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大厅上所有的人,在看见这些兽皮后,齐齐倒吸了一口气,由兽皮的完整,以及皮物的种类,除了福伯之外,大家看向方兵的眼神,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惊讶、崇拜、好奇都有,甚至还有一名少女,眼冒星星地看着方兵,脸色微微泛红。
福伯早就知道方兵的能力,只不过这次货的品质,着实也让他吃了一惊。
毛皮要完整,就不能让猎物受太多伤,而能扒下这么完整毛皮,出手的铁定是位高手,而这些毛皮出处,不少是来自于凶猛野兽的身上,这出手的人,身手一定更高。
不过,福伯知道,这些毛皮完全都是方兵一个人的杰作,而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身手,这能让他不吃惊吗?
吃惊归吃惊,福伯还是微笑地称赞道:‘你的货总是让我的眼睛为之一亮啊!’
‘这次的收集比较完整,刚好福伯店面开张,这些就充当迟来的贺礼吧。’
‘啊!……’一旁的青年听的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惊叫出声。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些毛皮的价值,他是再也清楚不过,如果依照市场进货的价格,只少也有百两纹银,相当于他好几年的薪资,而眼前的这位少年,竟然直接送人,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
‘呵呵!我就收下你的心意啦!是不是……’福伯知道,这是方兵变相给与,他提供情报的报酬,只是黑衣盟的势力相当庞大,不免让他担心不已。
不等他说完,方兵就已微笑地点点头,城认自己的大仇已报。
这可让福伯心中更是震撼,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能在黑衣盟的眼底下,报仇雪恨,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事情,而他也知道,方兵不可能撒谎。
福伯感慨地说道:‘这年头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呵呵,我还真是老了!呵呵!’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他的心里仍为方兵能报仇而高兴。
‘福伯老当益壮,正有大好前程,又怎会输给年轻人呢?’
‘哈哈哈!好,好,好!’福伯听后,相当开心的大笑,连三声的好,也认同了方兵所说,他的心中的确仍有雄心壮志,只不过是在商场上,而非个人实力上。
不过,有钱就有势,只要在商场上获得一席之地,他也可以用钱来武装自己,这也是实力的一种,只不过要懂得如何经营人心,不然也是岌岌可危。
但是,福伯心中真正的目地,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这七年来,方兵的成长,全落在他的眼底,他认定方兵会有光辉的将来,如果在这时能在他一旁协助,将来飞黄腾达,绝对不是梦想。
方兵并不知道福伯内心的想法,只是单纯的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对一个曾经帮助自己的人,方兵从来不会吝啬。
在他的处事原则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受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
所以为了报仇,他可以隐忍多年,为了报恩,他不计较财富,这也是在将来,令众人头痛不已,尽量不与他发生冲突,而他的对手,皆闻风丧胆的原因。
‘福伯,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方兵思考了一下后,对福伯说道。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要是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全力以赴!’福伯很干脆的回答道。
‘过一阵子,我可能会离开赤野,这店里的一切,就全权交给你了。至于我的股份,你帮我留一成,拿来救济城里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福伯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小兵,莫说福伯见外,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并不希望你作此的决定,当知行走江湖,亦需钱财,有备而无患。你的股份依旧,至于救济他人,我这些年早就在做了,你不用担心!’
‘福伯言之有理,方兵受教。对于赤野的情况,现在是如何?’方兵听后,亦觉有理,便不再坚持己见,而是将话题转到赤野周遭的情况。
‘唉,如今赤野四周,贼寇乱窜,严重影响行商安危,已经让很多商人,闻之怯步,整个城里的经济,每况愈下,却未见城主出兵围剿,令民众心灰意冷,甚至还有传言,早晚黑衣盟会进驻赤野,称霸为王。’
一说到现在的生活环境,福伯就面露愁容,唉声叹气,心头似有石头压住,难以喘息的感觉。
‘又是黑衣盟?’方兵听见这个熟到不能再熟的名词,心口就是一把怒火,冷声哼道:‘哼!这些人真是罪大恶极,手脚健全,却为非作歹,不事生产,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城主为何不下令追捕?’
‘并非没有,城主贴出公告,只要除去黑衣盟的成员,每人一两赏银,若为小头目者,赏金一两,若是首领,则赏金百两,可谓重赏。’福伯顿了一下,又叹口气说道。
‘唉!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事也引起众多侠客的注意,但能领赏的,只在少数,因此葬送性命的,却在多数。除去的也都只是些小喽啰,对于黑衣盟来说,那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嗯……’知道有这样的情况,方兵十分讶异,没想到短短七年,黑衣盟的发展,已经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当下若有所思的沉吟。
最后,他还是决定出手,毕竟这黑衣盟与他来说,早就是不共戴天,当初想放下仇恨,是为了减少杀戮,但事已至此,不插手反而像助纣为虐,福伯也将会是受害者。
‘福伯,对于情报方面,你能提供多少?’方兵转头面对福伯,向他询问说。
福伯闻言,眼睛一睁,面露喜色,但随即又转为愁容,回答他说:‘情报是没有问题,但是他们人手众多,并不是你可以抗衡的,还是不要冲动比较好。’
‘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呵呵!放心,只要你能提供他们人员所在的情报,我自有方法可以铲除他们。’方兵带着淡淡的微笑,满怀的自信,也让福伯看到了希望。
‘那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福伯关心的问着。
‘蚕食之计!’方兵的表情从容不迫,似有胜卷在握,而在看似平淡的笑容中,却也多了一丝冷酷。
福伯立时两眼一亮,面露喜色笑道:‘对啊!只要不硬碰硬,一个一个慢慢地除去,总有一天,会将他们所有的下属杀光,到时只剩几个头头,还能搞事吗?’
两人相对一眼,同时大笑出声。
‘小兵,今天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当笑声停歇后,福伯缓声说道。
‘哦?是何人?’
‘洋儿,快出来!’福伯转头向内厅一喊。
一阵脚步声后,门内走出一名年莫二五的青年,体态中等,神情刚正,锐利的眼神,带着一股傲气,从细微的动作中,可以看的出,他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只见他走至福伯身前,行礼说道:‘爹,您找我?’
‘嗯。’福伯一脸慈爱的看着他,面带微笑地转头,向方兵介绍说道:‘这是小犬魏洋,刚从都城学艺归回。’
说着又转头向魏洋说道:‘洋儿,还不赶快拜见?方兵可是你爹的忘年之交,这几年都是靠他的帮忙,我们家才能转变至此!’
魏洋瞄了一眼,心中纳闷想道:‘这个小屁孩,到底是什么身分?竟然让父亲如此重视。’虽然不是很愿意,但父亲之命不可违,他也只好拱手淡然地说道:‘兄弟陌刀门下魏洋。’
长年在都城里学习武功,也闯出赫赫威名,无形之中,也养成他一身傲骨,在他的认为中,能与他称兄道弟,已经是相当看的起对方,那里知道眼前这名少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方兵从眼神中,看得出来他的不情愿,也知道对方轻视自己,但对于这些,方兵根本不会在意,因为他也知道,要得到尊重,是要靠实力,而不是靠关系,反正日久见人心,又何必睹这一口气?
所以他还是笑笑地拱手回道:‘初次见面,我是方兵。’
一旁的福伯摇头叹气,原本想透过认识,让自己的儿子跟着方兵,或许可以学到不同的东西,可儿子的脾气竟是如此,还真是让他开不了口。
方兵脸上平淡的笑容,没有丝毫受到影响,看着尴尬的福伯,他缓声说道:‘福伯,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要忙店里的事,我就不再打扰,另外,方才所提之事,麻烦福伯多加用心,我会再来,告辞!’
‘小兵,这……’福伯后面的话,尚未来的及出口,方兵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门外。
一股恨铁不刚的怒气,让他转过头来,准备对魏洋教训一番,但一转身后,却见魏洋瞪大眼睛,望着桌上的毛皮,惊呼说道:‘刀痕平稳,一体成型,制皮之人,绝对是高手!若能遇见,那该多好啊!’
‘哼!’福伯一听,火气更大,没好声的说道:‘好?好个屁!人就在你面前,你还不愿意结交呢?’
魏洋一愣,心中还在猜想;‘自己那里惹父亲生气?为何说人就在面前?等等……人就在面前,刚刚……啊!’他顿时醒悟,原来刚刚那位少年,竟然是高手,父亲给了自己机会,而自己却目高于顶,将机会给弄砸了。
当下惭愧地向父亲认错说道:‘爹,孩儿知错!孩儿不该目中无人,眼高于顶,辜负父亲的心意。’
‘唉!’魏福叹了口气说道:‘洋儿,我要你去都城学武,并不是要你去沾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性,人要自谦,才能自省,这个家还要你来保护,如果你的脾气不改,迟早害你一生。’
‘爹教训的是,孩儿定痛改前非!’魏洋口中如此说道,心中却是在想:‘这少年真是高手吗?还是另有他人?’
在他的心里,仍不相信一名少年会有如此的身手,自己已经算是师门里,极为少见的天才,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少年起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当魏洋还在心中猜测的时候,方兵已经走到了街上,早就将刚刚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一种感觉,合着来,不合则去,不用刻意去勉强,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随缘随兴,方为快意人间。
可是当他走过了第二条街口时,却在转角处,被一个人给撞倒在地。
方兵很快的爬起身来,却见冲撞自己的是一名姑娘,年约十五的少女,皓齿星眸,瓜子脸蛋,长的可不是一般的清秀,无形之中,还带着一种优雅的气质,只不过现在她的脸上,尽是慌乱与紧张,两眼惊恐地望着方兵的后方,似乎再害怕些什么。
‘姑娘,没事吧?’方兵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向少女身出右手,想搀扶她起来。
‘啊!没事,快扶我起来。’少女顿时回神,紧张的说着。
‘嘿嘿!你还想跑到哪去?’就在方兵扶起少女的时候,一群人围住了他们,而说话的,正是其中一名锦衣男子,臃肿的身材,肥胖的脸孔,一脸猥亵的笑容,一副纨裤子弟的模样。
‘师长风,莫以为你家族势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少女一脸怒容,斥喝说道。
‘哈哈!我有违法吗?在下与姑娘偶然相遇,却是一见倾心,邀姑娘至敝府一叙而已,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保证不会伤害你,还会好好的疼惜你一番。不然,嘿嘿……’师长风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两眼鬼溜鬼溜地转动,看也知道不怀好意。
‘你……你打算怎样?’少女心中一颤,似乎猜到对方的想法,颤声问道。
‘嘿嘿!陈怡,本少爷邀请你,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惹火老子,老子就派一群人,将慈心堂给砸了,把你爷爷给抓来,看你到时就不就犯?’男子得意地笑着,全身的脂肪都在抖动,活像一头肥猪一般。
‘你……你无耻!’陈怡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也知道,以对方的权势,要做到这些是轻而易举,估计连官府那方也不会出面。
‘莫说我强迫你,我给你点时间,自己考虑考虑,决定权在你,不过,拒绝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师长风随意的语气,让陈怡心中又是一颤。
过了一会,陈怡在百般思考后,脸色难看的叹口气说道:‘好吧!我就跟你回去。’随即又转向方兵,低声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向慈心堂报个信,拜托了!’
看着陈怡无奈的表情,方兵微微点头,淡淡的一笑,低声说道:‘不用担心,你会没事的!’这时的他,已经决定要插手这件事。
陈怡也没多想,认为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向方兵点点头后,跟着师长风的身后,渐行远去,而这一群人沿路大声喧哗,丝毫没有收敛之意。
亲眼目睹这一切,方兵脸上泛起了笑容,四下张望,却定无人注意,快速地走入一旁的小巷,换上了一套黑衣,带上一个银色面具,遮住了脸部的上半面,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嘴角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这副奇异的装扮,是他之前预留的,本来是打算用在刺杀何异,没想到这时却派上了用场。
方兵一边由小路追踪,一边心中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就当我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吧!’
不久,他就追上了这群人的步伐,脚下一点,高高跃起,从天而降,挺直的身躯,银色的面罩底下,有着一双冰冷的眼神,此时此景,更添一股神秘的气息。
当师长风看见此人的出现,心中突兀地感到不安,但随即被他嚣张的气焰给淹没,向两旁的手下使个眼色,在他的眼里,这等小事根本用不着出面,凭家族在城里的能耐,只要报出名号,那会有人敢招惹?
‘喂!我们师家少爷路过,不要挡在路中,赶快走开!不然打断你的双腿!’两名恶仆狐假虎威地叫喝着,连对方的身分问也不问一声,可见平时是嚣张惯了。
但方兵是来做啥的?正是来找麻烦的,又怎会退开呢?况且,师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他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所谓的顾虑,因此,全当耳边风,吹吹就过,根本不以理会,仍然挺立不动,冷冷地望着这群人渣。
两名仆人见对方不理不睬,顿时火大,两人相对一眼后,同时攻向方兵,打算以武示威。
可惜,他们这次踢得,可不是平常的软脚虾,而是一面铁墙。
只听啪啪两声,原本上前攻击的两名朴奴,顿时躺在地上,抱脚哀嚎着。
没有人看到方兵是如何出手,也没有人会想到如此结果,四周的人全见到此状,收摊的收摊,奔离的奔离,似乎猜到这里将有一场斗杀。
‘阁下何人?为何伤我奴仆?方不知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师家虽不是王亲国戚,但在赤野城也有一番势力,难道阁下不怕我家族的报复?’师长风发觉不对,立即出面,冷声喝道。
‘怕……就不会来了!’等师加众人开始得意之时,方兵又接着说道。
‘你!’师长风立时瞪眼,一口怒气让他脸色更加狰狞,冷哼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这么说?全部给我上!只留他一口气就好!我要在他死前,让他看清楚,什么样才是牛逼!’
‘哼!傻逼!’方兵不屑地冷哼一声,面对冲上来的人群,顿时脚步滑动,身影如蝶,飞舞在人群之中,不时还左一拳,右一掌,这边一拉,那边一推地还击着。
众人眼看就要击中对方,却在最后关头,总被惊险躲过,而失去对方的踪影,在方兵的步法下,摸也摸不到,更别说攻击,方兵一丝一毫也没受伤,反而是己方的人,被他那看似轻松的还击,躲也躲不过去,就被打倒在地,不是吐血内伤,就是骨折哀嚎,全都失去了战力。
师长风见大事不妙,赶紧派人前去求援,自己暂时还留在原地观看,因为他不相信,四十几个竟然对付不了一个,而且这四十几个,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后天武者,如果真得败了,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对方绝对在后天以上,也就是先天境界的强者。
想到这里,师长风顿时一颤,心中哀嚎道:‘我的妈呀!万一真要是先天强者,我留在这里,小命可就不保,我还是先去找个地方躲躲才是。’
此时场上站着的,已经由四十几个人,减少至十几个人,在师长风的心中,也已经差不多确定,对方的实力,真的是先天,但是家族的援手,还未到达,顿时脚下发软,险些站不住,偷偷地往后方移动,打算准备逃跑。
方兵虽然在打斗中,但随时都注意着,师长风的一举一动,如今对方想作的打算,早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当下大喝一声:‘给我回来!’
原本悄悄行动的师长风,被方兵这一喝之下,吓得拔腿就跑,可是却惊骇的发现,身体彷彿被绑住一般,猛然一拉,顿时往回飞去。
对这些人,方兵并没有真的下死手,虽然每一个都是为害乡里的浑蛋,但也只是废了他们的丹田,让他们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可是,这师家少爷可就不同啦,他才是真正的主谋,当然是不可能放过。
‘这位大爷!不知我哪里得罪您?不管多少财帛,大爷您尽管开口,在下必当遵守,只求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一遭。’师长风顿时脸色一转,谄媚求饶地说着。
‘你很有多少钱?’方兵冷声问说。
‘大爷您放心,在下家中,什么没有就是钱最多。’说着,脸上不免显露出得意之情。
‘如果说……我要那个女的呢?’方兵不容拒绝的语气,顿时让师长风打了个寒颤。
‘啊……没……没问题,女人嘛,再找就有,您看中尽管拿去!’师长风哈腰谄媚的笑脸,让方兵看了更是厌恶。
方兵轻轻在他肩上一拍,一道无极之气,隐晦地打入师长风体内,冷笑说道:‘还有,不准找她家中麻烦,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哼!好大的口气!’
一声斥喝后,倏然一群人由街道的另一端赶来,每个人的脸上尽是一脸狰狞,来意不善全然已表现在脸上。
然而,走在最前头的,是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嘴边还挂着两撇胡须,寒着脸正凝视着方兵。
师长风看见这名中年男子后,顿时脸色一喜,趁方兵不注意,转身跑到他的身边,哭诉着说道:‘曹叔,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被人欺负啦!他刚刚还威胁我,你替我解决了他!’一手还远远指着方兵,但转头回来时,顿时一颤。
因为他对上了一双眼神,眼神里没有温度,像寒冬一样冰冷,像看死人般的冷漠,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方兵。
‘阁下何人?为何不敢真颜相见?只是一名先天武者,竟敢口出狂言!赶紧认罪,束手就擒,或许还可饶你一命!’曹姓中年对着方兵喝道,两撇胡须在说话间,还不停起伏着。
‘束手就擒?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话要是能信,火山都会喷冰。’方兵不屑地冷笑说。
‘你……好!莫怪我曹平不留情面,教训你这狂妄的家伙!’曹平气的脸上发青。
‘你算哪根葱?只不过是别人的狗腿子,连当我的奴仆都不够格,闪一边去!不然我这次下手可不留情!’
曹平修炼了四十余年,突破先天进入炼气期后,应邀加入了师府,在府中实力虽然不算第一,但也排名在前十,这段日子里,更是提升到炼气期三阶,还没有这样被人轻视过,更何况由方兵的话语中,显示这人的年纪必然不大,肚里的怒火,又如何能忍受。
当下曹平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张符,手上一捏,瞬间往方兵丢去,同时手掐指诀喝道:‘拿命来!看我的炽火符!’
只见半空中的符纸,发出一道红光,顿时爆起一团火焰,加速往前飞去。
符录的手段,方兵之前已经看过,所以当曹平拿出符纸时,顿时感到一种危机,见火团扑来,脚下一错,侧身一闪。
‘你闪的掉吗?受死吧!’曹平手上指诀一掐,那团火焰就像长了眼睛,竟然往方兵的方向一转,速度更是惊人。
轰!场中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土石纷飞,烟雾弥漫成一片,任谁也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形,一旁的众人更是惊骇不已,目瞪口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法术攻击的威力,竟然是如此恐怖。
曹平老脸上带着自信,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哼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说道一半,却又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时场中烟雾渐散,而逐渐浮现的,却是一个人站立的黑影,师府众人心中一紧,暗道:‘不会吧!这样还能不死?’
随着烟雾的退去,方兵一身衣物虽破烂不堪,但身体却是无恙,面罩蒙上一层灰土,看起来相当狼狈,但一双冰冷的眼神,仍直盯盯地瞪着不远的曹平。
‘幸好无极之气还能凝出盾来,虽然没有完全挡住爆炸威力,但也至少让我逃过一劫!’方兵心中庆幸的想着,但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应敌,经验不足,差点小命不保,也怪自己太过大意。
‘你还真狠!一来就痛下杀手,存心制我于死地?’方兵缓缓说道。
‘在我眼中,你只不过蝼蚁一般,杀你只不过是轻而易举。’曹平压下心中的震撼,脸色寒冷地说着,心中却是猜想:‘这人该不会是隐藏修为,所以这炽火符伤不了他?不管了!反正都已动手,后悔已经来不及。’
紧握袖中的三张符箓,眼中一丝决然,打算同时出手,信至少能重伤对方。
‘蝼蚁?那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资格么说?’方兵缓缓伸出手指,指着曹平的眉心,脸上带着一股邪笑。
这种情景,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发毛。
‘全部给我上!刚才的爆炸,一定让他受了伤,趁现在把他解决了!’师长风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安,马上焦急地命令随从,围攻而上。
他刚说完,忽有一物倒下之声,师长风转头一望,顿时面露惊骇,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原来就在他呼喝的同时,曹平脸上微有不悦,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而就在这一瞬间,方兵见机不可失,意念一动,催动刚刚埋伏在半空中的无形之针,在无声无息中,刺入曹平的眉心,还将脑部搅成烂泥,以致于曹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眼前一暗,已然魂归九天,只留下一具眉心被洞穿的尸体。
‘怎么可能?你……你……’师长风惊骇的转头,用颤抖的食指,指着挺立在场中的方兵,而原本正打算动手随从,也顿时打消了主意,停留在原地。
方兵对于这些并不理会,而是缓缓走向,被晾在一旁的陈怡,在陈怡惊恐的表情中,站在她的身前,轻声说道:‘你等会钻小路先回去!’说完,又缓慢地向师府众人走去。
‘感谢前辈搭救之恩!’陈怡顿时知道尺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还是为了救他而来,心中一定,对着方兵的背影一礼后,便碎步穿入小巷,离开这纷争之地。
眼见着陈怡逃走,师长风也不敢阻挠,但想想自己身后的随从,先天之境者,也有几名,如果一股作气,应该可以将对方拿下。
想到此处,恶胆一壮,指着方兵,大声喝道:‘他只有一个人!还只是先天,所有人一起上!一定可以拿下他!全部给上!’
众人一听,感觉有理,立时蜂拥而上,狠招尽出,打算一举将方兵击杀。
‘好声劝告,你们不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方兵话声一落,忽然一种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道十米长的白光,由如风刀一般,穿过众人而过。
有人往前奔了几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已经往前墬落,第一时间,没有感觉疼痛,就如此断气,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死因。
场中弥漫着血腥,断肢残臂,肚破肠流,鲜血染红了街道,只剩下一人在哀嚎,凄惨的叫声,犹如鬼厉般的呼唤,两旁住户紧闭着门窗,连看的勇气都没有。
方兵脸色铁青地在小巷子里穿梭奔跑着,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却是他首次感到恶心的状况,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自己就像无情的杀手一样,在那一刻,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任何的怜悯,眼中只有无尽的杀意。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变成了嗜杀狂魔?在那一瞬间,为什么我会感到兴奋?’方兵心中疑惑着。
也正因为如此的异常,让他放弃了追杀师长风的机会,当然,这次的目的也已经达到,陈怡早就趁着混乱之际,遁入了小巷子里逃走了。
赤野城,师府。
啪!
一名穿着不凡,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此时正铁青着脸,听着属下的报告后,怒气冲天地往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掌,顿时将桌子拍得粉碎。
‘真是废物!竟然连一个先天境界的人都对付不了?我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在自己的地头上,被人杀了也就算了,竟然连对方都不知道是谁?’
这人正是师家的家主师文龙,一身功力已进入先天之境。
‘属下该死!请家主息怒!属下已派人搜索,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在下首处低头拱手说道。
‘哼!这简直就是在我的脸上煽了一巴掌,给我查!看看到底是谁,敢无视我师家的存在,我一定要让大家看看,惹我师家的后果!’说着师文龙往椅背一靠,冷冷的问说:‘现在长风伤势如何?’
‘启禀家主,少爷他受了点惊吓,目前已无大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少爷只要一运功,就会出现一股诡异的气息,紧锁丹田之处,稍一用劲,就有如针刺之痛,属下等皆无法可施!’
‘嗯,有这等事?依你所见,这是何种功法造成?’
‘这……恕属下愚昧,并不知这是何种功法。不过,家族里长老们的见识广泛,且功力深厚,应该有办法医治少爷的情况。’
‘嗯……’师文龙沉思了一下,想起族中几名炼气期的长老,点头道:‘那就带少爷去长老院,请长老出手医治。’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另外派人通知一下副城主,就说我要尽快查出这个人,请他配合一下!’
‘是!属下马上去办。’灰袍中年立即转身出了厅堂。
师文龙望着门外,冷哼说道:‘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天赤野城里,简直像极一个被捅的蚂蚁窝一样,不只是师家的打手到处搜寻,连官兵也惊动了,还有人传闻这是黑衣盟的警告,也有人传闻是高手看不过师家的嚣张,所以特地出手教训……众多版本人云亦云,但没有一个人猜到,这只是因为一名少女而引发的血案。
而真正的凶手,也就是方兵,他换下了伪装,找了一间客栈,开了一个房间,坐在床上还在思考着,之前自己的异状,对于外界的动荡,根本毫不在意。
‘为什么为这样呢?’尽管方兵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叹口气后,不再多想,平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还比较实在。
经过了三天的戒严时期,不管是官方还是师家,都没有得到凶手的任何讯息,想必对方已经离开了城内,只好草草了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各大家族的人员,也因此收敛了不少。
在这三天里,方兵逛了城内的许多地方,也对这七年来,很少接触的城市,有了相当的认识。
不可否认,贫与富的差距,在每一个地方里,这是都会发生的现象。
可是在方兵的了解中,这些贫困的发生,是这几年有了黑衣盟之后,才逐渐出现的现象,由此可见,黑衣盟的祸害,还真不算小,而这只是单单一个城市而已,在传闻中,黑衣盟的势力可是扩展到周边几个城市了。
‘唉!赔钱生意没人做,杀头生意总是有人抢着做,这个道理到哪都一样。’方兵心中感叹着,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但是,对他来说,还是相当的陌生,并不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
对于这是个世界的一切,他只不过是以一个外来人的角度来看,而黑衣盟是因为侵害到他的生命,也伤害到他身边唯一的亲人,才会让他有报复心态的产生。
不然,尽管黑衣盟如何为非作歹,方兵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更不用说针对性的打击,看到的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他的心中也不会有任何的挂念。
然而,在这三天的到处观察中,对于黑衣盟的所作所为,也是让他在心中有些忿恨,多少人因为他们家破人亡,多少人因此悲惨一生。
逛着逛着,方兵又来到了‘皮尔卡登’。
对于福伯这个人,方兵是很有好感的,这也是他放心投资的原因之一。
‘福伯,正忙啊!’方兵一进门就见到魏福,面带笑容地打了招呼。
‘还好,现在有了这些店员的帮忙,我不只不过到处看看而已,闲得很,你来了正好,有些事我们先到里面去谈。’魏福对于方兵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也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
一进厢房内,魏福谨慎地关了房门后,在方兵的旁边坐了下来,叹气道:‘唉!黑衣盟的行踪真的很难查探,这三天来,我找了许多人打听,仍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方兵不在意的淡然笑道:‘这事本来就不好办,如果有这么容易被查探出来,黑衣盟也不会留存到现在,却还没有被人给灭了。’
‘虽然没有什么消息,不过……’魏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去说道:‘这几年来,有个家族十分的神秘,崛起的时间相当短暂,但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但是他的资金却是十分雄厚,来源却无人得知,似乎有相当的靠山在支持。’
‘哦?’方兵也听出他话中的含意,直接问道:‘你是怀疑这个家族与黑衣盟有关?’
‘是的,曾经也有人怀疑过,但是就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过这家族的实力也不弱,听说他们的商队也遭遇过黑衣盟的盗匪,但凭着护卫队的武力,将那些盗匪给逼退,还抓了不少人,回来交给城主。’
魏福这时看方兵一眼,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继续说道:‘也正是因此,他们家族在城内的地位越来越高,到后来,即使对他们有怀疑的人,也不敢轻易表示,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嗯,这是必然的。’方兵也知道,一个有钱有又势的家族,谁会没事找事做去得罪?不去奉迎附和就不错了,那会因为一个没有证据的怀疑,而去得罪一个有实力的家族?
‘在三天前,这个家族却发生了一件事。’魏福继续说道:‘有一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高手,一举杀了他们家族的许多护卫,其中还包含一名炼气期的长老。’
方兵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心道:‘不会这么凑巧吧?这也让我蒙得到?’
这件事情他当然相当清楚,只是没有料到,他所招惹的,正是被怀疑与黑衣盟有所关联的家族。
‘这事你大概也听说了吧!’魏福看见方兵的表情,笑着说道:‘我听见这事的时候,也是相当高兴,这也许是让他们露出马脚的一个契机,况且,这本就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这是为什么?’方兵不知所以的问说。
‘在这一年来,由于能保障伤队安全的,只有师家的护卫队,而商队要运送货物,也只能聘请他们,对于他们的条件,也只能予取予求,师家的人也因此越来越嚣张,甚至有些无法无天了。’
‘商人因为有求于他,不敢吭声,一般民众因为他们权大势大,也不敢轻易招惹,而他们偶尔对黑衣盟的打击,也让城内有权人士甚是看重,还有谁能治他们?’方兵想也不想的直接接着说。
这种破事在前世里,方兵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遍,甚至连电视里也都经常在演,似乎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正是如此!’魏福赞赏地看了方兵一眼,心道:‘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识,很难想像他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好了,这些我知道了,虽然查还是要查,但必须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不然,一被发现,反而会招来巨大的打击!’方兵神色严肃地说着。
‘这我知道,不过……’魏福正要再说些什么,方兵却作势阻止了他。
‘一切以福伯你们的安全为主,你这里主要是经商生财,对于查探消息本来就不是很方便,这方面我自己另有打算。我还有事要办,先告辞。’说着,方兵对魏福拱了拱手,一边沉思一边走出了‘皮尔卡登’的大门。
方兵抬头看着天空,心里想着:‘绝不能再让别人为了我而牺牲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迈开大步往城里闹区走去。
赤野城百里之外,一个隐密的山谷之中。
‘二爷还是没有消息吗?’一名年约四十,身材福泰,却一脸阴鹜,身穿黑衣的中年,此时正满脸寒霜地问着堂下的众人。
‘启禀盟主,属下已经派遣盟里大量人员,前去森林内部寻找,如果二爷还在森林,应该快要有消息了。’一名大汉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头上却冒着冷汗。
‘快要有消息了?都几天了?连个屁消息都没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还要我自己去找吗?’何邪怒气冲天的瞪着双眼,吓得那名属下不敢有任何回应。
何邪将目光往堂下扫了一遍,忽然定格在一名黑面大汉身上。
‘钱堂主,听说之前贵堂与毒龙堂有点纠纷是吗?’何邪虽然语气平缓的说着,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绝对是惊涛骇浪,靠近钱彬附近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旁边依靠,尽量离开暴风圈的范围,以免被余波扫到。
但众人却没有想到,钱彬只平淡无奇的回应道:‘禀盟主,毒龙堂以私误公,舍弟又无故被毒龙堂杀害,再加上胡金等人根本没有丝毫的悔意,属下一怒之下,才将之击杀。’
‘哼!全凭一面之词,你又有何证据?’何邪冷哼一声反问道。
对于何异这个弟弟,何邪是相当维护的,平时有什么错,只要到了他的手中,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痛不痒的训诫几句,就算是处分了,这点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知道的。
也正因此,毒龙堂的人有随之嚣张跋扈起来,但盟里却没有人敢吭声,即使有胆量对抗的,始终会莫名地因意外而死,至于是不是被暗地里给做了,这点大家只敢怀疑在心中,而不敢露骨地说出来。
‘盟主,舍弟中的可是百炼蛇毒,这种毒,只有毒龙堂知道配方,也是毒龙堂鲜明的标记,在当场的地虎堂弟兄都能证明。’钱彬说完,双目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何邪,眼中透露着某种坚定的决心。
‘哦?……但是,即使如此,为何不上报戒律堂,让该堂做个公断,而你……却自作主张,私自械斗,置戒律于不顾,是何居心?’何邪心里也是知道,这是有极大的可能,是自己的弟弟派人所为,但护短的心态还是让他决定先拿下钱彬。
‘哈哈哈!’钱彬一听,立时仰头狂笑三声,续道:‘何盟主,你若要针对此事来处罚我,我都接了!但是,毒龙堂如果没有给我一个妥善的交待,后面会有什么事发生,就不要怪我了!’
‘你……’何邪生气的指着钱彬,正想开口大骂之时,急促的惊呼从门外传来。
‘不好啦!不好啦!盟主,何堂主出事啦!’一名脸色惨绿的瘦弱青年疾奔而入,跪在堂下惊慌失措。
‘静下来,说清楚!’何邪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似乎接下来的消息,不会很乐观。
‘何异堂主,他……他……被人发现陈尸在迷雾森林的边界处,凶手似乎使用针类暗器……’
‘啊!’何邪一听,胸口一痛,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竟然被人杀害。
‘是谁?是谁干的?查!给我查!另外通知师家,给我全力追查城内何人常用针类暗器,只要有嫌疑,马上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敢杀我弟,我就要他生不如死!’
何邪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全身福泰的肥肉,因情绪的激动而颤抖不停。
‘是!’底下众人瞬间感到一股冷冽的杀气,没有人敢在此时有任何抵触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