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位于蛮荒边境的一座县城,因为青城常年青山绿水,安宁祥和,故而有了青城这个名字。
距青城建立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这个青山环绕的县城,经历了几百年的沧桑依旧静立在蛮荒之地,可以说是很不容易的。
但是现在眼前的青城就好像一个迟暮老人,城墙上都长满了碧绿的青苔,更是有好几处破损。
本来记忆中高大挺拔的城墙看起来伤痕累累,风霜已经将他腐蚀。
“怎么变成这样了?”
站在青城城门口看着刻着青城县三个字的牌匾,两个少年都木然了,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记忆中的青城不会是这样的,至少那块歪歪斜斜多了几条裂缝的牌匾不是这样的。
城门门墙显得有些破旧,砖石碎裂了好几处。上面有刀剑的划痕,好像曾经发生过战乱一样。
蛮荒外的十万大山,无际荒漠中有什么也许凡人并不知道,但是读过了许多史书的两个少年是知道的。只是青城发生了什么?这段历史他们并没有读到,他们也不知道这次回来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到底发生过什么?连守城的士兵都不见了?”
望着挂满伤痕的城墙青衣少年也很吃惊,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再回故乡,再见故人的场景并不一样。
“还记得我们在路上听到那些混在人类世界的修士,说得那些事情吗?”
蓝衣少年看着破旧的城门开口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了城门下,伸出手推在了大门上。
手摸到的地方是一层厚厚的灰尘,抬起头你能看到有一圈圈蜘蛛网缠绕在城门的缝隙里。连蜘蛛都在这里织网了,说明有很长一段时间城门都没有打开过了。
“我记得我们在云州境时到了一座小城,在那里一个酒楼吃饭的时候,听到旁桌有几个好像也是修士的人在商量一件事!你指的是那事吗?程梦!”
听到蓝衣少年的话,青衣少年恍然大悟,同时望向城门口不敢相信。
两个少年就是程梦和易辰轩,到了云州后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到了青城。但是此刻他们站在青城城门口,复杂的情绪涌入心头。
城门被程梦缓缓推开了,传出嘎吱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就好像一个暮年老者的咳嗽声。这面不知道多久没有被打开过的城门,终于被打开了。
城门缓缓开启,一堆堆灰尘在空中飞散开来。
终于城门完全打开了,一眼望去还是那条入城的街道。街道已经不再平坦,有些坑坑洼洼,很多青石板上都挂着一条条裂缝,让人难以置信这里是青城。
程梦这才摇摇头道:“我记得当时他们讨论的是一年前蛮荒外魔教入侵,准备一举侵占中原,最后被正道联军大败而逃!我想那一战的战场可能就是…”
突然回忆起几日前在云州一座小城一家酒楼时的情形,当时易辰轩和程梦正在酒楼里吃饭。
就在这时,几个拿着长剑的人走了过来,正坐在了他们旁边。
这些人个个身穿白色的衣服,衣着打扮是一样的。他们身上都有股灵力反应,应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程梦和易辰轩没有太在意,但是他们说的话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师兄,我们这次任务出来要三年才能回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他好像有些担心就问了一句。
“放心吧!我们这次只是去看守黄天大阵。虽然在蛮荒边上,但是那里还驻扎了前辈高人,只要不是魔教大势入侵一般不会发生遇到危险!”
回答他的是一个中年文士。
听到他的话又有人开口问了一句“师兄,这黄天大阵有那么重要吗?需要我们去守三年?”
“何止是重要,门中每过三年会派一批弟子去看守!不仅有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更有内门师兄!”
中年文士很认真的回答道。
这时候几人中唯一一个女子开口问道:“那师兄,为什么门派这么重视这黄天大阵啊?”
中年文士叹了口气才道:“这要从一年前魔教入侵说起!尽管魔军气势汹汹,还是被七派和四族联军阻拦在蛮荒一座小城外!当时两方大战了一个多月。虽然比不上上古正魔大战,但是场面也是惊天动地。最后魔教被联军大败退回了蛮荒,然后才有了这黄天大阵!”
说到这里看到师弟师妹们还有疑惑他接着讲到:“联军主将为了防魔教卷土重来,便在蛮荒设下了一个黄沙大阵!连绵几千里成为了一道天险,在之后我们门派就派人守在那里预防魔教有所动作。”
“原来是这样!”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在他们说话间有两个少年已经离开了酒桌,出了酒楼。
再之后二人就雇了马车向青城赶来,然后有了现在这一幕。
“他们口中的地方,肯定就是青城!”看到眼前这一幕,二人都相信了这个猜测。
易辰轩和程梦走在街道上,本来这个时候应该人潮人海十分热闹,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但是却没有。他们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越来越难看。
街道损坏并不严重,除了荒废的民宅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就是因为这样,易辰轩和程梦走路的步子越来越大,走的越来越快。
“我们分开找吧!我去程府,你回怀忆酒楼看看,然后顺便找找附近还有没有居民!”
程梦几乎已经跑了起来,紧跟着他的易辰轩点点头,一阵风拂过,他平地跳跃起来。
…
易辰轩轻轻从墙头跳了下来,落在了院子里,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喊了起来!
“有人吗?还有人吗?”
可是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他摇摇头,身子一跃跳上了屋顶。这是他随着去往怀忆酒楼的路上找的第十家荒废的屋子,一样没有看到有人。
“难道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们都去了哪?青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番寻找,他们发现青城就是一片荒城,除了丢弃的房屋废旧的街道,已经许久没有人生活的气息了。
怀忆酒楼,这座曾经辉煌的酒楼还在,只是此刻关着门。从已经挂满蜘蛛网的大门就能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已经闻不到曾经熟悉的酒香,听不到曾经酒客的欢声笑语,连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都已经看不到了。
易辰轩来到了这里,再次回到这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也没想到一年后再回到这里,看到的却是这一幕吧?人去楼空,曾经的一切都已经看不到了。
在心里无数次想象自己回来以后,迎接他的是鲁子和堂哥的拥抱,林悦姐的微笑,大伯的问候。
可是,离别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们在等自己回来,他一直记着。可是等自己回来了,留下来等他的是怀忆酒楼的牌匾。
“大伯,堂哥,林悦姐,鲁子!我回来了,轩子回来了!”
易辰轩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在说话间他推开了怀忆酒楼的大门。
随着嘎吱一声沉重的开门声音,许久没有被打开过的怀忆酒楼被易辰轩解开了尘封。
迎目望去是一排排酒桌,一张张长凳整齐的摆在桌子上,仿佛在迎接他归来一样。再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柜台上面空无一物,很明显都被搬走了,一年前那里还有个喜欢微笑的女子。她永远穿着一身红衣,拿着账本毛笔,记着怀忆酒楼一天的收入开销,尽心尽力!
如今那张桌子却已经垫上了灰尘,摆在这里的酒桌也都结上了蛛网。除了桌子板凳一切都空了,只留下一段段曾经的影像,好像他们都还在。
“今天收入不错,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轩子你又在偷懒了!”
“没有没有!刚才念芙有事找我!”
一道道透明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一挥手却如同水中捞月。
易辰轩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安静得好像能听到滴落地面传出的声音。
“我回来了,可是你们去了哪?”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自己曾经睡的房间,他推开垫着灰尘的房门,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很大的床。
易辰轩已经去过大伯,林悦的房间,这里是他要看的最后一个地方。可是依旧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一切,没有鲁子和易长顺的笑声,除了那张三人睡过的床什么都没有。
缓缓走到床边他坐了下来,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涌出眼眶。
“我们等你回来!”
“这玉镯你收着就当留个念想,你要是不收下林悦姐可就走了!”
曾经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可是现在那些人却看不到了。
“这是什么!”
这时易辰轩才看到床头的席子上放着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盒,他意识到可能是易长顺他们留下的消息。
…
曾经的程家在青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如今却只剩下了空荡荡的院子,没有一个下人!除了自己,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经过许多宅院,连同同样是青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的南宫家,柳家也没有看到人。
程家对面早就搬走的越家,在他十岁左右那年就已经没有人了,所以他并没有去看。
“难道,真的都搬走了吗?可是搬去哪了!”
走在庭院之间,没有一个人,没有生活过的气息。只有蜘蛛网,和积淀的灰尘。
程梦在程家偌大的院子里转了一圈,自己,父母,哥哥生活过的房间他都看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心里越来越急。他不知道青城的人都去了哪!他只能确定一件事,所有值钱的东西,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
如果不是山贼打劫的话,应该是都被自己搬走了。就算真的是山贼,也不可能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么也就是说?
池塘对面越过长廊,有一片梨树园林。穿过园林在那尽头的地方,那里曾经是是兄长的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打开,紧紧的关闭着,上面挂满了蜘蛛网。
这个书房不大,只有一面窗户。窗户也是敞开着的,正好可以看见屋外那片梨海。每到梨花开放的季节,坐在这里看着窗外别有一番意境。
程梦站在书房门口,他希望推开门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