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井长政无情的言语伤透了织田市的心,如果是两人私下的话,她是不会怎麼样的,可偏偏这麼多人……,丈夫一副终於找到休了她的藉口般,為什麼?為什麼长政大人的心就是不会在自己身上呢?
  她织田市,哪裡输给织田琳?哪裡!!!!
  她拥有良好的家世以及姣好的容貌,可偏偏,她的丈夫不屑一顾,满脑子都是她的大嫂,织田琳!
  她看了一脸无辜的大嫂,「我们走著瞧!」一说完后,织田市含著眼泪向丈夫、公婆以及大伯政澄行礼告退。
  舒琳闭上了眼,看来阿市把这帐算在她头上了,姑嫂情结吗?唉。
  浅井久政看了儿子跟姪儿,「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浅井长政跟浅井政澄乖乖的跟著浅井久政离开,剩下的家臣们则是先恭敬的目送离开的三位大人,然后看著浅井夫人及恋姬大人。
  其实,家臣们心知肚明,这位恋姬大人是织田信长的正室,可是主公坚称她是恋姬,那麼他们属下们也只能顺从!
  浅井夫人看了舒琳,她先是嘆了气,然后要家臣们先离开,「晚了,都去休息吧。」
  家臣们行了礼后就鱼贯退下,舒琳看这情况,不知道要说什麼,她是想开溜啦,可是她不知道该去哪个房间躲。
  浅井夫人看出舒琳的紧张跟不自在,她笑著说,「男人啊,执著一个女人,是不会问对错的,所以别放在心上,我也不会怪妳。」一说完后,就坐了下来。
  浅井夫人的女官很识趣的退下且把门关上。
  舒琳看著雍容华贵的浅井夫人,不禁心裡佩服起来,因為大名的夫人,她接触的有信长的母亲跟长政的母亲,而信长的母亲美则美矣,就是懒得跟信长废话,常常摆出不屑的脸。
  所以,她对於大名的夫人们,都有种怕怕的感觉,可长政的母亲,很有气质又很有内涵,鲜少看她动怒,而且说话又轻柔,是个好人。
  浅井夫人望著舒琳也坐了下来,她看著儿子恋慕的女人,她一方面為儿子扼腕,也為眼前这个美人儿嘆气。
  这麼美的女人,為什麼偏偏是那个粗野又破坏传统男人的正室?她那优秀的儿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是心疼的,她的宝贝儿子一向有的不多,笑容也少,倘若她这做母亲的能让儿子快乐,那麼让她下地狱也甘愿!
  「恋姬,我希望妳能做出选择。」浅井夫人望著她温柔的说。
  啊!?选择!?舒琳一愣。
  望著她呆愣的脸,浅井夫人莞尔的说,「我不管妳的身份是什麼,更不管妳的过去,我只知道妳是我儿子长政的恋慕对象,他说妳是恋姬,妳就是恋姬,做為一个母亲,我只希望我儿子快乐,所以,妳也早做打算。」
  呃……,所以呢?要干嘛?舒琳静候她的下句话。
  「嫁给长政吧。」
  「啊!?」嫁、嫁给长政?「夫人,我是织田信长的正室,长政跟是信长的妹夫,天下哪有大嫂嫁给妹夫的?」浅井夫人妳也太疼儿子了吧?
  舒琳有被吓到,这跟她认知的不一样,电视剧演的都是男生的妈妈百般阻拦,没遇看这麼「前卫」滴!
  「这裡没有织田信长的正室,只有浅井恋,堂兄妹当然可以嫁娶,亲上加亲之下,血缘纯正没什麼不好的,再说了,只要我儿子喜欢,我绝对没有反对的道理,所以,妳好好想想。」浅井夫人用著不容她拒绝的语气告诉她,说完后,优雅的起身,「恋姬,我等著妳叫我母亲。」语落,纸门打开。
  舒琳无言的看著那位贵夫人的背影,这是逼婚吗?天啊。
  同一时间,织田市把房间内能砸的都砸了后,抱著自己背靠著墙壁坐下,「织田琳,我不会放过妳!!!!!」
  京都
  织田家家臣匯报完,每个都用最快速度离开主公房间。
  在房间内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坐著。
  好个被浅井家摆一道……,浅井久政竟敢谎称病危!!!
  舒琳……。
  想到爱妻,被摆一道的不悦,有丝扫除,目光移向一旁的架子。
  织田信长看著房间内衣架上展开的华美和服,他伸出手摸了和服,「这衣服的主人似乎被困在小谷城……,吵架真是没好事呢,等那女人回来,我非得要把她绑在我伸手可及之处。」
  闭上了眼睛,信长把手缩了回来,这件布料是他在京都裡閒逛时买的,这衣服红的亮丽又刺眼,像极舒琳,那女人脾气硬起来可坏了,发起火来眼睛都是怒火,可平常黏著他时,那张脸漂亮的不可思议,老实说,带著她出去,他可有面子了。
  他有了一个美丽的妻子,而那妻子只爱黏著他,眼裡更只有他,更骄傲的是,那女人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她的容貌都没有变过!
  现在他都三十多岁了,而那个小妖精还一副十多岁的样子,她笑起来他都心花怒放了,她实在太美了。
  一个美人,却只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理由是,他也喜欢黑色的衣服,学人精就是学人精,连脾气也学的到位!
  呵呵,自己宠坏的还真是无话可说,织田信长看了梳妆台上了首饰,那也是他买的,男人啊,和女人吵架后自知理亏,还真的是会买女人的东西求和,唉。
  可那女人……,现在被困住了,浅井长政算是逮到机会了吧?
  信长摀著脸,那女人不知道气消了没有?面对爱情,他还真没尊严呢,唉,罢了!
  搞不好那女人现在哭著想他呢!
  这时,信长在梳妆台前,月光落入他的怀裡,这让他想起,有一次,那个女人也是在这种夜色投入他怀抱。
  就像这月光一样,脆弱又依恋的偎著他。
  那时,尾张还没统一,再加上,反他当家督的人很多,内忧外患不断,他选择披甲上阵,用实力征服家臣!
  还记得,大家都瞧不起他,纷纷都说他死定了,出发前的那个晚上,舒琳拿了茶泡饭给他,他很快的就吃完了,然后,那个女人突然抱了他,似乎在哭。
  他知道,那女人怕他死掉,因為在织田家支持他的人实在不多,而支持他的人在家裡是过的很辛苦的,那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多少人逼她反他,可那女人很痴呆,就是不肯就范,他当然知道,那女人的薪俸常常被苛扣,更常常被人欺负。
  可那女人就是中了邪的,只要跟著他,没想到,第一场仗,為他伤心、忧心的女人是她,那女人把他当成依靠,如果他死了,那女人可能被赶出家门。
  还记得他赢了,光荣的回来了,那女人喜极而泣的抱紧他,一语不发就会哭,他的鎧甲都是她的泪水,后来,在房裡,脱掉鎧甲后,被那女人发现他受伤了,那女人钻到他怀裡又哭了。
  就像现在月光这样,缩在他怀裡,為他的伤口心疼、流泪,奇怪的是,她哭归哭,还会一直鼓励他、讚美他,说他很厉害,年纪轻轻便赢了,还说他将来绝对是大将军,边称讚边哭。
  他一向讨厌女人哭,因為女人哭的很莫名,有的哭的很丑,可独独舒琳,他喜欢看她哭,因為她哭起来很漂亮,还很神奇的是哭的有条理,边哭还能念念有词,伤心归伤心还会安慰人。
  那个笨女人!
  现在他似乎气走她了,嚷著要到他找不到地方,不然就是知道也无法见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敢跟自己的丈夫叫嚣了。
  笨女人,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会矮一截,她不知道吗?她就不能用教育的心态来教育他吗?唉!
  算了,找机会把那女人绑过来,他现在忧心的是浅井久政逼宫,然后与朝仓联盟。
  倘若与朝仓联盟,他忧心浅井长政会藉机强娶舒琳,而他那好妹妹不知道会怎麼整她!
  看来,為今之计,出兵朝仓,以绝后患!!!
  近江 小谷城
  浅井久政瞪了浅井长政,那臭小子出手这麼狠,打的政澄受伤不轻,真是的!
  不过这两个臭小子会打架,还真是难得!
  「两兄弟,半夜打架,就不怕失了身分?」
  浅井长政跟浅井政澄分别别开脸。
  「都大岁数了,这麼幼稚!!!」久政瞪了那两个小鬼,然后看著政澄,「理由是什麼?」
  「长政要对恋姬不轨。」浅井政澄瞪了浅井长政。
  闻言的久政,看了儿子,「那女人是什麼身份你知道吧?」这臭小子还学会当登徒子了?怎麼?女的就是忘不了织田信长是吗?
  「我要娶她!」看著父亲坚定的回答,「以防父亲要把她送到朝仓家。」
  「浅井新九郎长政。」这臭小子!!!
  无畏的看著父亲,「我知道您要做什麼,但我提醒您,不要动恋姬,您综观古今,应该清楚的知道,男人為了红顏,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来。」
  「你想干什麼?」浅井久政瞪了感恐吓他的儿子。
  「您会知道的,只要您动她!」说完后,浅井长政向父亲行礼后就离开。
  「浅井长政!!!浅井长……,臭小子!!」瞪著儿子的背影,他今天才知道他儿子进步多少。
  浅井政澄看了气极败坏的伯父,「伯父,你也管管他!!」
  「当然会管!」那臭小子越大越像他母亲,专门跟他作对,看了鼻青脸肿的政澄,从身后小柜子拿出药酒,亲自替他上药,「过来,看你这样子八成是输了!」
  「嘶~,伯父,痛啊!!!」喔,伯父是在涂油漆喔,来回这麼用力擦!
  敲了他的头,「叫父亲!!!」看了他齜牙裂嘴的,「笨死了,我怎麼有你这麼笨的儿子!」
  浅井政澄痛的一直闪,「我是故意让他。」
  「少来这套!!」用力的按了他的伤口。
  「啊!!!!!父亲大人!!!!」
  「叫什麼?臭小子,今天睡这裡!」浅井久政很心疼的看著他,然后替他理了衣服,「你喔,这几天睡我这裡,老子要盯著你!」
  「不好吧~,我们虽然不是父子,可是情同父子,你不要乱来喔。」政澄一脸害羞的说。
  拿起坐著的垫子往他脸上砸,「臭小子,男的还女的!!」
  抓了脸上的坐垫,政澄痞痞的笑了,「伯……父亲啊,我跟长政吵归吵。」伯父变态,要他跟他睡。
  「那是什麼噁心的眼神,我是你父亲能对你怎麼样,臭小子,你们最好不要和好,我说你这臭小子,父亲在这,不靠著父亲,偏偏靠那臭小子,不是我要念你!」念归念,还是吩咐了侍女把床铺拿过来。
  浅井政澄搔搔头,「真要把恋姬送到朝仓家?」无辜的问,可是眼底有抹精光。
  「朝仓家是本家恩人,有事明天再说,一早跟我去会见朝仓家使者。」这两兄弟打架打的好,正好找不到机会对政澄洗脑。
  浅井久政看著床铺铺好,他看著还在恍神的政澄,他瞪了他,「还不睡,还像小孩子,小的时候就那副呆样。」
  「哪有啊?」钻到被窝裡后,看著伯父熄灯,他突然看著伯父说,「我记得您第一次把我带回来时,也说我呆。」
  坐在床舖上的久政,看著他,「我不得已将你送到琵琶湖,那时我可是捨不得把你放到那裡,没想到都长这麼大了……。」这臭小子一转眼都长这麼大了。
  「伯父……,我不希望您死。」伯父果然要选择朝仓……,如他跟长政料想的一样。
  「人都会死,我知道你的顾虑,臭小子。」这小鬼一向是亲织田家,等等,莫非这两个小鬼演齣戏?
  看到伯父的眼神,他坐起身来,「一次也好,我就跟伯父同流合污吧。」果然会破功。
  这两个小鬼……,「一个周瑜、一个黄盖呢,罢了,我会让你知道,伯父……,不,父亲是对的!」
  「父亲大人……。」没办法扭转歷史吗?
  长政执意娶学妹,而伯父执意跟朝仓家……,这两父子殊途同归。
  「政澄,听话!」
  「……。」唉,浅井政澄点点头。
  长政房间
  浅井长政拉开门,就看到舒琳坐著等他。
  「恋姬……。」
  舒琳看著他,先是一动也不动,然后,起身走向他,「你父亲真的要把我送到朝仓家吗?」她越想越不对,长政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他突然性踰矩行為,和学长巧合的进来,这让她觉得有问题。
  「可能性很大。」聪明如她,想闭她是猜到了,可是她可能猜到他的心?
  「除了嫁给你之外,你有想过其他的办法吗?」果然如此,不然他跟学长感情这麼好怎麼可能打架?打的太唐突了吧?这种连她都能马上察觉,何况是浅井久政乎?
  还是说他们故意的……,想裡应外合呢?依浅井久政疼学长的样子来看,即便识破了恐怕也不会怎麼样?搞不好还想尽办法要学长跟他一国,而长政是為了她吗?如果真的是,那她……,这份情怎麼还他?
  可是,浅井家如果跟朝仓家合作,那跟信长的结盟呢?这种三角关係会很复杂的!
  最怕的是,打起仗来!
  据她所知,朝仓家看本家极度不爽,而信长对於朝仓家也是為眼中钉,毕竟,朝仓家会是织田与浅井的一个未爆弹,就信长的个性来说,既然看到阻碍当然是抹去,哪可能让那阻碍存在?
  可卡在浅井与朝仓家有很深的渊源,织田与朝仓开战,浅井该如何呢?
  现在她在浅井家,难保不会成為胁迫信长的的一个利器!
  都是她啦,干嘛反应这麼大啊?信长跟她借眼泪就借眼泪啊,大不了到清州成跟他秋后算帐,干嘛讲什麼气话说要去一个他知道可也到不了的地方,万一……,她一语成讖呢?
  靠!!!
  靠长政吗?舒琳看了他。
  「有其他办法,可我不可能让妳离开我。」走了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裡,「我有私心,恋姬。」
  「长政……。」
  「嘘,让我抱妳,明天再说!」
  「长政……。」
  「恋姬,我愿化身石桥......,愿受五百年风吹、日晒、雨淋……,但求此女,从桥上走过……,不要用不伦来形容我,妳知道吗?即便是寡廉鲜耻去爱,那也是爱啊,这乱世,什麼都是假的,唯有爱,很真、很纯!」
  舒琳闭上眼,眼泪滑了下来,她听懂,他的决心……。
  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