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花、赐福、赐贵、阿芳、杨兰芝五个人已经进了小峰山。早上,阿昆走后,赐贵和赐福背上背篓来到门口,就见雪花已经等在门口了。身上穿的是对襟小褂和裤子,看样子是云儿的衣服。再看脚底下,鞋子也换成了硬实一些的那些乡下丫头干活穿的鞋子。
  赐福上下打量着雪花,眼睛里尽显惊讶。“哥哥,怎么啦?”雪花问。
  “妹妹,昨晚上,我梦见你就是这个样子等在门口的,一模一样的,太神奇啦。”赐福大声地说道。
  雪花也惊奇起来:“真的吗?哥哥,你真的梦见我这个样子吗?”
  赐福就说;“是啊,完全一样。”
  赐贵却沉声说道;“妹妹,你的身子才刚刚好,不适宜这样的活动,还是回去吧。”
  雪花轻轻一笑;“贵哥哥,没事的,我行。”
  大概是湘雪去告知了皇甫国仁和慧英,只见俩人急匆匆地赶过来,慧英着急地说;“雪儿,你不能去,这是去上山采药,不是出去玩儿的。”
  “娘,有两个哥哥在身边,我不会有事的。心静师太说过,人必须要劳作,劳作身子骨才会硬朗的。”
  皇甫国仁微微一笑;“那就去吧,不过,不能任性,要听哥哥的话。”
  “爹娘放心,我会乖乖的。”
  赐贵赐福和雪花刚到了镇西门口,阿芳和杨兰芝也到了。一路上唧唧喳喳的阿芳一见雪花,马上脸色变了,她没想到雪花也会来。
  杨兰芝不认识雪花,可是,看见雪花的摸样,心中已经有了感觉,阿芳说过,雪花就像天上仙女,人世间见不到的。阿芳一点也没有夸张,如今眼前的女孩儿可不就是仙女下凡尘,惹得凡间俗子失魂落魄,站在她面前,连自己这个女孩儿都心神荡漾,就别说那些个男子了。
  赐福拉住雪花的手,对杨兰芝说;“杨小姐,这是我妹妹雪花。”
  杨兰芝上前,盈盈一笑;“你好,皇甫小姐。”
  雪花也粲然一笑;“你好,杨小姐。”
  赐贵对着杨兰芝笑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阿芳说;“我们走吧。”
  三辆马车走了两个小时候来到小峰山脚下。下了马车后,阿芳说;“谢谢你们陪我来采药,只是山里面不大好走,你们不要太往里走了,就在近处玩一玩就行了,等着我回来。”
  赐贵说;“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阿芳看了一眼赐福,见赐福和雪花不知悄悄说什么,眼睛根本就没有看她,心里重重地那么疼了一下,语气上就有了失落;“谢谢贵少爷,不用了,你们能来阿芳已经很感激了。再说,你们不认识草药,跟着去也没有用的。”
  杨兰芝说;“阿芳,我想跟着你上去,你教教我,以后,我就可以帮你采药了。”
  “对呀,你教会我们,不就行啦。”赐福转向阿芳,笑着说。
  听见赐福这样说,阿芳高兴起来,对呀,教会他,以后就可以叫上他一起采药啦。
  “好吧,那就一起进去吧。”
  说说笑笑地就进了山里。阿芳一边采一边告诉几个人这是什么药材。
  赐福刚想把一颗叶子放进背篓,雪花抓住了赐福的手,仔细一看,发现和刚才采的有点不一样,雪花就说;“哥哥,你采错啦?”
  赐福就说;“太像了,幸亏妹妹眼尖,”
  雪花就说;“去问问阿芳,这是不是药?”
  赐福就喊了一声阿芳,阿芳赶紧过来。赐福就把叶子递给了她。阿芳拿起来看看,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惊喜地说;“这是地榆,这里怎么会有地榆呢?”
  见阿芳这样高兴,赐福就问;“阿芳,这个地榆很重要吗?治什么病的?”
  阿芳就说;“治肠炎,痢疾,脘腹疼痛,内出血,鼻衄,便血,月经过多,产后流血,跌打损伤。我们药堂的地榆都是从外面购进的。赐福雪花,我们赶快再找找。”说着,三人赶紧找起来。
  阿芳一边找一边说;“地榆只喜欢在向阳的山坡上生长。”阿芳朝边上另一块向阳的山坡上爬上去,只一会儿,就大声地叫喊道;“赐福,快来呀,这里好多呀。”赐福扶着雪花爬了上去,果然是一大片。赐福正要采,阿芳赶紧说;“赐福不能采。”
  赐福赶紧住了手问;“为什么?”
  阿芳说;“这个需要在秋天快要完结的时候才能采的。”
  雪花就说;“那你们以前没发现这个吗?”
  阿芳说;“以前跟着舅舅都是去南面山坡的,这里来的少。”
  雪花见阿芳那么兴奋心里也很高兴,尽管不大喜欢她。其实,阿芳挺好的,人善良、又漂亮,哥哥那么优秀,女孩儿喜欢他是正常的,没人喜欢倒是奇怪了,自己不该因为人家喜欢哥哥就讨厌人家。哥哥迟早都会找嫂嫂的,皇甫家还等着哥哥开枝散叶呢。想是这样想,可一想到哥哥最后会和别的女孩儿一起生活,雪花终是有些黯然、难过。
  见贵哥哥和杨兰芝也在一边拿着草药说着话,杨兰芝的脸色有着一股子羞涩般的幸福,雪花心里隐隐的有着说不出来的痛,原来人家都有了心里所要的人,只有自己是孤独的。
  雪花静静地往一边走去,感觉到前面坡上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一直走,一直走,好多好多的不知名的花儿、草儿、还有树,越来越茂密,雪花的呼吸也越来越重,身上似乎被一种什么东西牵引着朝着深处走进去,眼睛里点点星星闪烁着,最后雪花站住了。
  一大片梅花树。一棵。两棵。三棵。四棵。五棵。六棵。七棵。八棵。九棵。一共九棵。雪花的泪水落下来,这里原来有梅花,原来是这样的多,只是,没有人知道。雪花含着泪,一步一步往跟前走,九棵梅花树分别种在两边,一棵对应一棵,搭成了一个拱形桥,多出来的一棵在右手边,好似一个门扇。雪花慢慢穿过梅花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洞口。
  洞口不是很大,但稍弯弯腰就能进去。洞口边很干净,没有杂草,好似里面住着人,或者什么,雪花有这种感觉。她疑惑地弯下腰,往里探看着,突然听见了声音,来自梅华桥不远处,细听之下,往梅花桥跟前来了。会是谁?打猎的猎人?还是如阿芳一样草药的郎中?若是好人没事。若是坏人,那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会怎么样?最坏的结果,是……雪花想象了一下,嘴里立刻低叫了一声,不……雪花害怕啦。
  声音越来越近,恐惧摄住了雪花的心魄,她抱紧自己的身躯,蜷缩在洞口边。
  哥哥,雪花好害怕,你在哪里?你快来救雪花呀。
  惊恐不安中,雪花一下一下往后缩,往后缩,就跌进了洞里,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身子好像在往下坠,雪花绝望地叫了一声哥哥。
  51、跌落在洞穴里
  在闭眼之间,雪花身子着了地,疼痛使雪花又睁开眼睛,满眼恐惧四处看,洞好大,好暗,一切看不清楚,却又朦朦胧胧地,这朦朦胧胧是对面好远好远的一束微弱的光亮射过来,造成的。此景,寂静、鬼魅、让人更加恐惧,难道这是在地狱里?自己已经摔死啦?死?这个字眼让雪花一时间惶惑起来,随后安静了,原来死就是这样的?原来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反倒比活着安宁,这样美好的一种状态,为什么那么多人害怕死,留恋活着。刚才在洞口外,活着的自己是那么的恐惧,纠结、可现在却是如此安详,也许,这就是师太所说的顿悟吧,看透生与死的修为,达到安详。只是,见不到哥哥啦,再也听不到哥哥的箫声,享受不到哥哥的疼爱与呵护了。想到此,雪花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想,那就是,就是……哥哥,雪花,雪花在下一辈子等着你,只是,雪花不想做哥哥的妹妹,雪花想做哥哥身边的人,永远在一起的那个人,雪花给哥哥弹琴,哥哥给雪花画眉,对,雪花就想过这样的生活。哥哥,你愿意吗?
  想到此,雪花羞涩地、继而轻轻笑了,原来,自己一直纠结的是这件事,原来只有在死去才能感知,才这么明了自己的心愿;原来,自己那么不喜欢阿芳,是因为这个;原来,那么不想出嫁,是因为自己要嫁的人不是哥哥。突然头顶上有了声音,就是刚才在洞口边听到的那个声音,若是这样,难道自己没有死?怎么会?怎么可能没有摔死?
  雪花伸出手左右摸了摸,身后好像还有点空间,她赶紧往后挪动,直到后面有东西挡住,雪花不敢动了。借着对面微弱的光线,隐约看见洞口离地面并不高,从洞口到地面上有一个梯子,一个人从上面慢慢下来,看影子似乎是个女人。雪花有点确信自己没有死,这个高度不会摔死人的。但她还是按照人们习惯性的动作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没等啊字出口,她就捂住自己的嘴,惊恐不安地看着那个人下了梯子,转身朝对面有光束的地方走过去。她,没有发现自己。
  不一会儿,连影子看不见了,难道里面还会有洞穴?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啦,雪花平躺下,雪花想,这样会更安全些。等她顺着梯子出去后,雪花听不见声音了,才坐起来,刚要直起身子想站,头碰地生疼,赶紧伸手摸摸,原来顶子很低,这是个夹缝,只能坐,不能站,雪花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看不见自己啦。
  爬出去,到了梯子跟前,看了看,又转身,也顺着亮光过去,果然,还有一个洞穴,里面点着一个小油灯,光束射到外面,外面才会朦朦胧胧。
  因为油灯,里面清晰了许多,简单的生活用品都有,可看样子,却又不像是女人住的地方。突然,雪花怔住了、眼睛痴痴地看着石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上的人是那么熟悉,那眼睛、那神态、那满身的忧伤……雪花的心颤抖了,这画上的人竟然和自己很像,像到连自己也会认为是自己。这会是谁?难道是姐妹,被母亲不小心遗失了吗?雪花摇摇头,不会的,母亲是那么的喜欢孩子,怎么可能把孩子遗失?更何况,这幅画那么旧,不像是现在画的。可若不是姐妹,又怎么会如此相像?刚才的那个人会是画上的人吗?亦或是与画上的人有关联?
  看了好一会儿,雪花才把眼睛挪动到面前的石桌上,桌上有本书,当看见书面上《暗香》两字时,雪花颤颤巍巍地伸手拿起来,翻开下一页: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及时见得?
  再翻开:嬛儿,你好吗?……
  泪,倾巢而出:梅花树、画像、诗词、名字、连在一个人身上:三祖姑姑。
  “你是谁?”苍老、冰冷,满含杀气的声音响在身后。
  雪花没有再害怕,雪花想,当她看到自己时,又会是怎样?
  轻轻缓缓转身: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站在面前,依稀瞧得见曾经绝美的容颜,但,她却不是画中的人。
  看见雪花,白发婆婆苍老的身躯颤抖了、满眼的肃杀转换成了惊喜、期期艾艾将身子跪在雪花面前:“小奴拜见主人。”
  小奴?雪花再次震惊……
  在阿芳给赐福讲解了有关地榆所有的知识后,赐福一边喊着妹妹一边转身,却空无一人,雪花不见了。顿时,四个人陷入了惊慌之中,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在山间,当他们找遍了能够找到的地方一无所获回到山脚下时,雪花已经等候在那里。赐福几步奔过去,将雪花一下子揽在怀里,着急般心痛的话语冲口而出,“雪儿,吓死哥哥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雪花惊喜、却又惶惑,还有着丝丝羞涩涌动着,洞穴里的那些死后明了的情绪,此时悄悄环绕着、驱使着。
  “雪儿,答应哥哥,别再离开哥哥的身边,别再远离哥哥的视线,否则,哥哥会心焦而死。”
  雪花呢喃着:,“雪儿答应你,再也不离开哥哥的身边了。”
  一行清泪缓缓落下,滴痛了站在跟前的赐贵,他知道在雪花的心里,只有赐福一个哥哥,他是永远无法替代的。
  杨兰芝上前,伸手抹去雪花脸上的泪儿,关切地说:“你跑哪儿去了,你看把他们俩人急的。”
  赐贵稳住心神,满眼柔情,溺爱着:“妹妹,有没有受伤?”
  雪花推推赐福,轻声说道:“对不起,贵哥哥,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的。”
  赐福前后左右检查了一遍,注视着雪花、此时,眼窝里有了埋怨、责怪、担忧、心疼,双手又抓住雪花的双臂,使劲地晃动了一下,然后认真严肃地说:“要是再乱跑,看哥哥不打你。”
  雪花赶紧低下头去,一副做错事的摸样。“阿芳,我们回去吧。”赐贵说。
  阿芳一直注视着雪花,她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清楚。见阿芳注视着自己,眼睛满是疑惑,雪花不竟有点惊慌,若是被她洞悉了心境,岂不是羞死了。呆愣惶惑间,眉眼轻轻一笑,婉转给了阿芳。岂料,这一笑,让阿芳更加不知所云般迷惑起来。
  “你怎么啦?”杨兰芝拉了下阿芳的手,轻声问道。
  阿芳赶紧回过神来,对杨兰芝笑了一下,又看了雪花一眼,淡淡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赐福的手一直拉着雪花,眼睛只在雪花身上,好像身边再无其他人,那温润、体贴、疼爱,尽显出来,使得阿芳郁郁寡欢而沉闷无语。杨兰芝也一样,因为赐贵所有的视线和神情也在雪花身上,那关怀之情不亚于赐福。
  马车刚上了官路,就看见不远处疾驰着几匹马,迎着面过来。赐贵和赐福急忙拽紧马缰绳,让着道。
  52、定亲后心黯然
  是东富。赐贵和赐福互相对视了一眼。
  东富下马来到车前说道:“老爷让我来接小姐回家。”
  赐贵眉头紧了一下问:“有什么事情吗?”
  东富说:“没事,老爷说,小姐身子刚刚好一些,怕时间长了,小姐身子累着,就让小的先把小姐接回去。既然都一起回来了,那就一起走吧。若是少爷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就去,小的送小姐回府就行了。”
  赐福说:“不去啦,直接回家。”
  赐贵也没有反对,进了镇子,赐贵吩咐东富去送杨兰芝和阿芳,自己和赐福带着雪花一起回府。
  杨兰芝内心隐隐失落着,原想着赐贵能够送她,俩人可以多说说话,却不曾想,赐贵只让东富送她。阿芳见赐福一直照顾着雪花,在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和她说话,心情也是郁闷着,所以,俩人坐在车上都不吭声。
  见女儿情绪低落,杨达山问道:“芝儿,怎么了?”
  杨兰芝打起精神,笑着说;“爹爹回来啦,累了吧,我去给您倒杯茶来。”
  杨达山说:“我不渴,等会儿饭桌上再喝吧。”一边说一边坐下来,看着杨兰芝,低语道:“刚才见你一个人出神,爹爹的心里有些难过。从小就把你送到姑姑家,想着有姑姑,有哥哥们陪着你,你就不孤单了。现在不得已接你回来,可家里没个人陪着你说话,这往后……”说着,一行清泪流下来。
  见父亲流泪,杨兰芝强忍住哀怨,笑着说:“爹爹,您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这是兰芝的家,怎么着也比在姑姑家好呀,我不会孤单的。再说,现在有了新同学,时常的叫她们来家里玩玩,怎么可能孤单呢。爹爹,您就别难过了,也不要为我担着心。”
  听了女儿的话,杨达山拿起衣袖抹去眼泪,脸上露出了笑容:“今个儿见到赐贵了吧?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杨兰芝笑了笑:“挺好的。爹爹,怎么想起问这个?”
  “真的吗?他对你很好?”杨达山惊喜地问道。
  杨兰芝不解父亲此时显现出来的高兴:“爹,你怎么了?”
  杨达山笑着说:“芝儿,昨天我在茶馆见到了皇甫先生,就直接跟他提了你和赐贵的事情。”
  杨兰芝着急了:“爹爹,谁让这么快就说了呢?以后,我,我还……”
  “好女儿,别着急,皇甫先生说了,只要赐贵同意,他们是不会反对的。你刚才说赐贵对你很好,那就是说……”
  “爹。”杨兰芝打断了杨达山的话:“我只是说贵少爷对我很好,没说他,他喜欢我呀。”
  杨达山笑着说:“只要对你好,那就快了。芝儿,你相信爹,没错的。只要你能够幸福快乐,爹什么都不奢望。他日泉下见到你娘,爹也能交代了。”
  提到娘,杨兰芝顿时眼泪莹莹的,她哽咽着说;“爹,女儿谢谢你。为了女儿,你一直苦着,若女儿出嫁了,爹爹就一个人了,谁来照顾爹爹。女儿不想出嫁,女儿想像爹爹一样,照顾爹爹一辈子。”
  杨达山抹去眼角边的泪,笑嘻嘻地说;“傻闺女,爹不用你照顾,家里有着下人,不用*心惦记。到时候你只管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
  杨兰芝不再吭声,她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若是赐贵答应了,那就是好,若是不答应,那以后,怕是不能再去上学了。想着这些,杨兰芝的神思又惶惑起来,呆呆望着外面的月亮。
  回府后,赐福送雪花回后花厅,赐贵去了心月厅。见赐贵进来,皇甫国仁笑了:“我就知道贵儿回来就会先来这里的。
  慧英笑着拉着赐贵的手坐在椅子上:“贵儿,今个儿给你说说你的事情。”
  赐贵楞了一下:“我的事情?”
  皇甫国仁就说:“你的亲事。”
  亲事?赐贵惊愣了,给我说亲事?会是谁?会是……?
  “贵儿,兰芝小姐你是见过的,你觉得怎么样?”
  是杨兰芝。赐贵的心渐渐冷静下来,自己真是呆想,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皇甫国仁又说:“贵儿,我和你娘在你的亲事上,意见是一致的,就是你自己喜欢,我和你娘不会勉强你的。”
  赐贵想了想,轻声说:“贵儿还在上学,再说,赐福还没有定亲,贵儿怎么能先定呢?”
  皇甫国仁就说:“贵儿,你虽说是我们的养子,但是我和你娘当你是我们亲生的,你既是哥哥,当然是你先成亲才是正理。你若是也喜欢,我们就定下来,你若是不喜欢,那就作罢,等到你喜欢上谁家姑娘就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地给你*办的。”
  见赐贵半天没有吱声,慧英轻轻地问:“贵儿,你是不是不喜欢那兰芝小姐。不要紧,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婚姻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能勉强和凑合的。贵儿,娘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幸福,知道吗?”
  雪花和赐福也进来,雪花说:“爹娘,你们干嘛呢?”
  慧英笑着说:“在给你贵哥哥谈亲事呢?”
  亲事?雪花和赐福同时出口说道。
  皇甫国仁就问:“瞧你俩的样子,怎么啦?”
  赐福就笑着说:“爹,没怎么?就是有点突然,先前没有听爹娘说过呀?”
  雪花也好奇地问道:“娘,是谁家的姐姐呀?漂亮吗?”
  慧英摸着雪花的手说:“就是和你们同学的兰芝小姐,雪儿,你喜欢吗?”
  雪花就想起来白天在山上采药的情景,那杨兰芝对贵哥哥含情脉脉,温润体贴,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挺好的。不过,还是要贵哥哥喜欢才行。哥哥,你喜欢她吗?若是不喜欢,就说,别勉强,爹娘不会为难你的,对吧,爹爹。”
  皇甫国仁笑了,慧英嗔怒地说:“你的意思是,你将来的婚事也要自己做主对不对?”
  雪花惶惑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笑,淡淡地说:“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不是再说贵哥哥的事吗?”
  赐贵看着雪花,妹妹,你知道吗?哥哥喜欢你,只是,哥哥知道,哥哥配不上你,妹妹你将来的夫婿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儿。
  见赐贵没有立刻说话,皇甫国仁就说:“贵儿,若是不喜欢,就说,别为难。”
  赐贵轻轻一笑:“爹,娘,兰芝是个好姑娘,你们定下吧。”
  慧英就说:“是真心的喜欢吗?”
  赐贵就说:“是真心的喜欢。”
  皇甫国仁和慧英相视一笑。
  赐福就说:“爹,哥哥是不是马上就要成亲?”
  皇甫国仁笑着说:“准备一下,就在中秋前。怎么,你不同意吗?”
  赐福一听,立刻说;“我和哥哥就差几天,那是不是过几天也要给我定亲呀,爹娘,我可不要,我要像爹爹一样,出外求学。”
  雪花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出外求学,那样,就很难见到了。雪花问道:“哥哥,你真的想去外面吗?”
  见雪花脸色苍白,情绪幽暗,赐福就又想起来,上次出去买梅花苗种的时候,自己也说过上北京学习的事情,自己当时答应过雪花自己不去的,今天情急之下又说了出来,就赶紧说:“妹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雪花知道,哥哥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不管是去上学,还是成亲。看来,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暂了。想着,泪水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赐福抓住雪花的双臂,着急地说:“好妹妹,哥哥不去,哥哥向你发誓,再也不提出去的事情了。”
  雪花含泪轻笑,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出口,此时说什么好像都是不清楚、不明白、更是一团麻。可若是不说,哥哥着急的样子雪花心疼着:“哥哥,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赐福越发着急,举起手:“哥哥真的发誓,真的不去。”
  雪花握住赐福的手,粲然一笑:“哥哥,是妹妹太不懂事了,哥哥终究是要离开的妹妹的,就像妹妹终究要离开哥哥一样。”
  赐福有点痴怔:“妹妹要去哪里?”
  慧英过来拉着俩人:“真是傻孩子,妹妹也要出嫁的,出嫁了,不就离开了。”
  赐福笑了,笑容似乎有着一丝忧郁:“是呀,妹妹终究是要出嫁的,嫁到别人家,可不就是离开哥哥了。”
  看着俩人,皇甫国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53、灵前她泪泣了
  晚饭后,赐福和赐贵去了雪花的园子里,坐在梅花树下,三个人全都不说话,头微仰着,看向天幕。不一会儿,雪花呢喃了一句:“贵哥哥,你要成亲了,我要有嫂嫂了。”
  赐福却无精打采地说:“贵哥哥,我怎么办?我不想成亲。”
  赐贵没说话。过一会儿,雪花又说:“福哥哥,那你出去求学吧。”
  赐福赶紧说:“好妹妹,别生气了啊,哥哥已经向你保证不离开你的。”
  雪花幽幽地笑了一笑:“雪花没有生气,雪花说的是真话。出去后,既可以躲开成亲,又可以学到知识,增长见识,也许,还可以遇到,哥哥,愿意成亲的,小姐。”
  赐福嗫嚅道:“就一个天,就一个妹妹,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雪花的身子抖了一下。
  赐贵说:“哥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赐福没吭声。雪花笑了笑,“贵哥哥,讲吧。”
  赐贵想了想,开始讲:“有一对非常懒惰的夫妻,什么事都说,管他呢,明天再说吧。有一天夜里,懒惰夫妻正睡着,忽然院里传来一声东西被踢倒的声音。
  女人说,相公,好像是进来人了,你去看看?男人就说,管它呢,反正院里什么也没有,他找不到东西就会走的,睡觉吧。
  刚说完听见贼在外面说,真是个穷鬼,什么也没有。屋里的男人不高兴了,就回答道,你要比我富还用来我家吗?
  女人听了就想笑可又怕外面的贼听见,使劲地捂着嘴。这时门吱扭了一声,慢慢地开了。
  女人紧张起来,小声地说:他进来了,怎么办?
  男人又说,他要是把咱俩人弄走了,咱俩到有吃饭的地方了,管它呢,睡觉。
  这时候贼又嘀咕道,真是个穷鬼,比我还穷,我家好歹还有一口新锅呢。女人赶紧说,他要偷锅。
  男人说,偷去吧,反正你也不爱做饭,倒省事了。女人轻轻笑了,说道,倒也是。
  咣当一声,想是贼把锅碰到地上了。贼说,还真有一口锅。
  不一会儿,男人的脸上有一只手在摸着他,摸了摸,就又摸到女人脸上了。男人赶忙拿起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说,别乱摸。
  贼就说了声,对不起。人拿回去也没用,我还没吃的呢,算了,还是把那口锅拿走吧,贼不空手吗,不能白来。说完,拿上锅走了。女人说,他还真把锅拿走了。
  男人说,管他呢,人家不是说了吗,贼不空手,你总不能让人白来吧?明天再说,睡觉。
  女人说,也好,明天不用做饭,也不用吃饭了。赐贵问道:“你们猜,第二天发生了什么事?”
  赐福说:“锅没有了,俩个人就饿死了。”
  雪花幽幽地说:“福哥哥好笨,三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的。”
  赐福愣怔了下,随后笑了:“妹妹说的没错,哥哥就是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饿死呢。贵哥哥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赐贵接着说:“是男人先醒来的,因为肚子太饿了。穿好衣服坐起来,男人才想起来晚上进贼的事,眼睛赶紧看锅台,想不到,却看到锅台上放着一口新锅。惊愣之后,男人大声地叫道:老婆老婆,昨晚上来的那个贼太仁义了,拿走了咱们的旧锅,却把他家的新锅放咱家了。
  女人慢腾腾地爬起来,往锅台上瞅了一眼后,很不高兴地说,没有把锅偷走,这不还得做饭吗?
  雪花看着赐贵,双眼有些迷离。
  赐福说:“不会吧,贼是去偷东西的,怎么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呢?难道是那种侠义之道?若是那样,他一开始就不会去...剩余内容请长按扫描二维码或下载丁香书院APP继续免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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