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戚思吾愣了愣,难道他的需要就是付钱?不可能,早知道这样,他一定叫最便宜的菜了。十两,这么多?戚思吾在怀里摸了摸,愁眉苦脸道,“我没带钱,怎么办?”郁轻霜一听,急道,“那还不快去拿!”“哦!”戚思吾应了一声便起身往外走。郁轻霜转念一想不成呀,万一这小子一去不复返咱办,那他不是一直得呆在这里了?“嗳,慢着。”他一边叫住戚思吾,一边对掌柜的说道,“麻烦叫个人跟去,我这兄弟初来乍到的,怕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掌柜的连忙点头答应,伸手招过一个店伙计,随着戚思吾出门去了。郁轻霜又叫上一杯碧螺春,慢悠悠地品味起来,随手拿起搁在桌上的紫杉扔还给他并斥之为假货的字画,心想着,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他偷偷溜进他伯父的书房悄悄摸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疑疑惑惑地打开,摇头摆脑地吟诵了起来,“环滁皆山也——”方念了第一句,郁轻霜便猛的呆牢了,愕然道,“这,这不是欧阳文忠公的《醉翁亭记》么?怎么——”他记得,他拿出来的那张是,明明是王逸少的《兰亭集序》,这——郁轻霜忽然间明白过来,不由气得拍案而起,愤然道,“苏飞涟,你,你欺人太甚!”
方忿出一言,忽听得身后有人轻轻地唤了一声“霜儿”,郁轻霜本自一惊,后听出这是戚思吾的声音,心想,“这傻蛋怎的突然叫这么亲热?”但心下又思及自己骗他付钱,态度总不能太差,便回头对他笑了笑,又匆匆回头将画轴卷好,准备出了这门,就马上冲到暖烟阁找苏飞涟算帐,竟然敢如此戏弄他?!
“霜儿!”戚思吾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竟还好心地递给他一锭十两的银子,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霜儿,以后你要好好干,好好照顾自己,多给自己买些好吃的,不要亏待了自己。”郁轻霜怔怔地望着戚思吾,不知道这傻蛋又犯什么傻了,但钱当然是要接过来了。什么东西都有理由不要,就是这钱,没有。郁轻霜大大方方地接过钱,潇洒地往腰间一塞,道,“谢了。”刚说罢,便觉两条手臂猛地一紧,两名巨塔一般的壮汉不由分说地拖起他就往处走。
郁轻霜搞不清状况,但是两只手都被挟持住,他施不出手上功夫,而他的力气双双抵不过俩壮汉,只好扭头朝着戚思吾大叫,“戚兄弟,戚兄弟――”但他却失望地发现戚思吾正慢慢地朝着他挥挥手,还似乎很伤感的样子。
郁轻霜总算明白过来,他是被戚思吾给卖了。没办法,他只有认命了,他回头看看两名壮汉,可怜巴巴地问道,“两位,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啊?”
“怡春院。”其中一句壮汉面无表情地答道。
郁轻霜怔了一下,道,“那不是妓院么?呵呵,叫我去当打手啊,嗯,好啊,好啊,我武功很高的,足以胜任。唉,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的。”
“呵呵!”旁边忽的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妖媚声音,郁轻霜这才发现他们三人后面竟还跟了一个走路一扭一扭的中年妇人。他有一点印象,那个女人,好像就是怡春院的鸨母!
鸨母这时狐媚地笑着,眼波却频频外送,看得郁轻霜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呵,你这姑娘可真傻,哪有勾栏院买个漂亮姑娘做打手的事,真是个傻丫头!”
“姑,姑娘?什么姑娘?”郁轻霜愣愣地瞪大眼睛,他,他什么时候变成姑娘了?
北纬鸨母扭动着腰肢过来,笑着拧了一下郁轻霜的脸颊,轻笑道,“可不就是你么?瞧你白里透红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回去换上女装,必定是倾国倾城。我李妈妈可不会做亏本生意,一百两买回一个花魁娘子,你可要给我好好地干!”
郁轻霜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戚思吾是卖他去妓院接客!笑话!他堂堂德艺山庄的公子爷,竟然被卖去接客?!他一股闷气上来,双腿一伸,猛地站定,愤怒地大骂道,“有病啊,你们!我郁轻霜乃是堂堂子汉,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说我是女的!”
鸨母愣了愣,似被他如此低沉粗阔的声音给吓到了,怔怔道,“你,你真,真不是女子?但是,你大哥,你大哥说你是女扮男装的?”
“戚思吾!又是戚思吾!”郁轻霜气得直跳脚,不顾风度地大叫起来,“你们这群男女不分的笨蛋!蠢猪!什么大哥?就他那样也配?告诉你们,我才是他爷爷!放开我!放开我,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