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栖身的洞穴,我们又踏上未完的路程,姓晋的挂了,我想暂时不会再有人找碴,应可顺利到达香格里拉才是。
  我们昼行夜伏,到第三天中午,据寒竹说离目的已不远,后天就能到达,不过海拔已经愈来愈高,地上出现积雪,顺着山势而下的强风呼呼吹来。我们走到一处高点,放眼望去是白茫茫的雪原,那都是未来一天半我们要走过的地方。
  到了这里,寒竹却愈走愈慢,好像有什么心事困扰着她,最后终于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我,我疑惑的望着她,她彷彿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还是别跟我回香格里拉吧!’她神色有些黯然的说。
  ‘为什么?那你怎么救你师兄?我体内的那个制血剂又怎么办?’
  ‘其实,’她刚说两个字,远方传来一道悠长宏亮的啸声,她脸色变得很差,叹道:‘来了,来不及了……’我搞不清楚她自言自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就看到遥远的雪地上有四点黑影迅速朝我们移动,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等到近一些,我才看清楚是有人策马朝我们驰来。
  寒竹突然严肃的对我说:‘等一下我有事和他们谈,你先在一旁等着?’
  她十分慎重,我报以一笑道:‘反正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全交给你了。’看寒竹的神情,来的这四个人应该是友非敌,极可能就是她的同伴,奇怪是她一点都没高兴的样子。
  不久那四组人马已来到我们面前,果然其中一名是那天和寒竹一起在饭店外掳走我的男人,我猜应就是她口中的大师兄,宫藏虎也在其中,他竟然没被丹察杀死?我倒很讶异!不过脸上手上还缠着纱布,想必也受了伤,剩下两名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女我就没见过了。
  ‘寒竹,你没事太好了!’宫藏虎高兴的说。
  ‘是啊!寒姊姊,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尤其是二师兄,要不是大家阻止,他带着毒伤也想出来找你,坛主他也……’那名年轻美女叽哩瓜啦说没停,她看上去年纪还很小,顶多十六、七岁,两枚眼睛大大的,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后来他们的大师兄制止她继续聒噪,她才不甘愿的闭嘴。
  ‘寒竹,我们来晚了,还好丹察没对你怎样,那可恶的叛徒!骗你们走险路想补杀你们,本来我收到情报,赶到基尔镇去救你,没想到丹察已经被人杀了,最后我只找到藏虎,本来要继续找你,怎知组织有急事召我回去,我只好带藏虎先走,谢天谢地你平安的回来,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向二师弟和坛主交待。’那大师兄如释重负说道。
  ‘谢谢你们,宫师弟的伤还好吗?’寒竹淡淡一笑问道。
  ‘我没事,那些狗东西把我丢下山崖,幸好我被树枝勾住,只受点皮肉伤不算什么?’宫藏虎听到寒竹关心他,高兴的巴不得身上多几处伤。
  ‘这家伙还安份吧?我还有笔帐没跟他算呢!’宫藏虎注意到我,立刻十指互扣、骨节发出‘喀啦!’的响声,摆出一付要我好看的熊样朝我走来。
  ‘宫师弟,不准你动他!’寒竹把宫藏虎挡在我面前。
  宫藏龙愣了一愣,接着双目燃烧起怒火愤道:‘这小子当天在山下偷袭过我!我是为大局着想暂且饶过他!现在已经安全了!最少让我废他一条胳臂出气!’
  ‘总之我不准你碰他,除非你打赢我。’寒竹冷冷说道。宫藏虎气得脖子涨红,又不敢向寒竹大声,我则在寒竹后面,装一付无所谓的样子,更激得宫藏虎眼神快把我吃了。他们的大师兄见气氛紧张,急忙将宫藏虎拉到一旁,低声跟他说了一些话,宫藏虎这才狠狠哼了一声!甩头独自走开。
  ‘提师兄,我有话跟你们说。’寒竹离开我走向她的同伴,五个人在距我十公尺外的地方低声交谈,我没仔细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既然不想让我听到,耳朵拉得再长也是枉然!反正我想得很开,寒竹要是出卖我,我也就认了。
  不久他们秘密会谈完毕,寒竹的大师兄带着笑容走向我,一开口便说:‘黎先生,多亏你仗义相救寒竹,还冒死跟她回来救我二师弟,在下提青龙,是他们的师兄,在这里代表香格里拉向你致谢!先前有不敬的地方,还望你见谅。’
  ‘哪里,只要那位宫少侠能对我手下留情,我就很感激了。’我半挖苦的说。宫藏虎远远听到我的话气得直瞪我。提青龙忙缓颊道:‘黎先生请放心,我那位师弟只是对你有些误会,我会好好约束他的。’
  ‘我们快回去吧!早点解了二师兄的毒,寒姐姐也可以安心,不会像前阵子每天为他烦恼憔悴。’
  那小师妹调皮的说,寒竹淡淡一笑,走到原是小师妹的座骑旁一跃而上,用马鞭指着我向她小师妹道:‘我和他骑乌云,你和宫师弟一起。’
  ‘寒竹!你要和这家伙一起骑……,我有没有听错?!’宫藏虎怪叫起来,眼神充满妒火和忿怒。
  ‘是啊!寒姐姐,人家和你一起骑乌云好吗!’小师妹也嘟着嘴抗议。
  ‘好了!你们别闹寒竹,她想跟谁骑就跟谁骑,这有什么好吵的?!没有更重要的事吗?!’提青龙沉声喝道。宫藏虎和那小师妹一个脸色铁青、一个赌着气,不过还是乖乖坐上同一匹马。
  ‘喂!可以我来骑吗?老实说……我以前也满喜欢骑马的。’我放低声音问寒竹,她冷漠的回道:‘这是香格里拉的灵驹,只有我们的人才能让它听话,你还是乖乖上来吧。’
  我叹口气跨上马背,正在想手要抓哪里,寒竹倒是很大方的说:‘抱紧我,待会速度会很快,跌下去可救不了你。’既是这样我也不客气了,双臂环住她苗条的柳腰,才坐稳寒竹就两腿一蹬,口中娇喝,我们骑的乌云人立而起发出嘶鸣,前蹄一落地立刻如疾风般往前飞驰,四周的景物一眨眼就消失,我真的只能紧紧抱住寒竹,整个人贴着她,淡淡的体香让我陶醉,她的腰身可真是纤盈可握、感觉却又充满了活力和弹性,害我一路上心猿意马。
  在雪地里驰骋快三个钟头,我和寒竹在领其他人前面,马儿的速度丝毫未减弱,强烈的冷风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突然前方百公尺出现一道断崖,再过去就没路了,但这匹笨马仍没命的往前飞奔,我以为寒竹骑到睡着了,急忙在她耳边大喊:‘喂!前面没路了!快转向!’
  怎知她理都不理,口中还发出娇斥、脚踢马腹!顿时乌云更加速往断崖冲去!
  我发出惨叫,两条胳臂几乎要把寒竹的细腰勒断,眼看马的前蹄已经踏出悬崖,下方是万丈深渊,我的惨叫也升到最高点!突然眼前景色一变,又成了平坦千里的雪原,我们刚刚好像穿越一面虚体的电影屏幕,什么断崖?原来是不存在的!
  我张大嘴任由冰风直贯,好几秒都说不出话!‘这……这……怎么回事……是我有问题吗……’我痴呆的说。
  ‘你没问题,这是雪地里的海市蜃楼,香格里拉几千年来都靠它隐藏真实位置,前面还好几个呢!’寒竹大声回答我的疑问。
  要不是有这段奇遇,我再怎么有想像力也想不到地球上有这种事!真不知道这样是比一般人幸运还是不幸?
  我呆呆想着时,寒竹又说话:‘不过你刚刚的惨叫真精彩,你以前不会是女子啦啦队吧?’
  原来她是故意消遣我玩!‘可恶!看我怎么修理你!’
  我双手不老实的在她柳腹上挠痒,她娇躯猛烈一震咯咯的笑出来:‘哈……住……住手……喂……别乱来……’原来她的腰这么敏感,我玩起来竟忘了她是谁,一边挠她的腰、嘴巴还靠近她耳边吹痒,这一来她更受不了,粉颈拼命歪向一边,几乎要喘不过气。
  ‘住……住手……’她阻止不了我,只好猛拉紧疆绳,马儿四蹄一定,我差点飞了出去。这一清醒过来才想糟了,我怎么对她毛手毛脚,等一下肯定有我好看。
  ‘喂……对不起啦!我跟你闹着玩,你不会杀了我吧?’我紧张的问。
  寒竹侧边的脸还红红的,低着头一直喘气,弯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我看了又忍不住心痒,但说什么我也不敢再造次。
  这时原在我们后方的提青龙、宫藏虎等人也已追上来,他们见状陆续停下马,提青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吗?’
  寒竹赶忙抬起头摇了摇:‘没事,我调整一下马鞍。’
  ‘是吗?我看你脸好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这家伙不老实,对你……’宫藏虎一脸狐疑的打量寒竹和我。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先走!我弄好就会追上!’寒竹语气一冷,其他人不敢再多说,只好再策马先行。
  寒竹和我留在原地,我想她一定不会给我好过,没想到她只是低声说:‘别再这样了,从马上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坐稳!我们要上路了。’我不敢置信的‘喔’了一声,安份的环住她的腰,继续朝前目的赶路。
  后来的路途上我们又经过三处幻景,分别有深潭、绝璧、流冰,但都和刚刚的断崖一样,只要一通过就恢复成一望无际的雪地。
  在西方月亮将现未现时,我们来到一座巨大的寺庙前?如果它不是个幻象,肯定是我所见过最大的建筑,我从没到过这里,对这座建筑却不是完全陌生,因为它和我在图片上所看过,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宗教建筑之一--西藏佛教圣殿布达拉宫主体十分相似,只不过它比布达拉宫大了好几倍。
  寺庙前方也有一道深逾万丈、宽百余公尺的深崖,崖下云雾缭绕,不知已有多高?我刚想这应该也是海市蜃楼之一,怎知他们一群人都已停下马来。
  ‘该不会已经到了吧?布达拉宫……不应在拉萨吗?’我讶异的问寒竹?
  ‘哼!它比我们晚多了,也小多了?’寒竹回道。
  ‘晚多?小多?’我一头雾水。
  ‘早在布达拉宫造成的几千年前,香格里拉苏敏寺就已经存在,而且香格里拉苏敏寺的规模是它的几倍大。’
  ‘你别开玩笑了,布达拉宫一千多年前就造好,你说它还更早几千年,如果是的话,早就轰动全世界了,怎会我才第一次听过?’
  寒竹白了我一眼没回答,好像说信不信由你,其实我也问不下去,眼前一切有让我无法怀疑的神秘力量,即使她说香格里拉苏敏寺是外星人的据点我都可能会相信。
  ‘我们要过去那头吗?’我改问道。寒竹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好奇的,是我们要怎么越过这条万丈深渊到达对面去,在断崖前有四座看起来历史相当悠久,但十分牢固的木篮,木篮上方的提把是条粗衫木,提把上还吊着一整条宰杀过的肥羊。
  寒竹驱马直接走进木篮,它的空间大小刚好容纳马匹站立,我看其他马匹也都分别进了另三只木篮,接着他们纷纷解下吊在上面的肥羊,寒竹一手拎着羊,一手纤指放进唇间,发出一段嘹亮悠长的哨音,哨音磐旋而上,近处消失、远处又出现,好像已经传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其他三匹马上的人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发出同样的哨音,在凄冷的月色中,有股诡秘的气氛在酝酿。
  这样又等了几秒仍没动静,我真的耐不住性子开口要问,却忽然有股强劲气流从天罩下,逼得马儿都有点站立不稳,我猛抬头竟然见到一头巨大无比的秃鹰正朝我们而来,当场又惊叫出声,寒竹却见怪不怪,一把将肥羊抛上半空中,秃鹰精准的将猎物叼住,接着宛如树干粗的爪子抓起我们的木篮,呼呼的振翅将我们带上天空。
  ‘你们老喜欢搞这些吓人的把戏吗?’我逆着风朝寒竹喊道。
  ‘这是几千年来,我们组织进出的方式,外人才不容易进入!’她大声回答我。
  我往下望是云雾飘渺的峡谷,要是掉下去可能连骨灰都找不到,还好那头巨鹰飞翔得很平稳,没有丝毫倾斜或颠簸,不到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平安降落在苏敏寺前的空地。
  秃鹰完成任务后,振振翅膀飞到附近一块山岩上,开始享用肥羊。接着提清龙、宫藏虎和小师妹也分别由三头巨鹰运送过来,我的视线一直离不开这些异常巨大的猛禽,世上竟有如此生物,看来香格里拉苏敏寺果真是超神秘的地方。
  众人下马后,提青龙带头走向寺前的石阶,我抬头一看差点腿没软掉,每层石阶最少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全部石阶加起来更不知有多高,站在下面往上望,根本看不见主建物,要到上面得带全套的攀岩工具。我正在想如果要爬上去恐怕只剩半条命时,提青龙已伸出他蒲扇般的巨掌,印在石阶面上一处异常光滑的区域,那片完全看不出有缝的阶面,竟然往后陷入、再朝两边分开,里头出现一条三公尺宽的通道,原来这里有入口,我暗暗松了口气。
  走进通道,四面都是雕凿出来的岩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点油的壁灯,很像古代城堡内部。走了大约五分钟,我们来到地道尽头,前方又是一片石壁,粗糙的壁面上也有一小片面积光滑的区域,提清龙伸手在那片光滑的岩壁上点了几下,倒像在按什么密码,只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有东西能让他按。
  那片岩壁在他手指点完后,又整面往后陷再分开,眼前出现宽广的大厅,大厅的四面是光亮的石墙,中心有九把厚实的椅座排列成整齐的ㄇ字型,其它便空无一物,整体显得单调而冰冷,座椅的材质有点像金属,体积比寻常座椅大很多,而且椅背出奇的高,尤其最前面中间的那把,椅背少说也有三公尺,虽然它外型简单,但让人感觉有十足的份量和权威,一眼就知道是首席位置。
  我们几人在坚硬的地面行走,发出‘啪咑!啪咑!’清脆的鞋步声,我一边走,一边总觉得这空荡荡的地方不只我们六人,好像有很多只眼睛在我身后盯着,心里十分别扭!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扫过刚走的地方,骇人的是左右两旁好像真有人站在那里!我蓦然回头,原先一路走来空无一人的地方,现在竟站满一排一排肌肉纠结的壮汉,他们全赤裸着上身,手持各式古怪兵器。
  ‘寒竹!他们……’我瞠目结舌拉住寒竹,她知道我又被吓到一次,笑着说:‘这是移形幻场,我们现在在组织的中心,这些师兄是看守苏敏寺的黑天金刚,你刚刚进来看不到他们,是因为有精密的光线折射,只要你回头再看,就可以发现他们一直都存在。’
  我还想再问时,一个男人声音从近处传来:‘小竹,你回来了。’那声音厚实而温沉,有股让人感到无法抗拒的威严,我很自然猜想这声音的主人必是他们的师父。
  果然寒竹叫了声:‘师父!’独自朝前走去。我在想是不是见鬼了,前面跟本空无一物!连唯一的那些座椅都没半个人影。
  结果我可能真的是见到鬼,寒竹一走向前没几步,我见到最前面那把座椅上,隐隐出现一个人形,四周景物也在变化,没多久刚刚不存在这空间里的东西全都出现了,除了整齐排列、十分壮观的黑天金刚外,原先单调的石墙面变成华丽的鎏金画壁,排成ㄇ字形的九把金属椅也变成古色古香的木倚,而坐正中间椅子上的,是一名两鬓灰白的中年男人,年龄说不上来,可能五十几或更老些,其实他长得很英俊,如果年轻二、三十岁绝对可以去当偶像歌星或演员。
  寒竹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男人怜爱的伸手抚着寒竹肩头,态度好似父亲对待女儿:‘你瘦了,这一趟是不是吃很多苦?’。
  ‘没有,我一切都很好。’寒竹柔声回答。
  ‘为了霆儿的病,差点让你万劫不复,他欠你太多了。’寒竹的师父叹口气道。
  ‘这本来就是我该作的,对了!雷师兄他还好吧?’
  ‘很好,左常青的医术还不错,他的毒暂时压制住,你把血清带回来了是吗?’那中年男人锐利的目光移向我。
  我对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毕竟我是活生生的人,不喜欢被当成某种东西看待。寒竹大概知道我的感受,忙说:‘师父,这位黎先生在危急时救过我的命,还一路冒险跟我回来帮雷师兄解毒,所以我想或许……应该以待客之道礼遇。’寒竹看起来有点紧张。
  那男人静静听她说完,他深沉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人心最深处,寒竹在他注视下显得更为不安,这是我第一次看白雪死神也有害怕的时候。
  半晌,他才开口:‘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大局为重,希望你没忘记组织的规
  矩是不能变的。’
  ‘是!小竹一定不会忘记。’寒竹松了口气回道。
  ‘这就好,去看看霆儿吧,他每天都念着你。’
  ‘谢谢师父。’寒竹走回来,向她师妹道:‘小鹰,你帮黎先生安排住的房间,我先去看雷师兄。’
  ‘知道啦!你放心去找雷师兄,待久一点没关系,等会儿我帮你们送饭过去。’那小师妹笑嘻嘻的道,寒竹瞪了她一眼,再转头看我欲言又止,我朝她微微一笑,意思是我没关系,她尽管忙她的。
  ‘黎先生,这边请吧!’寒竹的师妹比了请的手势,我正要跟她走,突然听见有人叫小竹,这次并非她师父,我顺声音望去,见到一名玉树临风、面如玉冠、剑眉星目、长发飘逸,活脱是偶像漫画男主角的年轻人。
  ‘师兄!你怎么出来了?’寒竹奔向他,言语中充满关切之情。
  ‘我知道你回来,就想马上见你,哪里还待得住房间?’那年轻人抓起寒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说。
  我不用想就知道那人便是寒竹朝思暮想的雷霆,他们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璧人,我先前说香格里拉的坛主若年轻二三十岁,必定可风靡全球少女,而现下和寒竹站在一起的雷霆,就像是年轻三十岁的坛主,他的俊逸和寒竹的美,让人由衷觉得不属于尘世,而是天界才有,我想不论是谁来看,都会觉得寒竹身边就应该有这么一位出众的男人,也只有他才能匹配寒竹的绝色容貌。只是不知怎么,我心中竟有股失落感。
  ‘走吧,我们去里面聊。’雷霆牵着寒竹的手,走往另一边通道。
  ‘黎先生!’我陡然回过神,原来寒竹的师妹在催促,我忙跟上去,她领着我走另一条通道,这里的通道和我刚进来的地方相似,四面是粗糙的岩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壁灯,我一边走一边张望,想查看这地方还有什么古怪之处。
  ‘我叫虹鹰,你叫什么名字?’寒竹的师妹突然转过来跟我说话。
  ‘喔……我吗?’我没头没脑的回答,马上觉得自己很蠢,当然是问我,不然这里还有谁?因此赶忙接着说:‘我叫黎书侠。’
  ‘嗯……黎书侠,听起来很有正义感,不过我听宫师兄说,你犯过一些罪,是不是真的?’她好奇的看着我。
  我暗骂宫藏虎这家伙真是我的死对头,巴不得把我的丑事宣扬给全世界人知道!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刚出狱而已。’我坦然答道。
  ‘我看你不像那种人啊?’她天真的看着我说,我发觉这美丽的小姑娘一点心机都没有,又和寒竹冷漠的性格不同,但会不会杀起人也不手软?
  ‘那种人?’我故意逗她问道。
  ‘会欺负女生的那种。’她认真的回答。
  ‘是不是会欺负女生,不能光凭外表来判断,你还年轻……’我依老卖老的说,怎知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哈!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我才说你不像会欺负女生的人吗?真是厚脸皮!’
  我愣了一下,脸不禁热起来,没想到反而被这小妞消遣一顿。
  ‘哼!那你又是怎么看?觉得我不是那种人?’
  ‘如果你是,寒姐姐不会对你那么好。’
  ‘寒竹?’我认真回想,后来这些天的相处,她对我是还不错,而且救过我一命,但她最终目的也只是想我活下来,跟她回来救她的心上人,等到雷霆的病毒解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管我?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孤独的感觉,其实这五年来我没一刻是不孤独的,反而是这些天跟寒竹相处让我暂忘了这种感觉,但她毕竟是别人的,我想我连和雷霆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吧。
  ‘她对我很普通啊!没你说的那么好吧?’我故意这么回答。
  ‘什么普通!?’虹鹰夸张的叫道:‘你知道寒姐姐除了和雷师兄牵手外,从不让别的男人碰到身体,今天我们听到她要跟你同骑乌云,每个人都以为听错了呢!’
  ‘是吗?你的寒姐姐是不是对男人过敏?’我一脸怀疑的说。但想起宫藏虎当时激烈的反应,也对虹鹰的话有几分相信。
  ‘才不是呢!她对雷师兄就不会!对了!你说,他们两人是不是很相配?’虹鹰兴冲冲的问我。
  我在想这干你什么事?替别人高兴成这德性,不过嘴里还是敷衍的说:‘是啊,是很相配。’这时我倒想起一个问题,问虹鹰道:‘你的雷师兄,是不是你们师父的儿子?’
  她眨了眨眼,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寒姐姐告诉你的吗?’
  ‘没有,我自己算出来的。’我故作神秘的回答。
  ‘骗人!’她不屑的偏向一边,过没半秒又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你真的会算命?等一下帮我算好吗?’
  我啼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还好目的地好像到了,虹鹰手贴在岩壁上,没多久那面岩壁也往后陷再分开,出现一间有床和桌椅,看起来简单,却是这些日子来我见过最舒适的住处。
  ‘好啦!你睡这里,等一下有人会送晚饭给你,我晚一点再来,你说过要帮我算命。’我压根没答应过她,正想反驳,突然又改变主意,这里这么神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如果她来正好可以问些事。
  她后脚一离开,门马上合起来,我根本来不及叫住她,问清楚这门要如何打开,不过很快我便知道他们没打算让我自由进出房间,门旁边有一块平滑的岩面,我看过他们把手贴在上面,或按一些密码门便会自动开,但我的手贴上去根本起不了作用,更看不出这片岩面到底有什么地方能按密码,只好气呼呼的往床上一躺,等有人来再好好发泄心中不满。
  躺了一会儿,我开始有点无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好像有人接近床前,空气中飘来一缕淡香。
  ‘谁?’我警觉的醒来坐起身,嘴唇却和两片柔软的东西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