈鹤毫不客气的对方兵说着,嘴旁白色的胡须被吹得一翘一翘的,似乎方兵不拿出来,就不放过他。
  ‘没……没了。这是我以前在迷雾森林里捡到的。’方兵没有想到,陈鹤的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
  ‘说,你用了多少去了?’陈鹤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好不吓人。
  ‘半……半……半瓶。’方兵喉间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着。
  如果他说出实情,已经用了半打,不知道会不会被追杀,而这瓶是最后一瓶,但也用去了一半。
  ‘半瓶?你个败家子……’陈鹤后面的话语已然是听不清楚了,几乎被方兵给气的口齿不清。
  ‘我哪知道自己练手的东西,竟然会那么珍贵。’方兵在心里滴咕着,但是绝对不敢说出来。
  ‘老爷,老爷,不好啦!不好啦!’一名青年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这人正是‘皮尔卡登’的管事,此时却惊慌失措地来到慈心堂。
  ‘怎么回事?’魏福制止了正要怒骂的魏洋,冷静的开口问道。
  ‘老爷,二公子他……他……’此时青年却有所顾忌地看着方兵等人,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话。
  ‘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说吧!’魏福严肃看着青年,心中隐隐猜到了发生的事情。
  ‘老爷,二公子要将整个店卖出去,还说要拿着资金到都城扩大投资。’青年如实的全盘说出。
  啪!
  魏福怒气冲天,一掌拍在床沿上,气愤说道:‘这个孽子,还真的让我放不下心,你们看看,才几天的时间,他就要将老家发迹的事业给卖了!还没有问过我,是当我死了吗?’
  ‘爹,您身子要紧,二弟的事情您别担心,我会立刻前去阻止。’魏洋一脸担心的说着。
  ‘洋儿,你带着我的口信跟那个孽子说,只要我还活着,这个家还是由我做主!即使我死了,也还有你这个哥哥在,叫他不要妄想!’
  这次的事情彻底将魏福心中,对魏清的最后一丝期待给破灭了,自己的这个儿子,根本就是重财轻义,连他这个老爹也能抛弃,根本就不适合继承家业。
  魏洋听魏福吩咐后,立刻奔跑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看向方兵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方兵知道他眼神中的含意,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要他放心。
  ‘唉,家门不幸,让你们看笑话了。’魏福叹了口气,瞬间整个人好像老了不少,连背部都有点弯了下来。
  ‘福伯,我的老家有说过一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再怎么介意也没有用,一切看他们自己吧!’方兵好声劝解着。
  ‘是啊,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不是吗?’陈鹤也加入了安慰的行列。
  ‘唉!’魏福摇了摇头,不发一语的叹气着。
  ‘你也不要想太多,你的病还要多休息,等等我帮你按摩一下,睡个觉,或许醒来后事情已经解决。’陈鹤向方兵施个眼色说道。
  ‘是啊,福伯,你就先不要去想了,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大股东在,谁买的走?你先休息吧!’方兵赶紧接着规劝道。
  ‘唉!’魏福总算微微点头,但心里的郁闷,一时之间是解不开的。
  在陈鹤的穴道推拿之下,魏福很快地进入了熟睡之中,不过这也只是暂时性的措施,对病情而言,心情不佳还是会受到影响。
  陈鹤因为还有另外的病患需要医治,就先行去前厅处理,而方兵并不想插手魏家的家务事,因为这种事情,越是插手就会越复杂,干脆窝进自己的房间里,研究起自己的功法。
  不得不说,那些龙灵所给的五行功法,方兵是越练越感到别扭,就像当初在悟拳顿悟的那次一样,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将元力运转的方式改一改。
  现在运行的方式,是一种功法运行一圈,还要搭配五行相生的顺序,这五种不同的路径,让他感到相当的费力与费时,而且据他观察,多余的步骤似乎不在少数,如此一来,不只是让修练的速度缓慢,就连花费的时间也更多。
  ‘算了,干脆自己先研究看看吧,新的方式连个影子都还没有,我担心个啥?’方兵心中告诉着自己。
  因为方兵现在已经对修练,有了初浅的认知,也知道这样冒然的更改功法,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他先试着将每一种功法,运转过一圈,便开始闭目沉思,脑中浮现着五种不同的路径,经过多次的修修改改,总算是又了一个雏形。
  不过,当方兵再拿来与‘混元极功’做比较后,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哇靠,这两种功法太契合了吧?简直一个是前,而另一个是后。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嗯……小心地尝试,应该没有危险吧!’方兵心中不断的说服着自己。
  这个发现对他来说,具有相当致命的吸引力,只要真的可行,不管是炼化灵气,还是转化混沌,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
  经过一番挣扎后,方兵还是决定尝试看看,心想:‘毕竟混元之气能任意转变运行方式,不会伤害到经脉,有这种逆天的保护,不尝试看看,似乎对不起自己。’
  于是,他照着方才修改后的路径,聚精凝神地运转元力。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
  方兵相当谨慎地缓慢运行着,直到完成了整个周天。
  ‘呼!’方兵吐出体内的浊气,睁开了双眼,脸上却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酷毙了!这真是太神奇了!’
  一种想开怀大笑的喜悦,将方兵在这些日子里,那些无穷无尽的郁闷,像拨云见日一样,全部一扫而空。
  ‘世间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我成功了!这个功法简直是棒呆了!不只同时能炼化灵气,转化混元,在速度与质量上也大大的提升。整整比平常快了十倍不只!’方兵此时的心情,就像处在纯氧的环境之中,整个人飘飘然的,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嘿嘿,只要潜心修练,用不了多久,嘿嘿嘿……’方兵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将来那九条龙灵是如何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猥琐笑容。
  有了这种功法,方兵对自己更有信心,索性将修练暂时放在一旁,开始研究起得来的血魂魔刀与储物袋。
  之前是因为时间太短,他只融合法甲,虽然在使用的功能上,与一般炼化没有差别,不过有个意外,是方兵没有意料到的。
  法宝在炼制的时候,一般都会加入阵法,而法甲之中的阵法,在融合之后,却意外地成了方兵脑中的知识,不但知道如何使用,甚至原理还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要知道在此之前,阵法对方兵来说,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如今却这么轻易地悟彻,这种速度跟一般的阵修相比,那绝对会让他们羞愤到死。
  因此,方兵今日就是准备要融合这两件法宝,看看又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正当方兵在忙碌的这时,赤野城却是又陷入另一个阴谋的包围当中,许多商家在同一时间里,接到了一封的书函。
  只不过这封信,却不是家书,而是带着恐吓威胁的语气,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产业廉价卖给师家,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原本这些商人们对此信并不以为然,但当看见信封里面还附带着一些资料后,突然脸色大变,个个像火烧屁股一样脸色通红,激动地问着送信之人的下落。
  正午时分,烈阳高挂,热风迎面。
  城里最夯的酒楼“迎宾楼”,此时却大为反常,酒楼里稀疏的人影,楼外只停了几辆豪华的马车,门口站着六名劲衣大汉,一脸严肃地管制着进出的人员。
  这是因为酒楼已经被包下,几家较大的商家老板,此时正齐聚在楼中的雅厅内,满头大汗地静静等待。
  ‘这马老爷怎么还没来?’一名脸圆肚大,穿金戴银的胖子,正紧张地叨念着,手上的汗巾,不停往脸上抹去,时不时眼睛就向门外飘去。
  其他几位仁兄的状况,说实在的也好不到哪去,焦急的情绪一样浮现在脸上,只不过没有像胖子一样说出口罢了。
  ‘不好意思,马某有事耽搁一会,让各位久等了!’一名满头白发,脸色红润的老年人缓缓地走进了厅内,对着众人拱手说道。
  ‘唉啊!马老爷,您可来了,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这次您一定要替我们想想办法!’胖子一见到老人,就满脸哀怨地说着。
  这名马老爷,正是赤野城内的首富,马荣成,在城里商家的眼中,他是一名为人正派,德高望重的前辈,在这次的风波里,被众人给请了出来,以藉着他的声望,将师家这次恶意并吞的危机给化解。
  所以,在他坐下之后,众人便七嘴八舌地,将满肚苦水全倒给他听。
  却没想到,马老爷越听是越摇头,脸色也更加苦闷,只听他摆摆手说道:‘各位先别急着说,其实方才敝府也遭遇到一样的问题,跟师家周旋了一会,这才耽误到各位的时间。’
  ‘啊……不会吧!’
  ‘连马家也……师家的能耐有这么大吗?’
  ‘完了,连马家也顶不住了?’
  ‘……’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众人不由一惊,心情直接荡到了谷底。
  ‘大家稍安勿躁,我话还没说完。’马老爷轻轻敲着桌子,又接着说道:‘最近城里的变动你们知道吧!以往师家还有李城主可以牵制着,但是王浩的上位,却让师家已经毫无顾忌,所以这次的动作,也比以往还要强势……’
  ‘马老爷,照您这么说,这赤野城不就变成了师家的后花园?任由他们予取予求?’
  ‘你们可知道,如今师家的家业,已经扩大到哪一种程度了吗?’马老爷看着众人面带困惑,摇头又接着说道:‘一天,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城里的店家已经被他们收购了五成了!’
  ‘嘶!’厅中之人一听这消息莫不倒吸一口气。
  ‘这该怎么办?’
  ‘天啊!这简直就是师家的天下了啊!’
  ‘……’
  众人不安的心情,在此时全爆发了出来,厅里乱哄哄成一片。
  马老爷眉头一皱,他完全没想到众人的心中,已经如此的惊慌,摇了摇头又说道:‘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我们当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种官商勾结,霸家侵产的恶劣手段,我已经派人前往玄天门,请他们出手帮忙,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众人一听见‘玄天门’即将插手,脸上顿时泛起喜色,就像已经得救了一样。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玄天门简直就像是仙门一样,里面住的都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就将心头的重石,给放了下来。
  其实,这马老爷原本是玄天门弟子,不过因为长年无法突破先天之境,随着年纪越大,进阶练气期的西往也更加渺茫,所以便被派为外务管事,替玄天门处理俗务杂事,也因此才有如今的声望。
  只不过玄天门离此地有段距离,一般而言,如果没有重大的事情,玄天门的人并不会随意插手,因此知道这事的人并不会很多。
  马老爷看众人的带着希望的眼神,脸上也浮现一丝笑容,笑道:‘所以在这七天里,我们要团结一致,不要再被各个击破,只要援手一到,师家自有人收拾。’
  众人频频点头心中也是如此认定。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次的决定,将是他们人生当中,最大的一次错误,而让他们陷入了永无翻身的地步。
  而在此时的皮尔卡登店里,魏洋与魏清两人正皱着眉头苦思着。
  ‘哥!你说这事情如何是好?还是依我的意见去做吧!’魏清一脸无奈的说着。
  魏洋看着自己的弟弟,虽然不同意他所做的决定,但在心中,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当他听见消息急忙赶回后,这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并非是自己的弟弟无情无意,而是这几天来,店里发生了变故,让他忙得焦头烂耳,最后还被人逼迫贱卖家产,求助无门之下,只好下了这个的决定。
  ‘魏清,这件事情你先不用烦恼,我先去找人商量,你先在家里等我的消息。’魏洋想了一下后说道。
  因为在他心中,这等大事自然有父亲决断,还有一个另类的大变态也许可以解决,对于这种残害脑细胞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干的。
  ‘哥,他们只给我们七天的时间,不然……’魏清一脸担忧着说。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魏洋点了点头,便往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魏洋就回到了慈心堂,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唉!这几天多亏了清儿啊!’对于自己的误解,魏福心中相当的内咎,但是也相当的欣慰。
  毕竟,自己的儿子不是白眼狼,这点对他来说,是比什么都要好的消息,虽然产业面临了危险,办这些与亲情相比之下,就显得不是这么重要了。
  ‘爹,那您的打算是?’魏洋也知道现在魏清相当着急,所以马上就是探着父亲的决定。
  ‘不急,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帮我请小兵过来一下,我与他商量看看。’
  ‘不用了!我听到了,呵呵!福伯,我就说嘛,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让自己气成这样,这不是虐待自己吗?’这时刚好方兵一脸笑容地踏进了房门内,嘴中还不忘调侃着。
  ‘咳咳……小兵啊,你就别在消遣我了,赶快帮我想个法子,度过眼前的难关吧!’魏福尴尬的干咳几声,苦着脸对方兵说道。
  ‘福伯,就如同你说的,等几天再说,我们先看看整个局面后,再来决定如何面对吧。’方兵淡淡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