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哭声迴盪在主卧室外的长廊,有一个男人看上去很疲惫,可是他望著怀裡的婴儿时,那眼神却是温柔与纵容。
许多人被那婴儿嘹亮又有精神的哭声给吵醒,可是看到长廊上的男人时,那些被吵醒的人,全部退到墙角偷看。
这时,阿市也来到主卧室的长廊上,她看著兄长长髮披肩,又穿著浴衣,不為外头的寒冷,正哄著他的儿子,不知為何,她的心满怀著愧疚。
织田信长川著浴衣,他抱著一直哭不停的儿子,一边晃啊晃的轻声对儿子说,「好了,不要哭了,信秀。」
可是那孩子就是一直哭闹,哭到脸都胀红。
阿市听到那可怜的孩子哭声,她就走了过去,「我来吧!」
信长看了妹妹一眼,「妳杀了他母亲,是不是?」
她看著兄长,「孩子哭著,快给我!」她不想理会疯癲的兄长,这段日子以来,兄长疯癲的状况,大家已经选择视而不见。
大掌推了阿市一把,信长看著妹妹的眼神却无比的正常,他用著哀慟的声音,办疯癲、半清醒的说,「寂寞,都是从失去开始,拥有过的白天,不再来了,从此便是黑夜降临,浅井长政的身心算什麼?他失去的是爱的影,而我......,失去的是爱的生命。」
看著兄长那悲切又空洞的模样,她不想為自己辩解与争辩了,於是,她像什麼事都发生似的站起身来,「孩子可能饿了,我把他抱给奶娘吧!」她过去要抱姪儿,可是又被兄长推开。
织田信长双眼红了,眼泪滑了下来,他凄凉的笑著,「不知道浅井长政有没有来找妳,但那个男人有来找我,他嘲笑著我,说我没有包袱却无法杀了阻碍我爱情的贱人!」
她看了兄长,用著无奈的语气说,「是,你杀了我吧!」
「杀了妳之后,舒琳会回来的话,我就杀了妳,既然她不会回来了,我们一块进地狱吧!」一说完,他就带著孩子走回房间。
地狱?织田市委屈的对兄长紧关上的门吼,「地狱?我不论选哪个都已经是地狱了,我有什麼好怕的?织田信长!!!!」
过了许久,兄长并没有回应她,阿市又说,「我出生在这时代裡,我没有办法主宰我自己的命运,所以我只能恨、恨我自己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不管是权五郎也好、还是长政大人也罢,我爱过、痛过、哭过,挣扎过,谁给我选择?你破坏了我的姻缘,我杀了你的最爱又怎麼样?我也以為我杀了你的爱我会笑,可是我得到的却是......深渊。」
囌,纸门被用力打开。
织田信长看了和他一样為爱痛苦的妹妹,他有丝无力的抓著纸门,「我杀了长政我别无选择。」
听到兄长说那种话,阿市大声的对他咆哮,「你明明有选择!!!」
他用著无可奈何的眼神望著妹妹,「妳以為我束手就擒,浅井长政就会爱妳吗?不,他会立舒琳為正室,狠狠的废了妳,我不杀他,就是他要杀我,在这乱世,我没有选择的只能杀人、為了织田家,我必须想著我的家臣、我的子民、我的家人,所以我要杀人、為了我的妻子,我必须活下去,因為我是她的希望!
我织田信长不敢说这个世界需要我,但是我能确定,织田家和舒琳需要我!织田市,我和妳,谁才有资格说没有选择,没有我,妳们母女四然能活得这麼好吗?没有舒琳,妳以為我会收妳们母女吗?打从妳嫁到浅井家,我有预感妳会為了夫家背叛本家,我对妳没有任何期盼,因為妳為爱会疯狂,我把妳送到浅井家,不奢求妳爱上浅井长政,只奢求妳的美貌能吸引浅井长政,仅此而已!
我知道妳恨我,但是,在妳当浅井夫人的时间裡,有没有后悔?」
阿市眼泪不停的流,她没有后悔,她真的很感谢兄长给她这段姻缘,如果没有兄长,长政大人是不会看她一眼的。
「我爱舒琳超过我的生命,我曾经懦弱的想著,如果织田家不行了,我要带舒琳走,如果全军覆灭了,我也要撑著一口气,回到舒琳身边,告诉她,我没有食言,因為我回到妳身边了!
浅井长政死都要回到她身边,我知道她爱的有多深,他用他的生命去证明他的爱有多深,而我,不输长政,我可以為了舒琳放弃一切,她杀了我也没有关係,因為,她让我爱、幸福、快乐,她要夺走我的性命,可以,只要她真心真意的喊我一声三郎......,妳这对爱的三番两意的女人,不会懂我和长政!」
「我怎麼不懂!」阿市站了起来,她逼近兄长,抓著他的双臂大吼大叫,「你把我当成三心两意的女人是吗?那我告诉你!!!茶茶.......是权五郎的女儿,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权五郎恐惧你、我父亲不允许,所以,我被逼到走投无路,拉了一个下人......,你以為只有你们男人或者武士无奈吗?女人比你们活得更辛苦!」
织田信长哈哈大笑的说,「好,女人辛苦,对!!说得太好了,妳所谓的辛苦,就是让舒琳被引產的话,真是太刺激了,妳所谓的辛苦,就是把舒琳杀了还不用负责任的话,真的好辛苦,哈哈哈哈哈,怎麼样都不是妳的错,我问妳,柴田夫人為了妳,掉了多少眼泪?浅井长政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妳的报应?」
阿市身子一震,她无话可说的看著他,「是又怎麼样?」
「滚,有种的话,妳自己当家督,举兵灭了我,没有种,趁我没有武士刀,带妳的女儿滚!」织田信长已经不想看到她了,一看到她,计想到舒琳受的委屈。
「你以為我不敢灭了你吗?」阿市被他激的杀了红眼的看著他。
「舒琳死了,我也没有什麼活下去的欲望,妳等著!」织田信长呵呵笑的说,然后转身去拿铁砲,「用这杀了我!」
她看了那铁砲,抖著手拿了起来,然后咬了下唇,心一横。
织田信长笑了,他闭上眼。
阿市举枪瞄準兄长的脸,食指扣下了板机!
碰!
那一声响亮的枪声,让织田家上下错愕也震惊。
琵琶湖
湖水汹涌起来,一个大浪出现后,有四个人被打到岸上。
舒琳、政澄、乐乐和庆次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看了不远处的小谷城,鬆了口气!
因為,她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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