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黎军府院昨夜出了这麼大的动静,破落的院墙都还来不及修,映入眼帘过半都是满目疮痍,许多士兵都还带伤值勤,各方势力得了消息,纷纷派人赶来询问,一向是负责处理这些杂事的范辽从一早就不见人影,公孙奕只得亲自出来接待来客。
但让公孙奕差点摔倒在地的是,这些人的问话一个比一个离谱,一句比一句荒诞无稽,让他错愕吃惊之餘,只想快快打发这些人,才好入内去稟告给主公。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人,公孙奕飞也似的冲进内院,才刚推开门,却见岳俊人和李百药正商议要事,公孙奕衡量了一下情况,告罪一声正待退下,李百药却道:「公孙,你有事就进来吧,反正我也正好要出门去,绿漪说她和你师弟项伏雷今日会到杭州,我去接她回来,你们慢慢谈吧。」
公孙奕闻言愣了一下:「项师弟也来了?」
李百药站起身来,淡淡一笑道:「说是来找你的,该是你那个师傅要找麻烦,你啊自己小心点。」说完便转身走了。
岳俊人见公孙奕神色不定,又随即转身将房门关上,似有什麼大事要说。
「公孙,有什麼事吗?」岳俊人抬眼望向他。
「主公,你该不是让三弟出门去散佈假消息吧?」公孙奕面沉如水,坐了下来。
岳俊人点头道:「是啊,北川悠语和南宫凛闯进本府杀人,若给火罗军知道了这事,必会追问所有内情,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我们将更难防范魔教和丐帮之后使出的手段。」他顿了顿,又奇道:「怎麼?瞧你的神情,似有哪裡不妥。」
公孙奕重重的点头,语气极為严肃道:「是有不妥,而且是对主公来说大大地不妥!」
今日从大清早到华灯初上,酒楼内、市场外、贩夫走卒口中、大街小巷裡、青楼艷妓、自命风流之徒、城内城外、士兵将领,全都在热烈讨论西黎府院昨夜发生的大事。
「你们知道吗?昨天西黎府院墙被震掉了,听说房间连墙带床都被搞个稀巴烂,左右邻人都说听到有女子在喘息呻吟和男人的呼喝声,我听人说啊,是西黎天王岳将军跟一个女子行房太激烈弄出来的。」
「什麼?岳将军竟有如此天人神力?可是他不是还未成亲吗?」
「谁说未成亲就不能带女人回家享乐?就是没有将军夫人才能搞得这麼轰轰烈烈啊!」
「那女人是谁啊?会是青楼的红牌吗?搞得这麼激烈那女人还活著吗?手脚还健全吗?今日还下得了床吗?」
「这我知道!听说那女人是岳将军在杭州城郊认识的,两人一见面就打得火热,之前岳将军失踪七八天,就是跟那女子打野战去了。」
「听说那女子经过昨夜那一番折腾,要治疗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復咧!」
「哇!我说这也太离谱了,岳将军如此天赋异稟,是不是有练过什麼九九神功啊?」
「听说他师父是刀圣应莫野,搞不好是应大师顺便传给他的!」
此话一出,眾人随即自以為地频频点头称是。
酒楼角落,一名背对眾人身穿蓝衫的男子听到这裡,再也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什麼九九神功?谁传了这邪功给那臭小子?」去他妈的,连老子都没练过了,这些人爱说是非的舌头都该砍了给老子下酒!
心裡却还是暗暗纳闷道:难不成这臭小子最近吃了千年蔘王还是什麼神奇虎鞭?有好东西怎麼没先拿来孝敬师父我?该打、该打!
胡思乱想间,不自觉地又喝乾了一坛酒。
「唉说起这岳将军,昨夜行径实在太嚣张了,还弄得街头巷尾尽知,听说连火罗大帝都想来跟他比一比,这麼惊人的功力,这天下他认第二,谁敢认第一啊?你们说是不是?」
眾人哄然应是,又有人说道:「想来这名女子也不是简单之辈,能激发岳将军如此强猛神力的,肯定也深闇房中术,不过两相比拼,颠龙倒凤之下,终究还是阴不胜阳啊!」
「说到这儿,如能见这女子一面我死也甘心啦,嘿嘿,要是能得美人亲自示范,演练演练,那便叫我张三花丛身下死作鬼也风流啦!」
眾人跟著哄堂邪笑,大伙儿心思也跟著春意盪漾起来了。
「还有啊,我听说岳将军在西黎城也有几个红粉知己,除了那艷名冠青楼的施情小姐,还有琴王李大师的爱徒城女侠,连东阳城的阳妍郡主也和岳将军有过一段情呢!」
「哇!这可不是三女侍一夫,夜夜风流帐,难怪岳将军练出这番好体力好神功!」
客栈窗边坐著一对极為出色男女,从一进杭州城,便已听遍了这些风流韵事,那貌美女子听到此,忍不住暗暗生起气来,她对面的男子不停安慰劝解她,要她别把这些市井之徒胡说八道的话往心里去,但那女子却已听不下去,只见她不知从哪裡变出一把玉萧,忽然凑嘴吹奏了起来,幽转音色一起,轻易地将所有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想要说话的,话说到一半的,张嘴大笑的,全都被这簫声给定住了,就像这萧声一响起,其他人的声音就再也发不出来了。
这清越优美的萧声像是能将人给掐住喉咙似的,在萧声的控制下,再也无人可以发出别的声音,眾人纷纷摸著自己喉咙,一口气硬是提不上来,稍有见识的人却也猜出这萧声不简单,有几人便往那对男女方向围了过去。
那女子突然激烈地吹奏出几个尖锐的音波,桌椅尽皆翻倒,走近他们的眾人纷纷掩耳跌坐在地,有的人甚至眼耳鼻都渗出了血。
「谁敢再乱说话,我便要他咬断自己的舌头,瞧瞧他还能说些什麼。」那女子停下萧声,美目森然地扫视眾人。
有人终於回过神,指著她道:「音波功?妳……妳便是李大师的徒弟城女侠!」
城绿漪冷哼一声,玉容沉凝,脸色更加冰寒如雪。
刚刚还在大声发表言论的眾人,全都脸色大变,随即一哄而散。
「绿漪。」一名绿袍男子像阵风似的,穿梭过奔逃出去的眾人间,衣髮不沾地急速飘进客栈,眨眼间,当他才说到第二个字时,人已站在他二人面前。
「师父。」城绿漪连忙站了起来。
「李大师您好。」项伏雷也跟著站了起来行礼问好。
李百药冷怒地瞧了他一眼,转眼看向城绿漪道:「妳跟著这姓项的跑来杭州做什麼?不是才说不来吗?」
是啊,跟著师父就不想来,跟著年轻男人就眼巴巴跑来,这到底什麼年头啊?有徒弟养女当得这麼嚣张,有师父养父像他当得这麼窝囊吗?李百药忍不住把心中一把火全迁怒到项伏雷身上,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
岳俊人常笑骂他极护短,是非对错都可以拋在脑后,是啊!他就是这样,不可以吗?!
对於师父的臭脸怒气城绿漪早应付得惯了,随即靠了过去,揽著李百药的手臂,堆满甜笑道:「还不是想师父您老人家吗?一天没见到师父,心裡总觉得不踏实,早知道就跟著师父一道来了。」她看了满脸尷尬的项伏雷一眼,又道:「刚好在路上遇到项大哥,他也要来杭州寻公孙二哥,所以才一道来的。」
李百药冷哼一声,怒色却已渐退。
项伏雷抱拳向李百药施礼道:「不知李大师可否告知小辈公孙师兄的住处?」
城绿漪笑道:「师父您瞧,我就说是同路而已嘛,既然都要去西黎军府院,那就一道走吧。」她又眨了眨眼,带著无比寒意的眼神道:「我也很想找岳大哥问个清楚,他昨夜的风流帐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百药奇道:「什麼风流帐?」
城绿漪跺脚气愤道:「师傅你昨天不是也在杭州城吗?难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这种风流韵事叫她如何向师傅啓齿?
李百药摸摸下巴,思索了一阵,依然很疑惑地道:「昨天我和岳小子喝酒到天亮,这该算不得什麼风流事啊。」
项伏雷机敏地出声替城绿漪解围,赶紧道:「李大师没听闻今天街头巷尾的传言吧,人人都在说昨夜西黎府院发生了……大事,院墙和屋子都被弄坏了。」
李百药愣了下,哈哈大笑几声,才抚鬚油然道:「这事我也有份。」
城绿漪和项伏雷闻言神情诡异,前者脸色苍白如雪,犹如被雷打到,难以置信地道:「师父您……您怎会做出这等事。」
项伏雷极力冷静下来,说服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麼天大的误会。
李百药却也莫名奇妙地看著他二人受到严重惊吓的神情,想不透只不过跟魔宗手下打了个架,弄倒了几座墙和房屋,有必要吓成这个样子吗?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少磨练太没见识,没经歷过什麼大场面了。李百药兀自在心中摇头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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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莫野:小子学了九九神功也不教一下?
岳俊人:师父,这神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应莫野:不然你让我意会一下啊~!
岳俊人:我???不要呀~~~~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