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口了。
“我差你的加工费,我已经计算出来,我出事后,你到我老婆那里拿了一万元,相抵后,还差你七千元,这两天你就到北京去拿吧。”我很清楚差牛厂长多少钱。
“中啊。”他没有一点儿地推辞。
“看看你的车间和库里吧。”我建议道。
看来一切是按照我的想法走的。
来到车间,我看到车间里的新工们都在练手,用的面料都是我原来留在库里的,包括商标和拉链,还有那晴纶棉。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失望,但我没有表示出来。牛厂长和技术人员的表情也是非常地不自然。我永远会记住这样的表情的。
库里的东西,已经用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剩下的面料外,没有了别的什么,原来库里都是满的,现在所剩无几。那家工厂送错的棉花还在,这不是我的东西,纯粹是帮助代存的,只不过让他们拉走,他们就是非常地懒,一直就不安排汽车来拉走。看来这将是问题。
“能不能给我清一下库。看看我的东西还有多少。有些面料我想抵给面料厂,我还差着他们一些钱呢。现在他们同意用面料抵一部分,我想对我来讲,是非常合适的。”我对牛厂长说。
“中啊。”但是他的话不是非常地坚决。
“另外,我决定将我在被抓之前欠你的加工费给你,这星期你就到北京来一趟。”我想了想,继续说,“还有就是我们的现货童装,麻烦你将数字统计一下,在外面加工的有多少实际裁剪了多少现在在你厂里的有多少我可以想办法拿这些现货抵给q公司,或者想办法给卖掉。”我认真地说。
“中啊。”牛厂长就是这样答应了。
时间到了中午时分,我们就特地邀请牛厂长吃饭,我的意思非常简单,就是要答谢他对我的关心和对我寄存在他仓库里的面料保管。
在这个农村的小地方,吃喝风还是屡屡不鲜的。牛厂长看我要请客,就坚决地不同意,他要尽地主之夷。但是这次我表达得非常坚决。
“咱们吃什么呢”我问牛厂长。
“就到烤鸭店吧。”牛厂长说,“我还要邀请几个人一起去,你看中吗”
“这没有什么。”我回答。
简陋的饭店里,我们要了一个单间,一个大大的圆桌子,十几个人坐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好在空调开着,所以没有觉得那么燥热。
“经理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村长,他是我们村的书记,这个是村干部。”牛厂长一一地给我介绍着。
我感到有点儿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本来我就不愿意接触别的人,只是要接触我应该接触的人,这也许就是长期的做生意所造就的。
“见到你们,我们非常高兴。”我只有简单这样逢迎着。
要的菜开始陆陆续续上来,喝酒的人们开是互相地敬酒。在这个地方,第一次见到的人,都要连喝三杯,之后就随意了。我刚刚出来,不可能是一下子这么喝的,所以我就坚决地不喝。不过我这个人也是豁得出去的人,过于拒绝,我会觉得让牛厂长的面子不好看。所以我跟他们象征性地喝了几次。小汤在一旁帮助我接了过来。
我想到我当时进到那个由我管理了四年的合资企业的时候,就是在酒桌上找到了利益双方的平衡点,同时也加深了同当地人的感情的。这一点,我非常地清楚。
“牛厂长,你现在的工厂怎么样工人工资发到什么地步了承包费支付给村里了吗”我顺便问他,可能是比较坦率吧。
牛厂长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搞得还是不太好。承包费只付了一部分。”他没有提及工人工资的问题。
“还是那么困难吗”我还在明知顾问。
“要不然,我能够借花献佛吗”他到也是非常地坦率。
“好好做,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说。
“在晓升你大经理的帮助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反到非常有信心,也可能是有意摆给村干部们看的吧。
我是想帮助他,但是不是现在,因为我要面对如何还账的问题,毕竟我现在背着取保候审的包袱。解决了我眼前的问题,才有可能帮助他。我在这一点上没有说什么假话,客观形势逼迫我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晓升经理,我觉得你应该到我这里来,工人和管理阶层的人都对你非常地信任,咱们共同经营工厂,我可以联系一些公司,你可以接一些国外的订单。”牛厂长还在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说。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的苦处是不能在这个场合里讲的。
其实,我非常喜欢他的工厂,是我自己梦寐以求的设计,只要加强管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里由于用地下水,所以没有水费的问题,只要花点儿电费就可以了,相对来讲工人的工资也是非常低的。记得我在北京那家工厂的时候,一层楼的租金,是一个月四万元,而这里一年也不过如此,所以从挣钱角度来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我在工厂里做过,我知道我自己的辛苦和烦恼。我厌烦了管理工厂,这种滋味只有我自己最为的明白。问题的关键就是我现在哪里有财力来开工厂呢没有钱,又何谈支付各种费用和工人的开支呢所以我想,我目前是不可能开工厂的。
餐桌上只剩下残羹剩饭,所有的人都酒足饭饱,有几个人都在摇晃着身体走路。
“牛厂长,我们就回去了,我交代的事情,麻烦你就安排一下。”我和小汤也要顺便走了。
“中啊,你放心。”牛厂长干脆地说。
“再见吧。”我说,向他挥了挥手。
这时正好来了回北京的大巴,我们就上去了。
“我明天要找铁马公司的易经理谈一谈。”我对小汤说。
“应该是这样。”他回答。
是啊,记得铁马公司特地还到皖南的小城市去过一趟,我见过律师,但是那是谈的睡衣套的生意,不是关于在牛厂长这里的业务。现在我隐隐约约发现了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又讲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