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永乐三年,虽天下奸臣当道,饥荒满地,但中州之地作为帝国中央直辖之地,已神洲之财力供给,虽当今天下虽多苦难,狼烟四起,但中州作为帝王之基仍是一派繁华。
叶无病在没有独自一人行路过,虽然有地图指引,但也有些不辨道路,耗时一月才来到中州南部第一道门户,青铜关,此关卡如其名,那座高达百丈的青铜城墙隔绝着中州与其他诸洲的联系,也隔绝着惨痛活着,命若草贱的平民,无数爪牙之士,如狼似虎,收察过往旅客,若有不从拳脚兵器相加。
“贱民不要挡路。”华丽马车对慢慢的向前行驶,恶奴们的皮鞭挥斥着,驱赶着两边的流民,这是权贵们的权利,被皮鞭鞭笞的人们,只能如同木偶般让开道路。
“这是城门税。”权贵的恶奴们抛下几个铜板,这些爪牙之徒,纷纷卑躬屈膝,恭送着权贵的马车。
在马车过后,这些爪牙又露出凶恶之状,欺压柔弱百姓,欺软怕硬。
叶无病望着这些小吏们的作态,虽然已经不时第一次见到,但总是觉得十分厌恶,想要撕烂他们那丑恶的嘴脸。
“小娘子,你胸口这里藏着什么?”一个美貌的女子被城门的守卫拦住,淫邪笑着,伸出爪子,向着女子的胸口探去。
“兵大哥,我已经交过城门税了,请你放过我把。”女子哭泣的抱住包裹,畏畏缩缩的躲到一旁,旁边诸多围观之人,却是不敢吭声,只有那些放肆的笑声
虽然修道之人不得随意干预凡间之事,但叶无病一扫麻木众人,想起年少时的经历,不由心头火起,念头不畅,暗自结印,招来一只只黑色的飞虫。
“诶呀!诶呀!”一只只黑色的飞虫咬在城门卫士的身上,隆起一个个青色的小包,女子抓住这个机会立刻跑了,被拦截在城门口的进城人员,也是一哄而上,涌了进去,门口混乱一片,也不知谁先动手,无数的拳脚将这些收税的门卫们狠狠的教训一顿,当然其中还有一些顺手而为的事情,将那些不义之财纳入囊中。
叶无病望着本来还是如同鹌鹑一般的贫民们所暴发出来的力量,想起一句话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叶无病微微一笑,手中变化结成遁地印,消失在人群之中,洒落的钱财吸引了无数的血红色的目光,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已经少了一个人。
只是南门的混乱很快就在御林军的镇压下,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鲜血与残骸,要是叶无病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也许就不因为自己的一时义愤而出手相助。这时一个无比残酷与血腥的真实世界,这是人间,权贵们的乐园,平凡者的地狱,天道轮回,无数的权贵们上下台粉墨登场,趴在麻木的百姓身上作威作福,反抗压迫,‘翻身做主’,无尽凡尘之苦。
叶无病不知道现在他所造成的因果已经开始纠缠于他,红尘之中可以取得功德之力,但是最容易染上的还是可怖的因果之力,它们会在轮回之中不禁的牵扯与你,让你生不如死。
进入青铜关内,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无论大街小巷的两旁的树上皆用丝绸彩带缀着,家家户户门前一盆盆四季鲜花,艳丽开放。将整个座城池掩映于花的海,给人一种轻飘、绮丽的氛围,让人错以为这里是长春之地、永福之乡。
城池内外如同两个世界,一个是华丽衣衫,外表光洁,内部长满蛀虫,一个真实惨烈无比的血腥世界。
叶无病十分好奇瞧着这些四季花卉,即使门中想要四时鲜花开放也许耗费法力,而这个凡间之中竟然也能做到这些,难道有法力高绝之辈,维持这些艳丽的鲜花盛开。
“老丈请问这个时节为何有如此艳丽之花?”叶无病上前询问正站在不远处眺望的老丈。
老丈看了叶无病一眼,身上一身青色长袍,挽一个道髻,虽然略带风尘之色,但面容安泰,仔细打量几分,老丈只是微微一笑,“炭火加温。”
“这靡费几何?”叶无病听着老人的话语,心中有些了然,但随口继续问道,老人低下了头,没有任何回答。
叶无病起初以为是自己的话没有说清楚,直到再三反复,老人只是脸色灰败却略带微笑。
叶无病微微愣神也就明白,老人家不想也不能回答,随机叶无病也就告辞一身转身离去。
也许是看出叶无病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只是在轻声低语道:“吾皇圣明。”
好一句吾皇圣明,叶无病听出了老人心中及其强烈的怨恨、悲怆以及无奈,它到处了亿万普通百姓的哀怨。
叶无病再度回想起那个令人厌恶的旨意,为了让所谓的天下第一圣君称号,百族来朝,万民臣服,竟不顾天下民众疾苦,开联通神州之运河,妄图将整个神州联为一体,但神州广阔岂是一早一夕所能完工,但官吏们为了所谓的‘政绩’将老百姓们往死里相逼,无数参与这场修河死于非命,而官吏们踩着无数枯骨爬上名为权力的座椅。叶无病的父母就是在这场‘政绩’工程中失去了消息,随即成为一名孤儿。而这位所谓的人君却死不悔改,认为他讲创造前所未有之盛世,力盖无数前代先贤,随机又不顾国力妄自发动战争,御驾亲征,但身旁竟是一些庸碌马屁之辈,征战连年失败,却又将无数的苦难再度加无数百姓身上,使得百姓更加困顿不堪。
上天像是在警视这位人皇一般,天下大旱,地震频繁,瘟疫横行,可惜这个无道昏君在所谓的良臣的辅佐下,无视百姓疾苦,认为一切都是刁民不服王化,各种名目的税务多如牛毛。当前为了所谓的天下大治,却不救治天下百姓,反而邀请百族前来观礼宣扬自己的大治,命令沿途所有穷困之徒不得扰乱京师治安,驱除上京途中饥寒交迫的百姓。
叶无病在这一个月的中见识了太多这种情况心中一想到这帮腐败贪婪的官吏们,恨不得将他们封入无尽深渊之中。叶无病想到这里忙压下心中的恨意,自己不是魔道中人,犯下如此重罪,那么所沾染的因果足够让他直接天罚降临,不需在等待修士天劫。
叶无病慢慢的走着,来到长街上,那无数的行人、商旅和货摊把本来很宽敞的街道挤塞的满满当当。
无数奇装异服的各族百姓行商,行走其间,热闹非凡,但却很好见到人族商人。
道路两旁,有那披着肩布,包着头布叫卖着檀香的蛮人,有那来自大海之中的鱼人族,则不停地夸耀着海中珍珠与各种奇异珍宝。
还有那美丽的花中精灵在在贩售着各族香粉,当然,地摊上更是少不了那百族的各种风味的小吃。当然其中叫卖最想的还是来自海马族的特殊‘乾坤大力丸’,他们扯开大嗓门,一路把它可以让男人补肾壮阳、女人舒坦开心的功效吼得气壮山河,一时间吸引风流阵中的无数花枝招展的妇人们,还有无数偷偷摸摸给主人购买药物的无数纨绔子弟,被酒色所伤的纨绔子们,谁不想自己是个昂藏伟丈夫,当然最重要是在床上。
道路两旁货摊之后,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数百座漂流上面的花船,演奏着各种靡靡之音,唱着各种淫词后庭花。一座座精致的小桥凌驾于小河之上,踏着小桥过了河,河岸上遍植柳树,清风吹拂,柳絮纷飞,那两旁酒香弥漫,好一派温馨的场景。
可是真实的繁华世界,终究比不得书上画上的世界。书上画上,你可以抹去你不需要的一切,而现实的世界中就不可以,特别这个被粉饰太平的世界。任何时候穷人还是有的,叶无病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此刻正光着脚丫,拼命地奔跑着,后面追着两个气势汹汹的衙役捕快。
小乞儿逃进一条小巷,终于力竭,被两个衙役追上,一顿拳打脚踢之下,嘴中骂骂咧咧,叶无病看着这一幕,勾起十分不好的回忆。小乞儿抱着头,好象一只小狗似的蜷缩着。
“给我住手。”叶无病恼怒的大喝一声,随机一道红光暴起,两个衙役被叶无病一人一脚踢飞到小巷边上的水沟里,闷哼一声,昏厥过去。
“你没事吧。”叶无病伸出手来想要扶住小乞儿。
小乞儿倔强的站了起来,拭去脸上的血迹,恭敬的鞠躬,然后匆匆忙忙的跑了,叶无病刚想拦住,却不幸被他轻轻一撞,叶无病怕伤着这个孩子,轻轻的向后一退,有些哭笑的看了那远去的瘦弱身影,只是刚刚一退,发现袖口中少了一些什么,叶无病伸手一摸,顿时哭笑不得。
从修士口袋之中偷得钱财,叶无病心中虽有些怒意,但却是也能体会,毕竟当年自己饿的不行的时候也做过这番事情,那时候的叶无病就如同一头饿狼一般,为了一点点的食物就可以与人发生火并,那时瘦弱的躯体,就想这个可怜的小乞儿一般。而且刚才小乞丐的鞠躬也就表明了他的歉意,自己何须再去计较这些,想到这里叶无病微微一叹,自己的路费怎么办,看着躺在小沟中的两人,叶无病忽然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