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鼎天道:‘向朋友求救,患难相助,那也是寻常之事。’王夫人道:‘我们交情深厚的朋友固然不少,但修为高过咱夫妻的却没几个。比咱俩还差一点的,邀来了也没用处。’林鼎天道:‘话是不错,但人众主意多,邀些朋友来商量商量,也是好的。’
  王夫人道:‘也好,不然你觉得我们应该邀请哪些人?’
  林鼎天道:‘先以比较近的为主,远水也降救不了近火的。我们先找自家人协助比较有利,就通知宁锭、津阳、玉清三大城的‘猫屋’总部,请他们总教长调派好手过来。最后在从平雅、海地、诺可等小城当中,透过当地的分公司据点,邀请一些家族修真派门高手,只要我们应承往后在航运中给最大优惠,相信他们必定会派人前来协助的。’
  王夫人皱眉道:‘这么事急求救,社会上传了开去,不就落了我们通苑山城猫屋的名头了?’
  林鼎天忽道:‘老婆,你今年三十九岁没错吧!’王夫人啐道:‘呸!这当儿还来问我的年纪?我是属虎,你不知道我几岁吗?’
  林鼎天道:‘为了加紧时效,我们先电讯通知当地邀请的朋友,同时透过联邦邮务局寄发邀请涵,便说是给你做四十岁的大生日……’
  王夫人道:‘为什么好端端给我添上一岁年纪?我还老得不够快么?’
  林鼎天摇头道:‘你几时老了?头上白发也还没一根。我说给你做生日,那么请些至亲好友,谁也不会起疑。再说我们以庆生办寿宴,可大肆铺张,壮大声势,那么对敌人也俱威喝作用。我就不信敌人敢将我们邀请来的各工商界豪门家族给灭杀了,等到客人来了,我们在挑拣比较有实力的朋友们说清楚,届时也不会影响‘猫屋’名声了。’
  王夫人道:‘那没有亲自派人去,会不会失了礼数呢?’
  林鼎天回道:‘现在正当用人之际,我们就不派人亲自前往送涵了。所以我刚刚才讲,只要以电讯事先通知受邀的朋友们,如此一来,只要准备好一番说词就可以了,这不就不失礼数啦。’
  王夫人侧头想了一会,道:‘嗯,好吧,就依你说的办。既然要作寿过生日,那可要送礼给我喔!’林鼎天在她耳边低声道:‘送一份大礼,明年我们再生个乖女儿!’王夫人啐的一声,脸上一红,道:‘老没正经的,这当儿还有心情说这些话。’
  林鼎天哈哈一笑,走向庶物部办公楼去,准备命人列出邀请名单,送去给印刷厂订制精美的邀请涵,好准备寄发邀请朋友。其实他忧心忡忡,说几句笑话,不过意在消减妻子心中的惊惧而已,心下暗忖:‘即使这些朋友都来相助,最快也得十来天以后的事了,现在可为十万火急之际。估算多半便在今晚,不出跟明后两天内,‘猫屋’中又会有大事发生,能否撑到所邀的朋友们前来,那还是未知数,届时更不知道通苑山城是否还有“猫屋”总部的存在!’
  他才一踏进庶物部大门内,就见两名男仆佣人脸上神色十分惊恐,颤颤声道:‘总……总……教长……这……这不好了。’林鼎天道:‘又怎么啦?’一名男仆道:‘刚才庶物部董先生叫魏抗去木料店制定棺木,谁知…他……他……出门刚走到西街路口转角,就趴倒在地上死了。’
  林鼎天道:‘有这等事?他人呢?’那男仆道:‘现在还趴倒在街上。’
  林鼎天道:‘带担架去把他的尸首抬回来。’心想:‘光天化日之下,敌人竟在闹市杀人,当真是胆大妄为之极。’
  那两名男仆道:‘是……是……’却不动身。林鼎天道:‘那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干麻?’另一名男仆道:‘请总教长出大门口…去…看……看……’林鼎天一听便知道肯定又发生什么怪事了,哼!的一声自顾走向大门口。
  还在玄关当中,就远远见着了门口三名防卫队长、带领着探搜手分队守着门口,众人脸色惨灰无血色,好生惊惶姿态。
  林鼎天道:‘门口怎么了?’不等旁人回答,步出门后便知详原因了。在大门外青岩路面上,用鲜红色油漆抹写着数个丈高巨字:‘猫死狐悲,纯阳无后’。
  林鼎天问道:‘什么时候写的,难道没人瞧见么?’一名防卫道:‘刚才魏抗死在西街路口,大家拥了过去看门前没人,就不知谁写的,胆敢像猫屋叫板!’
  林鼎天提高嗓子,运动真元大声放话,道:‘我林鼎天就是纯阳传人,胆敢留字叫嚣,没脸见人,想灭猫屋,除非我死!’按凝真元加强眼力目光,环扫四周查看动静,也瞧不出所以然,两名防卫同时叫道:‘总教长!’
  林鼎天将手一挥,掐动手诀祭出飞剑,火红剑光绵延闪烁,将八个红漆大字连同青岩路面,一并削去三分,刮成粉沫,这才回进大门,向三名防卫道:‘留字威吓本是不入流的手段,你们怕什么?你们三人到庶务部跟董先生请款,再去木料店走一趟,为不幸的弟兄人订制棺木,随行再到城西敬天寺,去请他们住持佛子,回来超度作法一翻,驱除瘟疫,引登极乐。’
  三名防卫眼见总教长神态自若,口径沉雄稳重,无惧无惊,当下答应了,整理一下身上装备,腰系血刃,背负动能枪,齐肩迈走出门去。林鼎天望着他们人影消失路口,转过街角,静待了一会,感觉无碍这才回厅。
  他走进庶物部,向庶物部董先生道:‘老董,我要你名列出与我们生意往来的大家族、公司等,还要跟引刷厂订制精美的邀请涵,主题是要夫人做寿宴请用的,邀请亲友们来喝杯寿酒,团聚活络一番。’董先生道:‘是,不知是在哪一天晏请?’忽听得脚步声急,一人奔将进来,林鼎天探头出去,听得砰的一声,有人摔倒在地。
  林鼎天循碰撞声过去,见是适才奉命去木料店订棺的三名防卫之一狄元楷防卫,身体尚在扭动颤抖。林鼎天伸手扶起,忙问:‘狄元楷,怎么了?’狄防卫道:‘他们死了,只有…我……我逃了回来。’
  林鼎天道:‘敌人怎么样子?’狄防卫道:‘不……不知……不知……没看……’一阵痉挛抽蓄后就气绝身亡了。短短片刻之间,‘猫屋’中人人俱已得讯。联邦驻扎的警探与协助的异能者以纷纷赶至,王夫人和林良乐都从内屋出来,只听得每个人口中低声说的都是‘猫死狐悲,纯阳无后’这想句话头。
  林鼎天道:‘我亲自去把那两名防卫的尸首背回来。’庶物部董黄先生道:‘总……总教长……别去…你是老板,也是猫屋众人的主心骨,千万苦能亲自涉险,还是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谁去背回尸首,赏百万钱卡一张。’他说了三遍,却无一人作声。王夫人突然叫道:‘咦,乐儿呢?乐儿…乐儿…’最后一声已叫得甚是慌急失措。
  众人跟着都呼喊起来:‘少东,少东!’忽听得林良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在这里。’众人大喜,齐奔到门口,只见林良乐高高的身形正从街角转将出来,双肩上各背负一具尸身,他们正是死在街上的那两名防卫。林鼎天和王夫人双双抢出,双手掐起剑诀,唇口轻启,喷出自己的飞剑,快速悬飞于林良乐四周,以护他们宝贝儿子回来。
  众防卫和探搜手齐声喝彩:‘少东少纪轻轻,可也胆识过人!’林鼎天和王夫人心下也十分得意。
  王夫人不免担心害怕的对其埋怨道:‘孩子,你做怎么可以这般莽撞!凡事要瞻前顾后的,这两位防卫虽是你的好哥们,但也不可如此轻率行事,因该与大伙结伴行动才对。’
  林良乐笑了笑,心下说不出的难过:‘都为了我一时忍不住气,杀了一人,以致这许多人为我而死。我若再贪生怕死,何以为人?’忽听得后堂有人呼唤起来:‘陈大厨怎地好端端的也死了?’
  林鼎天喝问:‘怎么啦?’公司的管事脸色惨白,畏畏缩缩的过来,说道:‘总教长,陈大厨带着十名伙委,从后门出去开车去采买,货车才刚要弯入转角,就连人带车的撞上路灯横死街上了。总教长,那后门的路上也被漆上了那两句话。’
  陈大厨是‘猫屋’中的主厨,其烹饪技术相当精湛,原本是通苑城中一家五星大饭店掌厨,被林鼎天挖角了过来,组建了一支特厨专队,专职负责平日留驻猫屋千人的饮食。
  林鼎天心头又是一震,寻思:‘他虽然是一名厨师队长,带领伙房里特厨专队,并不是押解货运的防卫队长、镇威手或探搜手。以黑道仇杀不成文规矩,凡文职、工人、杂役、仆人等,一概不杀。可现在敌人却如此狠辣,真的想要我猫屋总部众人泯灭?’向众人道:‘大家不要惊慌,自乱阵脚的。哼,这些贼盗就会趁人不备下杀手,众人记得要团队集体行动,不可独自落单。所有人记得定时利用通讯器联系呼应,身上没有定位器的人,全去工程部提领,由中央智慧电脑监测定位,以免被敌人押走或截杀。’众人唯唯称是,林鼎天和王夫人愁眉相对,束手无策。
  由于一连两天不断的有人死亡,众人又查探不出所以然,联邦进驻的警探见势也出现了退怯之意。但有担心离开猫屋之后,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死于非命,还是硬咬牙的驻扎下来。两分队长与异能团队则各自的电讯回自己总部请示求援。
  他们回得的指示则说:‘若真的大势不可为,定要拖住时间,保住林鼎天妻子三人,并护送回通苑城联邦分部安置,联邦会派遣一支战斗舰队,直接管制通苑城,揪出行凶之人。’
  当晚林鼎天命人通知所有驻外防卫队,除了星际远航的防卫人员以外,凡行程在七天以内的运输舰队,除文职、航舰驾驶人员外,紧急召回半数押运防卫分队回通苑总部。不过他执行这样的策略也不是想安抚猫屋众人的心而以,运输舰队的防卫分队与驻扎总部的防卫们实力都差不多,若回来了也只是增添人数罢了,同样无法抵抗暗处的修真高手灭杀。
  林鼎天当夜宣布处理执行种程序后,又命猫屋剩下不足两分队的防卫合并,共计一百七十几人,重编三小队,以猫屋庄园划分区域,轮班巡逻。他哪知道,晚间自己亲自提挂长剑四处巡视,撞见三队防卫竟是全部都聚坐在防卫厅中,没一人在庄园内巡逻。
  众防卫见到总教长前来,都赶紧起身而立,但仍却没有一人迈出脚步整装巡逻。
  林鼎天心想敌人的手段太狠了,以封锁猫屋庄园,凡出大门或小队落单的全部下手杀害。两三天下来,公司已训练堂停置了三百多俱尸体,另外还有将近四百人失去联络,想必也凶多吉少。
  连他自己都感到心头无力,始终一筹莫展。怪不得众人胆怯,当下安慰了几句,命佣人送些酒菜,陪着防卫在厅上喝赏两杯定定神,安抚众人心头恐惧压力。众人心头烦恼,谁也不多说话,只喝那闷酒,过不多时,便已醉倒了数人。
  隔日下午,忽然听见机甲场库中,有一群机甲兽急速奔驰离开猫屋而去的响动。林鼎天找人查明得知,有五十几名防卫抗不住眼前的压力,一同向庶务部办理解聘,不告而去。
  他摇头轻声叹道:‘大难来时各自纷飞。既然我林鼎天没有强势的能力,保存部属的生命安全,那就任他们自行决定去留吧。’余下众防卫有的七张八嘴,指斥那五十几人实在太没义气;底下却也有不少人,惦惦的默默不作声,只是叹气,暗自盘算:‘我该不该走呢?’
  傍晚时分,联邦巡城警察派车送来了五十几俱的尸体,并通令告知,联邦调派的特勤舰队已经抵达通苑城,目前正在扩大管制封锁,以搜巡逮捕这杀人集团。
  这个消息算是这几天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吧。不过他们离去的同时,也调队接应走了联邦进驻猫屋的警探,连同那七名协防的异能者团队一起彻走了。而那些解聘离去的防卫们,本来有意欲逃离险地,却没有想到反而提早一步送了自己生命。
  林良乐见到联邦表面讲的好听,可实质上却是另一番做为,胸中悲愤难抑,提着一把新的佩剑,怒冲冲跑出门去,站在门口的大街上,扬声吼道:‘敢作敢当,那姓余的川海人是我杀的,跟旁人毫不相干。想要报仇尽管冲着林良乐来好了,光明正大的比斗,刀剑光影,战败身死也无怨尤,你们枉顾人命,如此嗜杀善良人士,这能算是什么好汉?我林良乐就待在这里,有本事尽管来找我寻仇!不敢现身就无胆匪类,是杂碎龟驴子!’
  他越吼叫越大声,还解开了衣襟袒露胸膛,展开他十八铜人,铁牛运功的阿赢身材,大拍胸膛叫道:‘堂堂五尺身长男子汉,死也要死的正大光明,有种就现身来跟我斗上一斗?没胆子的狗贼盗畜生!’他红了眼匡拍胸叫嚣,在大街上有不少路过行人,先是微微瞧上一眼,则快步的离去,谁也不想沾上倒霉运,更不会谁天大长胆的跑到‘猫屋’附近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