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飞天少女飘然落地后,随即单膝下跪,把白色薄纱轻轻放到了地上。
而那卧在薄纱上的红袖姑娘徐徐坐起,只是这一坐便有了千万种风姿,接著她慢慢站起,娇若无骨细柳腰,彷彿晚风一吹她便会随风而逝。
当她翩翩落下的时候,地上那片白色薄纱,已被四名飞天少女像魔法般,往四角撕裂消失,舞臺上竟变成了一地的白色牡丹,宛若一张特大地毯,铺在舞台之上。
红袖姑娘就俏立在那白牡丹花毯之上,赤足如雪,散发著珍珠般的光芒,轻轻点触在那白牡丹花瓣上,犹疑是花间精灵花中仙,坠落红尘只為这倾世一舞。
美人肤白如雪,牡丹若霜,衣衫赤红,天地彷彿只有红与白这两色,配上她那头黑如漆墨的飘逸长髮,更添神秘诱惑之感。
晚风轻轻吹来,红袖的绝世面容在飞扬飘散的秀髮间悠悠展现,只见她眉如诗画,眸灿如星,香唇那一点嫣红粉嫩,更是媚态横生,慵懒尔雅,风情万种,身姿楚楚,我见犹怜。
十名奏乐少女踏著舞步,回到了后方原本位置,或坐或卧,或立或跪,各自摆出最妖嬈娇媚的姿态,奏起了轻盈动听的乐章。
而四名飞天少女变出了白色牡丹之后,各自拿了一个金色的盆子,优雅从容地半蹲跪在牡丹花地毯的四角。
一阵幽兰香气又袭来,眾人定睛一看,那红袖姑娘展现她非凡的舞技,轻点飞舞著,一双粉臂展开,红色纱条往左右两边少女捧著的盆子飞去,原来那盆子裡是装著硃砂水,红袖姑娘把她的两袖布条当做了笔,一边跳一边作画,而红色的线条就点缀在那白色牡丹之上。
她俏立,凝神,舞袖,摆腰,弯臂,曲指,莲步,踏花而飞,凌空作画,有若花中精灵般的风姿妙态,叫眾人看得心神具醉,几疑不在人间。
一举手,一投足,勾动千万红尘,一回眸,一转身,牵引绝代风华。
十名奏乐美人曼声唱著:「燕鸿过后鶯归去,细算浮生千万绪,长於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劝君莫作独醒人,烂醉花间应有数。」
优美的赤足盈然来去花瓣上,一个弯身,一个半空中旋转翻跃,一双美腿舞动著,大白牡丹上已逐渐形成一幅画工精緻的蝴蝶戏花图,跃然眼前,一撇一画,一勾一勒,红色的水墨和白色的牡丹交织成一幅最美最写实的图案。
红袖姑娘点上最后一撇,翩然曼妙落下,在眾人都还来不及拍手叫好时,红袖双臂一挥,地上的白色牡丹全数往半空翻飞跌宕,一时间花瓣满天飞舞,四处綺罗飘香,花雨繽纷落,花中佳人舞,如梦如画,如诗如幻,不知今夕何夕。
明彩烛影此时大放光芒,十名拿著乐器的美人和那四名飞天少女,垂眉低首,全数或站或蹲或坐在舞臺中央,而红袖姑娘又以她出场时的绝美姿态,半卧半躺地让十四名美女举起粉臂托立在半空中。
舞台深处又放出了一团白色蝴蝶,五彩繽纷的花瓣从上方款款落下,旋转,飞舞,跌坠,漂荡,眨眼间,红袖姑娘竟在这蝴蝶戏花的梦幻场景中,凭空消失,徒留一抹美人餘香,漂荡红尘俗世中。
天地从此俱寂,万物皆是落寞。
此时,十四名美人齐齐盈然站起,动作整齐划一的,弯身向眾人款款施礼,抬首展露媚然一笑。
眾人才彷彿大梦初醒,鼓掌叫好,讚美之声响彻云霄。
「小羊,够精采吧!」应莫野笑容满面地拍著扬赤尔的肩道。「这红袖姑娘之舞不枉你我坐在树上吹一夜凉风吧。」
「确是前所未见的绝世舞姿,再配上这醉焰,真是人生一大享受。」扬赤尔颇感心头火热,胸腹间像有把火在烧,没想到醉焰这酒虽是香醇甘美,后劲竟相当强悍。
应莫野忽然挑眉笑道:「哦,有人来找你了。」
扬赤尔正自疑惑,才感觉到有数股杀气靠近过来,虽是杀气但却无实质杀意,让他本想主动迎战的念头顿时打消,决定看看来者是谁再说。
此时四条黑色人影已站到了大树下,扬赤尔飞身下坠,落地无声,土尘未扬,显见他功力精湛,用意是给来者一个下马威。
却没想到,那四人一见他飘然落地,竟同时躬身用火罗语喊道:「参见索烈少官主!」
扬赤尔怔愕地看著那四人,竟是一时无语,忽然想到什麼,往上一望,却早已不见应莫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