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刘母就忙着给刘婧和刘可新切水果和做饭,厨房里响起‘登、登、登’的声音,刘婧立刻跑到厨房去,抢过母亲亲手中的菜刀,说道:“妈,你休息会吧,我来做,我知道做饭的,你就先休息一会吧!”
“不要,我来做吧,我怕你会切到手,这刀挺锋利的。”母亲即刻便把刘婧手中的菜刀抢了回来。“妈,要不这样吧!你来切菜,我来洗其它的菜,哥哥扫地,这样就可以吧!行吗?”刘婧搂了搂母亲瘦小突骨的肩,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嘟嘟的说道。
“行啊!这样也可以,只要你们不觉得累就行”母亲边切着菜边说道,刘婧洗完菜之后就蹲在灶前生火,母子俩同心协力的完成了那顿午饭。吃完午饭之后,刘可新便提议道,“妈,我和妹妹好久都没和你一起去玩了,我们今天下午去镇上好好玩玩吧!你也该要好好放松了。”母亲没有直接回答杜清的问题,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婧婧,淏淏啊!你们最近在学校都过得还习惯吧!淏淏还好,你获奖的事迹,都传到我们村里来了,好多村民都夸你呢!我可开心了,本来还想去看看刘婧的额,可是因为太多农活了,忙不过来,就没去,对了,刘婧,你在学校怎么样啊?”母亲关怀得问道刘婧,脸上却遮掩不住甜甜的微笑。
“我……我还好,就是……就是有点想你”刘婧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刘婧很想把自己在学校受的委屈一一的告诉疼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又不想让母亲担心,最终,想说的话还是给噎回去了。
“妈,我们下午去玩吧,我和哥哥天天呆在教室里写作业都快闷死了,好不好啊!”刘婧刚说完,杜清又接着说道:“好啊,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下我们就出去玩吧!”母亲略略地点了点头,以表示赞同。
母亲带着刘婧在镇上逛了许久都没有回家的想法,那是她在刘婧和刘可新的父亲去世之后过得最开心的一天。在姥姥还没有去世之前,刘可新至少还可以和姥姥聊聊心事、散散步,而如今,物是人非,父亲走了或许已经习惯了,就连姥姥也走了,只剩下孤单一人住在这个破旧的土屋里,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刘可新和刘婧再次来到那条熟悉的古街道和那座铺了水泥和钢筋的彩虹桥,逝去的童年的回忆一次又一次地涌现在脑海里,那是杜清全家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然而,对那座彩虹桥感触最深的毫无疑问莫过于是刘可新了。
母亲多次告诉刘婧和杜清,当年父亲就是在这座彩虹桥上向自己求婚的,也是年少的他们约会的固定场所,也就是说,这座彩虹桥,留下了他们青春的回忆和爱情的足迹。
母亲说:“俊俊,你小的时候你父亲多爱你啊,经常带你来彩虹桥玩,还省下吃饭的钱来给你买冰糖葫芦呢!好几次自己都饿晕了也不吃饭!”
父爱就是如此,荒芜了青春,残垣了生命,吞噬了暗香,却依旧守护着那份执着的念想,坚定着那份奉献的决心,用青春绽放了青春,用生命复活了生命,用父爱诠释了父爱。
母亲还说,那时的彩虹桥,没有现在修造的这么漂亮,一开始只是用粗木构建起来的,到后面才铺了钢筋和水泥。母亲每逢圩日上街时,总少不了要特意的走访下这座意义非凡的彩虹桥,可惜,走在这座日渐发新的彩虹桥上,所带来的伤感和怀旧情绪也是屡见不鲜,毕竟父亲走了,美好的日子回不去了,以至于到后面,刘可新都不敢再经过这座桥。
今天,刘可新一家人再次来到了这座彩虹桥上,其实刘婧的父亲也来了,他一直都在,一直都跟随着刘婧一家人,只不过从来都没有现身而已。
母亲站在这座彩虹桥上眺望了好久,呆呆地看着桥下那日益污脏的河水,沉默了好久才说到:“婧婧、新新,我们再来这里拍个全家福吧!好久都没有找到这么温馨的感觉了。”之后,在那座彩虹桥上,再一次留下了刘婧一家人美好的回忆,
当夕阳西下时,刘婧一家人才赶回到家里,一家人几乎都好少聚在一起说说话了,吃过晚饭之后,一家人便拉起家常来。
“妈,你为什么说我和哥哥是你生命中的初阳呢?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和哥是你生命中的全部,是你生命中的初阳。你还说过我是你和哥哥的公主呢!”刘婧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像个小孩子似的问道。
“因为,初阳是一天中最早的朝阳,那代表着一天中新生的力量和新生的希望,而你们,就是我的初阳,就是我的新生力量,是我现在唯一存活的支柱,当然,你们也依旧是是我的王子和公主,你们懂了吗?”母亲抚摸着杜清和刘婧,亲切的说道。
你们是我的初阳,最早的朝阳,一天中的新生力量!
你们依旧是我心中的王子和公主!
如水的月色,如烟的月光,依旧掩饰不了那道淡淡的忧伤,母亲那伟大的爱,堪比山重,情比水深,只是一道亘古不变的古墙;你如风的呵护,似海的深情,却是一种永恒的给予却毫不索取的溺爱,爱的越深,痛的越苦————
就在母亲刚说完的那一刻,杜清和刘婧忽然觉得一阵阵地心酸,他们暗自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不再为生活奔波和劳累,可是如今呢?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连仅有的孝道都没尽,却只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守着母亲的份,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和无奈……
初阳即将变为夕阳!
逝去的绝对永恒
刘婧静静地坐在母亲面前,她的手抚摸着母亲光秃秃的头顶,她的眼神满是无尽的哀愁,她的泪水像雨巷般悠长而寂寥。刘雪梅仍旧没有理会自己,她将她的女儿送去学校之后便把刘可新带到了外头,留下了刘婧一个单独的身影在病房内照看着一个即将奄奄一息的生命。
那个生命,对于自己来说却是绝对的永恒!
刘雪梅生怕刘婧会不经意之间听到自己和刘可新之间的聊天对话,特意地将刘可新拉出去医院外,她带着刘可新进了一个规模面积极小的小餐馆。她仅仅只点了两杯热茶,自己一杯,刘可新一杯,便坐在这个规模甚小又极其喧闹的小餐馆里,和刘可新敞开心扉地聊了起来。
“你妈不行了,快走了。”姑姑端起桌上的那杯热茶,用嘴吹了吹,眼神游离不定。
“我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挽回我妈,你告诉我。”刘可新的神情有点激动,她睁着大眼睛问着坐在对面的刘雪梅。
“你有多少钱?”用一种鄙夷和疑惑的目光看着刘可新,像是看着街道上路过的行人般地平常而又异样的眼神。
他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画了眼线的眼睛,“两千。”
“两千,你哪来这么多钱?”刘雪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破旧穷酸的刘可新,不禁觉得疑惑,她认为两千对于刘可新和刘婧来说是一笔大数目,极大的数目,以他的家境,别说刘可新能拿出两千,两百也许都会成问题。
刘可新看着刘雪梅惊愕和鄙夷的眼神,解释道:“别人借给我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你母亲的病情了,所以在学校一直勤工俭学兼职吗?”刘雪梅将桌上即将冷的热茶整杯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恩,今年端午节放假回家我就已经猜到母亲的病了。”刘可新沉默了会儿,又苦苦地向刘雪梅哀求:“姑姑我求你帮帮我妈吧!只有你可以帮我们了。”
刘雪梅沉默了许久,她望着刘可新苦苦哀求的眼神,最后还是无助地说出了一句话:“新新,你妈真的没救了,晚期癌症,昨天已经做了手术,可是手术不成功,她马上就要去另一个地方了,现在就是给你一百万也无能为力,这不是钱的问题!!”刘雪梅看似很激动地和刘可新说道,她的表情依然很麻木,很僵硬,看起来更是冷漠和绝情。
如同毒针般地刺痛,刺痛自己本身脆弱而又失望的心,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一种亲情,明明有能力可以去帮助,可以去挽回,却因为放不下悬浮在表面的物质利益,而选择了冷漠和绝情。刘可新看着眼前这个浓妆浓抹的女人,她的华丽的外表下竟是一颗绝情冷漠的心。
‘这不是钱的问题’,那是刘雪梅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像是成了她不变的口头禅,是啊!钱对于她说从来都不是问题,她有的是钱,她有的是荣华富贵,可是她却从来都不舍得将自己的钱花在抚慰这些渐行渐远的亲情上。钱,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隔阂;成了亲情的一道不可逾越的代沟。
“姑姑,你放心,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我就会一一还给你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妈走吗?”刘可新试图想再次唤起刘雪梅无情的内心,事实却证明再次失败了。
“我说过不是钱的问题,你看看你妈,医生说她顶不了几天了,我们节哀吧!”刘雪梅再次激动地向刘可新解释道,试图想立撑自己的原先的观点。
刘可新再也没说什么,他从小餐馆的椅子上站起,做出转身就走的动作,却被刘雪梅叫住了。“我答应过你妈给你抚养大学四年的学费,但是我不会给她,她是妖精,她是扫把星,她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总有一天她自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