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城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浅井长政跟浅井政澄政在教女忍者模仿舒琳,突然纸门被人打开。
  囌,「少主,恋姬大人不见了!!!」
  浅井长政跟浅井政澄两人傻掉的看著那个女官。
  「还派人去找!!!」
  街道
  舒琳从天守裡溜了出来,原因无他,她就是想要找回记忆!
  不是她不信任人,而是她觉得天守的人都在骗她,就连长政跟学长都在骗!!
  其实,她不是发烧吧?她有的时候就是能捡起一些片段,比如梅树庙和这桥!!
  站在桥上,看著桥底下的澄澈流水以及熙来攘往的人群,她双手放在桥的扶手上,在这裡她遇见长政……,那麼那个粗鲁的男人?
  他们是在哪裡相遇的?
  她总觉得跟他好熟、好熟,他的吻、怀抱让她情绪激动的想要黏紧他,呵,怎麼会这样呢?她对长政就没有这种感觉……,可是这桥,似乎是她拿伞给长政呢。
  那个粗鲁的男人说,她要把长政误认成他多久,这句话让她起疑……,咦!?
  下雨了。
  这雨迷濛了人,也让她这个站在桥上分不清楚人女人迷惑了,什麼是真呢?她到底遗失了什麼?或者是她忽略了什麼?
  两个男人的声音以及身影纠缠著她不放,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
  摀著脸,对於什麼都想不起来感到挫败,她总觉得长政瞒她,可是长政的深情让她觉得她自己太多疑,明明长政这麼爱她又疼她,為了她不惜出手伤害他怀孕的正室更為了她下了重重保护网。
  而学长看著她的眼神是愧疚,她很清楚学长在挣扎著什麼,為什麼?是她曾经做了什麼吗?不然為什麼大家好像想用谎言去保护她?
  是不是她劈腿?
  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為什麼长政不在意?而那个粗鲁男人也对这种爱情背叛的是隻字未提?长政是个温柔的人,或许他会為爱隐忍著什麼,可那个粗鲁男人我行我素又脾气暴躁,不太可能愿意為爱委屈吧?
  可為什麼她会一直想著那个粗鲁男人呢?
  摸了唇,闭上了眼睛,他是不是叫三郎?舒琳睁开了眼睛,发现雨让小谷城的街道水溶溶也让这城朦朧,现在她看著这世界也是雾濛濛,呵,她是对哪个男人情深深呢?
  一转身,就看了站在桥头撑起伞的长政。
  舒琳一愣,他来找她了……。
  浅井长政握紧了伞,他就知道她会来这裡,他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想起了什麼是吗?」人,很奇怪,对於找不到的东西就会一直想找,如同当初他找她的下落般。
  再往前一步,抱住了长政的腰,「我们是在这桥上相遇的对不对?」他从未提过两人如何相遇,為什麼?又為什麼似乎对於她的失忆乐观其成?难道他不在乎她忘了他们的爱?
  一手撑著伞,一手抱紧了她,看了这四周让他想起她拿伞给他的那幕,长政笑了,「初次相遇是在伞铺前,妳跟我抢伞,再遇是在土屋大人家,我将妳误认成小葵姑娘也就是政澄的未婚妻,三遇才是这裡,妳把伞拿给了我。」他多希望是他先遇到她,这样子他就可以成為她唯一的记忆。
  偏偏,是那个人先与她相遇……。
  卑鄙的爱情也是爱情啊,望了这场雨,长政希望雨不要停,因為迷濛著……很好,最好恋姬什麼也不要看清,永远别看清。
  舒琳一愣,伞铺!?土屋大人家?再来才是这裡??
  抬起头看了他,她伸出手摸了他的侧脸,「长政,告诉我,除了你,我是不是还爱过其他人?」
  浅井长政一愣,手上的伞掉了。
  清州城
  织田信长看了窗外的雨丝,他的心再度為了那份爱而疼痛著。
  他起身看了屏风后掛著的女性和服,移动了脚步伸出手摸了这艷红的梅花绣样的和服。
  这是舒琳订製的衣裳,不久前才送来,这衣裳的主人什麼时候才会回到他身边?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什麼时候才捨得想起他这个亲密爱人?
  以前,只要张嘴找人,现在即便嘶吼那个女人望著他的眸子是陌生,真是被平手政秀那傢伙一语成讖。
  平手政秀,那个一手教养他到大的老师,他都喊他爷,因為他实在有够囉嗦的,每次他爱捉弄人,爷总是说他有天一定会遇到剋星,他不信邪,爷又说一定有个女人让他心心念念,千迴百转的让他受尽折磨,那时他还说了大话,换一个女人便是。
  现在好了,换谁都不是,这就像买鞋子一样,不适合就是脚痛,即便能忍也让你不舒服,唯有找倒适合的才会感到舒适,人啊,人海茫茫中能找寻让自己感到舒适的女人还真是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也娶了她,偏偏像是被命运捉弄般,让他这般无奈。
  看的到、碰的到,可两颗心再也无法合一......,他真的气急败坏,可那又能如何?那女人没有用什麼言语刺激他,可是那双陌生的眼以及又只会呼唤其他男人名字的嘴就是让他挫败又痛苦。
  爱呀,折磨著他!
  看了那衣裳,织田信长拿下那衣服,小心的抱紧在怀裡,「舒琳……。」
  小谷城
  雨丝,打著桥中央的一对男女。
  长政的头髮上有著水滴,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的问题,说是吗?还是该说不是?
  舒琳望著他复杂的眼神,她眼泪滑了下来,雨水与她的泪水交融著,她的眼如她的心般早已看不清楚现实,看了掉落的伞,她蹲下来捡了起伞,高举著伞替两人挡著雨水。
  望著他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的神情,她笑著说,「我永远也忘不了长政的温柔,即便你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我也不会恨你,会為女人撑伞的男人不是坏人。」说不出口吗?是不是不能说呢?
  闭上了眼,「恋姬,记得梅树精的故事吗?」说完,睁开了眼,接过她手中的伞。
  浅井长政看著她,心底充满著愧疚,爱她又怕害了她,怜她又恐她知道真相离开他,梅树精的爱情宛如他的爱情!
  舒琳一愣,梅树精的故事?唔......,好像有印象,不就是……脑中开始搜寻著有个老人家跟她要了三两然后说的故事。
  她看了他点点头,「有,梅树精爱上一个男人。」
  「对,祂爱过一个人,一心要跟他在一起,那男人说他爱祂,祂相信了,后来男人知道了真相,不顾海誓山盟的离开了祂。」浅井长政害怕著当恋姬想起了一切,是否会像那男人毅然决然的离开他,虽然政澄告诉过他那可能性,那时他说他不怕,可是他现在……怕了。
  窃取来的爱也是爱啊,不光明的恋情也是用爱去维持的呀,付出的虽未必对等,可是他快乐著因為有她!
  越是紧握越是害怕分开,越是紧张越是恐惧真相大白,现在恋姬要找记忆,他不能阻止,因為越是阻止可能就会伤害他们的爱,可是他不希望伤害这麼快来,他该怎麼办?
  他只是想要与她做夫妻很难吗?长政紧抱了她,心底有著颤抖、情绪有著慌。
  舒琳感受到他的害怕,她抱紧了他,「长政是不是跟梅树精瞒著祂的爱人般一样有事瞒我?」
  浅井长政身子一震,不说话的只是紧抱著她。
  眼泪掉了下来,看来,长政跟梅树精一样瞒著他爱的人,舒琳把脸埋在他胸膛裡,「长政……,你爱我吗?」
  「爱,我不能没有妳,我想要带妳逃到天涯海角、想要拋下一切只要妳在我身边,可是……只要我拋下一切,妳可能就会被人抢走,恋姬,不要找记忆好吗?我爱著妳就好了,不要找好吗?」抱著他在发抖,不可以,恋姬,妳不可以想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绝对不可以想起来!!
  浅井长政双手紧抱她,不管那伞再度掉落。
  雨水越来越打,猛的打著这对男女。
  找到记忆就会离开这个男人吗?舒琳抱紧了他,「长政……,我是不是背叛过你的爱?不然,那个男人為什麼要我不要把他误成你?」
  织田信长!!!!!!浅井长政咬牙切齿,果然,那个男人接触了恋姬有跟她说了一些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恋姬再跟他接触了,「没有,是我的错,是我為了政治利益娶阿市然后妳伤心欲绝的跟我吵了一架,然后妳遇上了他,她在你最伤心难过时介入了妳我之间。」长政握紧她的双肩,「就是这样子而已,我爱妳,恋姬,可是我身不由己,恋姬,相信我好吗?不要再回到他身边,即便妳不爱我了只要妳在我身边就好,不要离开我!!!」
  舒琳听著长政几近崩溃的语气,她眼泪掉了,原来是这样子……,紧紧的抱了他,「那……阿市為什麼说我是她大嫂?」
  如果不好好解释,那麼恋姬就会一直要找答案吧?长政暗忖著,既然要瞒就瞒到底,反正他不是要骗她什麼,只是要她爱他,对,让他爱她,现在好好解释、瞒了过去就好,这样子或许恋姬才会安心的接受他的爱,然后撤彻底底望了织田信长!!
  对,就是要这样,一直瞒、不断的下封口令不是办法,唯有消弭她对他的疑惑,他会让她爱上他的,反正,卑鄙的爱情也是爱!
  為爱犯罪,有何不可?
  「因為……,妳跟我赌气,答应嫁给他兄长,然后我们吵了一架妳就掉到琵琶湖,恋姬,相信我,我只爱妳一个,不告诉妳的原因,是希望我们从头开始,恋姬……,我爱妳,对不起。」浅井长政恳切的望著她说,「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吗?是我的错,恋姬,不要提了,嗯?」
  原来......是这个样子,舒琳点点头,「好,我不提了,原来是这样子……,所以我到过清州城?」
  「对。」不提就好,只要她不怀疑,要他怎麼做都可以,只要两人能走下去能继续再一起,要他下地狱或者变成卑鄙的人也没关係!
  只要,给他爱她的机会,只要,让他有机会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