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洁儿慢慢的把手放在相机上,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可以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了。
  我慢慢掀开白布,高度腐烂的尸臭味道更浓了。
  这个时候许洁儿放下相机,双手捂着嘴往外跑,我无奈的看着她,我也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一般人是受不了这种味道,何况还有视觉上的双重冲击。
  不一会许洁儿脸色不是发白的走了进来,我对她说:“已经过去5分钟了。”
  许洁儿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职业性的拿起相机拍照,不过眼神似乎在闪躲着什么。
  镁光灯闪烁几下之后,许洁儿好奇的盯着尸体的手腕在看,然后迟疑了一下对我说:“死者左手有个痕迹。”
  我好奇的走过去看果然是这样,而且切口好像是锐利的小岛,然后有缝合的疤痕。
  “死者可能生前左手腕动过手术。”我说。
  “什么?!”许洁儿听了以后惊讶的看着我。
  我纳闷的看着她说:“怎么了?”
  许洁儿犹豫了一下,然后盯着尸体的手腕,又看了看已经没有了头的脖颈,说:“周莽是不是失踪很久了?”
  “对,对啊。”这个我也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结巴起来。
  许洁儿紧接着说:“周莽左手也受过伤,也动过手术。”
  我惊骇的看着许洁儿,大声说:“难道周莽不当武术指导是因为这个?”
  “对,他对待演员苛刻,所以被报复的人挑断了手腕的筋,这才回来当了私人教练。”许洁儿捂着胸口,似乎呼吸有些压抑。
  我一把抓起尸体的手腕,仔细看去缝合的痕迹果然很像专业医生的缝合手法。
  “你是说这个无头尸体是周莽?”我惊讶的说。
  许洁儿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拉着许洁儿从停尸间出来,然后要求他暂时对死者身份保密,因为这一切还都没有得到警方证实,所以不能乱说,虽然她是个记者。
  “我答应你。”许洁儿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她这个样子让我很不放心,所以我提出来送她回去,她没有拒绝。
  走到前台的时候我让小丽赶紧找人把尸体送过去尸检,这一前一后的反差让小丽有些错愕,紧接着就用电话去联系相应部门了。
  把许洁儿送到新闻社楼下我才放心,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你别担心,不会那么巧的。”我说。
  许洁儿摇了摇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发慌。”
  “别乱想了。”
  “但愿吧。”
  我目送着许洁儿进了大楼,这才放心的离开,路上我一直在想死者手腕的伤,会不会真的这么巧合,还是说死者就是……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小丽已经把报告放到我桌上了,拿起来一看是倪子殿的尸检报告。
  这份报告很简单,说死者的左肋第3、4根之间被钝器刺入,肋骨和肺部受损,偏差不到一公分就到心脏了。
  “身上有明显的挣扎痕迹,由于肺部严重受损,死于呼吸衰竭。”我一字一句的把结论念了出来。
  拿着报告,心想居然没有明显外伤,那么倪子殿被敲昏的假设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说倪子殿在那个人面前没有丝毫防范的意识,也可能是凶手上来就重伤了倪子殿,让倪子殿失去反抗能力?
  简短的报告我看了几遍,几乎都能把内容背下来我才扔到一边。
  “没有明显外伤,没有指纹,没有纤维留下。”说实话要做到这三点,就算是我这个警察小心翼翼都不能完全做到。
  这个时候我发现少了一个人跟我去分析案件,崔然的突然抽离让我有些不适应。
  下班以后我从小丽那里要到了崔然的地址,我打算去看望一下崔然,毕竟我新到警局也只有他一个搭档。
  崔然的家在市区,还好不是很远,也很容易找到。
  我提着水果按了一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从年龄上看应该是崔然的妈妈了。
  “请问你是?”
  “这里是崔然的家吗?我是他的同时,谢文骏。”我说。
  “快请进。”
  进了屋之后我发现崔然并没有在家,从他妈妈那里得知他已经出去一天了,至于去干什么了她也从来不过问。
  “原来是这样,那他能到处跑跑也好,总比闷在家里强。”我说。
  崔然的妈妈奇怪的看着我说:“崔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进来没去上班?”
  “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这就让我有些奇怪了,怎么崔然昨天回来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嘛?父母应该是最先察觉到自己孩子不对的人啊。
  于是我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崔然的妈妈听了以后很惊讶。
  “哎,阮元那个孩子挺不错的。”崔妈妈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打算告辞离开,想不到这个时候崔然居然从外面回来了。
  崔然看到我没有惊讶,只是笑着说:“想不到你来看我了。”
  “那是肯定的,咱们的案子少了你可不成。”
  “明天我就上班。”
  “好,还有很多难题需要你解决呢。”我笑着说。
  崔然摆了摆手,说:“今晚就在这里吃吧。”
  “不了,我还有约人,就算告辞了。”我说了一个谎。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夜里我就不习惯在外面呆着,从是要找一个房间老实的呆着才行,可能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吧。
  回到家里我打电话给小丽,说:“早晨发现的那个尸体报告还没有出来吗?”
  “都下班你还问这个恶心的问题,我在吃饭呐。”对面的话筒总传来嘈杂的声音,由于着急我竟然忽略了场合。
  我连忙给小丽道歉,小丽笑着说:“好啦,明天报告肯定能出来。”
  临挂掉电话的时候,我听见有个男人问是谁打来的电话,小丽说是同事,紧接着对方好像又大声说了什么,这个时候小丽已经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出门,电话铃声就响了。
  “段入风?”
  电话里面传出段入风焦急的声音,说:“谢文骏,我昨晚看到周莽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
  “什么?你确定你看到周莽了?”
  “我不会看错的!”段入风在电话那边吼了起来。
  我担心的说:“你没事吧?都发生什么了?”
  “我,我看到他在我家楼下一直来回走,围着整栋楼走,快天亮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
  我听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感,而这个感觉让我又要抓住什么灵感似的。
  “好了,你别担心。”我安慰着说。
  还没等我说完段入风就挂了电话,我打算找个时间去他家附近查看一下,不过不是现在,我还要去警局拿尸检报告。
  当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崔然已经在拿着报告看了,见我走过来说:“昨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昨晚不跟我说。”
  “说了也没用啊,今天报告才出来,给我看看。”说着我拿过报告一看,上面居然写着死者身份暂时无法确定。
  身份无法确定,初步估计死者已经死亡40余天,为溺死,不过全身上下都有被高热灼烧过的痕迹。双脚脚踝有勒痕,左手腕处有专业手术留下的缝合痕,另外在脖颈顶端的头发下发现了一个花纹,已拍照。
  看到这里我打开照片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个花纹,类似M字母的样子。
  “符号?”崔然凑过来说。
  我皱着眉头,昨天就觉得这个花纹很熟悉,经过崔然这么一说我终于想起来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符号。
  “倪子殿那本书,我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这个符号。”我说。
  崔然皱着眉头看我,见我站起来就说:“喂喂,你去哪?”
  “回家拿书。”甩下这句我就火速的往家敢。
  当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往邮箱里放了什么,紧接着压了压帽檐匆匆走了。
  我下车追了过去,那个男子看见我追立刻就跑。
  这个时候小区里上班的人很多,我随便喊了一句小偷就有热心肠的人把他拦了下来,紧接着我出示了警官证。
  “警官,我没有犯法啊。”男子被我按在地上挣扎着说。
  我也有些气喘,说:“那你跑什么?”
  “你追我,我才跑的,我以为你抢劫。”男子嘴硬的说。
  啊——
  我稍微加了一些力道,男子疼的叫了出来,紧接着我说:“那偷偷往信箱里放了什么?”
  “一个纸鹤而已。”
  “纸鹤?我明明看到是我的信箱,可我好像不认识你。”
  “每个信箱我都有放,不信你去看看。”男子的口气还是那么硬。
  于是我带着他检查了很多信箱,其中也包括的我,果然只有一个纸鹤,上面是一些爱心救助的信息。
  “你走吧。”我松开抓着他的手说。
  男子看了看我,拍掉身上的灰尘丢下一句“神经病”就走了,我想我可能最近精神有些过度紧张了吧。
  “果然是这个符号。”我回到家翻开书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