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潮,一开始只是很少量的遍布在整个日皓星上,除了生禄之源。
  历史上第一位环绕日皓星,进行探查的冒险科学家—柯威鲁普金,他曾写到:‘我在日皓星上,不曾见过生禄之源以外的生灵,只有散落在海面上的白色大地和遍布在上面的红色,那是种让人忍不住感到悲怆跟毛骨悚然的景象,相信如果有人跟我一样游历整座星球,他们一定也会跟我有相同的心境。’
  柯威鲁普金在写完这段描述后,又备注:‘我真的不是加油添醋,而是非常实在的描述。’他好像是担心没有人会相信一样,于他的传记最后,补上这一段:‘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不认同我的想法,可是散落在海面上的白色大陆,是用什么材质构成的我并不清楚,然而它看起来的样子,竟让我联想到人的骨头,不过很可惜的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它还不动如山,连一点碎屑都无法挖出来,而那红色的物体非常像是雾,不仔细去观察,你不会发现雾里面有黑色沙尘的存在,与白色大地一样,不管我怎么做,就是无法取得,因为红雾就像是看的到摸不着的奇妙物质,由于跟一般的雾不太一样,所以我将它命名为红潮。’
  写了日皓星传记的柯威鲁普金大概没想到,在他写完后的三百年,红潮会如同汹涌的海啸,吞灭掉所有看得见的景象,入目所及,全是红通通的景色。
  生禄之源上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原本干净的海水被红潮污染成毒药;他们只知道,原本湛蓝的天空被红潮染成了红色;他们只知道,原本看得见的海线那端,被红潮整个遮掩住,最后,红潮停在生禄之源外。
  因为多里多里亚守住了这唯一的净土,从此以后,天空被多里多里亚变成了银白色,在银白色的世界之外,全是红通通的景象。从此之后,天空里只看得见红星和黑月,这时已是十二人种战争的四百年后了,人们将此现象称为“红潮吞日”。
  而幸存的人类将柯威鲁普金的传记作为历史上最重要的见证存放起来,并恭敬的称呼他为“坎沛洛斯金”,由生禄之源的古语翻译过来是指伟大的发掘者,在认同他的成就背后,是更多对他科学家身份的致敬。
  ‘科学是一种知识的开发和研究的落成,它们应使我们的生活变得简约,而不是浪费和改变。’
  科威鲁普金的这句话还深深烙印在拜读过作品的人的脑中,影响深远。
  因为日皓星传记而去研究红潮的科学家,在红潮吞噬掉生禄之源以外的地方时,曾试着去接触红潮,首先是丢东西进去,然后眼见它猛烈的扑向他们丢出去的东西,发出喀叽喀叽像是吃东西的声音,当下将所有参与的科学家们吓得半死,战战兢兢的试验其他东西,最后只得到一个结论,连死物都这样了更何况是活体,至此而后,没人敢再碰红潮,转而去研究安全无虞的多里多里亚。
  说起来,多里多里亚只防止了红潮的入侵,并没有阻止里面的任何生灵通过防卫线,这点也是科学家们所想不通的一点。
  然后,便有没国的事件发生,使得人们对红潮更加恐惧、更加深恶痛绝。
  现在,康薇尔帝国正面临开国以来最大的危机。
  轰隆隆的大地声响,彷彿连天都要被震下来一样,剧烈摇晃的大地像是摇篮,不停的摆动,人们根本没办法移开脚步,倒的倒、滚的滚,连要发号司令的人也无法幸免的整个人趴在地上。
  ‘嗯,果然来了。’威普洛斯学院的某人丝毫不受影响,照样坐在椅子上,八方不动的喝着晚安茶。
  位于对面的希欧一样从容不迫的拿着本该摔破的盘子和茶壶,‘这下可以确定了,康薇尔帝国被渗透了。’一抹精光从他眼中一闪而逝,墨灰色的眼散发出几近于冰寒的温度。
  在此时,亚特亚纵身跳进演唱会台上,‘萝娜亚吟唱治愈曲,还有米饭,你把刚刚的歌从头再唱一次。’他先是看萝娜亚再朝芙瑞菈说。
  萝娜亚不亏是神临者,在察觉异象之前,就以极快的速度跑跳到台上,连兰斯和达克都没来得及拦截,等到他们要冲上来,多里多里亚已经裂成两半。
  ‘站得起来吗?’
  芙瑞菈先是对他的称呼一愣,接着点头,虽没办法像亚特亚和萝娜亚站着,但她也起身坐着,用两只手撑住身体,尽量不让摇晃的力道干涉她唱歌。
  亚特亚的手指一挥,三人有默契的同时唱歌,萝娜亚吟唱的声音犹如洒在树梢上的光芒,空灵出尘的绝妙音色再度重现,揉和她的半少女嗓音,竟有一种超脱尘世,宛若是另一时空的声音。
  芙瑞菈所唱出来的,是温柔包容一切又守护一切的歌声,她那轻轻柔柔的嗓音,犹如一股涓流,细慢的流倘至人的心中,具有稳定一切的力量。
  然而亚特亚所吟唱的曲子居然是带有毁灭性的破坏,彷彿要将世上所有的一切摧毁掉一样,强势的压在萝娜亚和芙瑞菈之上,将三人分成高、中、低三种不同音调,而不是三种不同的曲子,在他的吟唱带领下,三种不同风格的曲子逐渐融合成一首全新的歌曲—“破灭”。
  以三人为中心,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油然而生,震慑所有的生灵,撼动所有人的心灵,现在,大家关心的不是红潮来袭,而是眼前这三人究竟会如何运用这股力量。
  萝娜亚吃惊的看着亚特亚,她从未在吟唱者的教学上看过这首曲子,芙瑞菈的震撼也不比她少,唯独两人都知道,这首曲子必须唱下去,不能停止,一旦停止了,力量会因找不到方向而宣泄出去,到时候可能会引起比红潮还要更巨大的灾难。
  现在所有的关键都在亚特亚身上,两人明白,这力量是由他整合引导的,她们需要做的只是唱歌,压力还远不及亚特亚大。
  眼前这小小的身躯究竟如何承受住如此庞大的力量?芙瑞菈非常疑惑。
  亚特亚照着之前芙瑞菈唱出的歌曲印象调整曲子,他非常明白,光凭少数人的力量是无法阻止事态发展至如今的局面,但是亚特亚仍希望事情不会发生,因此才会请般那祈帮忙。
  比亚特亚还要更明白当今局势的般那祈,之所以帮忙,纯粹是亚特亚的请托,如果说亚特亚是发自内心的想法,般那祈就是为达目的的算计,终究对他来说不管过程是什么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他只需要看着事态发展,不插手管任何事,连亚特亚的请托,般那祈也会经过评估后才会行动。
  要不是知道亚特亚不会提出过份的要求,般那祈也不会毫不考虑,先一口气答应下来。
  会发生这些事,亚特亚和般那祈都是知道的,而现在,亚特亚正在做一个吟唱者该做的事。身为一个吟唱者,所吟唱出来的歌曲一定要引起多里多里亚的共鸣,才能激发出多里多里亚遍布在生禄之源上的力量,引导这些力量则是藉由音调、音准、音量的调配,想成为吟唱者,这些事情是必须具备的。
  亚特亚虽未去考吟唱者,但无疑是最成功的吟唱者,从他毫不费力的导引出生禄之源的自然之力就知道了,只不过因为背对着芙瑞菈,所以给了她想像的空间。
  不知何时,大地的震动停止了,原本狼狈趴在地上的人们也起身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亚特亚三人所创造出来的画面,一红一白的身影像是追随着中间的土黄色身影,在他随风摆动的长袍下,萝娜亚与芙瑞菈的神情犹如膜拜神只的圣女,纯洁神圣到不可侵犯,即使他们唱出来的歌曲是如波涛汹涌般袭卷而来,扑天盖地的将墨维尔城笼罩在其中,人们甚至可以感觉到生命流失的声音。
  即使如此,也没有人要上前,他们立在原地,以一种遵从的心态在面对。
  终于,一曲完结,多里多里亚像是脱壳的蝉,褪下那层裂成两半的褐色外衣,露出薄膜包裹的红色血肉,隐约可见流动其中的银白色光芒。
  ‘保住了。’亚特亚的预防万一用上了,多里多里亚勉强幸存下来,可是在下面的阿古族领地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领地上的多里多里亚没事,但为了保住生机,现在的阿古族应该布满了红潮,不过只要连接的线没断掉,阿古族里的多里多里亚是没事的。
  ‘迅风、疾雷……’映在眼中的画面,宛若一笔一划描绘刻在心中一样,亚特亚不禁说出这两个名字。
  事实上,亚特亚在离开之前所吟唱的那首曲子,主要是为了将多里多里亚的力量全放在主体上,因此失去力量的壳会毁坏也实属正常,当然这是非到不得已才能采取的作为。
  虽然刚开始大家都误以为多里多里亚裂成两半,可真正结束后,众人才明白被破坏掉的只有外面那层壳。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亚特亚苦恼的想,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可是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失去壳保护的多里多里亚会变得脆弱不堪,只要一只手指头伸进去里面,多里多里亚便会死亡。
  ‘巡逻兵立刻疏散人群,让所有人安静的离开;守城兵立刻再度启动霜白,请萝娜亚大人、芙瑞菈小姐……还有你,留下来。’埃克西到现在仍无法完全镇定,幸好霜白还留在原地尚未撤除。
  在他下达完命令,罗答、水沐以及兰斯、达克分别冲上来护住该保护的人,亚特亚很自然的抓着罗答的衣角,水沐见状,未在向前,转而站在旁边与罗答沈默对望。
  ‘等一下,你凭什么发号司令。’黄末不悦的走过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有些措手不及。
  埃克西昂扬的挺直身躯,睿智的双眸像穿透黄末一样,仅仅一瞬间,黄末竟感觉看到日瓦皇帝的身影,不输奥德刚的庞大气势,硬生生的让他跪下行礼,‘埃克西皇子,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理,实在是太慌乱了,才会这么不知尊上。’他的声音颤抖了几个字后,才慢慢恢复平稳的态势。
  ‘你先前的失礼我可以当作没看到,现在当务之急事先办理多里多里亚的事。’
  黄末在埃克西的手势下起身,‘请皇子听听黄末的一些话吧!’
  早就知道黄末不可能放弃的埃克西,冷冷一笑,‘说吧!’
  黄末完全不敢抬头看他现在的表情,低着头躬身说:‘之前日瓦皇帝确实下旨,委任皇子处理多里多里亚之事,可是下官认为这件事兹事体大,不能与当初一起并论。’
  听到这,埃克西几乎连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都知道了,但是他却已经不想再听了。‘依日瓦皇帝的旨意,我在多里多里亚不适的时间,拥有关于他的所有指挥权,我现在代表皇帝,你有什么事,朝会时再报告。’
  ‘禀告埃克西皇子,皇帝陛下指的应该是之前的情形,不是现在这种情形。’黄末咬牙硬撑,他至少得在奥德刚皇子来之前获得掌控权。
  ‘哼!’埃克西的轻声一哼,让黄末的心瞬间紧缩,‘容我告诉你,日瓦皇帝并未指明这项条约的任何期限、任何制约,套用在现在的情况只是我身为指挥该做的事,在皇帝还没有下达其他命令之前,我永远都是守护多里多里亚的指挥官,你还有任何意见吗?’
  ‘不,没有了。’在康薇尔帝国里,皇帝的命令永远都是最优先事项,因此黄末忍住想说出口的话,苦涩的败下阵来,在他要离开之前,埃克西又说话了。
  ‘希望你帮我传话给第一皇子,我之所以没有反对演唱会的举办是因为多里多里亚康复了。’
  黄末的身子突然一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着不发一语的离去。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你了。’埃克西放下身段,一脸笑意的对亚特亚说。
  ‘嗯。’亚特亚总算愿意露出小脸让埃克西看见,独特的灰蓝双色眸子,正是血统纯正的风雷族证明,身材小小的,脸也软嫩了点,看起来只有十岁,也许是刚唱完歌的关系,两颊上有着淡淡的红晕,歪着小脑袋看他。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埃克西的心软了一半,温柔的问他。
  亚特亚的眼睛先是眨了两下,然后看向罗答,本来关切亚特亚名字的水沐也同时看他。
  罗答不发一语,抱起亚特亚,视线在萝娜亚身上停留,直到她点头后才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埃克西一眼,顿时让现场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水沐眉一皱,顿了一下,跟着他们离去。
  萝娜亚拉了拉兰斯的衣服,在他蹲下来后,附耳讲话。
  兰斯站起身,略带歉意的说:‘真不好意思,埃克西皇子,我想现在的人有点多,而且也需要先处理多里多里亚的事,不知道?’
  听到他的话,埃克西马上明白,先不说聚集在这里指挥民众疏散的士兵,还有他特别请她们留下来后,自愿待在原地的护卫群们,但除了这些人以外,令他意外的是,其他二位歌姬居然也带着护卫留了下来。
  ‘怎么回事?’埃克西召来一名士兵问。
  ‘报告皇子殿下,其他两位歌姬小姐想知道有什么是她们能帮上忙的。’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少年兵,有板有眼的报告给埃克西听。
  埃克西先是往萝娜亚看,然后才说:‘不用了,请她们都回去,这里留下神临者大人就好了,另外,告诉她们,如果真有必要的话,会有人通知她们参加朝会的,请她们不必担心。’
  ‘是。’少年兵领令退下,表现的相当得宜,唯独经验无法弥补,看他青涩的脸庞上的一丝亢奋就知道了。
  ‘我想,我也是必须离开的那位。’芙瑞菈轻柔的对埃克西说,神情上看不到一丝不满。
  ‘真抱歉,米莉芙瑞菈小姐。’埃克西也算是做足了面子给她。
  芙瑞菈温顺的点头,‘没关系,我想我们会在朝会上见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埃克西可以感觉到这次比上次还要头痛了,‘我可以请问为什么吗?’
  ‘目前应该先优先处理多里多里亚的事情,其他的,在朝会上一并解释给你们听。’兰斯还是语带保留,很谨慎小心的样子。
  ‘我想,他不止是多里亚大人的孙子那么简单的事,对吧?’能让风雷族的人都三缄其口,埃克西对那小孩充满好奇。
  达克一脸古怪,好像连他都不明白亚特亚的特别之处在哪里,而且刚刚与他短暂对视的罗答,竟让他感到心惊,彷彿被看穿一样,都忘了要掩饰,达克此时的样子,兰斯默不作声的全看在眼里。
  ‘现在要做什么?’等到霜白再度隔绝外面的一切,埃克西知道他能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
  ‘嗯,可以再让人取来小一点的霜白吗?’说话的依然是兰斯。
  埃克西没有问为什么就吩咐士兵做事的态度,实在让人激赏,不过兰斯还是尽忠职守的说明为何要霜白。‘这是要用做多里多里亚主体的防护上,方便内外都派驻士兵看守。’
  埃克西点头表示明白,‘还有什么该注意的?’兰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可是看的很清楚。
  ‘如果可以……不,是非做不可,我们希望你们不要在对多里多里亚做任何的动作,现在的多里多里亚非常脆弱,一点动静都不能有。’兰斯说的含蓄。
  ‘没问题。’埃克西知道他指的是安瑞先生,就算是要他赌上所有能动用的势力,他也会全力阻止且绝不后悔,而且也该是时候跟他摊牌了。‘除此之外呢?’
  毫不迟疑、退缩的埃克西,反而让兰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气氛沈闷的时刻,是萝娜亚走向前,拉他的衣服。‘不用担心,现阶段这么做就好,其他的等我们跟日瓦皇帝商量后再做打算。’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但埃克西听见了,他非常感动点头,倒是另外两人一脸吃惊不已。
  萝娜亚拉住他衣服的手没有放开,低头想了一下,又拉拉他的衣服,小手可爱的摆了摆,埃克西楞楞的俯身低头,萝娜亚悄悄的附在他耳边,两人的距离近到埃克西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花香味。
  ‘你知道最初的风雷吗?’埃克西还来不及细想,萝娜亚已经小跑步的回到兰斯二人身边,他讶异的朝他们看,只见兰斯二人眼带愤慨的盯着他,那份怨念,使得他露出苦笑。
  身为始作俑者的萝娜亚,小脸通红的只露出一只眼。
  水沐不疾不徐的跟在罗答身后,也不急着往前走,虽然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水沐有信心,他不会抛下他。
  果然罗答停下脚步,等他走到旁边,‘罗答。’简单的自我介绍。
  ‘水沐,黑茶国境军的副团长。’
  ‘风雷族。’听到他的回答,罗答又补上一句。
  ‘混血的吗?’水沐很是好奇的问,顺便瞄了一下趴在罗答身上睡觉的亚特亚。
  ‘嗯。’罗答没有看他,只是在等他跟上来时再一起走。
  ‘看起来不像啊!’水沐有点像似喃喃自语的说。
  罗答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走,睡着的那个没办法问,醒着的那个又不想问,只好先回到威普洛斯学院宿舍,安顿好亚特亚再说。
  水沐虽不像电火那么热情,却也不是沈默寡言型的人,‘你的眼睛很特别,是带点银色的灰,相较之下,你的头发就正常多了。’他也不是那种讲话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想问什么就会问,不过当然是会看对象。
  ‘嗯。’
  非常简单的一个字,水沐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居然有比他们家团长更难缠的角色,实在是很稀奇,但是总觉得非常熟悉,依稀在哪听过一样,水沐脑中灵光一闪,‘啊!你是我们团长说的那个人。’不能怪他现在才想起来,实在是电火的废话向来比有营养的话多,所以他们应付他的方法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团长?罗答想了一下最近有遇上什么人,立刻想到一个,也是他唯一有印象的一个,‘拿着丝绢的男人?’他总算说出一句较长的话。
  ‘是的。’水沐有些尴尬的承认,不得不说,每天拿着丝绢在路上摇摆的团长大人,真的很像是某种异类。
  ‘他很特别。’
  ‘是啊!’
  ‘实力在你之上。’
  ‘是啊!’水沐很顺口的回答,说出口后才感觉不对,眼睛微微瞪大,‘你怎么知道?’他马上从新评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
  ‘大约知道。’罗答很诚实的回答,‘武力上,他比你强;个性上,他比你难捉摸,你容易吃亏,综合以上两点,他比你强。’他很罕见的对风雷族以外的人说出这么多话。
  这次水沐终于肯承认电火看人的眼光实在不错,虽然以前的不怎么样,但有这一位后,失败记录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他记得电火只提到他们的你追我跑,连话都没谈上,罗答是用什么标准去判断的。‘你由电火的追逐战中看出他的实力我不意外,但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实力的?’
  ‘脚步,行走的方式。’罗答调整了一下亚特亚的睡姿,‘你似乎很习惯走路不扬起尘埃。’他指着他的脚。
  ‘是没错。’水沐点点头,不否认。
  ‘可电火不一样,他是自然而然的这么做,比起刻意改变行走方式的你,他似乎是本能上的行动,他天生如此,我想,你应该追赶的很辛苦。’
  水沐嘴微张,接着又闭了起来,闷不吭声的走了一会,叹气:‘你说的没错,天赋上我确实比不上他,也不需要特地跟他比,可以跟我说你怎么甩掉电火的吗?’
  ‘我比他了解墨维尔。’
  ‘说的也是,也只有这个理由了。’如果连眼前的少年天赋都比他强的话,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到了。’罗答站在威普洛斯前面,‘你还要跟吗?’他首次看着他。
  ‘不了,我必须回旅店,我担心留在旅店的那两人,另外,可以问你小亚的名字吗?’水沐不抱持希望的问。
  果然面对的是一阵沈默,水沐也不想再问一次,‘那我先走了。’
  ‘你知道最初的风雷吗?’
  已经转身离开的水沐听到这句话,转身,只看到罗答抱着亚特亚逐渐远去的身影,‘风雷……最初的?’他望了望学院,带着困惑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