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好奇的看着崔然。
  崔然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不解的表情,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每次下雨你的反应有点不自然。”
  “那是当然的,按照咱们的推理,凶手有在雨天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天不早了,我还是提前回去吧。”
  崔然说着就拿起外套往外走,我知道他是担心阮元,怕是去医院了吧。
  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站在窗外看着湿漉漉的地面,这个时候忽然发现有两个可疑的人在警局外面徘徊,不时朝着警局这边张望。
  这些家伙是什么人,看面相我并不认识。
  当我看到崔然走出去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就跟了上去,而另外一个则留在原地。
  崔然被跟踪了?!
  我转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经过小丽的岗位时,小丽叫住我说:“谢警官,一会能不能送我回家,今天下雨我没有带雨具。”
  我摆手示意她稍等一下,披上衣服走出去扫了几眼,崔然已经上车,可那个人也叫了一辆车跟在后面。
  小丽走过来拍了我一下,说:“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下班?”
  “随时。”
  “那好吧,我去发动汽车,你这就过来吧。”说完不等小丽回应就走了出去,外面的雨并不大,视线还算可以。
  雨刷器清理掉车窗的雨水,我掉转了一下车头,发现另外一个可疑的人正有意无意的盯着我这边。
  这个时候小丽开门进来,笑着说:“怎么这么着急?”
  “没什么,我们走吧。”
  从掉头到驶进马路这段时间我一直盯着那个人,见他并没有叫出租车跟上来让我松了口气。
  路上我给崔然发了一个信息,把我看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不过直到我送走小丽,自己回到家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按着遥控器,我的脑子里很乱。
  整个案子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而现在又有人来跟踪我和崔然,虽然被我发现,但对方好像没有刻意掩饰什么。
  关掉电视回到屋里,看着床铺对面的小黑板,上面的十二个名字已经有六个不在了,其中五个死法都跟星座神话故事有关。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倪子殿,似乎她的死法我还没有找到对应的星座。
  我翻看着从倪子殿那里拿来的那本书,尽管我已经看了很多遍,十几分钟后我才找到符合的星座——射手座。
  “在遥远的希腊大草原上,居住着半人马族群,这些半人半马的种族代表着理性与非理性,人性与兽性的结合。但当中有一个人马叫做奇伦,他天生善良温和,对人坦诚。”
  “有一天英雄赫五力来拜访好友奇伦,他听说人马部落的酒最香醇,但当赫五力喝光了奇伦所有的酒之后,执意要喝光人马部落的所有酒。奇伦耐心的跟赫五力解释,人马部落的就并非个人所有,而是公共财产。赫五力不听,只身闯进了人马部落,当英雄赫五力和暴躁的人马碰撞到一起,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赫五力力大无穷,幼年时候就用双手扼死巨蟒,国王的十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他来说游刃有余。人马族虽然厉害,但仍旧敌不过赫五力,而赫五力手持神弓追赶人马族,人马族走投无路只好躲进奇伦家中。赫五力站在门口大声呵斥,如果再没有人出来,他就一把火烧掉这里。奇伦为了部落,为了朋友,只身走了出去,然而就在那一霎那赫五力的箭射了出来,直抵奇伦的心脏。”
  “奇伦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再锋利的箭也会被柔软的心包容,再疯狂的兽性也不会被人性泯灭。”
  “这个时候奇伦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飞到天上,它们聚在一起好像人马的样子,而那支箭似乎还在他胸前,为了纪念善良的奇伦,人民就把它叫做射手座。”
  我把‘射手座’三个字写在倪子殿名字下面,这样一来死去的六个人都有了对应的死法,不过再看他们原本的星座,似乎跟这个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么剩下的六个人当中,会对应哪六个星座呢?
  我一直盯着这些星座,觉得这当中肯定隐藏着一个规律,一个凶手杀人的规律,因为从心理学出发,使用这种犯罪手段的人普遍具有自我强迫的性格。
  也就是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心中期望的死法,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轰隆——
  敲破大雨伴随着雷声倾泻而下,我站在窗外看着路面上的灯光游移,心中那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一把拉上窗帘,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我也不知道这种恐惧感是怎么来的,或许这么多朋友去世,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躺在床上听着雨声睡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照例出门,走到楼下发现心想有动过的痕迹,我的心咯噔跳动一下,口舌有些发干,心想不会昨晚那场大雨,又……
  这次信箱里有两封信,同样的信封和信纸。
  第一封信上写着:“第七个。”
  第二封信上写着:“第二个。”
  我诧异的看着第二封信,上面的字迹有些暗淡了,而且信封表面积累了不少灰尘,看来这封信已经存在很久了,而第一封信却是崭新的。
  我用手指沾了一下第二封信上的灰尘,忽然想到这封信不会是在周莽死亡当天就写好,然后凶手藏在了某处,直到警方发现了周莽的尸体,凶手才把这封信放到我的邮箱中吧。
  不管那么多了,我立刻赶到了警局,小丽也早早就到了那里。
  “小丽,有没有人报案?”
  “没有啊。”小丽疑惑的看着我。
  这个时候崔然走了进来,看见我已经在警局有些诧异,似乎我来的确实比平时早了一些。
  崔然调侃着说:“这么早就来跟小丽聊天啊。”
  我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崔然见我往办公室走,也向小丽询问了什么,似乎跟我问的是同一个问题。
  办公室里就我和崔然两个人,因为现在还不到上班的时间。
  过了没多久,小丽那边的电话响了,一直无话的我和崔然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如果今天没有案子,那才是见鬼了。
  果然不出所料,小丽皱着眉头走进来,说:“有人报案了,地址我写在纸上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我和崔然火速赶到了案发现场,这里是一处小区的边缘,报案的人是晨练的老人。
  这里围了不少人,当我走到人群外围时,我停下了脚步,崔然看了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独自挤了进去。
  我抬头看着五楼敞开的窗户,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
  大约过了10多分钟,崔然走了过来说:“死者叫李子源,是从楼上摔下来致死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崔然,拨开人群走过去才看清死者的样子,口鼻溢出的血被雨水冲刷的散开,铺在周围的地面上,发白的脸和死不瞑目眼睛让我不敢直视。
  从他的眼睛肿我看出很浓郁的惊讶味道,想必他一定是见过了凶手的样子,而这个人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我缓缓站起身,放佛周围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然后声音放大,最后是尖锐的噪音,让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前忽然一黑,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而潜意识我却知道我要昏迷了,身体肯定也会倒在地上,但我的身体似乎被谁接住了,一个遥远的声音传了进来,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杰弗森就坐在我的旁边,见我醒过来以后他露出了笑容。
  我疑惑的用英文对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杰弗森笑了一下,似乎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很乐观,说:“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啊。”
  “我昏倒跟我的病情有关系吗?”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你也知道你的病情最开始很不稳定,现在稳定下来有一些突发状况还是比较正常的。”
  对于杰弗森的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
  杰弗森扶着我坐起来,说:“你记得你昏倒前的事情吗?”
  “记得,我去了案发现场……”就在我回忆的时候,我头剧烈的疼痛了几下,面容上的不自然显然被杰弗森察觉到了。
  杰弗森焦急的说:“你先不要回忆了,好好休息。”
  我着急说:“我能回忆起来整件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头会疼。”
  “或许是因为短暂的是昏阙使你的大脑运转有些吃力,一旦超出负荷就会头疼,这是昏迷患者的常见附属病。”
  “原来是这样。”听他这么一说我放弃了回忆,疼痛也慢慢减轻。
  杰弗森就这样默默坐在旁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我的头一点也不痛的时候,我说:“这次昏阙不会影响我的病情恢复吧。”
  “不太清楚你昏阙的原因,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