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以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下全力奔驰,狂狼还是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回到康薇尔帝国。
毕竟这段路程可是要穿过三大国,十大国境。
在看到狂狼进入首都墨维尔后,一直在高空中行进的土黄色身影,这才停了下来,毕竟他要小心的一路跟随过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待在高空中,而现在他所烦恼的,大概就只有要在哪降落了。
土黄色身影俯瞰整个墨维尔城,即使是如此清晰可见,但他知道,墨维尔可是有着隐形防护网在保护着,世界上几乎每个国家的城市都有这样的措施,只是大小的问题,比较阔气的,可是将整个国家都笼罩在防护网下,不像别的国家,只做重点防护。
只能看不能进的墨维尔,着实令他苦恼了一下,但只有一下。
在他看过的书籍中,防护网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放电的时候。
世界上每个防护网都会有电力在上面交互流动,以预防蓄电过量,因为近千年的时间里都不曾有过战争动乱,世界处于和平下,防护网的存在也变得不在那么制式化,因此,就有人发明了另类的防护网用法,那就是放电。
很多人都称他为神迹,讲白话一点其实就是人造闪电,只不过他跟一般闪电不同的地方在于放电是朝天空延伸而去,不是向下放射的,最大的特点是他完全不具噪音跟臭味。
这项发现一出现,全世界都跟着疯狂,还订立了世界放电日。
依照墨维尔的传统,每日晚间七点整,都会固定放电一分钟,听说因为墨维尔的这项传统,导致很多情人、夫妇都是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诞生,成为傲视全球的爱之城。
但其实放电是一项贵重的举动,因此也是大国另一种用来展示国力的另类方式,据说有几个国家因为打肿脸充胖子,而使整个国家濒临破产危机的事,也是时有所闻。
不过对墨维尔的居民来说,这倒是一项可以花钱花得大方的事,这可归咎于他们的民族特性,全世界的人都会说:康薇尔帝国是一个钢铁的国家,可是他的人民却比较像个浪漫的诗人。
以这两种互相冲突的性格,反映出贵族与一般平民是如此不同,也因为如此,康薇尔帝国内,所有的建筑风格都充满着矛盾,异常融合在一起的风味,可说是只有在康薇尔帝国才看得到的景致。
而这其中,首都墨维尔的居民更是翘楚,由此可见,不难发现为何只有首都会每天放电了。
土黄色身影由站改坐,为了赶上狂狼,这段时间里,他可说是几乎等于没睡,连休憩也不太敢,现在好不容易终于可以放心的稍做休息了。
他拉下操纵杆,移动到偏僻的地方,等待时机到来。
另一方面,墨维尔城内,西南方,一座位于市中心旁,用古朴的高墙阻挡了繁华与喧闹的渲染,可是里面却展现跟朴实无关的建筑风格。
用“紫金”打造的大门,上面复杂精致的雕刻,如果不是手工的,绝对做不起来,光看那长度与宽度,就足以让一般老百姓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再看看那里面的条条大路,简直足以跟外头的街道媲美,而且光看那种植在道路两旁的树与花,就知道是多大的手笔。
有着醉美人称号的波克西赛鲁,花期相当的短,只有一个礼拜,层层叠叠的花瓣上,交织着粉色与红色两种色彩,看起来就好像画家在上面作画一般,十分令人惊艳。
但她高贵的地方不在美丽,而是在于容易夭折,所以康薇尔帝国的人民又给她另一个别称“病美人”,在一个以浪漫着称的国家,这是多么令人疼惜的遭遇。
当然以现今的科技要改变这样的缺憾十分容易,然而真有人发表后,却遭受到康薇尔帝国人们的强烈抨击,传闻,那个人吓到从此不敢再做任何物种的改良开发,但那也是距今好几百年前的往事了。
直到今日,拜康薇尔帝国的广大民众之赐,波克赛西鲁才能以娇贵之姿名列世界十大尊贵花种的第五名。
至于同样散布在校园里的多亚树,那可就是非常值得一提的树种,因为他可是多里多里亚的分身,虽然长的完全不像,但依研究显示,他们拥有的相似性高于任何物种,由于多里多里亚是不能动到一根汗毛的,所以多亚树可以说是他的替身。
不过,多亚树跟波克赛西鲁其实没两样,本身都是非常受到其他物种欢迎的体质,经常因虫害或者是细菌、病毒类的破坏,导致生命周期不长,这是令研究员非常头痛的问题,所幸经过努力,现在的多亚树已经可以活到十年之久。
‘哇─是冰霜的罗答,他好帅喔!’红砖廊下,一名少女拉扯着同伴的衣角。
‘别傻了,我听说校园四大美女中的蕾蕾跟他告白,结果被拒绝的很惨,依我看,你就别想了。’好似看开的模样,少女劝导着她无法自拔的朋友。
‘可是说不定他喜欢的不是美少女,而是我这种小家碧玉型的也说不一定啊!’她不死心的拖着朋友,跟在罗答的身后走。
只见她无奈的被朋友拖着走,一路上不绝于耳的尖叫和窃窃私语,随着罗答进入教室而停止。
‘我们走吧!’少女看着她着迷的遥望着教室门口,并不时摆动身躯,看能不能再见到心上人的模样,就感到头痛。
‘再等一下下嘛。’她对着同伴撒娇。
‘快上课了,只能再看一下喔。’少女无力的妥协。
‘嗯、嗯。’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让人感觉到敷衍。
‘唉。’她无力的叹息。
不知威普洛斯学院算不算是纪律严明的学校,因为既没有校规也没有任何禁止事项,可不知怎么的,大家就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些无形的校规,像是今天的两名少女一样,只能在教室外,以二十步的距离观看教室内的人。
‘很受欢迎啊!罗答。’教室内,一见到罗答进来的男同学,马上靠过来酸他。
‘没这回事。’罗答回答的既平淡又冷漠。
‘你!’男同学有点不服气,可随即又压下怒气:‘我听说你对蕾蕾说了很难听的话。’
终于提到重点了,罗答就觉得奇怪,平时他又没在与人互动,为什么最近突然这么受到注目,想来是跟这位蕾蕾有关。
‘蕾蕾是谁?’罗答淡漠一问。
‘你这家伙,居然敢说你不认识蕾蕾!’他拧起罗答的衣领。
‘洛伊快住手,学校里是不能打架的。’
‘罗答可是不能得罪的。’
教室内的其他人见苗头不对,赶紧过来劝架,拉开两人的距离。
‘放开我,我管他是什么特殊生,少爷今天就是不爽他,不行吗?’说才刚说完,洛伊马上被其他人架住。
‘我说,你到底跟洛伊说了什么?’
‘我只是问他蕾蕾是谁。’问话的学生是班上唯一可以跟罗答聊上几句的人,所以他简略的说明刚才说的话。
皮特倒抽一口气,明显感觉到好几道杀气,要不是跟他有几次交谈,大概连他都要误会他了。
‘呃,蕾蕾是爱可洁安的小名,你不会跟我说你连爱可洁安是谁都不晓得吧?’皮特以所有人听得到的音量作解说,但最后一句绝对是只有罗答一个人才听得到的。
‘我知道,我曾跟她说过话。’
幸好罗答的回答还算是很给面子。
‘你承认了吧!你这个害蕾蕾哭泣的家伙。’洛伊一脸终于逮到你的小辫子的模样,而且他相信他说出去的话,绝对会造成大多数人的愤慨。
果不其然,几乎大部分的人都愤怒的看着罗答,其中不乏女性。
皮特暗自叫糟,只好再问罗答:‘嗯,爱可洁安到底找你有什么事?’
罗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皮特,‘爱可洁安要我教她反论学,因为她对这次只考九十五分感到相当沮丧。’
‘等等,你撒谎。’洛伊马上跳出来反驳。
‘我对说谎没兴趣。’罗答漠然的看着他。
‘那、那爱可洁安为什么要哭?’他撇过头,语气有些慌乱。
‘哭?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在哭了,而且还拿着考卷。’他想,他有些懂问题的症结点在哪里了。
也就是说,爱可洁安是因为考不好所以才落泪的,根本与传闻中的告白被拒绝,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一瞬间,全部的人想通了前因后果,该是有某个无聊人士,依照某片段画面,自行解读出来的无聊故事,想不到还因此一传十,十传百,在整个校园里流传开来,要不是有洛伊的逼供,恐怕这个传闻会流传到后世,到那时候肯定会演变成校园的凄美爱情故事。
‘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大家就回座位坐好,洛伊。’将众人打发后,皮特以眼神示意。
‘我知道,误会你真抱歉。’
虽然道歉的不情不愿,但还算是有交代了,皮特望向罗答。
‘嗯。’罗答略点头,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那就这样啦!’由皮特得意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阻止一件可能演变成校园喋血事件的事,感到非常满意。
洛伊不服气的哼了哼,悻悻然离开。
‘感谢配合。’皮特也跟着高兴的离开。
而罗答仍然安静的待在他最喜欢的角落,不受一丝影响,继续看着他的书。
插曲过后,校园里可说是一片宁静,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罗答抱着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走在林荫小路,越走越偏僻,最后来到没有路的地方。
这里是罗答在学校里发现的安静地点,虽然一路走来有点阴森森的,可是一旦到达这个地方,便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前方传来,再往前走,就会发现前方有一棵四层楼高的大树,树上开满了粉樱色的花朵,她的花蕊正发出红色光芒,并滴出乳白色的液体。
液体顺着花瓣滴落土地,使地上冒出阵阵白烟,风一吹,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寻味而来的花舞们,轻轻沾上土壤,倏然拔起的身影,像喝醉似的,歪七扭八的飞舞着,情景看起来有些好笑。
像罗答一样了解植物的人却知道,花羊树跟花舞的关系,花羊树是一种只在春天开花的树,数百、数千年来一直如此,但突然有一天,花羊树不仅在春天开花,居然在夏天也开花,而且还分泌出乳白色的液体,起初没什么味道,直到她越积越多,滴下地面的那一刻,香味四溢。
经学者研究,那香味是液体里的一种物质跟空气接触后所产生的化学变化。
最奇特的是,原本被认为濒临绝种的花舞居然被香味吸引出现,靠着滴落土地的液体催情繁殖。
让一度认为花羊树也要随着花舞消逝的想法就此改观,主要是因为花羊树只能靠着花舞繁殖茁壮,一旦少了花舞的支持,花羊树恐怕也要跟着灭亡。
然后,就开始有人在传着,花羊树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才努力让花舞再次重生,但对墨维尔的居民们而言,花羊树是舍不得花舞才让自己努力发展出能让花舞繁殖的能力,尤其花羊树跟花舞又是他们的独特种。
不管如何,对其他种族来说,这都是让人觉得啧啧称奇的事。
‘真是太好了,不是吗?’罗答展现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神情,那里头有着温和与释怀。
像是听懂一般,花羊树与花舞又更加卖力的展现他们的活力。
‘你们该感谢的对象,应该是多里多里亚。’回复到往昔的淡漠,罗答想起了当初的回忆。
‘罗答,把这个拿去打入花羊树的身躯里。’多里亚用他充满慈祥的目光看着罗答。
‘这不是多里多里亚的果实吗?’那看似晶莹剔透的水滴状物体,赫然是众所皆知的东西。
‘是啊!麻烦你了。’多里亚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再度请他帮忙。
罗答在多里亚和水滴果实身上来回巡视,可是多里亚却始终维持同一种神情,不曾变过,让他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我知道了。’明明只有五岁,罗答却展现出超乎这个年龄的反应,让多里亚频频点头赞许。
罗答记得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了,可是他依然记忆深刻,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接到来自多里亚大人的请托,这对风雷族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而他在五岁时便已获得。
如今,事过境迁,他也脱离了风雷族的骄傲,走上全然相反的道路,不知现在,多里亚大人是否还会用同样的目光赞许他,每当他回想起风雷族的一切时,便会来到这个地方。
罗答并不是伤感,只是有时总会怀念起故乡,他蹲下靠坐在树下,面对着花羊树,拿起书本阅读。
他一点也不担心没有灯光,因为花舞散发出的萤光足以让四周光如白昼。
对罗答来说,看书的时间显然是永远不够的,他望着天空那雷霆万钧的光芒,如此美不胜收的场景,只让他觉得那是在提醒他,七点半,是宿舍的门禁时间。
他收拾书籍,准备回宿舍再看,可天空掉下来的黑影,着实打乱了他原本的计画。
天空中闪着一条又一条的光芒,几乎没重复过的色彩实在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开始了,还满壮观的。’土黄色的身影仅仅发表出这样的感言。
藏在厚重布帽下的双眼,不停搜索可能的突破地点,至于目的地,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早就确定了。
‘找到了。’土黄色身影一个翻身,立马站上板子,朝着放电的空隙里钻。
‘真好玩。’对着闪过身旁的闪电,他只感到开心,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危险的。
在他得意的进入防护网,正要开心时,闪电却突然朝下打来,不偏不宜击向他的骑乘工具,导致他往下摔落。
情急之下,他赶紧催动紧急装置,稳住了坠落的身影,但只有一瞬间,他还是直直的往下掉落。
啪喳声响,还来不及反应的土黄色身影已经卡在花羊树上,吓坏了花舞,也惊到了正要离开的罗答。
他回头一看,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倒挂在花羊树上,那显眼的金色头发正随风飘荡,隐约可见条条红色发丝。
‘亚特亚!’罗答完全失去平日的冷漠,瞪眼大叫。
‘有。’亚特亚举起手回答。
‘罗答,好久不见。’他高兴挥舞着双手,花羊树因此发出的嘎嘎声响中,隐约可以听到清脆的碰撞声。
如果可以撇去这怪异的场景,对久别重逢的朋友来说,也可算是温馨的了。
‘你这小子!为什么在这里!’他愤怒的大喊。
幸好在他起反应时,亚特亚已经捂住耳朵。
‘因为我想来找你啊!’他一派天真的回答。
罗答深呼吸几口气,‘我记得不是要选神临者吗?’
‘对啊!’
‘那你为什么可以出来?’
‘我是跟着康薇尔帝国的使者回来的。’
‘你是偷跟过来的吧!’打死他,他也不认为亚特亚是跟过来处理多里多里亚的事。
‘嗯。’对于马上被看穿的事,亚特亚直接承认。
罗答隐约觉得头在痛。
‘你父母知道吗?’
‘不知道。’亚特亚倒也回答的理直气壮。
罗答觉得头真的痛起来了。
‘那你……’
‘可以吗?’罗答话还没说完,他立刻插嘴进来。
‘什么?’有时他还真跟不上亚特亚的思考模式。
‘因为你的门禁时间应该快到了,继续质问我好吗?’他眨着疑惑的大眼,单纯的问。
罗答这才回神过来,‘该死。’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上花羊树,接着再以三两下的速度将亚特亚抱下来,其熟练的手法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做过几次相同的事。
‘那个……’
‘闭嘴。’罗答将亚特亚夹在手臂里,一路拎回宿舍。
*紫金:通常存在卑弥石里,占卑弥石总体积的百分之八十到九十,只要消掉坚硬的外壳通常就能见到紫金,是世界上最普遍存在的矿物之一,比路边的石头还常见,本身具有温度变化的特性,遇热即溶,遇冷就结,虽价格便宜,但因其制作困难,销售金额向来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