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之后,我把我的发现说给崔然听,崔然却没有多大反应,而是皱着眉头打量着我,那眼神看上去根本不相信。
  “你看这个。”我打开书找出那个符号递过去。
  崔然对比这照片和符号,然后点了点头说:“确实有点像。”
  我不解的说:“怎么你的反应这么淡呢?”
  “因为这个尸体身份还没确定,说不定死者跟咱们的案子没有关系啊。”崔然摊开手说。
  “可是……”我想要解释,但却找不到任何具有说服力的东西,也没有告诉他死者可能就是失踪近一个半月的周莽。
  崔然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我们的案子已经够棘手了,那个死者的案子就交给其他师兄去处理吧。”
  我犹豫了一下只好点点头,心想崔然现在心情肯定还没有扭转过来,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争执了。
  “好吧,那说说倪子殿的案子。”我提议道。
  这个时候旁边同事的收音机又响了,由于那个同事不在,我刚打算走过去关上它,就听里面播报了一条新闻。
  “由于昨夜海上突然下起大雨,水平线上升,所以今明两天禁制渔船出海……”
  听到这些我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是因为雨水填充到海水的关系,导致海水容量增加,也变相增加了浮力。
  这么说来,那具尸体这么容易被捞上来,是因为海上那场大雨。
  “大雨……”我心地想着。
  忽然崔然叫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说:“怎么了?”
  “你怎么在发呆?”崔然皱着眉头说。
  我尴尬的关上收音机,坐回去说:“没有,你说吧。”
  崔然看了我一眼说:“对于倪子殿的案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很多,我们还是去现场看一下吧。”
  “现场?”
  “对,现在就去。”崔然说着就起身那来外套。
  在出事那天之后我就没有再回到过这里,因为我已经把这里检查了一遍,自认为没有漏过任何蛛丝马迹,只是那天在停车场门口的水迹解释不清楚。
  来到别墅门口,可以看到封条在门口贴着,由于案子还没有结案,所以可能会一直在案发现场挂着,这也经过了倪丞的同意。
  推门走进去,这里并没有执勤的警员,看来警局人力紧缺不是假的。
  我带着崔然先在别墅上下楼转了一圈,告诉他当时每个房间都有什么人在住,当他听到言一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言一这个名字很特别啊。”崔然说。
  “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觉得这似乎只是名,而没有姓吗?”
  我皱了皱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崔然也就不在这上面较真,其实我对中国的姓氏不太了解,毕竟在国外呆了太长的时间。
  带着崔然来到倪子殿住的房间,崔然仔细打量了一下,床上的血迹还保留着,已经开始变黑。
  “这些血迹没有拿回去化验吗?”崔然指着床上的血迹说。
  “那是阮元的血。”
  崔然听了以后脸色变了一变,然后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
  之后我带着崔然去停车上,崔然在门口的时候问我地上画的是什么,我笑着说是我做的记号,原本这里有一滩水。
  “一滩水?”崔然皱眉说。
  我点点头说:“对,我是从这里进入到停车场的,最下发现的就是这潭水,我也猜不到这潭水是哪来的。”
  崔然继续往里走,我跟了进去,带他来到我发现倪子殿的地方。
  地上的血迹没有被擦掉,干涸之后粘在地面上,黑色的血迹上落满了尘土。
  我指着上面说:“当时我发现倪子殿的时候,这个通风口滴下了血迹,我想凶手肯定是从这个通风口把倪子殿拖到这里来的。”
  “你上去看过没有?”崔然看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崔然忽然蹲了下来,说:“你踩我上去看看。”
  我脱掉外套踩着崔然的肩膀,手刚碰到通风口的边缘时滑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你小心一点。”崔然在下面说道。
  我应了一声,再去看手指的时候发现上面蹭了一些红色,很像血迹,于是我用一撑加上崔然在下面托了我一把,我整个人就钻到通风管道里面了。
  通风管道里面还算宽敞,竟然能容得下我蹲伏,不过里面的味道可就没有外面那么好了,不知道什么发霉了能散发出这种气味儿。
  我把手机屏幕对着前面,微弱的光线至少能让我看清前面一米的范围。
  我顺着血迹缓缓前进,细长条形状的血迹很明显是拖拽留下的,不过一些较浅的血迹已经干了,只有很少一部分由于不通风还保留着湿粘。
  当我顺着管道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发现有光线射进来,也就是说外面肯定是露天的地方。
  咣啷——
  通风管道的窗子被我搭理推开,我从里面站直是身子狠狠的吸了口气,因为里面的空气实在太糟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我并没有走多远,因为我就在停车场的门口,只不过这里是停车场的顶棚位置。
  崔然跑了过来,从下面望着我说:“出口这么近啊。”
  “给我拿瓶水来。”我冲着下面的崔然喊道。
  崔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水,疑惑的看了我两眼就往大门方向跑去,因为我把车钥匙扔给了他,告诉他后备箱里有矿泉水。
  “接好了。”崔然扔了一瓶上来。
  我打开矿泉水冲着脚底下就倒,发现水顺着管道往下流,直到一米外才停下来,不过却没有堆积在那里,而是往外渗。
  我有检查了一下通风口的窗子,发现这种窗子类似百叶窗,是可以通过调节来选是否让风通过,如果是的话,下雨天肯定会有雨水滴落进来。
  可是我手里的窗子却是关起来的,也就是我那天下雨不会有雨水渗进来。
  崔然忽然冲我喊:“你快下来看看这个。”
  我按照原路返回,跑到停车场门口的时候发现崔然正盯着地上的几号发呆,我走过去一看,果然跟我料想的一样。
  地上的几号内有积水,而头上的墙壁正在渗水,已经阴湿了一大片地方,不过却没有形成那天夜里的水迹。
  “那天的水迹是什么样的?”崔然问我。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用鞋子随便的在水上划了几下,直到满意为止。
  就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凶手可能也是后来才发现头顶墙壁漏水,所以为了掩饰这潭水用鞋子划了几下,匆忙间这才形成那种怪异的水迹。
  我不解的说:“但是上面的通风口不渗水,那天晚上怎么会有雨水从上面漏下来呢?”
  “是不是凶手打开通风口进去的时候耽误太长的时间了?”崔然猜测道。
  “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从白若的案件一直到现在,凶手都是很小心在作案,肯定不会粗枝大叶,不过渗水这个事情他可能真的没有预料到。”我分析着说。
  崔然点点头:“那按照你这么说,凶手对这里应该不是特别熟悉了。”
  “对,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天参加聚会的人除了你就剩下遇害的倪子殿和相安无事的李子源了,对吧。”崔然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对,不过李子源他……”
  “他有不在场证据?”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昏倒了。”昏倒这件事我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崔然长舒了口气,说:“先找到李子源再说吧。”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凶手在这种暴露身份的状态下作案,那么很快就能被挖出来,但是反过来想,这个凶手对每个人心理的把握很准确,会不会利用我们这个心理来故意隐瞒身份,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好吧。”想来想去我只能赞同崔然的说法了。
  虽然水迹解释清楚了,但为什么管道里会有水迹却说不通了。
  崔然盯着渗水的墙壁很久,然后摇了摇头,看着我说:“你有什么看法。”
  “我跟你一样,想不通。”我笑着说。
  “会不会是凶手带着倪子殿行动缓慢,导致凶手和倪子殿身上淋了太多的雨水,钻进通风管道的时候才导致积水渗下来。”崔然分析着说。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想到了,感觉可能性不大。”
  “那会是什么?”
  “感觉像是某种储存水的东西洒了,比如刚才你递给我的矿泉水。”我说。
  崔然不解的皱着眉说:“怎么会呢,凶手已经带了一个倪子殿,怎么还有力气拿其他的东西呢?”
  “没有气力拿其他东西,那就不一定是手上的东西,身上……”我嘀咕着。
  忽然我和崔然异口同声的说:“衣服!”
  对,如果是衣服的话就可以说得过去,因为衣服可以吸收雨水,但是也不能说凶手就在通风管道里拧干衣服吧。
  崔然皱着眉头说:“衣服的话有些牵强,是不是?”
  “不,应该说衣服的范围有些广。”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发现妮子殿的时候,她身上的浴袍不是那么的湿,也就是说没有淋过多少雨,反而头发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