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韩国人的业务做得比较大,加上给波兰客人做的衬衫什么的,我们的销售额提高得非常快,可是还是老是没有钱。资金紧张成为我经营上的一大障碍。恰恰这个时候,张厂长也是自顾不暇,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再考虑合资这一块的事情。
老厂里的一些人就是铁了心要把他给搞臭,赶走他。他自己的三把火烧过后,就好像高枕无忧了。天天沉浸在女人和吃喝玩乐之中,厂里的一切事情他开始不闻不问。他变了,变得颓废起来,消沉起来。先前的贷款被人吸了白粉的问题,公安局已经立案,他和其立总厂的主管会计都被叫去录口供。他有些害怕了,找到我。
“晓升,这些天来,我很是烦恼。其立贷款的事情弄得我非常地狼狈。”他把我叫到厂外面说。
“你应该没有问题的。”我安慰他。
“可是贷款协议上是盖得我的人名章。我就是有口也解释不清楚。”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问。
“是的。今天我找你来,就是退回我拿的上次给你这里贷款的佣金。”他边说边拿出了那用报纸包的几千元钱。
“这个同你的事情没有关系呀。”我不想接过来。
“不行,这个厂子人心叵测,万一被说出去,我就彻底地完了。”他还是颤抖地说。
“你开始摘清自己了吗”我随便地问。
“不是。我是说,我担心我们之间的合作就要结束了。”他好象预感到什么。
我接过了钱,径直来到财务部,将钱交给了出纳。
在楼道里,正好碰到李玉平。
“张厂长这个人到底怎么了”我问她。
她好像全都知道我问她什么。
“他的麻烦大了。厂里都传遍了。贷款被别人拿去吸了白粉,他和会计都被告到公安局,勒令他们交款,他们还在凑钱呢另外,他出租出去的商店,法人是他,可是经营者骗了很多的钱走了,据讲到澳大利亚去了。很多单位来起诉,他是法人,所以他根本就逃不过法院的传唤。”
“这么严重,要是好好地搞这个合资企业该多好呀,做出这么多没用的事情来。”我抱怨道。
“是啊。”她同意我的说法。
我的心一下变得非常地冰凉。要知道,我是同他一起搞起的合资公司,我愿意为他负责整个工厂的生产和经营管理,他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可是他现在这样正好被那些让他下台的人们找到了借口,看来他凶多吉少,关键是他一走,我就是成为了孤掌难鸣的人。我还要面对新的董事长,面对他的新的想法。我知道新的董事长肯定是安斗,现任的厂里的书记。别的人谁愿意到这个老厂里来呢,又没有什么油水,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际关系问题。安斗是没有问题的,他的工作作风就是喝酒吃饭,别的他就什么都可以不管了,但是要是伤及他的个人利益或者上级领导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他就会一下子把脸给翻过来。
面对张厂长的问题,我开始谨慎起来,表面上没有让别的人看出我的内心担忧,其实我的心里开始做好了准备,也就是说我要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出现问题,或者新来的人要让我离开工厂的话,我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不能够让他们找到问题。
李薇找到我。
“晓升,你看为了生产上的需要,我想提拔小曹为我的助手,我现在就可以带她,让她多了解打板和排料的问题。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长期在这里的。”她对我说。
“有什么变化吗”我问她。
“目前没有。但是我们每周回北京,在周日和周六两天,出现技术性问题就没有人牵头了。你不是也这么担心过吗”她说。
“好的。小曹愿意吗”我问她。
“我同她谈过了,她没有反对。你知道,她是从缝制车间出来的,对缝制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了技术部,就不一样了,需要全面的知识,否则别的人就会不服气的。”她告诉我。
“好吧。”我没有反对。
我知道,王师傅和李薇是我特地从北京带来的,但是他们也是在编的,所以公司要是要求他们回去,他们也得回去的,不可能随他们的意愿的。问题是一旦他们走,公司的技术部就可能陷入瘫痪,因此现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十分必要的。
我让人事部下达了一个文件。提升小曹为技术部副经理,李薇不在的时候,由她全权负责。
直接从车间里调上来一个人到上面,原来技术部的人是不是接受,有着一些问题。我还要认真地观察,不要在公司的关键性部门出现没有必要的问题。小曹的薄弱地方就是打板,可是打板又是我们这样的服装工厂必须要存在的,好的打板师傅,可以使得公司的经济效益得到提高,避免浪费,提高工作效率。相反就是问题多多,没有办法知道车间的生产。现有的打板师傅是两个,老李没有问题,他原来就是技术科的副科长,另一个就是老范。他最近身体不太好,老是说睡不着觉,精神快要崩溃。他爱人的姐姐就嫁给了上次参加我们公司开业典礼的县秘书长。
对于老范,我还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他病重的时候,我还是花钱给他住院,回到家里,还是照样给他开支。但是他几乎就成了一个废人,平时就是傻呆呆地看着别的人。我建议他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老范回家休病假,老李的工作量就显得的大了,但是他的打板速度比较快,质量也还可以,所以他还是博得大家的好评。很多人就是用过去的眼光看待这个事情,总是觉得应该是他来作为小曹的位置。我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