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间,天开始发亮了,新的一天就是这样悄悄地开始。外面的探照灯关闭了,麻雀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麻雀扑棱棱地飞到铁窗上。突然我又听到喜鹊的叫声,也许新的一天对我来讲是要有什么好事。六月的早晨,太阳出来得早,曙光静静地撒满看守所的高墙,使得在这个地方更加庄重和威严。我平静地等待着新的一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叮叮”的铃声又突然响了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跳起来,八个人专门叠被子,必须要将被子叠成方方正正,本身我们的被褥都是军队绿,所以就要像军队那样将被子叠成“方砖”样。被子叠好后,用一个白色单子盖好,然后把褥子铺好,再铺上一个带号的白色单子。总共八床被褥,必须叠好并做到整齐一致,每个被褥之间的空隙也要一样大。这是必须的,否则管教在监视器中看到不整齐,是要指责一番,严重的要受到惩罚的。这也就是北京看守所的规矩和要求。
  被褥叠好后,我们就坐在铺边,两个人两个人地进到卫生间洗脸和刷牙,这里可没有在皖南时的小心谨慎的情景,大家都是在同一时间起的床,不可能睡懒觉,也不允许睡懒觉。
  “晓升,你去洗吧。这是你的牙刷和杯子。牙膏在这里。”老大告诉我。
  “谢谢。”我回答。拿起牙刷,往上面挤了点儿“高露洁”牙膏。在北京,处处给我一种崭新的感觉,牙膏都是名牌,而在皖南是小塑料袋装的散装牙膏,没有什么沫。
  洗完后,就开始坐板,整齐而笔直地坐着。我们不能大声地说话,也不能随便站起来走动,大家都是非常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
  “六子,你把监规和在押人员守则给他们,让他们背,过两天,张管儿是要考试的。”老大对那个北京的年轻人说。他们都在前面。
  我也拿了一页,这回我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去背这些,只是想着在一个月内,我应该有一个结论。不过看到我周围的几个人,这些都背得滚瓜烂熟,而且内容要比在皖南时多得多。这里不识字的人是非常少的,自己都能够看得懂,也难怪到北京来做事,不识字,恐怕是非常不方便的。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背着。
  在北京是两顿饭,这是我知道的,毕竟我曾经在这里关过几天。而且就是吃馒头,当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