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批棉服的数量是比较大的,我们合资公司自己很难做。所以我决定在外面加工。可是客人给的那么一点儿定金也是不够买原料的,所以我又求助于钱方。
  他一见到生意,就像是拉满弦的弓,非常地兴奋,并且是那么地亢奋。他不打犹豫地接受了。
  由于麦克给的价格比较低,所以我在计算成本的时候,就尽可能地选择便宜的原料和辅料,使我们的利润能够有一定的保障。不尽人意的就是我们没有找到好的合适的加工厂,最后找到的,也是非常地远,给我们的质量监督造成了很多的困难,同时提高了我们的成本。
  不仅仅是麦克着急,就是我自己也感到事情不太妙,觉得肯定要赔钱了。果然,产品的质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钱方的面料出现了严重的色差,面料的耗料率没有准的时候,总是不够,最后我只好自己亲自定下来,但是为时已晚。
  货开始发了,但是麦克的钱又没有到位。
  麦克来到我的办公室。
  “晓升,实在抱歉,我联系不上我的老板。”他对我说。
  看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只好不发货了。”我这样说。
  “是的,也是没有办法。我联系不上我的老板,连我自己怎么生活都不知道了。”他情绪非常地低落。
  “总的看,你老板那里还欠我们四万多美圆。”我给看我计算的结果。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呢”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再想办法联系你的老板吧。”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失落地走了。
  我也没有了精神,可是还是要一点一点地走,关键是那么多的工人,大家在看着我,每到月初都要看着我,他们的期待使我心里无比地难受。
  表面上看是我的决策失误,但是真正的原因是亚洲的金融风暴开始影响了我们国家,这种影响是缓慢的,让人一开始没有感觉,但是仔细地分析,就可以看出来,现在整体的世界经济开始下滑,作为依靠出口的中国来讲,自然也就不可例外。虽然世界经济形势乃至国家的经济形势开始软着陆,但是我的观点总是想,我们还是要积极求得发展,为什么有的公司在经济萧条的时候,依然挣到钱呢为什么他们还是能够发展呢这个就是我的理论,我希望做这样的公司,在经济条件不利的环境里,我们依然可以生存和发展。
  摆在面前的形势和困难是客观的。我最为发愁的还是工人的工资。由于订单量不大,工人的工资收入低了,生产数量也不高。开始出现许多工人开始流动的问题。特别是来的那些山东的学生,她们开始一个一个地走了,表面上是受不了服装厂的苦,实际上是她们本来就没有思想准备到服装厂里来,造成心理上的失落。虽然我是那么倍加爱护她们,但是还是没有能够留住她们,最后剩下的越来越少。
  阿红到是坚定地没有走。
  看到她们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做,我特地买了一台电视机让她们晚上来看看电视。
  这样一来,我同阿红接触的机会就多了。
  我知道她是非常地单纯,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对社会对人,还是认识得非常地浅薄。但是我愿意同她聊天,不管她懂还是不懂,但是我好像找到一个能够听我讲我心里苦闷的人。在家里,我不能够把工作上的烦心事情讲给我的妻,我不愿意在家里也增添什么不平静的因素,我希望家里是一潭平静的没有任何涟漪的泉水,只有使我享受幸福。我更加不愿意随便同别人谈我自己的心里事情。
  我好像觉得阿红是那么专心地听我的诉说。我谈到我的爱情,谈到我的爱情中间出现的裂痕和我内心的阴影,这些复杂的心理,对阿红一个尚未了解人生和社会的女孩子来讲,可能是不太理解的。别说她不理解,就是我自己也是不太理解我自己的。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冲动,我激动而且是突然地用手抚摩她的脸,而且亲了她一下。
  阿红的脸变得通红,她也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可能是她生活中的第一次。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我。她的神态显得是那么恐慌,但是也没有激烈的反对。也许她同情我的处境。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赶紧解释。
  她没有说话,还是坐在那里。
  我们又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边看电视,边聊些其他的不管自己的事情,摆脱了我们之间刹那间的尴尬和窘迫。
  阿红的降临,使我的精神开始从沉闷的工作中一下子解脱出来,我好像又有生活上的欢乐,除了工作之外,我好像又开始找到了自己的感情的寄托。男人就是这样,本来可以同妻子讲的,但是又不愿意同她讲,害怕她也要同自己一起为工作上的事情烦恼,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确实感到累了,我愿意把家当成是我事业的避风港,我愿意这里是那么的宁静,没有任何人的打扰,这里没有工作,只有爱情和温馨,这里只有家庭的天伦之乐。也许我有什么话,总是闷在心里不讲,所以我妻小媛开始不理解我,觉得我在外面撑着一面大旗,对家务事不闻不问,也没有给家里什么钱。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争吵。其实我到是希望我们进行一番争吵,让她了解我,但是我又不愿意这样做。矛盾的心理,使我开始寻找新的感情的基点或者叫栖息的码头。
  我自己的内心也是复杂的。我原谅了我妻小媛的过去,本来应该是可以生活得很好的。况且,我们还有了那么聪明的孩子明明。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感总是非常地强烈,理智总是战胜狂热,过分地客套使我感到非常地不舒服。特别是小媛有的时候还偏偏在我资金紧张的时候添置大件,这样使我非常地为难。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我的真实的情况。
  我没有想到要背叛她,尽管她过去曾经背叛了我。然而,我现在自己开始慢慢地陷入感情的泥潭,连自己还没有发觉。这种感情是潜移默化的,好像自己都没有能力拒绝和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