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风让人感到透骨的寒意,特别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中,更让人慎得慌。
我定了定神之后才把手电筒的灯光移到其中一团蓝火上,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让我的呼吸道一阵难受,几乎喘不上气来。
“原来有人搞鬼。”
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昏暗的环境让我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在整我,只是那硫磺的刺鼻气味儿提醒了我,那并不是磷火。
硫磺在燃烧的时候也能发出蓝色的火焰,比磷火来的要真实得多,只不过气味儿实在难闻。
呜呜——
几声类似鬼叫的声音从土庙后面传了出来,如果我没有闻到硫磺的味道或许还能害怕,不过眼下把戏已经被我识破,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一步步后退,鬼叫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依稀可以分辨出何娇娇与许洁儿的声音来了。
她们见我害怕的样子就变本加厉,却不知我已经识破了她们的阴谋,想要吓唬我谢文骏还嫩了点。
“好了,我也玩够了,你们出来吧。”我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右边的蓝火移动一下,然后又很快的回到原位,何娇娇躲在土庙后面小声对郝聪说:“你笨啊,他才没有识破我们,你出去就上当了。”
郝聪木讷的哦了一声,继续用木棍挑着硫磺,可风向一改变呛得郝聪直流眼泪,在何娇娇的淫威下还不敢动弹分毫。
我无奈的看着土庙方向,看来她们不肯出来我只好过去了。
当谢文骏走向土庙的时候,何娇娇急忙着急大家忙活起来,该扇风的扇风,该晃悠蓝火的晃悠蓝火,自己和许洁儿则学着鬼叫。
“郝聪,我都看到你了。”我诈了郝聪一下,这里只有他最好骗。
郝聪哦了一声,赶紧把木棍扔到一边,硫磺洒在地上就被泥水给熄灭了。
何娇娇最后一个走出来,满脸的不乐意,还用眼睛狠狠的剐了郝聪一下,吓得郝聪直往我身后躲。
我接着郝聪往我身后躲的功夫自己也吃惊地后退,指着何娇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就像真的看到鬼了一样。
起初何娇娇以为我逗她,还要上来跟我算账,她一走过来我就往后退,身后的郝聪更是在我感染下更加害怕的缩着不敢出来。
“文俊哥,你别吓我。”何娇娇站在原地担忧的看着我。
“背后,有个纸人趴在你背后!”我颤颤抖抖的说着,何娇娇听了以后脸立刻变了一个颜色,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何娇娇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许洁儿才上去扶她,安慰她说谢文骏是吓唬你的,而我更是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你都快把我吓死了。”何娇娇满眼通红的看着我。
我得意的看着她,说:“谁让你们七个合起来吓唬我。不对,你们怎么六个人,段入风呢?”
“他没跟我们来,怎么了?”许洁儿好奇的问。
“没事,我们快点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担心起段入风来,毕竟这个人狡猾之极,看起来就不像善辈。
当我们回到屋舍时候,段入风正伸着懒腰走出来,见我们回来也没有理睬我们的意思,自顾自的找个角落方便起来。
“真下流,居然随地小便。”何娇娇刚才被我吓得够呛,一肚子火都发到他身上了。
段入风好像没有听到,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得意洋洋的样子。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去土庙找你们的?”我好奇的问许洁儿。
许洁儿瞄了一眼何娇娇,见她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就说:“段入风不愿意去土庙,我们就摆脱他在你醒的时候把你引过来,至于什么方法你应该也知道了。”
看来他们也跟李老商量好了,真想不到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搀和我们的事情,真搞不懂。
许洁儿看出了我的疑惑,说:“这里经常有像咱们结伴来的游客,也会提出一些类似的要求,次数多了李老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越是想不到的人,就越是可能参与进来,不是吗?”
谢文骏听了许洁儿的话眉头皱了皱,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破案中往往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往往就是凶手。
当我回到屋里的时候拿出手机,发现竟然有一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竟然是倪子殿,上面说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她。
“确实有事要问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过了一会,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准备穿衣服出去,可郝聪却叫住了我,说他害怕打雷。
戴一斌也是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出去,我只是让他先照顾一下郝聪,我很快就回来。
停车的棚子下面没看到倪子殿的影子,当我走进的时候她的车灯闪了一下,我便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倪子殿正优雅的拿着女士香烟吸了一口,见我进来问了一句:“介意吗?”
“不介意。”
我慢慢的等着她把一整根都抽完,才说:“马正方死了。”
她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我,随后脸上出现了惶恐和不安,然后恐惧代替了所有表情,跟平时冷漠的大小姐完全不一样。
“你说马正方死了?”
“对。”
“那天你在包厢说的话都是真的了,凶手真的在我们中间?”
“没错。”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我收到了凶手的挑战书。”
说到这里,倪子殿的表情更是惊讶,然后变成责怪的看着我,说:“我猜这件事警局不知道吧,你在用我们的生命跟凶手过招是吗?”
倪子殿说的没错,我一开始的确是自大了,以为在警校第一的成绩就能在科里混的风生水起,想不到却被一个个案件弄的狼狈至极。
“对不起。”我只能道歉。
“别跟我道歉,你有你的原则,只是你的原则却害死了白若和马正方。”
倪子殿说完打开车门想走,却又坐了下来关上车门,转过头看着我说:“说吧,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什么?”
“段入风对这里很熟悉,你知道为什么吗?”
“段入风?你怀疑他?”
“回答我就可以了。”
“这里是段入风出生的镇子他当然熟悉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去杀人吧,他可没那智商。”
“那你觉得谁有这个智商?”
“我觉得咱们这里边智商最高的就是你了,你还问我?”
说完,倪子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她回头对我说:“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你看着办吧。”
她说完还没等我吭声,就转过来看着我,一副冷冷的样子,说:“我们的生命就是你的筹码,当你筹码越来越少的时候,离输就不远了。”
谢文骏自然明白倪子殿话里的意思,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太多了,他不能把每个人都绑在自己身边。
“我知道了。”我说完就低着头往回走,在走廊跟她分开。
清脆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紧接着是推门关门的声音,我这才有勇气往那扇门的方向看过去,原来‘做贼心虚’是这种感觉。
我回去的时候郝聪和戴一斌都睡下了,我没有脱衣服就躺了下来,一来是我根本不困,二来我感觉今晚可能有事要发生,如果我和崔健‘下雨’的理论正确的话。
嗡嗡——
口袋里传出手机震动的动静,我逃出来一看是许洁儿发来的,上面说她睡不着。
“我也是,下午睡太多了。”
“你下午睡的跟个死人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看到这条短信心里一愣,心想怎么我也总被闹铃和电话铃吵醒,怎么一下子谁的那么沉,咱说多年警校受训下来,我在睡觉的时候也能保持高度的警惕才对。
“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下午郝聪发疯似的在雨中跑,那么大动静你都不知道。”
“呵呵,发生什么了?”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段入风第一个发现的,听说他自己看了一会热闹才把我们叫过去制止郝聪。”
“没问问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说他害怕,就跑出来了。”
“我不是在屋子里嘛,他害怕什么?”
“我哪知道,你睡觉说梦话吓到他了?”
接下来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拿着手机无神的盯着屏幕,心里却想的是倪子殿的话。
这时候郝聪突然来了一个大翻身,或许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脑袋居然砰的一下磕到墙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哎呦了一声。
我看着郝聪滑稽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而戴一斌却没有动静,看起来是睡熟了。
“心脏……”郝聪呓语了一声,紧接就吧唧嘴了几下,在梦里吃着大餐。
听到郝聪呓语着说出两个字来,谢文骏心中不禁一禀,随即想起那晚在包厢中郝聪突然发疯似的指着马正方一连说了三个你字。
郝聪重视能语出惊人,也许这只是巧合,可郝聪那次说完以后马正方就真的死了,那这次的心脏又指的是什么呢?不能是在梦中吃鸡心什么的吧。
我发现我真的要被这个凶手弄疯了,不管郝聪说的是不是梦话,我居然都会去相信。我的脑子里乱极了,这时候隔壁忽然乱了起来。
第一个直觉就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