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语的再次到来,赐福虽说紧张了些,但他并没有再往坏处想,可父亲和赐贵没有回来却让赐福更忙碌了,天天是早出晚归的,很少能够见到雪花的面。雪花几乎就是和赵默语在一起,而这段日子,雪花对赵默语有了新的了解,他的学识,他的思想,他的志向,他的才华,都让雪花惊叹而崇拜着。
二月二晚上,雪花去赵默语房间看他,因为第二天他就要离开皇甫家了。进了房间,见他桌上摆了几个小菜,还有一小壶酒,就问,“先生您是不是没有吃饱呀?对不起,一直也没有问过您?”
赵默语就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没有吃饱,是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就准备了这些,自己给自己庆祝一下。其实也是在想念母亲了。”
雪花就有些责怪地说,“先生,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然后对着芸儿说,“芸儿,你赶快去找东富,跟他说,让厨房再准备一些精致的小菜来,还有……”
没等雪花说完,赵默语就拦住了雪花的话,“千万不要这样,如果想要那样,刚才在饭桌上我就会说的。如果雪花小姐不介意的话,就请雪花小姐一起坐坐可好?我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来这儿,能不能再见到你。”
“看先生说的,怎么可能来不了呢?您只要想来就可以来呀,皇甫家什么时候都欢迎您。”
赵默语听了眼睛里湿润润的有了泪光。他把酒倒进杯里,端起一杯递给雪花,自己也端起杯,“雪花,谢谢你能够这样说,我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日子就是在皇甫家的这些时光,这一生已经足以。”
俩人举起杯,互相点了一下,赵默语仰起头一口干了。雪花也慢慢地把杯里的酒喝完了。
雪花长这么大也没有喝过几次酒,所以这酒一进肚,脸色没一会儿就绯红了,脸蛋红扑扑的雪花更显得妩媚可人。俩人就这样说着话,喝着酒,不知不觉中就醉了。
雪花喊芸儿准备要回房了,可是屋里没有芸儿,屋里就剩他和她俩个人了。于是赵默语就说,“雪花,我送你回去。”
雪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赵默语扶住她,俩人就出了房间往雪花屋里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亏的园子里有灯笼照着。到了雪花的房间,进了屋里,赵默语把雪花扶进最里面的床上,安置雪花坐下来。
雪花说,“劳累您了,芸儿这个丫头,看我一会责罚她。”
赵默语就笑了,“芸儿那丫头很不错,是个好孩子。”
雪花听了就也笑了起来,“芸儿是家生丫头,就比我小几个月,我们一起长大,就象亲姐妹俩。我还从来没责罚她呢。”
喝了酒的雪花笑起来真的是太美了,酒醉中的雪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惑。赵默语看着面前的雪花身体里已经不能自控,他慢慢地坐到雪花身边,看着雪花,满眼的柔情和满身的欲望。
雪花也看着赵默语,看见了他眼睛里燃烧起来的火焰,这火焰也慢慢燃烧起了雪花身上的火焰。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雪花,你的美丽夺去了我的魂魄,夺去了我的心,离开你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上。雪花,我爱你,我爱你,我请求你也来爱我吧,我用我的生命来证明我对你爱情,我这一生唯一的爱情。”
雪花看着赵默语,喃喃地说,“爱情,爱情就是先生这样的吗?就是先生说的这样的吗?”
赵默语一把抱住雪花流下泪来,“是的,就是我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雪花不由地也伸出双手环抱住赵默语,俩人就紧紧地抱在一起了。雪花的衣服一件件地从身体上退下来,一个美丽洁白的身体就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于是一切就都发生了。
芸儿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看见了站在屋门口的赐福少爷。赐福一看见芸儿,什么都没说,一个巴掌抡在芸儿的脸上后就跑走了。
芸儿愣怔着竟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哭,一句话说不出来,就在那儿站着。在她的记忆中,赐福少爷没有过这样的,他永远都是个好哥哥一样对待着她和任何一个家里的女孩子。过了许久,她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委屈地流着眼泪,捂着脸进了小姐的卧室,于是她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挨打了——先生和小姐躺在一起睡着了。芸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起来。
芸儿刚叫过第一声嘴就被捂住了,是赐福。
“芸儿,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惊恐万状的芸儿看着眼泪从赐福少爷的眼睛里缓缓滑落……
雪花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的,快到傍晚时分才醒来,睁开眼睛后,看了看,又把眼睛闭上了;突然地,她猛地坐起来,看看旁边,没有别人,又拉开被子,见自己身上穿着衣服呢,就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脸就红了,原来是自己做的梦。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做了那样的……梦呢?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家竟然梦见自己光着身子和男人缠绕在一起,还有脸活吗?她坐在床上两眼痴呆呆的。
芸儿进来了,站在床边,等了一会见小姐不说话,就小声地说,“小姐,你起来吧,夫人一直在等你呢。”
雪花听到月儿说话就转过头来,看着芸儿,看的芸儿身上发毛,眼睛赶紧低下来,浑身打着哆嗦。
见芸儿这样,雪花问,“芸儿,你怎么了,病了吗?浑身打摆子。”
芸儿赶紧说,“小姐,芸儿没有病。”说完又赶紧低下头。
雪花觉得头很疼,大概是昨晚上喝酒的缘故,想到喝酒就又想到了昨晚上的事。
“我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是你扶回来的吗?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昨晚上我去看先生,先生说是他的生日,我就陪着他喝酒,边喝边说话,再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得了。芸儿,先生也喝醉了是不是?对了,先生今天走,已经走了吗?”
“先生走了。”说完在这一句看了雪花一眼又说,“先生走时来见小姐,看小姐还睡着就没有叫醒你,说等有时间再来看小姐。”说完又偷偷地瞄着小姐看。
“芸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看我。“说了这一句像是想起来什么,就赶紧问,”芸儿,是不是我昨晚上……出丑了?快说,是不是呀?”
^“没……没……没有……出……出丑。“芸儿吓坏了,双手像是打拍子一样不停摆着,嘴里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雪花见芸儿这样,笑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没有就没有呗,干嘛这个样子。好了,给我端点水来,我一会儿去看娘。“说完掀起被子伸腿下床,这么一动,竟疼地她咧了一下嘴。
芸儿也看见了,急忙问小姐,“怎么了?”
雪花就说,“我的……”雪花打住了口,怎么能说得出口;头疼是喝酒喝的,可自己的下身怎么这么疼,难道也是喝酒喝的吗?想了想,也许真的是,看来,女人是不能多喝酒的,还有喝了酒也会守不住自己的心,竟然做了那么荒唐的梦,真是羞死人了。一想到这儿,脸就又红起来,在心里骂着自己。
91、听真情昏过去
吃晚饭时又没有见到赐福,说是去了乡下。雪花和慧英觉得没意思,也就没有吃多少。饭桌上,也没有说多少话就不吃了。到母亲屋子里坐了会儿,见母亲很累的样子,雪花就出来了。
芸儿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她们在园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把皇甫家宅院绕了遍,最后,站在院门口,往外看,太安静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和吵闹。她总觉得哪里变了,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雪花又想起了宝琴,这些日子,只收到向仲辉一封信,但是他没有提及宝琴的事情,是他没有接到自己的信,还是已经变化了?
宝琴依旧住在水月庵,只是已经落发出家了。听到这样的消息,雪花难过了好一阵子。
杨兰芝却从未来过一个字,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小姐,你在,想什么?”
“你说,兰芝还记得贵哥哥吗?”
芸儿还以为她在想赵默语,却原来是张家小姐,于是停了会儿才说,“兴许记得吧。”
雪花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贵哥哥还记不记得兰芝。”
芸儿有些不明白雪花怎么会想这些,她应该想赵先生才对呀。又转悠了会儿,雪花进了自己的小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夜。第二天起来,赶紧去陪慧英吃早饭,饭桌上,慧英说,“雪花,你哥哥要去半个月,家里就咱娘俩了。”
雪花笑着说,“娘,想爹爹了吧?”
慧英叹息了一声,“是啊,这么多年,你爹还从来没有这么久的离开过家,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我担心他的身体。”
雪花安慰着,“娘,没事的,再说,有贵哥哥跟着呢,贵哥哥会照顾好爹爹的。”
慧英笑笑握住雪花的手,好一会儿才说,“雪花,你想哥哥了吗?”
雪花就问,“是贵哥哥,还是福哥哥呀?”
慧英顿了顿,就说,“赐福。”
一提赐福,雪花的脸色暗下来,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的,“可福哥哥不想我们,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走的时候去你房里了,见你还睡着,就没有叫醒你。”
雪花还是很生气。日子就这样过着。白天陪着慧英吃饭,活着陪着慧英做做针线,偶尔下下棋,其余的时间就是在书房里,她也不让芸儿进去,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此间,阿芳来过一次,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阿芳就走了。没过几天,东富回来说,阿芳去了一趟田庄去找赐福,呆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凤凰镇了。雪花一听,心怔了好半天。此后雪花的话就很少了。
“雪花,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雪花笑了笑,“没有娘,只是觉得无聊。”
慧英也就叹息了下,“是啊,从来没觉得日子过得这样没意思过。好在,福儿下午就要回来了,就好些了。”
下午赐福回来了,看到雪花,赐福的心忍不住丝丝的疼,其实自那日后,这份撕裂就没有停止过,他只有不停滴做事情,想着让自己累到极点或许可以忘记一些,可没用,不管他怎么做,怎么累,他的脑海里就是那晚的情景,挥也挥不掉,犹如烙印烙在了脑海里,眼眸里,甚至是身体每一处。
看到赐福回来,雪花高兴的什么似地,正想要像以往那样,可突然想起阿芳去看赐福的事情,高兴的情绪立刻就下去了,转而是淡淡的表情,淡淡的问候着,“哥哥回来了。”
见雪花如此冷淡,赐福简直是生不如死,但也只好装出笑脸来,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回来了,妹妹最近可好?”
雪花淡淡笑了下,“妹妹很好,不牢哥哥挂念。”
俩人如此的做派,让一边的慧英有了不祥不安的念头,心,一阵抖索。赐福不知道雪花冷淡是因为阿芳去见他。雪花不知道赐福对她如此是因为她的冷淡和那晚发生的事情。俩人就这样突然间生分了起来,把个慧英急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加上皇甫国仁一直不回来,慧英终究没有抗住,病倒在床上。
尚医民日夜呆在府里,直到慧英有起色,这才离开,也就在这一日,皇甫国仁和赐贵回来了,时间已经是三月末了。姑奶奶殁了。
府邸又挂起了白灯笼,一连七天。七天后,宋商海再一次登门。皇甫国仁看着这个面笑心不笑的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累。他知道,雪花生日是他搅黄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雪花嫁到宋家去。
皇甫国仁心内冷冷一笑:“宋商海,我就是让女儿出家做尼姑,也不会嫁到你家去的。”
宋商海看着皇甫国仁,笑着说,“听闻姑姑她老人家去世了,小弟什么伤感,这不,略备薄礼前来吊唁。”
皇甫国仁轻轻笑了下,“那国仁替姑姑谢谢宋老板了。”
“不谢不谢。”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后,宋商海踏入正题,“这一次,除去吊唁姑姑外,还是想提一提犬子一事,想皇甫兄……”
“宋老板,姑姑是国仁至亲之人,如今刚刚殁了,家里停止一切喜悦之事,所以还请宋老板见谅。”
宋商海并没有生气,这是他意料之中的,所以他站起来,淡淡笑着,“无妨,此是人之常情,小弟理解。那小弟告辞了。”
宋商海打着悠闲自在的步子走了出去,到让皇甫国仁一时间惶惑了。
皇甫国仁没有说谎,不是搪塞,他回来后没有和雪花说她的婚事,直到过了五月份,这才把她叫到书房里。
“雪花,拖到如今,不能再拖啦。爹和娘已经给你选定了婚配对象,如果你愿意,那就在今年中秋节把婚事办了。如果不愿意,爹和娘不会勉强你的,这是你的终身幸福,要你心里满意和高兴你才能快乐地过日子。”
雪花没有生气,没有悲戚,淡淡地神情,淡淡地言语,“爹,娘,不管你们选了谁,雪花知道一定是最好的,所以雪花同意。”
见女儿如此,皇甫国仁多少有些安稳,笑了笑,又说,“雪花终是大人了,爹娘很高兴。不过,再告诉你之前,先跟你说一下你哥哥的事情。”
雪花怔了下,依旧是云淡风情般的语气,“哥哥的事情和雪花有关吗?”
皇甫国仁顿了顿,然后说,“你赐福哥哥不是你的亲哥哥,就是说,赐福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是爹在家门口拣来的,雪花,你听明白了吗?”
雪花一下子就呆住了,福哥哥不是我的亲生哥哥,不是爹爹的亲生儿子,是爹爹捡来的?“不是说,贵哥哥是捡来的吗?怎么成了福哥哥了?”
坐在一边的慧英拉住雪花的手,把当初的一切全部告诉了雪花,“雪花,事情就是这样的,原本我们没有这样想过,可是后来,事情逼得太紧了,这才问过了福儿,想着……”
雪花不再淡然镇定,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些?为什么?”
皇甫国仁没想到女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疼地说,“不告诉你这个,又怎么和你说你的婚事呢?你知道吗?爹和娘给你许的人就是你赐福哥哥呀。”
父亲的这句话犹如一声霹雳震响在雪花的头顶上,雪花两眼发直地看着爹爹,嘴唇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着。
皇甫国仁被雪花的样子吓坏了,就赶紧地说,“雪花,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你赐福哥哥和你结婚吗?雪花,你听爹爹跟你说,让你和赐福结婚,这样,你就不用离开家,不用离开爹和娘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过日子。爹也问过福儿了,福儿说他喜欢你,这样,爹娘百年之后也就放心了。”
雪花颤抖的嘴唇里发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一句话,“不……”
雪花昏了过去。
92、明原因要轻生
醒来后的雪花两眼绝望地望着屋顶,娘坐在床边泪流满面,爹爹在地上长吁短叹,芸儿跪在地上哭得泪人一般。
慧英哭着说,“我说最近你的神色总是不对劲,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不跟娘说呢?跟娘说了,娘不会怪你的,娘会和你一起承受的。”
皇甫国仁仰天大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雪花,事已至此,也别无它法了,爹娘不会责怪你的,你说心里话,你如果真是想和赵先生结婚,那爹爹就立刻给他写信,让他来,就在家里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婚后是留在家里,还是跟他去京城也都随你的意。至于你哥哥那边,有爹爹去和他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谁也不嫁。”雪花说。
“不嫁怎么行,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说起来,赵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无论是家庭还是生活根基,在为女儿选择夫婿上他都是无可挑剔的最佳人选,再说,你也并不讨厌他,在一起生活过日子应该是可以的,他也一定会疼爱你的。只是不知道,他家里有无妻室,按他年龄和家庭,他不可能没有成家。假使他已有妻室,那么,也是他不愿意的,他如果不是从心里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控的地步,我想以他的人品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所以雪花,为自己,也为孩子,你……”
雪花不等父亲说完就打断了话,她下了床,跪在地上,平静地说,“女儿已经做错了一步,就不能再错第二步。女儿从来没想过要和先生在一起,女儿不否认喜欢先生,但是,那种喜欢只是觉得他像哥哥,所以才会……至于,孩子……”
雪花低下头来目光看着肚子,轻声地说,“这个孩子大概是该来到这个人世间的,只是他找错了路。”
说到这儿,雪花又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说,“再过些日子,我就去小园子里住,等待孩子的出生。孩子出生以后给先生去封信,让他来把孩子带走,这是他的骨肉,应该跟着他。”说完这些话就父亲和母亲连着磕了三个头,又接着说,“爹,娘,女儿不孝,是女儿破灭了爹娘最美丽的希望,断送了爹娘后半生的快乐,更给爹娘带来这说不出口的羞辱,如果不是因为芸儿和赐福哥哥以死相逼,女儿是应该去死的……”
是的,她选择过死,当她知道了自己和赵默语的事情后,她就选择了死。又到雪花该来月信那天,慧英早早地来到雪花房间,和芸儿守着,可那天没有来,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来,于是这个月的月信就搁起了。等第二次该来的时候又没有来,慧英也还说,“不要紧的,娘原来也有过这样的事,它并不是很准时的。”
因为没有疼,这让慧英和雪花和赐福还有赐贵都很高兴,以为,是大夫的药起作用了。两次没有来,慧英,雪花,都不认为是什么大事,雪花还认为不来才好呢。
这天,芸儿去看孙妈,孙妈是专给雪花洗衣服的。进屋看见孙妈在洗衣服,可洗的衣服全都是她的儿子和媳妇的,芸儿看了就很生气。
“孙妈,你老怎么也给他们洗起衣服来了,你媳妇她人呢?”
孙妈就悄声说,“别叫喊,她在睡觉呢。”
“什么,她在睡觉,你老给她洗衣服。看我告诉夫人去。”
孙妈一点儿也不生气,还高兴地对芸儿说,“让她睡吧,怀了娃的女人就是爱睡觉。”
芸儿一听就问,“怀娃?你媳妇要生孩子?”
孙妈就说,“是呀,要给我生孙子了。”
芸儿也高兴起来,就说,“那恭喜你老了,要做奶奶了。”
孙妈就说,“奶奶不是好做的,要受累了。”
芸儿就说,“看你高兴的样子,受累也愿意的是不是?”
孙妈就笑了起来。芸儿又说,“孙妈,那以后小姐的衣服我来洗吧,看你忙的,别累坏了。”
孙妈赶紧地说,“芸儿谢谢你,你有这份心,孙妈高兴了,洗点衣服不要紧的,况且小姐的衣服一直就是我洗的。哦,芸儿,一直想问你,小姐病了吗?”
芸儿就说,“没有呀?怎么突然说小姐病了呢?”
孙妈就说,“那小姐里面的衣服谁给洗啦?”
芸儿更是疑惑的问,“什么里面的衣服?都给你拿来了呀?除了你谁也没有给小姐洗衣服。小姐的衣服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洗呢?”
孙妈也疑惑了,她看着芸儿说,“就是小姐每月来月信时的衣服呀?你给我送衣服时可没有送来呀,已经两次没有洗了。”
芸儿听了怔怔地看着孙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没有月信就是有病了吗?”
孙妈说,“那到不是,就像我家的媳妇她现在就没有月信了,怀了娃的女人就不来那个啦。可小姐又没有成亲,那小姐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呀?”
芸儿恍惚地说,“没有……”月儿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孙妈的院子回到了自己屋里。
雪花见芸儿好长时间都没有进来就去她房间里找她,见芸儿傻呆呆地坐在床上,就问,“芸儿,你怎么了?”雪花问了两遍,芸儿才惊醒过来,看见雪花站在她跟前看着她,就慌忙站起来,赶紧问,“小姐,你怎么了?”
雪花就说,“是我问你怎么了?傻呆呆的。”
芸儿就说,“没有,没有。”
雪花就又问,“看见赐福哥哥回来了吗?”
芸儿愣了一下,就说,“好象没有回来,如果回来了少爷会来看小姐的,就像昨个儿晚上,小姐都睡觉了,少爷还过来看看。今天一天我也没去前面,小姐老在睡觉,我就一直在房间里做活儿。哦,夫人来看了看,见你睡着也就没有叫醒你。”
雪花总觉得芸儿像是有什么事,但她没有再问,就又说,“去看看娘,也该吃饭了。”
吃饭后,慧英就说,“雪花,看你这几天气色不大好,明天让贵儿请大夫回来给你看看。”
雪花就说,“娘,我没事,没觉得有什么难受,只是老想睡觉,可能是天热起来的缘故吧,不用请大夫的。”
娘俩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也没见赐福回来,于是雪花就说,“娘,我回屋去了,我困了,想睡。”
慧英就说,“那你回去睡吧。”
雪花就站起身离开母亲的屋子,往自己房间走。回到自己房间里,芸儿服侍着雪花躺下来,就说,“小姐,你睡吧,芸儿出去了。”说完没等雪花说什么,芸儿就离开了。
雪花觉得芸儿今天不对劲,等芸儿出去后她又起来就偷偷地跟了芸儿,见芸儿往前院子走,她也跟着往前院子走。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芸儿一直到大门口,刚好见赐福一个人回来,芸儿一见赐福抓住赐福的手就拉着往回走。
赐福就问,“芸儿,怎么了,说话呀?”
芸儿就说,“这里不能说,到少爷房里再说。”于是就急匆匆地回到赐福房间里,进了房间,芸儿一下子就哭起来,然后就说了孙妈的那一番话,说完后,“又说,小姐那晚上和先生在一起了,那小姐是不是也…”
雪花才知道自己和赵先生那晚上的事情,也才知道那不是梦境。雪花回了房,把自己掉在绳套里。
赐福和芸儿感觉屋外有人,就赶紧追出来,见那身影像是雪花,就知道雪花听见了他们俩人刚才说的话。
芸儿哭着说,“少爷,可怎么办呢?小姐怕是听见了。”
赐福想了一下,心里一惊,没再和芸儿说话就狂奔着追过去。果然如赐福所想,雪花把自己掉进了绳套里。还好,赐福来的及时,否则雪花也就香消玉损了。
93、拒婚让他出走
慧英抱住雪花哭的死去活来的,她认为是她的错,是她不够谨慎,才使女儿遭受这样的苦难。看母亲这样痛苦,雪花更是羞愧不堪,人生不能重新来过,她已无力扭转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皇甫国仁扶起妻子和女儿,安慰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难过了,芸儿,扶小姐回去休息吧。”
雪花走后,皇甫国仁把赐贵叫进书房,他知道该告诉赐贵了。赐贵进来后,见皇甫国仁脸色凝重,比之前货栈发生危机时候还要难看,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严重的事情了。
“爹,叫孩儿进来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皇甫国仁长叹一声,然后说,“贵儿,本应该早早告诉你的,只是为父拿不准该不该说,才拖至今日。可是今天必须要说了。”
赐贵说,“是和赐福有关吗?”
“是和赐福有关,可是说他的事情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先说才能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赐贵的心咯噔了下。皇甫国仁就把当年慧英假怀孕,他和赐福调换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如果当初按照预定的方式走,你是皇甫家的亲生子,赐福是养子的身份,想必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贵儿,你会恨爹吗?”
赐贵呆愣着,此时他才确定人的命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你没有当主子的命,即使有机会也会溜走的,赐福是主子的命,就是被抛弃仍旧还是主子的命。赐贵好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他知道不能。
“爹,您把孩儿养这么大,给了孩儿这么好的生活,孩儿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呢。”
皇甫国仁握住赐贵的肩头,眼眸里含着泪水,感激地说,“贵儿,谢谢你能理解爹爹的苦楚。”
“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儿见爹的脸色不好。”
皇甫国仁就把赐福和雪花婚配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妹妹不愿意吗?”
皇甫国仁痛苦地说,“不是不愿意,而是已经不能愿意了。”
“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甫国仁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雪花怀了赵先生的孩子。”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赐贵头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头一下子痛起来,胸口似乎有一股东西要往外喷涌,他使劲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瘫软下来。
“贵儿,你怎么了?”皇甫国仁看出了赐贵的变异急忙问。
赐贵紧紧地压抑着自己,脸上露出强装的微笑,“爹,没什么,我在为妹妹着急,该怎么办呢?既然妹妹喜欢赵先生,那就赶快给赵先生去信,让他赶快来和妹妹完婚,要不然再过些日子,妹妹的身子可就藏不住了。”
皇甫国仁哀叹了声,“可雪花并不愿意嫁给赵先生,她之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因为那天喝酒所致,她错把赵先生当作是赐福了,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雪花心里一直喜欢着赐福,只是因为赐福是亲哥哥而不能,这才在赵先生身上出了差错的。”
李贵想了一下,又说,“那赐福知道吗?”
“如果不是赐福的日夜守护,雪花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就是说赐福不会在意妹妹的这件事情,他会和妹妹结婚的,只要说服妹妹就行了,怎么说孩子也是妹妹的骨肉,应该让他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雪花也不愿意和赐福完婚,她说她已经不配赐福了。等孩子出生后就给赵先生带走。至于她自己以后的路,我不敢想,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怎样,先让赵先生来家里,也许见了面以后会有变化也说不定呢。爹,不要写信了,我这就去准备,我要亲自去把赵先生找回来。”
“还是先等一等,等我问过他在哪里后你再去找他。你现在先去看看赐福在做什么呢,把他叫过来,这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他人。”
“孩儿这就去。”赐贵说着离开了书房。
赐贵一路急走来到赐福房间,房间里不见人,正要走时看见了书桌上有一封信,他拿起来看,信封上写着父亲母亲大人启,赐贵一下子着急起来,他拿着信跑着来到书房里,气喘吁吁地站在皇甫国仁面前。
“怎么了,贵儿?”
赐贵把手中的信递给了皇甫国仁。皇甫国仁看出是赐福的笔体,疑惑地看了赐贵一眼,取出里面的信:
父亲,母亲,请原谅赐福,赐福不孝了。既然妹妹不愿意嫁给孩儿,那孩儿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了,但孩儿不会忘记二老的养育之恩的。先不要告诉妹妹孩儿已经离开的事情,就说孩儿出去办事了,等她和赵先生完婚的时候就会回来的。这样,妹妹的心里就不会不安了。有了赵先生陪着妹妹,再有了孩子,妹妹就会慢慢习惯了孩儿不在身边的日子了。至于孩儿,父亲和母亲不要担忧,等孩儿安顿好了以后就会给你们二老消息的,有了出息就会回来看望你们的。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代问贵哥哥好。赐福留笔。
赐福听见了雪花的那一声“不“,他以为是雪花不愿意嫁给他而说的不,所以回到房间后哭了一会儿,简单地收拾了一点东西就悄悄地离开了家。而赐福却不知道雪花的那声不,不是不愿意嫁给他,而是觉得自己不配他。
如果赐福知道雪花的“不”是这个意思的话,他是不会走的。
他曾经说过,无论雪花做错什么事情他都会原谅她,永远不会计较她,永远都会对她好的。
即使是自己看见了那一幕,只要是雪花是爱他的愿意和他在一起,自己仍然会和以前一样去爱她,呵护她,给她永远的快乐和幸福。
但他听见了雪花说不。他以为那是拒绝。
94、回来知道真相
雪花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后花厅,除了伺候她的芸儿和爹娘和赐贵外就不让任何人到后花厅来。她也不说任何的话,除了弹琴,就是站在梅花树下眼睛痴痴地看。赐福一直不来看她她也不问。
而皇甫国仁一直打听不到赵默语的确切地址,所以赐贵也就无法去找赵默语,一家人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见着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就在皇甫国仁万念俱灰的时候,赵默语来了,但人消瘦了很多。
一走进皇甫家宅院,赵默语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和去年冬天来时的状态很不一样,不再像去年那般欢声笑语地其乐融融了,整个宅院里静悄悄的,只见人影晃动而无声息,像是一座没有人气的鬼屋。他一路走一路疑惑,不知道皇甫家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这样?
跟着门口领路的下人来到书房里,皇甫国仁一个人在里面看书。
“老爷,赵先生来了。”下人的一声通报让皇甫国仁惊喜万分。
“赶紧请进来。”
赵默语走了进来,他举起双拳一抱,爽朗地说,“皇甫先生,晚生再次来访,皇甫先生不会介意吧?”
皇甫国仁微微一笑说,“说哪里话,老夫曾经说过,皇甫家的大门永远会为先生敞开,先生随时都可以来。”
俩人坐下来后,下人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赵默语就问道:“恕晚生冒昧,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皇甫国仁就浅浅一笑说,“没有出什么事。哦,赵先生,能否问问你一些事情?”
赵默语就说,“先生问吧,晚生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甫国仁想了一下说,“先生家里可否有妻室子女?”
赵默语一愣,他没想到皇甫国仁会问这个,不过他还是很干脆地回答说,“晚生已有妻室,还有一个儿子。”
是的,赵默语家里的确已有妻室,是他十八岁时爷爷做主给他找的人家,起先他死活是不同意,他要到外面读书,要看新世界。爷爷就说,想去可以,但必须先结婚生子,否则,永远都不会同意他出去。他说他不喜欢这个女子,结婚必须要找自己喜欢的姑娘。爷爷说,正妻是一个家族立足的根本,不喜欢的话,以后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姑娘做妾室就行了。赵默语僵持了一年,最终还是没有抗过爷爷,和妻子结了婚,等儿子一满月他就离开了家,去了京城。这一走就是七年。
七年后他回到家里爷爷已经病得不轻,他住了半个月后就又离开家去了广州,在他离开没多久,爷爷就去了。他因为事务缠身没有办法回去,所以一想起来心中就有无法言说的疼痛。爷爷去世后的几年里,父母也相继去了。现在家里只有妻子和已经十七岁的儿子。
“那你这次来有事吗?”
“来的时候是想说一件事的,但是,一走进来,就又觉得没有资格说出来,所以,也就不说了,就让它在心里吧。”
“老夫再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够说真心话。”
赵默语再次愣怔了一下,之后说,“皇甫先生,您问吧,晚生不会说谎的。”
皇甫国仁看着赵默语,“先生上次走的时候的前一天是先生的生日,你还记得吗?还记不记得有过什么事?”
皇甫国仁的问话让赵默语一时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看着皇甫国仁。突然,他的心急速地跳动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做出……事情来了吗?
他赶紧地搜寻那天的记忆:那天他记得刚准备好了以后,雪花就来了,然后,他俩就做下来喝酒和说话,边说话边喝酒。他也记得,芸儿出去不在了,好象是自己送雪花回她房间的。他把她扶在床上,自己好象和雪花还说了好多的话……再后来。他就记不得了。
醒过来后却看见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就问服侍他的小厮。小厮说,他回来时就看见赐福少爷背他进的屋子。问过小厮之后,他想着,看来夜里的事情是自己在做梦,真是太过分了,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的梦境来,即使再爱雪花也不能在梦里想那些事情呀。回去以后,那个梦境老是在眼前出现,竟然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就像是真的有过一样。虽说不该做那样的梦,可是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地沉静在那个梦境里。此时,他的头一下子炸开了,皇甫先生不会无来由地问他这些,难道那不是梦境,是真的?
他看着皇甫国仁,好半天才说,“我真的做了……对不住……雪花小姐的……事情?”
皇甫国仁点了点头。赵默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皇甫国仁声音沉沉地说,“还有,雪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这更是五雷轰顶,赵默语跪在地上使劲地打着自己。
皇甫国仁把他扶起来,“一直在找你,想着让你来家里看看怎么办,原本也估计到了你会有妻室子女的,这样做会伤害到你的妻子,可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毕竟有了孩儿,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让他遭受这样的伤害,所以就想着让雪花和你完婚,这样,雪花和孩子都会好的。可雪花……不愿意,老夫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默语流着眼泪说,“让我见见雪花。”
但雪花拒绝见赵默语。无论赵默语怎么恳求,雪花始终都没有出来见他一面,只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芸儿给先生带过来一封信。
信中说:雪花相信并感谢先生的一番真情和爱意,但是自己的心里另有所爱,是自己的行为给了先生错觉而伤害了先生,请先生原谅雪花。
等到孩子出生后会把孩子交给先生的。当然,如果先生不要,也可以不来接,皇甫家会让孩子健康快乐地长大的。
95、梅花落情未了
赵默语走了,看着绝望而去的赵默语,皇甫国仁也是难过不已,但却又无能为力。赵默语走后的第三天,宋商海去了货栈,同去的还有他的儿子宋志鹏。
宋商海说,“皇甫兄,小弟又来提亲了,你看,犬儿志鹏为了令爱又从北京回来了,皇甫兄……”
皇甫国仁打断了宋商海的话,“宋老板,对不起,小女已经婚配人家,不日就要成亲了。”
宋商海终于怒火满胸,父子俩人愤愤而去,临走时候,留下一句话,“皇甫国仁,宋家不会在皇甫家再栽一次。”
皇甫国仁的心席卷着一股恐惧,他知道,宋商海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靠着王战国,只要王战国和他联手,皇甫家顷刻间就会在凤凰镇上消失。越想越觉得不安的皇甫国仁连夜去了北京城,觐见了醇亲王和皇帝。醇亲王给都城王战国来了份手谕,王战国这才保证皇甫府的安全。皇甫国仁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雪花的儿子也出生在梅花灿烂艳丽芬芳的日子里,只是少了那漫天飘舞的雪花来庆贺。皇甫国仁给外孙子取名叫琳琅。琳琅生的粉雕玉凿般可人,皇甫国仁和慧英一下子就欢喜地爱不释手,早已忘记了要还给赵先生的话,整天整夜地围在身边不想着离开。
“爹爹,给先生写信了吗?”雪花问。
“已经写了。”
慧英说,“雪花,娘不想把琳琅送走,就把他留下来吧。”
“一个男孩子没有正当的出生,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呢?让他跟着父亲才是真的爱他,为他好。”皇甫国仁冷静地说。
“那我们不是永远都见不着面了吗?”慧英抹着眼泪说。
“雪花,你还是再想想为父说的话,你真的忍心让琳琅一出生就没有娘吗?”
“雪花呀,你爹说的对,你和先生结了婚,琳琅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家里了。如果送走了琳琅,我和你爹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是你为爹娘尽的孝心好不好?”
雪花强忍着心中的痛说,“让女儿想一想,再想一想。”
慧英一听抱住雪花哭了起来。赐福回来了,此时的赐福好象是老人一般沉稳和沉静,赐福的回来无疑给了皇甫国仁和慧英又一番新的期盼,他们高兴的像是得到世间上最宝贝的东西。
再次见到赐福,雪花没有再哭,看见赐福站在她面前,她笑着看着哥哥,就那样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哥哥,你当舅舅了,你会喜欢吗?”
赐福也微笑着说,“只要是妹妹的哥哥就会喜欢,你还记得哥哥在老樟树下说的话吗?无论妹妹怎么做,做什么,哥哥都会爱护妹妹的,永远都会对妹妹好的,直到哥哥离开这个世间。”
雪花的眼睛里慢慢地蓄满了眼泪,雪花含着眼泪笑着说,“妹妹知道,知道。”雪花没有问赐福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看他,就好像赐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似的,只是她的眼睛和神态上也如赐福一般沉稳而沉静。
赵默语并没有来,不知道是没有接到信,还是不想来。因为赐福和雪花的事情,赐贵的婚事更是一拖再拖的,自从赐福离开,雪花住进别院里,家里家外就靠赐贵一个人打理着,皇甫国仁也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情。
凤凰镇上的人家见赐贵现在全盘掌管皇甫家家业,来提亲的人家是络绎不绝,皇甫国仁和慧英让赐贵赶紧找一个好的姑娘完婚,但赐贵好像是要打光棍儿似的根本就不找。不是在家里照顾着,就是在家外忙碌着。
为了雪花的安全,更为了雪花的名声,在雪花快要生产的前几天,赐贵专门去省城请来了西医院的医生,就是专门负责接生的医生,那样的医生是比当地的稳婆技术高,更重要的是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看着消瘦的赐福,赐贵心疼地拥抱着,满眼泪水。
“对不起,贵哥哥,让你受累了,是赐福不懂事。”
“不会的,出去走走也好,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将来会有用处的。”
赐贵说,“为了琳琅,妹妹说可以考虑和赵先生的婚事了,尽管现在妹妹还没有答应,但爹爹说,先把先生找回来,万一妹妹不同意和先生结婚,就让先生把琳琅带走。”
赐福说,“不用找了,赵先生已经死了。”
李贵一惊,“死了?”
“就在半个月前。是我给他料理的后事。”
赵默语从皇甫家离开后,进行了一系列的反动政府的活动,于是就被当今政府给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赐福离开家也去了京城,在一家报馆里找到了一份差事。为了不想家里的人和事,他拼命地干活,是他活的也干,不是他的也干,报馆里的所有人都喜欢他,直到无意中听到了赵默语在牢里的消息。当他使尽一切办法进到牢里后,才知道赵默语要在第二天被枪杀。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默语被杀死,他能够做的就是给他办理身后事。看见赐福来看他,赵默语欣喜万分,他把雪花的事情就跟赐福说了,他希望赐福把孩子送回到他江南的家里。赵默语说他的妻子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她一定会把孩子抚养成人的。只是对不起雪花,毁了她的一生。赐福这才知道雪花的心里。等到把先生的事情办好后赐福回到了凤凰镇。
听着这些,赐贵哭了,“妹妹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赐福说,“先告诉爹爹吧。”
皇甫国仁跌坐在椅子上,慧英则哭的上不来气,想不到他们的女儿竟会是这样的命运。
赐福跪了下来,皇甫国仁和慧英见赐福跪在他们面前,十分吃惊。
皇甫国仁问,“赐福,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慧英哭着说。
赐福说,“爹,娘,我来做妹妹的丈夫,琳琅的父亲。”
赐福话一出口,皇甫国仁和慧英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皇甫国仁赶紧把赐福扶起来,“赐福,真是好孩子。”
慧英边抹眼泪边说,“我去跟雪花说。我去说。”
慧英又来到雪花屋里,犹豫了半天说,“雪花,娘问你,你愿意和哥哥结婚吗?哥哥说他很喜欢琳琅,不想把琳琅送出去,他愿意做琳琅的父亲。”
雪花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但更多的却是痛,哥哥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这样做,自己已经配不上哥哥了。她流着眼泪跟母亲说,“娘,我是愿意,我一直就愿意,可我不能,我已经成了这样,怎么可能再和哥哥成亲呢?”
赐福就在门外,听见雪花的话他就走进来,坐在床上笑笑的看着她。雪花的眼泪流地更厉害了。赐福伸出手把妹妹拥在他胸前,说,“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妹妹没有忘记,但妹妹的错太大了。”
“不,在哥哥的心里,妹妹就是妹妹,没有什么改变的。哥哥只要知道妹妹心里是喜欢哥哥的就行了。”
一家人高兴坏了,原以为从此以后就会过上快乐美满的生活了,却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却是永远的痛苦。雪花在当晚离开了家。她说她让所有爱她的人都受到了伤害。所以她去赎罪了,为所有爱她的人去祈求平安和健康。赐福和赐贵找遍了附近远处所有的庙宇始终没有找到雪花,不知她人在何方……
为了雪花的名声,皇甫家只好对外宣称雪花病殁了。于是一场盛大隆重的葬礼将在了凤凰镇举行。一个关于梅花仙子下凡的传说就这样传了下来……
两年以后,皇甫国仁收同学张豪杰来的一封信,这给全家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雪花在他那里,在北京一所大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