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来别墅里好像每间屋子都有给客人准备浴袍,于是火速往别墅方向跑去。
崔然见我这么一炮,在后面边追边说:“喂,你去哪?”
我哪有功夫搭理他,一口气跑到别墅二楼才放慢动作,剧烈的跑动让我有些喘,口腔发干。
先是在我住过的房间里找了一圈,柜子里的浴袍似乎没有被动过,印象中就是这个样子,看来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用到过。
这个时候崔然跟了进来,喘着粗气站在门口看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只是有个猜想。”我一件件翻着浴袍。
崔然走过来好奇的看着我的动作,说:“在找什么?”
“看看有没有发霉的浴袍。”
“发霉的浴袍?”崔然的样子有些惊讶。
“对,因为浴袍淋了雨水之后放在柜子里肯定会发霉。”我肯定过的说。
崔然听了以后就反应过来,说:“你是说在通风管道中的水,可能是凶手或者倪子殿身上的浴袍吸收了雨水,然后凶手在里面拧干浴袍,这才使水渗漏下来?”
我点点头,招呼崔然一起帮我找。
别墅的二楼总共有八个房间,我跟崔然分头找,没多久崔然大喊我的名字,说发霉的浴袍找到了。
“这是谁的房间?”崔然吧浴袍递给我说。
我看着上面的霉菌,果然跟我的猜想一样,我说:“这间房间是空出来的,因为当时留下来的人并不多。”
说完我走到窗前一看,发现这间房间在整个二楼的角落,窗户正对着通往花园的小路,而走过花园就是停车场了。
“不对……”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崔然问:“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说:“我记得我发现倪子殿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用吊灯刺入胸部,她身上的那件浴袍被吊灯刺穿了才对。”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浴袍是凶手当时穿的?”崔然低着头沉思。
我展开整件浴袍,发现上面除了霉菌还有很淡很淡的血迹,肯定的说:“我想凶手之所以要在通风管道中拧干这件浴袍,说明它上面当时沾了血迹,凶手就是为了掩饰这个血迹。”
崔然点点头,说:“那这件浴袍可能当时就披在倪子殿的身上,所以原本她身上的浴袍才没有沾到多少雨水,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她的头发是干的,浴袍却只是潮湿。”
“很对。”我赞同的说。
“那这件浴袍……”崔然指着我手中的浴袍说。
我疑惑的说:“怎么了?”
“你不是说过淡蓝色是男式,浅粉色是女式。”
“或许凶手想要混淆视听,什么颜色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看着手中淡蓝色的浴袍说。
崔然忽然说:“那凶手身上的衣服肯定也会湿透,会不会还有第二件浴袍呢?”
我听了崔然这个提议,说:“也对,还有几间屋子没有找,我们分开查找一下,如果真有第二件浴袍最好了。”
结果却差强人意,我们都没有找到第二件发霉的浴袍。
这个时候我看见崔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说:“在想什么?”
崔然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你觉得李子源是凶手?”我试探着说。
崔然继续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笑着说:“他的确有作案的时间,不过那天我醒来之后立刻就给他打了电话,那个时候他说他在倪丞的车上,我想他既然能把旁边人的名字说出来,就说明他不心虚。”
崔然犹豫的点了点头,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混了进来?”
“有可能。”我说。
“倪子殿邀请你们,都谁知道?”崔然说。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说:“可能只有我知道,因为李子源是我带过去的,倪子殿在见到他之前毫不知情,而李子源对自己要去的地方也毫不知情。”
“所以只有你知道,那就奇怪了。”崔然皱着眉头思考。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那次我从昏迷中醒过来,从二楼的栏杆看向大门的时候,有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出去。而且再阮元受伤之后,在一楼我似乎也看到过一个影子,但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人影。
崔然纳闷的看着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啊,没什么,只是走神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崔然看我的样子也是很好笑,说:“我们两个都经常走神啊。”
“可能是职业病吧。”我说。
从别墅出来回到警局,崔然就把那件浴袍交给鉴定科了,我则坐在办公室翻看着倪子殿的那本书。
直到我把十二个星座的神话故事都看过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唯一让我奇怪的就是:水瓶座的马正方应了摩羯座倪子殿的死法,而天秤座的白若应了处女座黄子强的死法。
当我还在思考着没有边际的问题,崔然已经拿着报告进来了。
“果然没错,浴袍上的血迹是倪子殿的。”
我拿过报告一看,心里有些高兴,至少能知道凶手在匆忙作案的时候没有那么缜密的思考过,所以才被我们找到了蛛丝马迹。
“上面没有指纹吗?”我惊讶的说。
崔然耸了耸肩膀,说:“这种材质的浴袍很难留下指纹,而且那天还下着大雨,浴袍吸收了不少水分,所以上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指纹。”
“这……”我尴尬的看着崔然。
“没办法了,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吧。”崔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见崔然起身要走,就说:“阮元…她还好吧?”
崔然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各项数据显示她都很好,不过我要在她醒来之前破掉这个案子,我有信心。”
说完崔然就拿起外套走了,我一看时间也到中午了,忽然想起早晨段入风给我打的电话,按照他的说法如果那个人是周莽,那么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就不可能是周莽了。
“段入风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打电话给段入风说。
段入风犹豫了一下,说:“哪?”
“地方你选吧。”为了让他安心,所以让他来挑地方。
“就小摊上吧,那人多热闹。”
“好,我家楼下那个小摊怎么样?”我提议。
“行,晚上7点不见不散。”
“好。”
我挂掉电话,让小丽帮我订了一份盒饭,打算吃过饭之后去拜访一下安心。
饭后我给安心打了一个电话,说:“安心,我在你家楼下,可以请你下来一趟吗?”
“哦,好的。”安心很快挂了电话。
在楼底下等了5分钟安心果然下来了,安心招呼我上去坐,我拒绝了。
“你妈妈太厉害了,我想我还是不要碰钉子了。”我开玩笑的说。
安心咯咯笑了两声,说:“好吧,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背对着她,提醒她说:“这张照片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你先看看这张照片,然后我再问你问题,当然你可以拒绝。”
安心听了以后轻轻点了点头,接过照片一看,小脸立刻变了颜色。
我见安心用一只手捂着嘴,作恶心状,急忙说:“你就看看手腕的位置就好。”
安心顺着我指的位置看,然后疑惑的看着我说:“有什么吗?”
“你认识周莽的时候,他的左手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说。
“他的左手不太能受力。”安心皱着眉头说。
“没了吗?”
“好像左手腕中间有个小疤痕,我记得我还问过他,他一直不肯说。”
我听了以后点点头,重新指了指照片上尸体的左手腕,安心这次看了以后果然大吃一惊,看着我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安心的眼圈开始慢慢泛红,就要哭出来。
我收好照片,安慰着说:“别哭,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是不是周莽,因为你刚才看到的照片是局部,事实上这具尸体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头部。”
这么一说果然有效,安心后退了半步站稳身子,点了点头。
“你感觉那个疤痕很像?”
安心听了以后点头说:“对,非常的像,不过刚才你说……”
“没错,这个世界上从是存在着巧合,而且我有个朋友说昨晚见到周莽了,想必这个尸体不是周莽的,他可能还活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用了‘可能’这个词,我想就连我现在都不能确定周莽是不是活着了吧。
“真的吗?”安心期待着的看着我,然后低头默默祈祷。
我向她保证,有周莽的消息之后会第一时间告诉她,而她却说如果是坏消息的话就不要告诉她了,她不想丢掉最后的期待。
“为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安心。
安心低着头,然后忽然对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与其听到坏的消息,不如就这么一直期待着,就算没有结果也可以。”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回味安心的话,在我看来我更在乎结果,也可能是职业给了我这样的想法。
铃铃铃——
“喂,谢文骏你快点给我过来!”恍惚间我以为是倪子殿给我打电话,因为我这次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