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琳拿起浅井长政的手札,含著眼泪的看著,这个男人……。
  「我问我自己,是因為那梦才对她如此执著吗?我反省著、千百次的问著我自己,為什麼爱她?因為她和我抢伞吗?还是她在土屋家对我冲撞,让我对她印象深刻呢?老实说,我不知道,可是我就爱她。
  织田市不好吗?不,她好的很,人漂亮又家世良好,更可以让我青史留名,可我為什麼不爱她呢?因為我爱上舒琳。
  那个女人坚强又有韧性,具有美貌和才智,她不仅迷惑了我,更迷惑了傻瓜信长,从政澄提出联姻的请求时,我就预见成也织田,败也织田。
  爱情啊,就是这麼纠结著我的心,爱情啊,就是这麼禁錮我的灵魂,即便我死了也要爱她,愿為她化身石桥,承受著风吹、日晒以及雨打,但求此女从桥上走过。
  明天,我能活著见她吗?那个善良又温柔的女人一定还在我的房裡,我不知道她是在等我的道歉还是爱,可是我想回去见她,我要告诉她,石桥不能代表我的爱,我想告诉她,我愿化為樱花守著她、陪著她。
  日本石桥不多,可樱花很多,只要有樱花的地方,我必保护她,我恳求上天,让我化為樱花,因為再也不会有任何阻碍,这世界有风,这样我就能飘到她的身边、这世界有季节,这样我就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只要她看著樱花。
  我不是為了爱她而爱她,而是我真的很爱她,可是上天不许,我的爱伤害了她,可是我不想说因為命运,因為爱情是人為、执著是不甘心,即便我死了,我还是很不甘心,我浅井新九郎长政这般爱她,却只能化為樱花守护她。
  桥恋是我的骄傲更是我的爱,我爱著这裡,因為这裡有我爱的人,可是这个乱世不允我在这裡爱她,我以前嘲讽梅树精,因為她说,『我爱过一个人,一心要跟他在一起,他说他爱我,而我相信了。』,现在,我也相信了。
  舒琳,无论妳怎麼看我,我死了也要到妳身边,告诉妳,我爱妳!
  新久郎笔」
  舒琳眼泪掉了下来,「笨蛋。」然后翻了前几页,发现都是在说浅井家的事,她就翻了翻,看看长政还留给她什麼?
  有了!
  长政和织田市结婚那天的手札。
  「我以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慾望,可我发现真心相爱的人若能在一起却是渴望,身心分离是多麼痛苦的事,我爱著一个人却不能和她在一起,这是何等残忍的事,真是此时此夜难為情。」
  再翻了后几页,那是他得知她被引產事。
  「我的爱诅咒了舒琳的命是吗?為什麼我爱她却要让她这麼痛苦?我知道她们想要赖我那孩子的事,而我也不排斥,因為那是她的孩子,我养大又何妨?我卑微的乞求能与她一日夫妻,却让她落得如此下场,我真的很对不起她,或许她在织田信长身边就不会这样了,因為织田信长没有我这麼多包袱……。
  我爱舒琳,她利用我也好、骗我也好,我要和她在一起,可為什麼上天要这麼残忍的对待她,為什麼不加诸在我身上呢?
  织田市那个疯子,我真不敢想像她回到娘家是什麼下场?织田信长不会放过她的,就如同我恨她一样。」
  她翻到最后一页。
  「我的爱情没有终结的时候,虽然我的性命到了尽头……。我希望我死的时候是葬在樱花树下,因為瀟洒又飘逸的樱花是武士的精神,我要把爱藏在樱花树裡,如同梅树精把爱情藏在眼泪裡一样,樱花、桥恋、小谷城、北近江,都是我爱过的地方……。
  琵琶湖畔的女人,与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相遇,虽然没有惊天地的爱情,却有著深刻的烙印,那是我爱她的痕跡。
  政澄是我的兄弟,陪我在琵琶湖长大的男子,他是我的异母兄弟这我小时候就知道了,我只希望小谷城破时,他能好好活著,因為他是我的……哥哥。」
  舒琳擦了眼泪,可是眼泪不断的掉著,因為这裡有一个男人痴情的爱著她。
  那就把长政葬在樱花树下吧,就在琵琶湖那裡。
  她怎麼可能没有爱过他?有,在喝下梅树精眼泪的时候,她好爱他!
  虽然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可那段日子确实是爱过他的。
  醒来了、清醒了,就想起了所有,她的爱几乎全部给了信长,在清醒状态还真的不能再分给他什麼。
  她站起来时,发现有樱花飞进来,她伸出手去接,却发现长政的影子与她重叠,并且都伸出手叫接那樱花。
  「长政…..。」
  可是与她身影交叠的男人没有听到,当樱花落在他掌心时,他淡淡的说,「我爱妳,希望妳接过樱花时,能感受到我的爱意。」
  舒琳感伤的坐在位置上痛哭流涕。
  本能寺
  织田信长淡定的喝著茶,完全视母亲的暴怒宣言当耳边风。
  他爱谁和她没关係,阔别这麼多年,一见面就是臭骂舒琳,他真的想轰她出去,可是等等舒琳回来,可能会念他一顿。
  徐娘半老的土田御前看著无视她的儿子,突然间暴怒的拿坐垫丢他,「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闪过坐垫,他还是很淡定的坐著喝茶,「有。」几年不见,母亲还是这麼讨厌他。
  「还不休了她,谁知道她怀的是不是浅井长政的!」此话一出,织田信长突然暴怒。
  他握著的茶杯突然被他握碎,满手的是茶,「织田市说的是吗?」舒琳被引產已经够惨了,现在来落井下石是吗?
  土田御前瞪了他,「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对她们母女出手,三郎,女人如衣服穿了就可以丢了,你干什麼执著那贱人?现在大家都在讚美你爱妻,那女人破罐破衰的你这是干什麼?......啊!」她被儿子吓到。
  因為她儿子把所有茶器摔坏,然后愤怒的瞪著她。
  「女人如衣服?母亲别忘了妳曾经被父亲丢过!」他气炸得全身紧绷看著母亲。
  「你!」这傢伙!
  「反正舒琳的事妳再说,我就把妳送到尼姑庵,人老了应该多念佛号,不然啊,下地狱的时候,我可不是目莲。」织田信长阴狠的看著她,然后对门外吩咐,「把织田市给我抓过来。」
  她也不敢奢望这王八蛋能够当目莲尊者,这傢伙从小叛逆不说,还杀了她的宝贝儿子信行。
  织田市一进来,还没打招呼,就被兄长狠狠打一巴掌。
  「兄长?」為什麼打她?
  「这裡是浅井长政的地盘,妳这寡妇竟敢污衊妳丈夫!」
  阿市听到那句寡妇,眼泪就狂掉的跪了下来,等候兄长的指示。
  「舒琳被引產还不是妳一手造成的,妳竟敢说她的孩子是长政的,小少将还特意写信戳破谎言,我真高兴妳讲出真相。」织田信长蹲了下来,再给她一巴掌,「阿市,妳该嫁给胜家。」
  她现在根本不能接受另嫁他人,她激动的拉著兄长的衣服说,「我是长政大人的未亡人,他的七还没过呢!」
  「还没过妳还敢污衊他?」信长再给她一巴掌,然后站起身来指著她暴跳如雷的痛骂,「我的女人因為妳这贱人受苦,现在还敢挑起事端,我真没有想到妳是这种人。」
  土田御前给到儿子那恐怖的脸,她有丝吓到想要顶这情况,可是又怕儿子,「把舒琳叫来说不就得了。」她鼓起勇气说这话,可是阿市又被打。
  这时舒琳回来了,她一愣,信长怎麼又打阿市,於是她护著阿市对丈夫说,「你这是干什麼?」然后看到婆婆,她恭敬的向她行礼,「母亲大人。」
  看到媳妇来了,她讶异她的容貌和几年前一样都未曾改变,难怪她儿子对她这麼死心蹋地,动不了儿子,可以骂媳妇吧?
  土田夫人正想开口骂媳妇,可是她儿子却对她说,「母亲,妳不想去尼姑庵吧?」尼姑庵这句让她吓到,好好的荣华富贵她不过,去过那清修日子?
  怕儿子真这麼做,於是她带著阿市离开。
  舒琳发现婆婆对她没好感,她有点害怕的看著丈夫,「你母亲很气我。」
  「这家是我当家而妳协理,妳怕她?」信长扶起她,「哭过?」发现她的眼睛浮肿。
  「嗯,我去了桥恋,长政的手札。」她拿出来。
  「妳收著吧,我有空再看。」他抱了她,然后提醒她,「我母亲一定会找妳麻烦,所以妳就别理她。」
  「你不没收啊?」她抱了他,「我以為你会火大耶。」长政写的东西他不看喔?
  「他活著时后就没赢我,死了还能有哪一手?」他可是信心满满,不过说是这麼说,他很想看。
  夫妻是信任的,加上她会说那手札,表示她也信任他,如果他发飆就是小气。
  「呵。」挺有自信的嘛。
  「舒琳,毛利元就病重。」
  「啊?」什、什麼?
  154代替全天下媳妇发飆 加入书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