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雪说;“小姐不讲理。”
  雪花停下手;“我怎么不讲理了?”
  湘雪噘着嘴说:“是小姐你先说少爷的嘛。”
  皇甫国仁笑了;“湘雪说的对。”
  雪花气呼呼地说;“好啊湘雪,你竟敢背叛本小姐。”
  湘雪就说;“圣人说,要讲理的嘛,就算做丫头的,也要分是非的,是不是老爷?”
  雪花眼睛一转,眉眼立刻温软起来,脸上挂着粲然的笑;“娘,是不是该给湘雪找人家出嫁了?”
  湘雪一听,软了,赶紧说;“小姐小姐,别,是湘雪错了,湘雪不敢了,不管小姐以后错的有多大,湘雪一定站在小姐一边,再不说了。求求你,小姐。”
  雪花说:“好啊,求饶的时候还不忘说我一句啊。”
  湘雪睁大眼睛说;“没有啊,湘雪只是求饶,怎么还敢说小姐呢?是不是少爷?”
  赐福就说;“妹妹,就绕过湘雪把,哥哥也请你饶恕,好不好?一会儿,哥哥给你吹箫听。”
  “看在哥哥求情的份上,饶过你这个小蹄子。”
  耍笑了一会儿,大家静下来,向仲辉说;“伯父伯母,仲辉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
  皇甫国仁说;“去吧,该是出去转一转的,不过,现在的境况不像以前安稳了,晚上要早点回来。”
  “仲辉听伯父的,会早点回来。”
  “要人陪你吗?你刚回来,有些地方不熟悉。”
  “谢谢伯父,不用啦,仲辉也只是在附近看一看,不会迷路的。”
  “那你去吧。”
  “仲辉,别走太远了。”慧英说。
  “谢谢伯母。仲辉知道。”
  向仲辉主仆出去后,赐福说;“爹,娘,今个儿不去上学了,成吗?”
  皇甫国仁脸色一震;“为何?”
  赐福见父亲严肃起来,心里怦怦直跳;“孩儿想,想在家里陪陪妹妹。她一个人怪闷的。再说,学校里的课业都上过了,不想再去了。”
  “怎么?自认为学的很好了吗?”
  赐福赶紧说;“孩儿不敢这样想,只是,孩儿一般大小的同学有好些个都去都城,还有北京上大学去了。如今学校里没有几个孩儿这般大小的学生了。贵哥哥这几日忙着不去,就孩儿一个人,实在是觉得没意思。”
  皇甫国仁想了想说:“福儿的话又让我想起来以往。其实,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贵儿和福儿,还有雪儿,都应该出去走走的,天下之大,不能窝在这里,出去看一看世界才不枉此生。”
  雪花看着父亲,轻声问:“真的要去吗?”
  慧英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不喜欢出去,别人家的孩子很希望出去的,自己当初也很想出去读书,可因为父母不同意才蜗居在家里的,她试探地问着;“雪儿,为什么不想去呢?”
  雪花歪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不一会儿,摇摇头,神情有些恍惚:“雪儿也说不上来。不过,爹爹要让去的话,雪儿就去吧。”
  赐福说;“爹,那贵哥哥呢,再过些日子,他就要成亲了。”
  皇甫国仁就说;“你们四个人一起去。”
  赐福一听,高兴起来:“太好啦。”
  雪花突然说;“爹,娘,雪儿有个办法,我们三人蒙上眼睛,伸石头,剪刀,布;如果伸出的都一样的话,就去,如果有一个不一样,就不去了,好吗?”
  所有人都愣怔了,想不到雪花会出这样的办法,真是一个孩子。
  慧英笑起来;“你这丫头,竟想这些个古怪的想法。念书是很郑重严肃的大事情,你倒好,却当成了游戏。”
  赐福说;“可是贵哥哥和姐姐不在,怎么猜拳?”
  雪花想了想:“让爹代替贵哥哥,贵哥哥若是去了,姐姐自然是去的。兰荷,找三块绢子来,蒙在我和爹爹还有哥哥眼睛上。”
  赐福兴奋起来,拉住雪花的手,急急地说;“好妹妹,咱可说好啦,不许耍赖的。”
  雪花说;“见哥哥这样高兴,雪花不耍赖。”
  兰荷把绢子蒙在三个人眼睛上,雪花说;“爹,哥哥,我们开始伸手,娘,你要看好了。来,一,二,三。”
  三个人一起伸出了手。
  “不许动,湘雪,把娟子拿下来吧。”当三人的娟子拿下来后,雪花就看见了结果,雪花是剪刀,赐福是布,皇甫国仁却是石头。
  雪花说:“都不一样。对不起,哥哥,不是妹妹不想你去,是老天爷不同意我们去外面上学的。”
  皇甫国仁摇摇头说;“一场革命就让她这样给简单掉了。”于是屋里的人又都笑起来。
  赐福沮丧着,雪花高兴地笑着说:“哥哥,你是布,我是剪刀,剪刀剪布,哥哥输了,怎么样吧?”
  赐福就说:“那妹妹想怎么样?”
  雪花仰起头想了想,然后眨巴着眼睛说;“现在还没想好呢,等想好呢在告诉哥哥,到时候不许赖账的。”
  小红在门外说;“老爷夫人,兰芝小姐来了,还有张家表少爷。”
  皇甫国仁赶紧说;“快请进来。”
  杨兰芝和她的表哥进来了。这是杨兰芝第一次来皇甫家,慧英也是第一次见。今个儿,杨兰芝换下了学校的制服,穿了一件大清女子装,典雅高贵般地在皇甫国仁和慧英前盈盈拜了下去。
  喜得慧英赶紧扶起来,仔细瞧着,嘴里不时发出赞叹来:“真真一个妙人,贵儿好福气。”
  杨兰芝满脸羞涩地回敬;“兰芝不敢当。”
  雪花上前拉住杨兰芝的手;“玉姐姐,娘说的极好,玉姐姐真的很漂亮,贵哥哥此时若看见了玉姐姐,不知会怎么欢喜呢。”
  杨兰芝脸色更加绯红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兰芝表哥上前给皇甫国仁和慧英行礼;“晚辈国辉见过伯父伯母。”
  皇甫国仁和慧英赶紧拦住:“都是自己人了,不必行此礼数。”
  大家一起坐下后,皇甫国仁看着杨兰芝表哥,这孩子也是一表人才,眉眼上显露着大气和稳妥。但比起向仲辉来,还是多少有些逊色的。皇甫国仁笑了笑问:“世侄,来过这凤凰镇吗?”
  国辉说:“接表妹那年,随母亲来过,后来就不曾来了。今天冒昧上府,是为兰芝表妹,舅舅说说表妹一人来,怕不妥,所以才让国辉陪着来,打扰之处,还望俩位长辈原谅。”
  皇甫国仁笑了:“伯义兄弟多礼了,如今都是民国了,很多大清的礼数已经不在了,再说,兰芝和小女本就是同学,经常来访没有什么不妥。回去告诉你舅舅,无妨,兰芝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谢谢伯父。”
  国辉坐了一会儿后,就先离开了,杨兰芝留了下来。雪花带着参观园子,走一处,兰芝惊讶一处,满眼的欣喜:“雪花,你家真好,尤其是这梅花。真想快点到冬天,看看这梅花盛开的样子。”
  雪花笑着说:“快了。”随后又一问,“看过红楼梦吗?”
  “看过。”
  “那里面你喜欢谁?”
  “我喜欢尤三姐。”
  雪花稍稍惊了一下,“为什么喜欢她?”
  杨兰芝停了一下说;“我欣赏她用生命表白爱情的那份决绝。”
  雪花幽怨了一下;“那里面,怕只有她和黛玉能够体会爱情是什么?”
  杨兰芝也幽怨了:“也许,女子的爱情只有用死才能够明白起来,永恒在心里。”
  61、在街面上遇刺
  那日到皇甫府邸道歉时,虽说皇甫国仁并不曾为难他,但宋商海还是感受到了皇甫国仁内心那厚重的疏离,客客气气的暗示着一份拒绝。回来后,见儿子望着他的那份期盼,他难受的都想杀了自己,他这才明白当年爷爷的心情了。宋商海走进父亲曾经住过的房间,一件一件抚摸着。
  父亲说;“是爹爹害死了你的爷爷,若不是为了爹爹,你爷爷不会死的。”
  父亲年轻的时候,竟然喜欢上了皇甫国仁的姑姑,谁都知道,皇甫家的姑娘是皇家的,民间俗人是碰不得的。可是,父亲还是让爷爷亲自上门提亲了,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假若皇甫国仁的姑姑进宫了,也就罢了,可谁知,皇家放弃了遴选,皇甫国仁的爷爷并没有来询问宋家的意思,而是把女儿嫁到了天津,那一家是高门大户,宋家是无法攀比的。事后,宋家才得知,皇家放弃遴选是因为皇甫国仁爷爷请的旨意。可见,皇甫家根本就看不起宋家。为此,爷爷心情一直不好,半年后忧愤而死。
  父亲在爷爷百日祭奠后,去了都城,再也没有踏进凤凰镇半步。父亲在临终之时才把这一段姻缘告诉了宋商海。宋商海明白父亲的意思,他一定是想着宋家能够回到凤凰镇上,震起宋家的威风,不再让别人瞧不起。积蓄这些年的力量,宋商海认为自己是可以和皇甫家一较高低了,他能够为爷爷和父亲报了此仇,一雪前耻。所以,回来后,明里暗里和皇甫家过不去。可是,当儿子从水月庵回来后,说喜欢上了皇甫家的小姐,宋商海脑子一转,改变了思路。
  当年你皇甫家不愿意和我宋家联姻,不就是嫌弃我宋家出身低微吗?可现在不同了,我宋商海此时的身价不比你皇甫国仁差,虽说凤凰镇上你老大,可我宋商海在都城的势力要强过你,两下一比较,我们旗鼓相当。想你皇甫国仁应该是掂得出分量的。你的女儿嫁进我宋家,也是替爷爷和父亲报仇了。可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仍旧和当年的状况一样,皇甫国仁使得是冷招儿,让宋商海自己无法开口说话。
  宋志鹏见父亲迟迟谈不下婚事,恼恨地说:“爹,我要去都城找吴大帅,让他来治皇甫家,看他还这么嚣张。”
  宋商海沉了沉了说;“前一些日子,王战国已经给了皇甫家颜色了,目前怕是不会再动手,毕竟大清朝的根子还在,王战国还要给皇甫家面子的。还有你喜欢皇甫家女儿这件事千万不可让王家知道,否则你再也别想了。”
  宋志鹏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宋商海说:“当年,王战国好像也对皇甫家的女儿有过想法,只是后来因为袁世凯的关系,他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一次回来,紧接着像催命符一样再一次催讨粮款,想必就是给皇甫家施加压力的,到最后,皇甫家若是抗拒不了,就的乖乖把女儿送上去。”
  宋志鹏着急了:“那我怎么办?若是我们强要了皇甫雪花,王家会不会对我下毒手啊。”
  宋商海冷笑了一声:“若是提前让他知道我们也要皇甫雪花,定然不行,若是我们已经要了,再告诉他,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在都城,他还是要仰仗我们宋家经济上的帮助呢。”
  宋志鹏有些泄气了:“还想着让王家帮忙呢,想不到,竟会是一只也想吃的狼。早知道,我就不和赐福那么厉害了,还打伤了赐贵。弄成这样,怕是没指望了。”
  见儿子这样消沉,宋商海心疼的要命:“还不到绝望的时刻,爹会想办法的,一定会把皇甫雪花给你娶进门。如若不然,就让他们皇甫家永远消失掉。”
  一听父亲这样说,宋志鹏又精神起来,两眼放光地说:“爹,你是不是想到好办法了?”
  宋商海笑了;“这你就别管了,耐心等着吧。”
  宋志鹏高兴地出去了。儿子一出去,宋商海的脸色马上就灰暗了,刚才的话连他自己也不敢确信。如果说前些日子还有信心的话,那么,知道了王战国与皇甫家的这一段事情后,就更不敢确信了。自己就是势力再大,无非就是经济上的势力,商人岂敢和军队抗衡。唯一的做法就是,他必须抢在王战国和皇甫家正面交锋前动手,不管是要人,还是要财产,甚至不惜毁掉皇甫家,否则,没有脸面去见地下的爷爷和父亲。
  宋志鹏因为父亲的承诺,便又喜形于色地去学校找雪花,接连几天见不到,心情就灰败下来,这天,他又等到没有学生了,才离开学校。因为烦闷,生气地把身边的小厮打发开,自己一个人逛。此时天色已晚,当他走到一处避静处,突然听到后面有声响,他觉得不对,正待回头看,后背已经刺进一把刀子。他张张嘴,倒在了地上。
  宋志鹏的小厮并没有离开,他一直跟在宋志鹏后面。行凶者刚离开,他也到了宋志鹏跟前。幸好行凶者并没有刺中要害,看样子只是想吓吓他。警察公署立刻来人调查,宋志鹏没有见到人,无法描绘。倒是他的小厮说,在宋志鹏后面一直跟着一个跛脚的男人,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衣着是穷人。可找遍凤凰镇上所有的人,也没有见过一个跛脚的人。
  宋商海听到儿子受伤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是皇甫家干的,为赐贵报仇的。不过,虽说他这样想,却不能公然去告状,因为没有人证物证指明是皇甫家。这样的状况下,没有谁敢去搜皇甫府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筹谋。
  宋家少爷被刺事件传遍了凤凰镇,皇甫国仁内心有了一丝不安,宋家刚来凤凰镇没有多长时间,而且没有听说和谁家结怨,唯独在近日里与赐福发誓冲突,打伤赐贵,这样一想的话,大概很多人都会联系到皇甫家,那宋商海怕是更会这样想。好在雪花和赐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赐贵正巧刚刚离家去了南京,听不到这些。本想着安顿下人们要少出去,可又怕让人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心里想想,算啦,反正不是我皇甫家做的,我怕什么。于是改怎么样还怎么样,一早就又进了茶馆。
  巧的是,尚医民和杨达山也刚刚进来。三人见过礼后落了座,杨达山就说,“皇甫兄,宋家的事情听说了吧?”
  皇甫国仁微微一笑:“知道点儿。”
  尚医民说:“伤不重,也不是要害位置。”
  杨达山说;“警察公署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出那个跛脚的男人来,兴许不是凤凰镇上的人,他宋商海在都城产业不少,听说来此之前,还买下了都城附近的煤矿呢,那可是大产业,很难说,他没有得罪过谁,人家是来报复他的。只是这个人是没有能力杀他?还是只是想恫吓他一下,毕竟人命关天,要惊动司法的。”
  皇甫国仁笑了:“就算是报复,会找一个跛子来做这样的事情?”
  杨达山说;“是不是跛子现在还没有最后定下来,毕竟,宋家下人只是猜测而已。那条巷子平时很少有人去的,宋家少爷倒是奇怪了,跑哪里去干什么?”
  尚医民看着皇甫国仁,顿了顿说;“皇甫老弟,老朽提醒你,这宋商海来了凤凰镇,好像一直在针对你们皇甫家,前些日子,又伤了赐贵,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件事情,怕是会被宋商海用心了。”
  皇甫国仁端起茶杯,小抿了口,然后放下,还是一副泰然自若,悠然地说:“我没做,自然心静,他若硬是要针对我,我又能如何,随他怎么样用心吧”
  杨达山想了想;“还是谨慎些好,他若是使阴招,你怕防不住他的。”
  尚医民也说;“是,杨老弟说的对。”
  皇甫国仁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了另一件事情;“杨兄,兰芝二叔可有书信来?”
  杨达山怔了一下,没想到,皇甫国仁把话题转到这儿来,少思索了一下说;“昨个儿接到一封,他说,这督军大人,不但控制了都城,就连周边县府也都接管了,军务、政务、还有相应的一切。权势滔天,俨然一个土皇帝,就连京师也难以控制他了。”说完这些,杨达山停了下,又续了一句;“好像宋商海是王战国的座上客,王战国军队饷银很多来自宋商海。”
  尚医民哼了一声;“难怪他如此嚣张霸气。”
  木楼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人上来了,等到头慢慢升上来,大家看清楚了,是宋商海。上的楼来,宋商海对着三人微微一笑,双手抱拳;“三位均在此,孙某人幸会了。”
  三人全都起身,见了礼。坐下后,宋商海首先开言;“三位仁兄,这凤凰镇上,怕是只有你们三人爱聚在一起喝茶。让宋某不解的是,皇甫家族向来看中门第的,杨兄出身不是官宦士族子弟,顶多算得上个庶族,刘兄更是寒门一个,只是因为医术高明,而镇上也仅此一家,皇甫兄你怎么会和二位坐在一起呢?”
  62、兄妹俩同伤情
  宋商海开始公然挑衅了,杨达山和尚医民怒目而视。皇甫国仁却风淡云轻淡然而语:“宋老板,大清早的,何来如此言语。”
  宋商海也是一笑,只是声音大了一些,嚣张的气味更浓了些:“小弟有个毛病,想谈论的话题是不分时间地点的,若皇甫兄介意的话,还请原谅。”
  皇甫国仁看着宋商海,此时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跋扈嚣张,但眼睑上还是一副淡然泰若,“那倒不必了,既然是宋老板的个性,理当尊重。不过,既然谈论话题,倒是该有各种见解来符合。门第观念的存在那是老祖宗建立的,对与不对,要看个人做法。天下之大,不是每一家每一户都在遵循这个观念,尤其是当下。若真是这样的话,此时,怕宋老板也不能与皇甫坐在一起了,因为宋老板更是寒门出身。你看,我们不也坐在一起谈论你喜欢的话题吗?”
  皇甫国仁软中带刀的话令宋商海尴尬至极。
  又听见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人上楼来,是镇长柳行志和警察公署署长陈家国带。俩人一上来看见皇甫国仁等四个人也在,柳行志赶紧行礼,笑着说;“今天唱什么戏,全都在此相聚。”
  陈家国带哈哈大笑;“当然是群英会,凤凰镇上的精英人物全都在此了,不是群英会还能是哪一出?”
  皇甫国仁等四人也都一一见过礼,分别坐下后,柳行志说;“前几天,因为宋老板的令郎的事情,打扰了各位,还望各位能够谅解。”
  陈家国带接过来说;“宋老板,对不起,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那个跛脚的男人。所以,是不是查找的线索不对呀,就算是有人出钱找你宋老板的麻烦,也该找个利落的人来,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残废之人。”
  柳行志说:“我也这样想,所以,还是再找令郎问一问,看他是否有遗漏。”
  宋商海突然笑了:“多谢俩位如此费心,改日孙某必当登门拜谢。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如果是事先预谋的,又怎么会让我们找到呢。好在犬儿已无大碍了,我不再追究了。”
  柳行志和陈家国带看着宋商海,有点不大相信,前几日还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催促着,今日怎么一下子变了呢?皇甫国仁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任凭你宋商海的眼眸在我身上驻足观望。
  杨达山和尚医民低头喝着茶,一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悠然自得。
  陈家国带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脸色一变,很严肃地说:“我说宋老板,你这话好像是在说,我们警察公署无能,连一个小小的刺杀案件都破不了。”
  宋商海微微一笑:“陈署长多心了,孙某没有这个意思,宋某只是说,既然查不到就算啦。”
  宋商海的嚣张使得陈家国带更加气恼,怒气冲冲离开了茶楼。
  柳行志叹了口气;“宋老板,何苦这样说,虽说陈署长查不到是有些交待不了,但他的确是尽了心了,没有对你敷衍了事。你要知道,天底下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能一一破获的。”
  皇甫国仁笑着说:“柳兄,你没有听出来吗?这是宋老板的激将法。”
  柳行志楞了一下,随后就笑起来;“宋老板呀,你还别说,你这么一闹,以陈署长的脾性,必定是死命拼杀了。非要给你个交代不可。”
  宋商海微微一笑,看着皇甫国仁;“还是皇甫兄了解小弟。”皇甫国仁淡淡一笑,端起了茶杯。
  吃过早饭后,赐福就随雪花来了后花厅,进了雪花的书房。赐福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头依靠在一条胳膊上,目光无神,无精打采。
  雪花看着他:“哥哥当真不去学校了吗?”
  “不去了,没意思。”
  “哥哥,你别这样,一副没魂没魄的样子。你这样,让妹妹看着难受。”
  赐福哼了一声;“还有更难受的在后面呢。”
  雪花呆了一下;“什么更难受?哥哥,你说呀。”
  赐福看着雪花,眼眸里含着丝丝担忧、不舍:“好妹妹,你真的觉察不到难过吗?真的没有感觉到我们就要分离了吗?”
  雪花的身子抖了一下,强制镇定着,淡淡地一笑:“哥哥,又在张说些什么?什么难过?什么分别?你要去哪里?是不是你还想着出去读书,那你就出去好啦,反正雪花留不住你就是了。”
  赐福一把握住雪花的手,着急地说;“傻妹妹,不是哥哥要出去,是你要出去。”
  雪花的心一疼,很生气地甩开了赐福的手;“哥哥又在浑说,妹妹呆的好好的,会去哪里?”
  赐福再一次抓住雪花的手,眼泪就下来了:“好妹妹,哥哥不想你离开,不想你不在哥哥的眼前,你若是离开了,哥哥怕是活不过去了。”
  雪花更是生气地说;“更混话了,莫非这一辈子哥哥就守着妹妹过日子不成?若这样,妹妹岂不是皇甫家族的罪人了。你再混说,看妹妹再理你。”
  赐福好像着了魔怔一般,还是说:“贵哥哥就要回来了,一回来,就会和姐姐成亲了。贵哥哥一成亲,爹娘就怕要也给我成亲,我完了,就会是妹妹。我就算万般不愿成了亲,可毕竟还在这里,可妹妹就不一样了,女孩儿出嫁,是到外面的,离开家的,是不能常回来的,我们不就见不上面了?就算是一年中回来个三次两次的,就已经算是好的啦。不能像这样日日见、时时见的,到那时候,可怎么办?我想妹妹了,怎么办?”
  雪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哥哥,你想让妹妹死吗?”
  赐福却说;“若是妹妹真死了,哥哥也跟着去了,倒比跟着别的女子过日子快乐。”
  湘雪端着茶水进来,见俩人泪人人的,吓坏了;“少爷,小姐,你们怎么啦这是?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
  赐福说;“你也是一样的,妹妹出嫁了,难道你不跟着去吗?嫁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去,想见家里的人都见不到了。”
  湘雪捂住嘴,扑哧一声笑了;“少爷,小姐,原来是为这个呀?让姑爷在咱们园子里安家不就行啦。反正园子里空着那么多房子。”
  赐福一听,止住了哭泣;“对呀,我咋没想到呢,湘雪满聪明吗?”
  湘雪哼了一声,傲气地说;“少爷才知道呀,湘雪一直都是很聪明很聪明的,是不是小姐?”
  没有听见雪花的反应,俩人一起看向雪花,雪花却不在屋里,俩人一愣,赶紧出去找。却见雪花站在梅花树下,呢喃着;“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一副,肃穆、消杀、凄冷、哀怨,赐福的心疼的要撕裂了。他骂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头来,让妹妹陷进迷茫的痛苦里。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把妹妹揽进怀里,疼惜地说着:“好妹妹,你放心,哥哥这一生绝不会舍弃妹妹的,妹妹在哪里,哥哥就会在哪里。若是妹妹真的嫁到外边去,那哥哥就跟着去,守着妹妹,不会让妹妹难过,不会再让妹妹流泪的。”
  雪花没有动,只是静静地依偎着,哥哥真是男子汉了,胸膛这么软暖,这么甜蜜,靠在这个胸膛前,是这么的踏实。可是,以后还会有吗?就算是跟着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地,如这般依偎,又有谁人允许?
  看着俩人这样,湘雪开始想哭了。
  雪花呢喃着;“哥哥,不要出嫁,不要成亲,就这样,就这样该有多好。”
  赐福也说:“好,不出嫁,不成亲,就这样。”
  63、 藏匿在花圃房
  天上突然爆响了一声炮竹,那样震天震地,然后又是一阵一声连着一声的炮竹声,看样子是有人家在成亲。赐福和雪花互相对视了一眼,雪花随即低下头来,轻轻离开了赐福的怀抱,又扬起头,呢喃自语:“会是小燕吗?”
  “希望不是她。”赐福说,话语带着点忧郁。
  “哥哥不是不喜欢她吗?”
  “是不喜欢她,但也不希望她难过。”
  “你们知道外面的炮竹为谁燃放吗?”向仲辉一身落寞,满眼伤情,痛楚像衣服一般包裹了他。
  “是……小燕小姐。”向仲辉低沉地说了出来。雪花凄凄地轻笑了一下。
  赐福笑着说;“仲辉哥,这几日你去哪里了,娘好担心你,我和妹妹也在担心你。”
  “向公子,回来就别出去了,安静下来也就好了。”
  向仲辉怔了,看着雪花,雪花也看着他。雪花的眼神告诉他,她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向仲辉的心瞬间疼着,把脸转向天空,默默地看着,默然地说;“好了,也就安静下来了。”
  赐福不明白俩人的话;“你们俩人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雪花又抬头看了一眼;“在说那炮竹,不响了,也就安静了。”
  向仲辉眉宇间滑过一丝哀怨,然后立刻恢复了淡漠的神态;“雪花小姐,那个宋志鹏,你还记得吗?”
  提到他,雪花紧张了一下说:“记得。向公子为什么要问他?”
  赐福接过来说;“妹妹,别叫向公子,跟我一样,就叫仲辉哥哥吧,这样听着好。仲辉哥哥,也别叫雪花小姐,和我一样,叫妹妹,或者雪花,这样才像一家人。”
  雪花顿了顿,轻声唤了一句;“仲辉哥哥。”
  向仲辉眉眼中竟然闪过一抹羞涩:“那,那好,雪花、雪花妹妹。”
  赐福笑着说;“就这样,听着多好。”然后眉头一皱,满脸的气愤;“仲辉哥哥,那个讨厌的人怎么啦?”
  向仲辉冷笑了一下;“前几日被人刺伤了。”
  雪花惊了一下,随后,淡淡地说;“那样的人……”没有说完。
  赐福问到;“凶手找到了吗?”
  “还没有,警察公署一直在找一个跛脚的五十多岁的男人,但没有找到。”
  湘雪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找跛脚的男人?”
  “宋志鹏身边的小厮说,那天有一个跛脚的男人一直跟着宋志鹏。”
  “不会吧,这样的人能够伤到那个、那个宋志鹏?”
  向仲辉淡淡一笑:“人有的时候内心会有一股力量,会在一个特殊的时刻超常发挥。也许,这个跛脚男人就是这样的。”
  春花过来说;“少爷,小姐,老爷回来了,知道向少爷也回来了,就吩咐着请向少爷过去书房呢。”
  向仲辉说:“赐福,雪花妹妹,那我先过去了。”
  赐福说:“仲辉哥哥,爹爹叫你,想必是有事情和你说,我和妹妹一会儿再过去。”
  向仲辉走后,赐福说:“妹妹,我先回想月厅了,一会儿会直接到前面的。”
  雪花看着赐福;“哥哥,你好像有事?”
  赐福赶紧说;“没事,哥哥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也会告诉妹妹的。”
  “真的没事?”
  赐福笑着;“没事。”
  “那你去吧。”赐福就急匆匆走了。
  湘雪悄悄说:小姐,少爷一定有事,你瞧他,满脸的着急,还有些慌慌张张。”
  雪花想了想,抬脚跟着出去了。赐福在前面走,雪花在不远处跟着。赐福没有回他的想月厅,而是拐向了去花圃房的方向。花圃房是个...剩余内容请长按扫描二维码或下载丁香书院APP继续免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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