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炙热的温度烤得干裂的皮肤,又被河水浸泡得肿胀,使得原本干裂的位置皮开肉绽,就像一个熟透的爆米花。
  我惊呆了,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段即便是有资历的老警察看了都要避开视线,更不要说我和周围的群众了,毕竟书上和现实中的差别太大。
  腐臭越来越浓烈,崔然赶紧招呼手下把尸体用袋子封起来运走,而后把视线转向我。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就在那些警察七手八脚忙活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尸体最终衔着什么,于是就让他们先停下来。
  这些警察以为我年轻,都是愣了一下,而后把视线投向崔然,崔然只是点了点头。
  我利索的从口袋中拿出塑料手套,忍着臭味撬开尸体的最,惨白的牙齿和灰色的牙龈差点让我吐出来。
  “这是什么?”崔然见我拿着一张卡牌怔在原地,走了过来。
  用塑料袋封好这张卡牌,将它交给崔然,我说:“这是线索。”
  “线索?你有头绪了?”
  “不清楚。”
  我转身离开现场,我知道我要去一个地方寻找答案,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崔然,或许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
  某个破旧小区的楼下,我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一处二楼的窗户,那户人家窗户紧闭,也看不到有人走动。
  这里我曾经来过一次,那天傍晚这里的占卜师跟我说了很多,也提到了星象,他似乎对星座了解很多,所以我打算来碰碰运气。
  咚咚咚——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敲门了,里面依然没有动静,看来这次我是白跑了。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中年妇女从楼下走了上来,用极为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半天。
  “大婶,这里的占卜师都什么时候在家?”
  “什么占卜师,没听说过,不过那户人家早在许多年前就死光了。”妇女说着,嘴里居然伴随着几乎癫狂的笑声。
  正当我诧异的时候,楼下忽然又跑上来一个中年男子,一把就将妇女抱住,看样子是她的丈夫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老婆精神上有些问题,你别介意。”
  “没事。”
  说完,中年男子就扶着他老婆往楼上走,嘴里互相嘀咕着什么也挺不清楚。而我看了一眼门牌号,叹了口气。
  当我回到警局的时候,发现桌上放了一份盒饭,听同事说是一个女人送过来了,叫许洁儿。
  我笑着挠了挠头,因为他们都夸我有个体贴的女朋友,其实许洁儿在我印象中一直不错,只不过做朋友时间太长了,有点太熟悉了,没有恋人的感觉。
  我打开盒饭,香喷喷的气息将我脑袋里的愁绪都冲走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吃了两口才想起来应该给她回个电话。
  “喂,多谢你送的盒饭,很好吃。”
  “没什么,我跑个新闻路过你那里,我正好也没吃饭就给你带了一份,想不到你还没在。”
  “我……我办案子嘛。”
  “知道了,我要忙了。”
  “嗯,回聊。”
  我不知道马正方的事情应不应该跟她说,我不想她一个女孩子整天提心吊胆,但又怕她受到伤害。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快点找出凶手,拿定主意以后催了一下小丽,叫她有报告出来第一时间见给我拿过来。
  我把一口饭放在嘴里,这时候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似乎在某个瞬间我捕捉到了什么,但似乎又在我的指缝间溜走了。
  “水……是水!”
  我在脑中反复的念着这个字,这突如其来的灵感瞬间让我感觉周围亮了起来,看来凶手掩藏的也不是那么完美,总算让我找到了一个破绽。
  “谢文骏,这是你要的……”
  我的肩膀不知道被谁这么一拍,我几乎立刻站了起来,吓得小丽一个尖叫,报告也顺着飞了出去,落在我的盒饭上。
  我急忙拿起报告擦去上面的尤物,而站在一旁的小丽则不断的拍着胸脯,似乎吓得不轻。
  “没吓到你吧。”
  “还好。”
  “还有事?”我见小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问了一句。
  “你,你的午饭泡汤了。”
  “没事的,少吃点就当减肥了。”
  小丽不好意思的跟道歉,我这回哪有功夫跟她闲聊,只能赶紧打发了她坐下来看报告。
  报告上的内容并不在我意料之中,甚至几处伤口判定都跟我想的不一样,上面竟然写着:死者马正方下半身十五处被利刃割伤,虽然有炙烤痕迹却不明显。
  而且最让我意外的是第一案发现场居然不是汤河,而是不远处的屠宰场,从报告上检验的血迹来看两者吻合。
  我立刻找到崔然,说:“第一案发现场确定是屠宰场?”
  “嗯,这个基本可以确定了。”
  “什么意思?”
  崔然敲了敲手中同样的一份报告,说:“上午你离开的时候,屠宰场的老板报警了,我们去看的时候发现大量血迹,还有案发时的脏乱痕迹,不过没有找到凶器。”
  我点了点头,低头看到他手中的报告,说:“怎么你也对这个案子感兴趣?”
  “额……这个案子科长交给我办了。”
  “那我呢?”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马正方的案子科长交给我了。”
  我疑惑的看了崔然一眼,立刻转身去找科长,却没有找到人影,这时候小丽走过来说科长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家或者上班的路上。
  我马上要来了科长的电话拨了过去。
  “科长,我是谢文骏。”
  “啊,文骏,什么事?”
  “是这样的,能不能把马正方的案子交给我处理?”
  “你不是已经有两个案子了吗?”
  “可是我怀疑白若和马正方是同一个凶手作案。”
  “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那张卡牌,他们死的时候都发现了同一种卡牌,只是颜色不同。”
  “这样吧,你跟崔然一起跟进马正方的案子,你已经有两个案子在身了,不想你太累。”
  “好吧……”
  我挂了电话,心想只要科长能同意我调查马正方的案子就好办,至于崔然,他也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或许他能发现什么线索。
  就这样,我和崔然聊了一个下午,我几乎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了,但不包括刚刚发现的‘水’。
  “这样不行啊,咱们知道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没办法,如果这两个案子出于同一人之手,那这个凶手隐藏的太好了。”
  “哼,那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崔然抱着一摞资料回家去了,临走还嘱咐我要密切观察我那些朋友,崔然也感觉他们的嫌疑最大。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那个小区,去找那名占卜师。
  走在楼道里,我就能闻到一股香薰的味道,跟白天不同,这种刚问道几乎充斥了整个楼道,闻了让人有些放松,这种味道在我第一次见到占卜师的那天也闻到过。
  当我到了二楼,发现屋门虚掩着,我就轻轻拉开门,走了进去,关了门。
  “坐吧。”
  宽大的镜子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随着声音响起屋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两旁的蜡烛上跳动着火苗,无风自动,诡异非常。
  我靠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十分放松,但我没有忘了我此行的目的,与是从怀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张蓝色的卡牌,这是在白若的案发现场找到的。
  “大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过是一张卡牌,问我做什么?你要算什么快说。”
  “大师,我就是来问问这张卡牌的来历。”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侧的烛光有些恍惚,后面又听不到任何动静了,但一直昏暗的灯光还笼罩着我,我知道他一定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一种占星用的卡牌。”
  “占星?”
  “对,不过占星所用的卡牌数不胜数,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一种,看上去很普通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
  “没有要算了吗?”
  “没……有,有。大师帮我占卜一下这个女人今后的命运吧。”
  “她?我不算死人。”
  当镜子后面的占卜师随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立刻震惊了,虽然白若的死很多人知道,但几乎没有人见到死者的样子,因为警方根本没透露分毫消息,更别说一眼就看出来她的身份了。
  “没有算的了吗?那你出去吧,我还要等客人。”
  “好吧。”
  同上次一样,灯光瞬间亮了起来,我也灰溜溜的出了门,将门复位。
  我走到楼下叹了口气,紧接着我又提了口气,这次来也是有收获的,不过眼下已经天黑了,还是先回去再说。
  不知不觉的我已经睡到了早晨,刺眼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耳朵中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待我适应了光线才发现我的电脑一整夜都没关。
  “看来我这台电脑也撑不住了。”我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网页,上面正是我头天晚上看的有关于十二星座的资料。
  这些资料看起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有那个处女座的符号因为白若的缘故很惹眼,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而我抓不到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