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英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眼看着赐福。见母亲看着自己,赐福不解地问:“娘,怎么了?”
  慧英笑了,是啊,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想让那小燕做儿媳妇吗?先前自己是那么的反对呢。看来“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此话真的是很有道理的,更何况,和小燕是好几百个三日不见了,难怪自己的反应是这么的大。
  “福儿,你觉得这小燕姑娘怎么样?”慧英问道。
  赐福看着母亲,疑惑着:“娘,什么怎么样?”
  赐贵笑着说:“娘是问你刚才进来的小燕姑娘好不好?”
  赐福笑了:“娘,我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她,怎么知道她好不好?再说,她好不好和孩儿有关吗?”
  雪花看着赐福,轻轻一笑:“哥哥,娘的意思你不懂吗?”
  赐福就问:“娘什么意思?妹妹知道?”
  雪花呆了一下,随后还是轻轻笑了一笑,柔声说:“哥哥真是傻,娘在给雪花选嫂嫂呢?哥哥是否愿意小燕做妹妹的嫂子?”
  赐福这才明白了,没有一点思索立刻就说:“妹妹又在说笑,就算是给妹妹选嫂嫂,也是先给贵哥哥选,等贵哥哥成亲了,才轮到我呢。”
  赐贵就说;“可那小燕姑娘是选你的,所以娘才会问你的。”
  赐福不以为然地说;“贵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幽默笑话了,你怎么知道那小燕姑娘选的不是你呢?”
  赐贵笑了;“从她进来到出去,她的眼睛只看你呀,你说,她选的是不是你?”
  赐贵的话让赐福逮住话柄了,他打趣着赐贵说;“哈,贵哥哥,看来是你看上人家了,不然,你怎么知道人家的眼睛一直在看我,肯定是你一直看着人家的。娘,还是给贵哥哥选吧。”
  这下轮到赐贵着急了,他赶紧申辩着;“我才不是呢,我是无意中看见她看你的,我见她看你,所以我才会注意了她一下。”
  赐福更是笑着说;“娘,你看贵哥哥他急的,这就说明我刚才说对了,一定是贵哥哥喜欢小燕小姐。娘,你和爹爹去给哥哥提亲吧,一定能够成的。”
  雪花看着赐福问;“难道你不喜欢她吗?她那么漂亮,而且又贤淑雅静,还有,她的女红做的特别的好。这样的女孩儿还不入哥哥的眼吗?”
  赐福笑了一笑说:“依妹妹说,她是不错,可是,在哥哥心中,妹妹将来的嫂嫂一定是和妹妹这样的,否则,哥哥宁愿一辈子不娶。你说,她有你这样好吗?”
  慧英愣怔了。雪花呆了,她没有想到哥哥会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她也想着,若是不能找到和哥哥一样的男子,她宁愿不嫁,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己能否做到呢?就是说,家里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做。想不到,哥哥也是这样的想法。
  “哥哥,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雪花呢喃了一句。
  慧英回过神来,上前嗔怒地打了赐福一下;“再张说,皇甫家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你倒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幸好你爹爹不在跟前,他若听见了还不伤心难过?在爹娘的心中你们是最好的孩子,任谁都比不过,这是常情常理,哪一家爹娘都是这样的。妹妹在你心中是最好,这不代表,天下就没有其他好姑娘了,就像刚才的小燕,还有刘大夫的外甥女阿芳,还有张家的兰芝小姐,那都是最好的姑娘,凤凰镇上好多人家姑娘都是好姑娘。”
  赐福顿了顿说:“娘,也许你说的对,但是,反正,我是这样想的。退一步说,我要等妹妹出嫁了我才成亲,不然,我不放心。”
  湘雪笑了:“少爷又说这话啦,你是哥哥,小姐是妹妹,哪有妹妹先成亲的。”
  慧英的心紧紧地疼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你们这是?”皇甫国仁进来说。
  慧英赶紧笑着说:“没什么,你去哪儿了?”
  皇甫国仁就说:“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情想问问心静,就去找她了”
  听父亲这样一说,雪花也想起来那天心静在禅房里哭泣的事情,自认识心静师太以来,她一直都是淡淡然然的,从没有过大喜大悲的神情。所以那天的哭泣让雪花好奇疑惑,是什么事情让一向淡然处之的师太竟也痛哭流涕呢?会是那个向公子吗?这么久了,向公子和师太见过面了吗?
  “雪花,你怎么了?”慧英紧张地问。
  雪花赶紧回过神来,浅浅地笑了一笑;“娘,你别这样紧张好不好?别总把女儿当病人看。”
  湘雪就说;“小姐,是你刚才的样子让夫人紧张的,你以后别总惶惑,夫人就不紧张了。”
  雪花打了湘雪一下;“快嘴的丫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湘雪噘起嘴;“夫人,湘雪说错了吗?”
  皇甫国仁笑了:“好啦好啦,准备好了就走吧。”
  一家人出了水月庵,来到山脚下的马车边,雪花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向仲辉,楞住了,他还没走,难道他还没有见过师太吗?
  向仲辉上前行了一礼后问:“皇甫小姐,这是要下山回家吗?”
  雪花还了一礼,轻笑一下说:“是回家。您,还没走吗?”
  向仲辉的脸色立刻灰暗了一下,神情无奈地说:“事情还没有办完,所以,没有走。”
  雪花顿了顿说:“是见师太的事情吗?”
  “是,师太一直不肯见我。皇甫小姐,身边的、可是你的父母?”
  “是我的爹娘。”
  向仲辉对着皇甫国仁行了一个礼后说:“皇甫叔叔你好,晚辈是向仲辉,家父是……”
  没等向仲辉说完,皇甫国仁就惊喜地说;“你的父亲可是向靖韬?”
  向仲辉说;“正是家父。”
  皇甫国仁伸出双手握住向仲辉的手,万分惊喜地说道;“我刚才就觉得你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却原来是靖韬兄的公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父亲可好?”
  “我父亲已经去世了。”向仲辉难过地说。
  皇甫国仁一听身体抖索了一下,紧跟着一行清泪流下来;“真是……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向仲辉沉吟了一下问:“叔叔,听家父说过,您和家父是很好的朋友,那您是否知道他的事情,关于情感方面的?”
  皇甫国仁惊愣了,不解地问;“世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仲辉沉吟了一下,声音里渗透着痛苦;“晚辈是跟着父亲在日本长大的,三个月前,父亲去世了,我才回来的。可我没有见过母亲,小时候,父亲说母亲去世了,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天,才又告诉我,母亲没有死,让我回中国来问田家小姐。我回到向家镇,才知道田家小姐已经在水月庵出家了,就又赶来水月庵,可是,成为心静师太的田家小姐却说她不认识我父亲,更不知道我母亲是何人,在何处?”
  皇甫国仁惊愣不已,看着向仲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日本,他没有见过哪一个日本姑娘找过向靖韬,唯一看见在一起的就是田家小姐,俩人关系也不错,原以为,他和田家小姐会结成连理,却没有想到,回来后不到一年向靖韬就又返回了日本,而心静也出了家。当时想,向靖韬可能是喜欢上了日本姑娘才又返回去的,田家小姐因为喜欢他,才会在结婚前出家。每每想起来这件事情,心中就很难过。此时,听向仲辉这么一说,看来不是的。皇甫国仁一惊,这孩子难道是心静和靖韬的孩子?俩人偷偷在一起了,可俩家人又不同意,靖韬带着孩子远赴日本?想到这里,皇甫国仁的心惶惶起来。
  见皇甫国仁不语,向仲辉镇静下来,歉意地说;“对不起,皇甫叔叔,晚辈不该这样直接地说话,请您原谅。”
  皇甫国仁赶紧说;“世侄别误会,我只是一时间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虽说向家镇和凤凰镇相隔有些远,但终究是来自一个省份,所以,我和你的父亲,还有田家小姐,我们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的。你的父亲年龄比我和田家小姐大,而且性情又好,我和田家小姐都得到过他很多的照顾。但个人的事情没有听他谈过的。你刚才说田家小姐说不认识你父亲,更不知道你母亲是何人,在何处,我想,那是因为她已然是出家人了,走出红尘俗世,所以不便相告。”
  41、内心蓄怀恨意
  慧英上前几步,柔和地说:“向公子,要不,你先跟我们到凤凰镇上住几天,过几日再来找师太。”
  皇甫国仁接过来就说;“对,世侄,就到家里去住几天,晚几天再来也不迟。给师太一个时间,让她想想。”
  向仲辉再次行了一礼说:“仲辉谢过叔叔婶婶对仲辉的厚爱,只是这一次仲辉就不去府上了,因为,因为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是靖韬兄的寿辰吧?”皇甫国仁说道。
  向仲辉一愣;“叔叔知道?”
  皇甫国仁哀叹了一声;“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日本,我们三人的生辰都是在一起度过的。回国后,三个人各奔东西,便再也没有了这个机会了。每到这个日子,我都会遥远地给靖韬兄拜上一拜,尽我的心思。”向仲辉眼睛湿润了。
  皇甫国仁顿了顿,又问道:“靖韬兄的遗骨是否回到向月镇?”
  向仲辉说;“父亲回来了,安葬在向家祖坟了。”
  皇甫国仁长叹了一声,仰天说道;“恭贺你,靖韬兄,终于得到了伯父的谅解,让你安息了。”说完后又对向仲辉说;“世侄,你先回,我随后就去。”
  向仲辉感激地说;“谢谢叔叔,父亲见到叔叔来看他,他会很高兴的。”
  向仲辉走了。皇甫国仁转身望了一眼水月庵说:“走吧。”
  慧英说:“国仁,去见见心静吧。”
  皇甫国仁看着慧英问:“你是想让我帮仲辉问问吗?”
  慧英看了皇甫国仁一眼,沉沉地说;“心静也许会告诉你的。”
  皇甫国仁再一次望了一眼水月庵,顿了顿说:“我刚才去见她,就是说靖韬兄寿诞的事情,可她对仲辉的事情一字未提,这就说明她不想说,此时我再去问她不合适。”
  慧英也抬眼望去,却看见有一个人从门口躲闪了进去,看身形隐约觉得像是心静。慧英突然有了一丝惶惑,更或者是一丝不安,慧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慧英,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皇甫国仁见慧英突然神色有异,赶紧问道。
  慧英哀婉地说;“我在为心静和靖韬兄难过,他们太苦了。”
  皇甫国仁也跟着哀叹了一声;“是啊,人生的幸福他们没有得到,尝到的只是生活的苦难与艰辛。”
  雪花接了一句;“赵家小姐出家了。”
  慧英转脸看雪花;“赵家小姐?哪一个赵家小姐?”
  皇甫国仁说;“就是城外赵家营的那个赵家小姐,我和你说过的。”
  雪花再次说;“她娘前个儿没了,所以,赵家小姐就落发了。”
  湘雪说:“夫人,那赵家小姐太可怜了,本来湘雪和小姐想着帮她呢,可她自个儿却早早落了发。”
  赐贵赐福雇了马车回来,赐贵说;“爹,准备好了。”
  赐福说;“爹,这水月庵的风景真的太好了,若是在这里盖一处院落,真是世外桃源的生活。”
  雪花看着赐福说:“哥哥是想偷懒吗?”
  赐福笑了;“是有一点儿,怎么,妹妹,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安安静静地,不惹凡尘,有如神仙眷侣一般。”
  皇甫国仁嗔怒地说;“你再想着偷懒,不管家业,那以后就不是皇甫家的继承人,也不是我皇甫国仁的儿子,那你想偷懒就去偷懒吧。”
  赐福立刻嬉笑地挽住皇甫国仁的胳膊说;“我可以不管家业,因为有贵哥哥就行了,但是不能不做爹爹的儿子,没有了爹爹,那皇甫赐福还是皇甫赐福吗?不是皇甫赐福,那就不如死掉算了,兴许老早就死掉了,对吧?”
  慧英惊怔了,慌张不堪地看着赐福;,“天,福儿,你,你说什么?”
  皇甫国仁也震惊了,难道赐福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慧英不可能,孙妈早早走了,李车臣更不可能,难道是菊花自己?不可能,菊花说了不说,为了赐福的幸福不说的。
  “爹,娘,你们怎么啦?”赐福见爹娘如此反应有些纳闷。
  慧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赐福,只能流泪了,只能说;“你知道你的这些话让娘伤心吗?”
  赐福不明白,自己这句话哪里说错了,他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不止赐福不明白,就连赐贵和雪花也不明白,赐福刚才的话错在哪里?娘为何如此伤心?
  但是见娘流泪,这的确是不该的、不对的,赐福赶紧说;“娘,孩儿错了,孩儿不该惹娘流泪,不过,孩儿真的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娘,你告诉孩儿,孩儿不想再说错后,惹娘伤心流泪。”
  皇甫国仁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赐福的话确定他只是说玩笑话而已,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于是拍拍赐福,说道;“你小子真是该打,守着年迈的父母双亲,说死,你说是不是该家法处置你一下呀?皇甫家的家法好像好久没有用了,要生锈了。”
  赐福笑了,不好意思却又内疚地说;“对不起娘,孩儿这回明白了,在长辈面前,不该这样妄言的,孩儿记住了,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以后要说就说让爹娘高兴开心的话,再也不让娘流泪了,孩儿保证。”
  雪花笑笑地说;“爹,不能就这样算了,回家后,还是要家法一下的,不然,那家法锈住了可不好,是不是,贵哥哥?”
  赐福看着雪花,神情忧伤起来,声音带着丝丝的伤心说;“妹妹好狠心,不劝爹爹,却反过来帮着爹爹惩戒哥哥,哥哥好伤心。”于是捂住脸,哭起来。
  雪花吓坏了,赶紧上前伸出双手掰着赐福的手,着急地说;“哥哥,哥哥,雪花是逗你的,雪花怎么会帮着爹爹惩戒你呢,若是爹爹真的惩戒你,雪花定会替你的,哥哥,别哭了,哥哥,是雪花错了。”
  赐福慢慢放开手,露出脸,却是满脸的诡笑。
  雪花一看,生气地打着赐福;“你又骗人。”
  赐福一边跑一边说;“哥哥不敢了。哥哥不敢了。”
  看着俩人打闹嬉笑,赐贵好想加入进去,但他知道不能。懂事后,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便再也没有了天真快乐的热闹了,有的只是默默地保护,默默地守护,默默地祝福,默默地观望,看他们俩人打闹,却没有再参与过,使得赐福和雪花越发地依赖他这个大哥哥,让他更加地老成持重起来,这份老成持重的样子在外表上好像比赐福大出好多岁。
  皇甫国仁走到赐贵身边,慈爱地说,“贵儿,别老是这么冷静沉着的,你和赐福一样大,要和他一样,开开心心地玩耍才是。”
  赐贵轻轻笑着;“爹,我在和他们一起玩儿呢。”
  皇甫国仁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是在心里,对吧?”
  赐贵就又轻轻笑了笑。皇甫国仁越来越觉得有愧于赐贵,才觉得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应该是让赐贵也姓皇甫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觉得自己不是皇甫家的少爷了,那他就会和赐福一样开心快乐地生活了。
  其实,最近几年,赐贵也感觉出了皇甫国仁用在他身上的心思,有时候甚至多过于赐福,所以,赐贵就更加地稳重,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皇甫国仁给予他的这份厚爱,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甚至亲生父亲也比不过此时皇甫国仁和慧英给予他的这份爱。他在想,不是亲生的父母对他这般好,为什么他的亲生父母要丢弃他、不要他,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生了他却不要他,是因为灾难避祸?是因为穷养不起?还是自己是个私生子,本不该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丢人现眼,所以,才会被丢弃,才会不要他?他很想知道,属于哪一种?若是避祸,尚可原谅,毕竟父母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但若是因为穷养不起,才丢弃,或者是因为私情偷生,那么,他会恨,有朝一日遇见他们,他会把这份恨告诉他们,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42、樟园诉说心声
  马车停在皇甫家大宅门门口,早已经等在门口的下人们欢呼起来:“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紧接着就是鞭炮劈里啪啦地响起来。等鞭炮声落下后,皇甫国仁和慧英先下了马车,然后是湘雪扶着雪花下了马车。
  李车臣上前来,高兴地说道:“小姐吉祥。”
  下人们也都行了礼,嘴里喊着“小姐吉祥。”雪花流下了眼泪。
  东富走过来,手里托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上面盖着一块七彩布,东富说:“小姐,这是我们给您的祝福礼物,请您别嫌弃。”
  雪花赶紧说:“这是你们的一片心意,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说着伸手揭下托盘上的七彩布,出现在雪花眼前的是一个个颜色各异,香气扑鼻的香囊,上面写着小姐吉祥,奇怪地是,做工精致的,也有极其难看的。
  东富不好意思地说;“小姐,这些做的不好看的香囊是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男人们做的。”
  皇甫国仁笑起来:“想不到,平时这些不拿针线的大老爷们竟然也给雪儿做了祝福香囊,好,老爷我谢谢你们了。管家,替我和雪儿打赏他们。”
  东富说:“老爷,我们不要打赏,若是要了,就不是真心的祝福了。等以后别的事情上打赏的时候,多给点就行了,大家说对不对?”
  下人们一起说道:“对。”
  慧英接过来说:“管家,今晚上,所有的人在大饭厅里吃饭,按照每年过年的规格做菜。另外,把园子里其它地方的灯笼全部点起来,点三天。”
  饭后,雪花没回后花厅,直接就去了樟园。一进樟园,雪花的眼睛霎时就泪光闪闪了,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赐福福倒在地上的情景:双眼紧闭,脸颊红晕,湿透的衣服裹着身躯,而梅花树却是那么幸福在窝搭建的小屋里。
  雪花轻轻移步过去,慢慢蹲在赐福曾经倒地的地方,伸手轻轻抚摸着:哥哥,你让雪花怎么办才好?你让雪花去哪里找寻你这样的男子来相伴一生?雪花很想如哥哥说的那般,找不到,终身不嫁,可是,可能吗?世俗允许吗?而爹娘允许吗?曾经的三祖姑姑最终抗不过命运与世俗的安排,进了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最终丢了性命,留下一腔怨恨,难道雪花的命运也是这样吗?可雪花不想有这样的命,雪花只想着回归常理,回归自己的本心。只是……想,是一回事,做到、得到更是一回事。
  雪花抬头望向樟树:“樟树爷爷,你会帮雪花吗?”
  翌日一早,赐福和赐贵去了学校,雪花因为刚回来,皇甫国仁嘱咐歇几天再去。在学校门口,俩人见到了杨兰芝。杨兰芝轻轻笑了一笑,轻声说;“俩位少爷好。”
  赐福不认识杨兰芝,赐贵也有点模糊,所以就都愣怔着,没有立时回话。
  杨兰芝的脸上不免有了失落,只好又说;“贵少爷,我是杨兰芝。”
  赐贵这才想起来,就赶紧说:“对不起,杨小姐,一时没有想起来。”
  赐福就知道了,于是笑着说;“是那个摔出车外的杨家小姐吗?”
  杨兰芝脸上飘起一层红晕来,羞怯地说:“是我。那天多亏遇见了贵少爷,兰芝才没有受罪。兰芝一直想感激贵少爷的相帮之恩,只是听家父说,府上有事情,暂时不便打扰。”
  赐福说:“那是应该的,男子汉,路见为难事,是不能袖手旁边的,所以说不用这般客气,感激什么的。”
  阿芳走过来,看着赐福说道;“不是说没有印象吗?怎么想起来了?看来,不用我介绍了。”
  赐福一时间没闹明白阿芳的话;“什么没有印象?什么想起来了?阿芳,你以后能不能不说这些让人迷糊的话呀,以后谁敢找你看病。介绍?我看你以后别做大夫了,做媒婆挺好,媒婆不就是说些迷糊的话迷糊俩家人嘛。”
  阿芳气恼地打了赐福一下说;“皇甫赐福,你又在欺负挖苦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话落,又是一拳头,刚好打在赐福受伤的胳膊上。赐福疼的呲牙咧嘴地。
  “姑奶奶,我真是怕了你了。好好好,不做媒婆,做议员,这总该行了吧?”
  阿芳还是不依不挠:“皇甫赐福,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张说,小心你的小命。”
  赐福求饶着:“好好好,赐福不敢啦,在这凤凰镇上,得罪谁也不难得罪你,否则,还真是小命不保,是不是,杨小姐。”
  兰芝轻轻地笑了一笑,然后问道:“雪花小姐没有来吗?”
  赐贵说;“妹妹身子刚好,歇几天再来。”
  上课的铃声响了。赐福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喊叫着,“媒婆,再见喽。”
  气的阿芳就追了上去。赐贵摇摇头笑了。兰芝笑着说:“这俩人就像个孩子。”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到赐贵跟前问:“是赐贵同学吧?”
  “是。请问您是?”
  来人说:“我是刚来的校工科宋老师。”
  赐贵和兰芝一起问候了一声;“宋老师好。”
  “同学好。赐贵同学,我找你有点事情。”
  兰芝就说;“宋老师,贵少爷,我先走了。”
  兰芝离开后,赐贵问:“宋老师,您说吧。”
  宋老师笑着说;“是这样,这几天,花园里几样花都死了,空下一片地,想着补种起来。从其他地方买,有点费事。花工刚才跟我说,府上有花圃房,所以,我想从府上购买些,不知道行不行?”
  赐贵笑了;“宋老师,花工没有告诉您吗?学校里的花都是皇甫家提供的。”
  宋老师愣怔了一下,随后笑着说;“这样啊,真是闹笑话了。不过,也没办法,因为这个花工也是前几天才来的,和我一样,估计他也不知道。见我着急,才跟我说了皇甫府上有花圃房。”
  赐贵笑了;“真是巧到一块儿了。宋老师,那您告诉花工,让他中午放学的时候来找我就行了。带他见过花圃房里花工师傅后,以后花的事情就让他直接进府里找花圃师傅就行了。不过,您得写一个信儿,这样花工师傅好记账。”
  中午,赐贵刚来到校门口,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着他露出谦卑的微笑。赐贵呆了一下,隐约感觉在哪里见过。此人虽是一身补丁布衣,但清爽干净,眉目间憨厚儒雅,像是一个读书人,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子花香。难道,会是那个新来的花工?正要问他话,见他往前走了几步,原来是个跛子。真的好像是见过的。
  他轻轻笑着说道;“皇甫少爷好。”
  赐贵再一次呆了一下,这声音也好熟。
  “皇甫少爷,小人是新来的花工,宋先生说,您让我来找您,去拿花苗。”
  赐贵终于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去追赐福和雪花,在下平镇花圃房给他指路的那个男人,对,是他。
  赐贵笑着说;“大叔,是您呀。”
  男人掩饰不住的兴奋洋溢在脸上,话竟结巴起来:“少,少爷,您还记得,记得小人?”
  “多亏您指的路,我才追上了他们,不然,就出大事了。”说到这儿,赐贵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一直没去感谢您。”
  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哽咽地说;“少,少爷您真是,善良,对我们这样的,这样的下人这么客气,真是,真是……”
  赐贵拉住男人的手说:“大叔,您看您,别这样激动,这是晚辈应该的,父亲母亲时常教导我们,人没有贵贱之分,对任何人都要有礼貌,对长辈更要尊敬。”
  赐福跑过来,见赐贵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笑起来:“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别把人家大叔吓坏了。”
  赐贵松开手,对赐福说:“赐福,你还记得他吗?”
  赐福转眼细看男人,一会儿后,赐福笑了;“原来是你呀,就是花圃房里那个花工,记得那天,你给我一束花,结果花掉在地上,你怕刺伤我的手,硬是拉住我,检查我的手。...剩余内容请长按扫描二维码或下载丁香书院APP继续免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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