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韩林生并没有从迎宾大酒店回来,所以作为韩林生的贴身秘书王伟一直在省委办公室里。所以周逸直接就向那里而去,两个地方本来就在一个大院里,所以很快周逸就找到了王伟,将张老狐狸那里听到的事情一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的确有可能。”久久之后,王伟才打破寂静开口说道。
“什么叫做可能,我觉得十之八九我们就是要到县城里去做工作。”周逸是真没做好入县城的准备。
“这安排最后还是要看省长的意思,我这里瞎猜是没有多少作用的。”周逸从王伟的表态上看,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表情多少也有些不自然,或者说是犹豫。虽然他作为省长的秘书也下过基层不少次,但那毕竟是下去视察工作,基本上生活待遇都不错,而且也是走个过场罢了。真要让他去基层,他一时还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其实下到基层周逸也不是接受不了,但毕竟她所走的路线和那些按部就班的干部们不一样。确切的说,周逸是打算依仗自己家事直接走一个过场平步青云的。眼下这般,他这般表现也是在正常不过。毕竟像他这些在北京里的世家子弟,又有谁能够接受这种呢。
两个人正在为这件事愁的时候,周逸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喂,我是周逸。”
“小逸是我,韩叔。”
听到韩林生的声音,周逸立马和王伟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后轻声问道:“韩叔,你回来了。”
“嗯,能过来一下吗?”
“家里吗?”听到电话那头的韩林生应声后,周逸说道:“好,我这就马上去。”
“省长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周逸逸挂掉电话,王伟立马追问道。
“嗯。”周逸点点头,说道:“韩叔让我现在就去他那里,我想恐怕是我们刚才说的那事。”
“那你快去。”在周逸刚要走出门口的时候,王伟突然又叫住他,想了想说道。“等下,小逸,无论是什么结果,你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
周逸点点头,他知道此刻王伟也和自己一样,不知道确切的结果,是不会睡得着的。恐怕就算是知道了结果,也是会睡不着吧。但眼下,还是要立刻赶到韩叔那里去。
韩林生此刻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他的爱人在看曼联疲惫之色,为他顿了一杯茶过来。
“既然累了,又何必这么急的让小逸来了。休息休息就不可以吗?你就是这样,根本不注重自己的身体,都多少岁的人了,还以为是年轻时候呀。”就在韩林生的爱人正要开始长篇大论的唠叨的时候,门铃响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逸来了,你还不去开门。”实在不想这时候继续听自己老伴唠下去,韩林生立马将她支去开门。过了一会儿,周逸带着风尘仆仆出现在韩林生面前。
“先坐,休息一下吧。”示意老伴去为周逸倒杯水,等周逸平静下来之后,韩林生开口说道此行让周逸来到这里的目的。
“小逸,我今天让你赶过来,是想要和你说说中央组织部给我的任务。”
“组织部?是陈伯伯吗?”在北京,这个组织部的陈部长,可以说他们周家的常客。周逸是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了。
“嗯,这一次你陈伯伯下来,第一个目的是代表中央的决定。第二就是专门和我谈了谈关于中央的决策。”说道这里,韩林生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忆这两天的谈话。
“韩叔,是不是关于西部大开发的?”周逸试探的问道。
“你小子也听到风声了?”韩林生疑惑的看着周逸,纳闷道。
“这我之前早就听说了,不过今天张袁林找我去谈话了,说了他的猜测。”
“猜测,这个老张竟然还关心这事,你说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既然韩林生这么问,于是周逸立马将听到从张袁林哪里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这个张袁林能够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果然是有一两下的。他有一部分说得没错,的确这一切你陈伯伯是找我谈了西部大开发的。他是想要让咱们西川做后勤部,这是一份重担呀。”
周逸边听边不住的点点头,周逸知道组织部的那个陈伯伯如果不是事情很重要的话,是觉得不会和人谈一整晚的。之前在家里,他就有好几次和老爷子谈了整晚,而后第二天北京一般都会出现大动作。这个西部大开发工程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出台了,但是基本上工程都是在偏西的地方,可以说根本和他们没有多少直接的关系。眼下这个后勤部,看来是打算着手和西川比邻的这沿海一带了。
周逸并没有插话,而是细心听下去。果然接下来韩林生说的就是涉及到这些的。
“我们都知道西部大开发工程在二零零零年启动,不过当时主要都是针对于青海西藏那边。现在那边已经发展有所起色了,所以中央打算将注意力偏移到沿海附近,但是和西部那些的工程不同。发展沿海需要输送的是人才和经济支持。经济还好,但这人才啊。。。。。。”说道这里,韩林生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是呀,中国华夏什么都可以缺,但是唯独人才不能够缺。就像天下无贼里葛优说的那句话,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这个人才,就可以难道地方,难道国家。这输送人才,只怕是一个费时费力费神的大工程呀。
“所以你韩叔想要自私一下,小逸能不能够辛苦你一下。”说道这里,韩林生看向了周逸。他的意思很明了,如果周逸不愿意的话,他不会强求。
“我去。”本来还有犹豫,不过经过这短短的一番话,周逸决定应承下来了。如果说他对于让他下放基层抗拒,那是因为他这完全是为了自己。但是现在,他这下放就是为了国家。为了国家,什么一切都不重要,都可以放在一边。这是周逸在部队里,刻印到心里的铁律。
“好、好、好,韩叔就等着你这句话。其实你陈伯伯找我不仅仅是说了西部大开发这事,还有关于你的。他和老首长交换了一下意见,也是希望你能够下到基层。这下好了,我想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应该都会开心的。”
“原来你们是商量好,挖个坑等着我往下跳呀。”
“哎,这说的哪里的话呀。刚才韩叔可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愿意的。不会这会儿,就像打算打退堂鼓吧。虽然这种事党是不会同意的,不过如果小逸你正要食言的话,韩叔也不强求。”韩林生明摆着这一席话,是想用激将法。
“我既然说了,就不会有收回去的道理。不就是下基层嘛,有什么大不了了。再说了,王哥,不是也要和我一块去吗?”
“你小子是因为有王秘书他,才有恃无恐的呀。不过这事,还是得要问问王秘书,看看他是否愿意。”既然韩林生都这么说了,周逸自然是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在简单的和王伟说明了情况之后,周逸便将韩林生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电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周逸知道王伟在犹豫。大概五分钟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王伟肯定的答案。
“好,你和韩省长说,我去。”
王伟这句话让周逸松了口气,其实周逸能够明白王伟的打算。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下放到县里自然是要拖家带口的,这就是他的犹豫。但现在他接受,说明他显然做出了权衡。
“韩叔,王哥说接受你的安排。”挂掉电话之后,周逸对韩林生说道。
“好吧,等一下准备就绪之后,我会为你做安排的。”这事算是就此告一段落了,本来周逸还想要问问能不能够让他们去一个条件不要是太艰苦的县份,但这话刚挤倒喉腔便被摁了下来。因为周逸看到了韩叔脸上的疲态,这时候再讨论这个显然不妥,而且他也不好开口。不过周逸到相信韩林生不会让自己太难做,应该不会弄个典型县份的吧。
所以在胡扯几句之后,周逸便主动告辞了。周逸知道如果自己在的话,韩叔一定会继续强打起精神和自己说话,这样只会让韩叔显得更累,所以为了照顾照顾韩林生的身体,没有什么事情之后,周逸觉得自己离开是婶婶最期望见到的。
回到家里,周逸便和凌曼说了这件事情。当听到周逸要到基层去,凌曼的表情便有些不对劲了。
突然她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走。”语气之坚决充分说明了凌曼的决定,但是地点周逸可还是不清楚,而且这次下去肯定是要受苦受累的,他是万万不可能会让凌曼陪同而去的。于是立马回绝道。
“你这不是添乱嘛,不成!”语气同样是无法质疑。
“我不管,反正只要你离开纪委,我也立马辞职。”对于周逸严厉的拒绝,凌曼不为所动。
其实对于凌曼的性格,周逸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很有主见但是却很小鸟依人的女人。只是他所没有留意到的是,凌曼这一切的表现完全是因为爱上了他,而且周逸在没有过多了解凌曼过去的影响。所以此刻,看到凌曼这样,他倒是有点儿不太认识眼前这个语气坚决的女人。
“你说真的?”
“嗯。”用力的点点头,凌曼透露出了强烈的坚持。
“你这是何苦呢,下基层可不比这里。那里的条件指不定会怎么样,你一个女人受得了吗?”周逸是担心和关心凌曼才拒绝让她跟行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又怎么会这样呢。
凌曼的脾气倒是倔了起来,说道:“你都受得了,拼什么认为我就不行呢。”
周逸知道自己不能够继续争论下去,这没有结果,现在这时候他是铁定无法做通凌曼思想的,所以他识趣的闭上嘴。这一夜,两个之前很恩爱的两个人第一次产生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