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似乎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根本没有连环杀人案一样,我想这可能就是凶手要的效果,总是在我们放松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这几天我都有去拜访郝聪,郝聪也跟往常一样,除了数学就是画画,听郝妈妈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朋友太少让她很担心。
根据崔然的调查,段入风最近也像往常一样,他的生活似乎没有因为倪子殿的死而有什么变化,还是在倪丞的手下干活,早出晚归。
偶尔我也跟许洁儿通上几次电话,听许洁儿说最近新闻界都在忙活,似乎有传言说A市要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不过她劝我不要相信,这种消息在新闻界已经不值一提了,只有忙碌的气氛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何娇娇没有接过我的电话,表哥黄子强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我偏偏在那个时候去求证什么,让何娇娇对我的误会很深。
至于我,这几天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监视我的人正是那天在警局外面见到的那个人,似乎受雇于人,24小时不间断的留意我的动向。
拉开窗帘,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随意的人就站在我的楼下,一般人看上去不会在意,可是警察的敏锐直觉告诉我,墨镜下的那双眼睛正盯着我这边。
我假装伸了一个懒腰,把窗帘整个拉开,整天无所事事让我的惰性大增,看来我应该回去转一圈了,就算是透透气也好。
傍晚的时候,我开车来到占卜师的楼下,向后瞄了一眼。
“跟的还真紧。”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楼道里还是檀香的味道,清清淡淡,小广告布满了墙壁。
二楼的门虚掩着,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镜子中的我随手关上了门,坐下。
“好久没来了。”我清了清嗓子说。
镜子背后没有动静,半响之后檀香越来越浓郁,我才听见占卜师在后面轻轻的应了一声。
占卜师的声音响起,说:“你有什么要算的吗?”
“我只是想要请教一些事情。”对于算命我是不信的,来到这里只是想要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说不定占卜师就可以帮到我。
“你说吧。”
“十二星座有规律吗?或者说有没有一个特定的顺序?”
“十二个星座就像是表盘上的十二个数字,时间就像是指针,随着时间的推移,指针会在每个星座上走过,一直循环。”
我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于是着急的说:“那你听过宙斯之心和潘多拉之眼吗?”
占卜师吃迟疑了一下,说:“潘多拉之眼是诅咒的源头,在古希腊中潘多拉被视为魔鬼,背弃自己的魔鬼。”
“诅咒?”
“对,谁看见了它,谁就会被诅咒。”
忽然间我想起了那件古物,根据崔然的调查,那件物品很有可能是潘多拉之心,不过似乎也只有白若、许洁儿和我见过那样东西。
不对,杨教授也是见过的,他死了。那他的助手为什么会没事?
“能说说那个诅咒吗?”我好奇的问。
“那个诅咒很邪门,见过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据传说宙斯为了消灭邪恶的源头,已经把潘朵拉之心融入自己的心里,借此压制那股邪恶的力量。”占卜师一字一句的说。
镜子里的我惊讶的说不出话,如果传说属实,那么潘朵拉之心应该跟宙斯之眼合二为一了,那杨教授挖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一个散播诅咒谣言的工具?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去询问,于是说:“那十二星座之上还有什么能统治它们的吗?”
“希腊神话中不单单只有十二星座,有十几种甚至上千种星座,不过黄道上却只有十二星宫,但却不只有十二个星座。”
占卜师话音刚落,整间屋子被灯光映得通明,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却也只能道了声谢就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看了看表竟然8点整了,想不到几句话的功夫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人再跟踪我了,想想也好笑,如果是一个人不换班的话,很难24个小时监视我,更何况还是监视一个警察。
从崔然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人并不是警方的人,受雇于谁就不知道了,希望我不要惹上大麻烦就好。
开车来到郝聪楼下,发现郝聪的窗子依旧开着,屋里灯火通明,甚至客厅和厨房的灯都开着。
正当我想要上去查探一番的时候,郝妈妈尖锐的声音嘶吼般的传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生气的叫骂声。
看来是郝聪的爸爸回家了,对于家事我没有什么兴趣,索性还是不要去管的好,于是我打算开车回去了。
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郝聪正蹲在那里摆弄着手指,见到我回来一脸开心的样子,说:“你回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来找你了,还好我记得路。”郝聪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从刚刚在郝聪楼下听到的事情分析来看,郝聪的父母应该是吵架了,郝聪似乎因为某种原因跑了出来。
我打开门让郝聪进去,给他拿了一杯饮料。
郝聪开开心心的接过饮料喝了起来,那样子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情绪转变让我一时接受不了。
“今晚你就睡我这吧。”我说。
“嗯嗯。”
“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我这里来呢?”我坐在郝聪旁边,说。
郝聪停下喝饮料,一脸沉闷的说:“我爸回来了,发脾气。”
我注意到郝聪在说话的时候饮料瓶被捏得咯咯直响,看来郝聪对这个父亲也有怨气,只不过他选择的了逃避,不敢面对。
拍了拍郝聪的肩膀,安慰他说:“别多想了,我这还有一些零食,我去拿给你。”
我让郝聪坐在沙发上吃零食,自己进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郝聪不在客厅了,竟然到我的卧室呆呆的看着我的小黑板。
“看什么呢?”我边穿衣服边说。
郝聪指着小黑板,说:“他们怎么都在黑板上,还有我。”
我疑惑的看了看小黑板,上面有白若等人的名字,是我用来分析案情时候写上去的。
我笑着说:“那些都是我无聊写上去的。”
“你写的不对。”
“不对?那里不对?”
郝聪挠了挠头,说:“我也说不清,似乎从排列上看有些问题,我需要算一下。”
说着,郝聪把小黑板上的整个字迹全部擦掉,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他就拿起记号笔在上面胡乱算着一些什么。
我看着一串串数字的排列,起初还能看明白一些,似乎是从每个星座的日期开始推算,到后面有些扎乱的数字让我有些眼花缭乱,于是我索性不去再看,只要他能安静一些就好了。
就这样我躺在床上无聊翻着书,郝聪则抱着小黑板在那里埋头苦算,笔尖接触黑板发出的摩擦声,让我不用看都知道他写字速度很快。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郝聪展现这么惊人的天赋,这才一会功夫小黑板上已经被他写得密密麻麻了。
“奇怪了……”郝聪挠着头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
“算不出来,似乎少了点什么。”
本来我就没有希望郝聪能算出什么结果,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累了就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郝聪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把小黑板上面的数字擦掉以后又重新演算了一遍,然后又擦掉。
直到我已经记不清他来来回回擦掉多少次之后,我的眼皮已经有些沉了,在我睡着之前郝聪还是在那里算着。
不久我就从睡梦中惊醒,心想我居然这么大意,如果郝聪是凶手的话,我就已经被他那种憨傻的样子被蒙蔽了。
当我看到郝聪伏在床边睡着的时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郝聪怀里抱着的小黑板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我本来想要拽过来看一下,想不到也把他弄醒了。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早晨6点了,我尴尬的说:“还早呢,你在睡一会。”
“嗯……”郝聪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爬到床上睡了过去。
我起身拿起小黑板,上面的数字让我有些头晕,本以为文字是演算出来的结论,却只有一些星座的名字和我们的人名。
“完全看不明白啊。”
就在我转身去看郝聪的时候,床上的惊现更让我惊讶的喘不过气来。
米黄色的被褥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公式和小结,原本郝聪睡觉的位置有一块正方形的空缺,其余都是数字。
我把小黑板放在那里地方,左面的数字公式正好与小黑板上面的内容拼接在一起,这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从被褥的左上角一直看下来,仔细数了一下大概有24个大型算术公式,每一个大型公式里面都有几个小型推演公式。
“真是一个数学天才!”我在惊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