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的老总就对我开始怀疑,因为我当时没有钱交承包费,想是边做边给承包费。我最终失败了,首先是我聘的技术师傅突然全部离去,使我深深地受到了打击,阿红只好支持我,自己边学边撑起了这个车间的管理。后来我们要送货到另一个工厂去后整理,发货。可是这家工厂就是不同意放货,害得我只能是东找西找,在几个领导的互相踢皮球中,我才送走货到另一家工厂,但是我从此就没有再回过这家工厂,我的面料等许多的东西就全部扔在工厂,等于是我干了几个月的补偿罢了。阿红一直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
  她又怀孕了,但是她坚持不去做掉,等到大了一些时,想做又来不及了,而且我们手里没有钱,也无法让她去做掉孩子。她春节从老家回来后,就一直跟我在办公室里,白天黑夜陪伴着我。我当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她是一点怨言都没有,有几次我们就是买一张烙饼的钱,没有钱买菜吃,就买一瓶酱豆腐就着吃。我觉得非常对不起她,没有营养的生活怎么能够对她怀孕的身体有好处呢此时我和我的妻子的关系已经非常冷淡,我是快一年的时间没有回家了。
  我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对什么事我也是非常负责任的,我以为作为一个男人就要这样,一定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我偷偷地让她去了她的同学那里,在那里将孩子生下来,然后送人就是了,反正她还小,对于孩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我在北京准备着钱,使她不能在别人的眼里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快到临产时,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医院里的医生们也有些着急,不是为别的,怕我不负责,把阿红一个人扔在遥远的地方没有人管。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坚持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我出现在她的身边。孩子出世了,我虽然是结过婚的人,也有过孩子,但是要是让我从那么小就开始护理,我是从来没有的,也不知道怎么去做。可是,孩子生下来是那么白白净净的,体重在八斤,身长也是很长,所以我突然没有勇气狠心将他送人了,下定决心留下他,我想怎么也能抚养大这个不该来世的小生命。我也考虑到我的现实的问题,如果我同我的妻子离婚的话,出于对我的儿子一切都好的话,判给我的妻子比较好,因为我天天在外面奔波,怎么能够照顾好他呢虽然我是那么爱着他,但客观的现实迫使我不能选择将他留在我的身边。现在我又有了一个儿子,我心里好像也找到了平衡感,因此我没有理由不抚养这第二个儿子成人。
  好在阿红的奶水比较多,尽管平时没有吃什么好的补品,但是奶水很旺,至少孩子的吃的问题解决了。由于阿红的刀口不能愈合,所以她等于是在医院里坐了月子,我没有一直在她的身边,因为我要去挣钱,来养活我的阿红和孩子。在我的生意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我把她们娘俩接回北京,没有住的地方,我就让她们住在旅馆里。阿红没有任何的怨言,尽可能不麻烦我,自己带着孩子。孩子就是这样慢慢地长大,他也是非常懂得大人们的艰辛似的,很少哭闹,而且非常招认喜欢,一天天地长大,开始会笑,咿呀学语,长得胖胖的,很是可爱。虽然我的生活感到累了许多,但是我的精神却是那么地满足。
  当我的办公室决定降低成本搬到这个小旅馆时,我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让阿红和孩子搬了过去。我好象有了一个家,这是实际的家,但是法律上我知道是不合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和我的妻子彻底分手,在法院进行了宣判,我什么也没有要就走了。我已经足够了,现在我至少有了一个赖以生存的家,离开了住了一年多的办公室生活。
  阿红总是那么地贤惠,不论我是有钱还是没有钱,她从来不说什么,有钱就过有钱的日子,没有钱就苦着点儿,我们就是这样建立起了对生活和事业的信心。阿红总是告诉我,她依然怀念我们过去没有钱的日子,我们共同吃一块大饼,没有菜,用咸菜就着,虽然那时我们是非常苦的,但我们俩的心是热的,互相鼓励和支持,我也是在受到别人侮辱和打骂后,得到她的安抚,我躺在她的酥胸上,感到我的痛苦和气愤全部化为无有。
  我现在的感觉是我回到家中,我没有一点的压力,非常随便,可以尽情享受我的家庭的温暖。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同我过去相比,我觉得过去我活得太累,回到家里也是太累的感觉,虽然她家所有的人都对我非常好。我现在可以特别得放松,没有很多的拘束。
  我和阿红的生活刚刚好起来,孩子也会简单地叫爸爸妈妈了,也会扶着东西行走了,我却出事了,突然的出事,来不及同阿红见一面,告诉她应该继续做什么等等。她肯定要受苦,这是我的第一感觉,真正是什么样,我不清楚,也没有办法问清楚。这就是我为什么痛苦的原因。
  过年了,我不能不想起她,我在看守所是苦了一些,但是我毕竟到点就吃就睡,没有什么更多的办法,即便有也无济于事,可是阿红在外面,她和孩子怎么生活呢我父亲要是能够帮助一下,也是好事,但是我问过他老人家多少次,他就是非常固执地否定我的想法,那么我不在的情况下,他更加不会理会阿红和孩子。过年应该是一个欢乐的事,但是阿红和孩子肯定是非常寂寞,没有亲人来看她们。
  我反复用扑克牌算我的命,为什么阿红没有任何的消息呢是不是她顶不住生活上的压力离开了北京呢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不会离开我呢在里面总是胡思乱想。
  在看守所过的年就是这样平静,本来要想好好唱歌和熬夜,但是看守所的规定依然如旧,到时间就要吃饭和睡觉,年货都被小何他们抢吃一空,一大盆的鸡蛋也是他们四个人使劲的给吃光,我们都是看着他们,老兆这时看到大家都不听他的,就索性不管了,而且还对大家说他不干了,号子里一片混乱,没有人安排日常的生活工作,有的人多干,有的人就少干,搞得我们干活的意见一大堆,我老是说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但是没有听我的劝告,一未的随心所欲。小宫看出问题,就对我说,不要管那么多,反正他们也不听。我很清楚,小何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老兆看一看应该怎样去做,他越是玩不转才好呢。不过我也同时看到,我们大多数的干活的人还是非常认真的,比如大仙叠被子,每天中午和早上都是非常认真地叠,只不过是随心所欲了,没有将被子放到铺板底下,而是叠在铺板上,而且取消了整齐叠被子的事,这就同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所以新所长来了后,对我们号子里的被子问题提出了很多次意见,但是没有严格要求,故也就这样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