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久政很早就醒来了,他看著还在睡得政澄,慈爱的看著他,这个孩子是他不能承认的孩子......。
  那个狠心的女人,竟然想就此埋葬这事,好在那女人死前吐实......,难怪,他每次看著政澄都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孩子是他浅井久政与弟媳不伦生的孩子......。
  看著这孩子,他就心疼一次,不知父亲是谁就算了,还受的颠沛流离之苦,又被不知情的他丢在琵琶湖畔,他听过有孩子嘲笑他没有父亲,可是这孩子却很坚强的保护著长政......,傻孩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这麼护著他的弟弟,真像他那个傻母亲。
  那个女人恨透他了,因為他把她嫁给他的弟弟,他是疼弟弟的人,弟弟要的他从来不拒绝,没想到他的慷慨成全,换来政澄的母亲恨透他,不惜揹上水性杨花的名声也要离开北近江,下嫁给南近江的一个土豪,他知道那女人过得不好,更知道那个女人掐死了政澄的异父妹妹,那可是他弟弟的唯一血脉啊,那女人竟然掐死了那个孩子。
  都是他造成的吧......,害的政澄这麼苦......,也好在他的正室有悉心养育著他,这孩子命很苦,生身父亲在身边却不能让他喊父亲,他可怜的儿子啊。
  替政澄拉好被子,浅井久政怜爱的看著他,他当然知道屏弃与织田家的联盟,会有怎麼样的下场,可是朝仓家是浅井家的恩人,目前织田家得势,朝仓家必受打压,他怎麼可以坐视不管呢?
  即便浅井家会粉身碎骨,也要与朝仓家生死与共,而政澄......,他希望这孩子无论发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著,他亏欠他太多了。
  政澄啊,你的父亲就在身边你知道吗?
  同一个时间,浅井夫人也醒了,因為她接获庶出姐姐生身亡的消息,她看著旁边的女官,「久政大人知道了吗?」
  「夫人,大人知道了。」
  闻言的浅井夫人一笑,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最爱她姐姐了,「除此之外呢?」
  女官面有难色,「久政大人在她死前,两人有见面,就是少主回来前夕。」
  浅井夫人闭上了眼,「他知道了吧?」政澄是他孩子的事,他想必知道了吧?
  想到政澄,她可是心情复杂,她早就知道政澄是她姐姐跟丈夫生的孩子,她不解的是,為什麼父亲执意把她嫁给久政大人?因為她是正室所生的吗?可她与久政大人并不相爱呀......。
  其中的曲折,她真的是不想再谈了,可怜政澄了......,她的姐姐是个好人,没想到会如此坎坷,都是久政大人害的!!!
  现在,是报应吗?她的儿子长政跟他父亲一样,都爱的这麼辛苦!
  姐姐......,想到她那异母姊姊,浅井夫人眼泪掉了下来。
  她不会同情丈夫,可是很心疼儿子长政,更心疼一直以為没有父亲的政澄。
  女官看著主子伤心的样子,她嘆了气说,「恐怕是知道了,久政大人迟早会发现的,父子天性,一直以来,久政大人就是很疼爱政澄大人。」大家都知道,久政大人一直疼著政澄大人,同样一件错事,久政大人对政澄大人就是比较纵容,若是少主......恐怕是会严惩。
  「我要见久政大人。」
  「夫人......。」
  「快去通报!」
  两夫妻在天色微亮之际,在自家花园碰面。
  浅井久政知道那女人是為了什麼事找他,她消息可真灵通啊,他冷笑的看著花。
  浅井夫人看了丈夫的侧脸,政澄跟他真像呢,真是父子天性......,她歛了眼,「长话短说了,别让政澄知道你是他父亲。」
  「我是他的父亲!」这女人讲的是什麼话,他凶狠的瞪著她,「那孩子是我的种,妳早就知道了吧?妳竟敢瞒著我!」久政咬牙切齿,不敢大声的说。
  冷冷的看著丈夫,「早在你把姐姐嫁给小叔,你就应该知道姐姐与你是死生不復见,你有什麼资格当父亲?你连长政都不关心了,还会关心政澄吗?」同样也是不敢大声的回答。
  「我弟弟爱她!」
  「姐姐爱妳,你為了当上家督,不惜一切,你不知羞耻的与我父亲通谋,误了我们姐妹一生!」
  「妳的未婚夫可不是我杀的,是妳父亲,我此生只负政澄的母亲,就是妳的姊姊,妳没有资格来质问我!!!」当年的事都是出於无奈,现在又要拿出来讲吗?
  「是啊,所以我不准你认政澄,那孩子已经够苦了,你休想让他痛苦,让他知道你是他父亲,那麼他的身世可算是不堪到极点。」浅井夫人兇狠的看著他说,儼然护著孩子的架势警告丈夫。
  「他总要知道父亲是谁!」不堪?什麼不堪?有了父亲岂会不堪?他是什麼人!
  「他知道他父亲是谁,我把他教的很好,他的父亲不是你!!!」浅井夫人大声的吼著。「你休想认他!!!」
  「妳!!!」浅井久政手抬起来,这时,曙光乍现。
  浅井长政听到父母在吵架,他寻声走过去,就正好看到父亲抬起手要打母亲,他大声制止父亲,「父亲大人!!」
  看到儿子过来,他手放下拂袖离开。
  浅井夫人狠瞪丈夫背影后,转身看了儿子,「新九郎。」看了儿子心事重重的脸,浅井夫人抱了他,「你跟政澄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
  「母亲大人?」愣了一下,母亲怎麼了吗?怎麼这麼激动?
  怕儿子怀疑,她拍了他的背说,「政澄的母亲刚死。」
  浅井长政一愣,「姨母?怎麼会?」这跟父亲吵架有什麼关係吗?
  政澄的母亲是母亲的姊姊,怎麼会......姨母不是在南近江好好的吗?
  「南近江应该会来消息吧,不要再跟政澄打架了知道吗?那孩子没了母亲。」
  「是......,那父亲知道了吧?」可是為什麼他们两夫妻要吵架?
  「他是一家之主当然知道了,我為了姐姐的丧事后续正跟他吵著。」未免儿子怀疑,浅井夫人讲了一套可信的说法。
  长政点头,原来是為了这个,「再怎麼样,那也是政澄的母亲,是我的姨母,由浅井家办吧,父亲那裡我会坚持的。」
  「好,兄弟要相互扶持,知道吗?母亲只有你们两个儿子,你父亲那个样子,母亲只能依靠你们。」替儿子理好衣服,浅井夫人很欣慰的看著儿子,然后突然想起恋姬,她握著儿子的手,「娶恋姬吧,母亲会支持你,不要担心。」
  「母亲......。」感激的看著母亲,
  「你都是对的,知道吗?」
  「是,母亲大人。」长政笑著看著疼爱他的母亲。
  浅井久政气呼呼的走回房间,看到浅井政澄睡眼惺忪的让侍女伺候起床,他看到他气就消了,换上慈爱的脸,「醒啦?」
  「对啊,你这裡作息也太正常了吧?」他可是没事睡到自然醒的人耶。
  「臭小子,起居要正常!」这臭小子很会睡,没事就是睡。
  「好,等等要去哪?」一早头昏昏的啦,浅井政澄打呵欠的说。
  看著他,久政不知道该不该说,「政澄,你的母亲......你对她印象有多少?」
  啊!?怎麼突然讲这个?干嘛?「她死啦?」直觉得问。
  没预料他会这麼斩钉截铁的问,他一愣,然后开始打他,「臭小子!!」口没遮拦的。
  一直闪躲伯父的攻击,「随口问问,不然你问对她印象有多少干嘛?」挡不住的抓了侍女来挡,然后发现侍女被他一抓脸都红了,他笑了一下看了那仕女。
  浅井久政瞪了那个还在勾引侍女的傢伙,他揪著他的耳朵,「臭小子,我在跟你说话!!」
  「啊、啊、啊~~~有在听啦。」超痛的啦。
  「给我认真一点,臭小子。」这小子到底像谁?这麼痞,不正经的傢伙,真是被他气死,不过也好,他不希望他过於悲伤,这孩子够苦的了,「她清晨时过世,他的后事,我得看你意思。」
  老实说,他只有一点印象,那就是他那个母亲常常哭,有时后发飆会乱丢东西也会骂他,可是有时候又抱紧他说对不起,他是研判她有点精神问题啦,然后就是被伯父、伯母养了,剩下还真的没记忆。
  死了啊,再怎麼说也是他这身体的母亲,他总得尽点孝道吧,看了伯父,他真的很疼他呢,怕他伤心难过所以问问他的意思,伯父是好人。
  突然抱了伯父,像小孩钻到父母怀理一样,「我只剩您了,父亲,所以好好办她的后事吧。」讲真的,伯父就像他父亲呢,他突然好想父亲。
  浅井久政被他一抱,鼻酸的抱著他,「好,我的政澄,父亲会陪著你的。」然后发现还有侍女,他不自在的念了他,「多大岁数了这麼爱撒娇,你是姑娘家啊?」臭小子,不过这也是他的儿子啊。
  「还没成家都算孩子啦,父亲,抱抱~~。」幼稚的抱紧浅井久政的腰,动来动去的喊。
  「噁心死了,你这无聊的傢伙,该成家了你!!」这孩子真是长不大。
  说他噁心也没推开他啊,哈,浅井政澄放开伯父转移话题,「朝仓家的使者差不多来了吧,要準备。」
  「你这臭小子,少给我转移话题!!」真受不了他。
  脚底抹油的要溜了,「我先在外面等您的好消息啊,等等见啊,我去买点日用品。」
  浅井久政受不了那小鬼,「一讲到成家就逃,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