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大又全身湿漉的男人从河水裡站了起来,他低著头看了澄澈的河水笑了。
  「贞胜,想要我的辞世之句?呵,看来你要失望了。」织田信长抬起头来看了那瀑布,又看了天色,「天黑了呢,呵。」
  他走到岸上,发现这裡有梅花跟樱花花瓣在地上,「樱花跟梅花?」这种地方竟然有这种景象。
  织田信长看了眼前飘过来的樱花花瓣,他伸出手去接,瞇起了眼,「舒琳,妳是走哪边?这裡,还是对面的梅树林?」
  村落
  舒琳很感谢这村的人收留了她,这裡的人很好客而且纯朴,这裡一点也没有乱世的感觉,反而有种寧静祥和。
  「姑娘啊,妳说要清州城啊?」老奶奶拿了热腾腾味噌汤给她笑得很慈祥的问。
  双手接过那味噌汤,向老奶奶说了声谢谢后,她笑著回答,「对。」
  老奶奶坐在她旁边,双眸裡满是关心的问,「怎麼会从上面摔下来?」这麼漂亮的一个姑娘是想不开吗?
  「出了点意外。」简单的说明后,像是避重就轻的喝了一口味噌汤。
  看了她不想多说的样子,老奶奶也不追问,「这裡好久没有陌生人来了,可能明早会很多人好奇,希望妳不要见怪。」打从她收留了舒琳,她家外头就有一票男人在那裡观望。
  瞄了窗外有一票男生,她笑了,「不会的,奶奶,请问清州城怎麼走?」反正她明天就走。
  「用走的要十天,因為要爬山。」
  「恩。」十天啊,唔,有点久,可是总不能要人通知浅井家的人吧?
  看了她,「找人吗?很急?」老奶奶关心的问。
  找人!?呵,其实她到了清州城也不知道要找谁,织田三郎信长吗?呵,搞不好那个男人不要她,她去那里是不是自讨苦吃?
  可是,不找个答案她就是无法安心,她就是觉得小谷城的人都在骗她,总是用著迷濛的语气矇她。
  大家都说為她好,可是他们觉得好,她不觉得好!
  虽然答应长政不再提,可是小葵的话让她不得不正视这问题,而且小葵说的话让她熟悉,长政说的让她陌生,而她最相信的学长……,说的话天衣无缝。
  抿了唇,舒琳看了老奶奶,她忍不住的说,「奶奶,我失去了记忆想要找回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麼说。」怎麼说才好呢?怎麼样才能把她现在复杂的情绪紓解开来呢?
  「去拜拜吧,祈求月神给妳条路。」老奶奶像是给她力量的看著她。
  月神!?她一愣,月神!!??「……什、什麼?月、月神?」真的有月神?
  看了她震惊的脸,老奶奶觉得很奇怪的看了她,「怎麼了吗?」
  「……没、没有,只是好奇而已,请问月神是谁?」不会月神是当地人的信仰吧?那她可不能随便发表意见。
  「月神啊,一个女巫,為了救国却陷入爱情泥淖的美丽女子,我们当地人有任何不顺都会向她祈求平安,倘若......,舒琳有感情方面的困扰,可以向她祈求,因為月神是个保护女性的神明,如果妳是单恋就要拜在樱树林那裡的守护者,还有如果想要捍卫爱情就要到月神庙旁的追击者大人祈求。」老奶奶缓慢又笑著说。
  呃,薑还是老的辣啊,这老奶奶似乎察觉她有感情困扰,真是厉害,樱树林守护者?月神庙旁的追击者大人?
  那是什麼!!??
  「守护者跟追击者大人是什麼啊?」一个在樱树林,一个在梅树林这裡……,而且那条河是分水岭,感觉有内情跟故事。
  「守护者大人是月神的护卫,他爱著月神至死不渝,可月神爱的是追击者大人,不瞒妳说,妳落下的那条河正是传说的开始。」
  「啊?什麼传说?」舒琳觉得不可思议的问著。
  老奶奶倒了茶,微笑著,「其实他们的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两位男性深爱著月神,守护者大人是护卫,而追击者大人据说是君王,一个叫守护者是因為他一直守护著他的爱情,他用了性命去爱了一个女人,而追击者大人是因為他拼了命的取得甚至捍卫著他的爱情,他用了他的全部去爱一个女人。
  性命去爱一个女人跟用全部去爱一个女人,听起来感觉前者爱的比较深,可其实两个不分轩輊,那两个男人是用著不同的方式去燃烧著他们的心去爱一个人。」
  用性命去爱?跟用全部去爱?舒琳一愣,看来这两个男人都豁出去了,一个是护卫,一个是君王……,那是悲剧吗?「性命去爱,是為了月神死?」
  「不,守护者大人没有这麼肤浅,他是用性命去争取月神的爱情。」老奶奶喝了一口茶。
  「那不就是去死吗?」性命去争取?不会是以死还是人情相胁吧?古代男人也有这麼热血的?
  看著舒琳误解的脸,她笑了,「不,那是段鋌而走险的爱,虽然卑鄙又不光明,可是他悬著命去试著让月神爱上她,简单来讲,他用了幻术。」
  幻、幻术!?舒琳不知道為什麼听了有种心虚的感觉,那感觉不是她做错事怕被逮的心虚,而是跟她的遭遇有点不谋而合的感觉,是巧合吗?
  那个白衣女人要她去梅树精找她,还叫她月神,莫非……,不、不会吧?
  她如果是月神,哪会当人啊?
  早就在天庭了!!
  可是為什麼这故事跟她好像,巧合吧?
  舒琳咬了下唇,心情跟脑袋都很复杂。
  老奶奶没注意到舒琳的表情,她陷入那故事的氛围裡继续说著,「守护者大人抢了君王的新娘,君王定然不会放过他,可他即便知道会死也要让月神误以為他是她的丈夫,这是段為了爱人不悔又让人心疼的不已的爱情,所以我们当地的姑娘只要是苦恋都会去祈求。」
  抢了君王的新娘!?哇,虽然她是现代人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什麼罪,君王的新娘不就是王妃?
  是什麼样的爱情让那个男人愿意挺而走险,死也没关係的只要当月神丈夫一回?真是不可思议的男人,那麼月神后来呢??
  舒琳又喝了一口味噌汤听著。
  「可是想要捍卫爱情的人可不能直接找追击者大人,那是犯忌讳的,追击者大人是至高无上的人,一般人想要让他同情是不可能的,他高高在上、睥睨群雄,可是若是要打仗男子会去向他祈求光荣回来。」老奶奶為火炉添加些柴火的说著。
  追击者大人!?这名号听起来就不得了啊,想必那傢伙是以鬼神的速度杀了守护者然后把月神抢回来吧?嘖嘖,跟某个人真像......,惊,某个人是哪个人?為什麼她会有这麼莫名其妙的联想?
  舒琳吓一跳的愣了一下。
  看了在沉思的她,老奶奶拿了一个木头去动了动烧得火红的柴,「追击者大人是个爱情追击者,即便他爱的女人离开了他,他不惜一切的不会放了这份爱,因為他有自信那个女人只要在与他相遇,便会再次与他相恋,纵使那个女人忘了他、捨弃了他,追击者大人还是会追回这份爱,不过,他杀了守护者大人。」
  哦,不意外,那种追击性格的男人一定是手段兇残,加上他是君王权势这麼大,什麼干不出来?舒琳默默的喝著味噌汤。
  「可月神大人也死了。」老奶奶见她一副这故事很单调的样子,觉得很有趣的笑著继续说著,「死在守护者大人手上。」
  啊!爱不到就杀人?还是露马脚?「為什麼?那男人不是爱著月神?」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可他不是使用幻术吗?
  舒琳觉得那个守护者莫名其妙的等著老奶奶继续说。
  「月神爱著追击者大人,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不免顶上对决,赢的是追击者大人,就在追击者大人要带月神走时,守护者大人举起為了毒的剑网追击者大人袭去,这时,月神反手一握那剑毒发身亡。」
  傻掉的看著老奶奶,她很确定这故事情节他在桥上拿伞给长政时的情景一样,黑衣男子牵著她要走,有个男的举剑往那男的背后去,她一转身握紧那剑,当时她跟长政都吓到的缩手。
  身体微抖的看著右手,舒琳现在还感觉得到掌中的痛楚以及放心的感觉……,咦!?放心!?為什麼?
  她才一瞄右手,就吓的倒抽口气,而老奶奶也吓到了。
  「舒琳……,妳的右手怎麼流血了?」老奶奶一惊的急急忙忙去找翻找药的翻箱倒柜。
  恍若未闻的她已经傻了,怎麼会有血……?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事情会很大条,至於為什麼?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樱花林
  织田信长走进一个庙,他很好奇為什麼都是一群少女进来,而且大半夜的还睡不著来祈求著,呵,真是群无聊的女人。
  「喂,男人不可以进守护者大人的庙。」一个拿著花果的少女语气不善的看著他。
  「我借宿。」不可以?尾张是他地盘一向只有他说不别人说可以,这小姑娘胆子真大,信长简洁有力的表示。
  「去前面那裡有客栈,这裡不可以,守护者大人不喜欢男人。」那姑娘这麼一说,其他拜拜的人都围了过来。
  织田信长无言的看著那群女人。
  守护者大人?瞄了那神像,他冷哼,拒绝男人的神明吗?他勾起唇角,有趣,不过他可是一个不容人拒绝的人,即便是神明也不例外。
  瞇起眼睛,这神像越看越像某个人,真让人火大!!
  梅花林
  浅井长政跟浅井政澄两兄弟走进一间诡异的庙,这庙大的出奇而且也安静的吓人,要不是因為旁边那间女神庙不给男人进,他们是绝不会来这间阴风阵阵的庙。
  浅井长政坐了下来,看了外头的月色,一脸忧心忡忡。
  浅井政澄就像好奇宝宝东看看西摸摸,瞄了神像旁的名字,「追击者大人!?喔,我的天啊,看来擅长追击,长政,下次我们要用追击战术来拜一下。」追击者!?以追击出名!?
  摸了下巴打趣的看了那神像的五官,他惊了一下的倒退三步。
  长政瞄到那个大惊小怪的傢伙,他觉得好笑的说,「你怕鬼也怕神明?」这傢伙真让人受不了。
  「不是,你看一下这尊容。」看了那神像的脸说。
  受不了政澄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稍微瞄了一下,不瞄还好一瞄长政站起身来的看著那神像,「真是让人不得安眠的五官!」
  惊,不得安眠,这臭小子真敢讲,政澄想给他个讚的说,「很像黑道吧?尤其那双凌厉的眸子跟尽在掌握的笑。」站在他旁边与他肩并肩,他看了长政,「天亮了,会遇到那个人吗?」感觉冥冥之中有註定的感觉。
  黑道也跳下来了?所以他们会相遇?
  「我等著他。」浅井长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