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又说中了。」在两人险些沉醉在这刻时,他忽然缓缓沉沉地开口。「第一场战役已经开始了。」
「什麼!?」刘宁嫣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想坐起身来,却忘了他两人近得脸庞险些要贴在一起,她这一往前起身,就等於主动覆上了利皇格罕的唇。
好软,这是刘宁嫣的第一感想,脑中明白自己做了天大蠢事,只得赶紧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后躺下。
利皇格罕纵然被她的主动索吻吓了一跳,却也将错就错,享受美人香吻,顺著她躺回去的方向吻了过去,於是就变成了两人莫名其妙的激吻一阵。
「嫣嫣,妳不要那麼心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利皇格罕见她已喘不过气,才放过她,低声邪气调笑著。
刘宁嫣被他吻得头晕脑胀,脑中一片空白,回过神后,听到他刚才喊自己「嫣嫣」,忽然想起这个称呼是她以前在北河山庄,从宫裡跟去照顾她的奶娘和嬤嬤都是这样叫她的,后来她回到京城,倒是再也没人这样叫过她了。
原来这傢伙当时伤成那样了还不忘偷听!还默默记在心里这麼多年!?
「我才没有!」刘宁嫣在心裡腹诽著明明是自己被佔了便宜,这可恶的人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她急色,之会颠倒是非的!
怒腾腾地横了他一眼,也不能真拿他怎麼办,心情略定后,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利皇格罕立即把事情讲述了一遍,也顺带把尚巴堤目前查出的进度说了出来,刘宁嫣越听脸色越凝重。
因為她听到利皇格罕怀疑有内奸这件事,她立刻就把那天晚上扬赤尔说的话都连在了一起。
事情已经渐渐有了一个轮廓,敌方已经出手,把精心策划的内外兼攻,一个个有顺序地翻出牌面,先是重挫了火罗军一级将领,此时若真有内奸,便能靠这机会进入核心内部,从火罗军裡面掀起动乱,再让火罗军因為愤怒,自己先灭了南汉降军,自断手脚,此刻,谁能获得最大利益?临善王隔山观虎斗,等到火罗军内部发动推翻利皇格罕的政变,元气也大伤后,临善王挥军北上,集结南汉降军餘眾,拿一个反蛮復汉的大旗,便能轻易地将火罗军再赶回苏波河以北,这麼一来,西黎军、御林军、东阳军借火罗军之手全灭,临善王重掌大权,自然是少主復兴,尽得天下,在万民歌颂拥戴下披龙袍称帝。
刘宁嫣在心中暗自一路推算著,但是这麼縝密的计画谁能够执行?丐帮运用情报和内鬼提供準确消息及行动路线,而魔宗就负责出手和整合,虽然这麼想来绝对是个天衣无缝的颠覆计画,但刘宁嫣却深知临善王的底细和个性,刘京是三王叔,以前由於刘京的生母德妃犯了错,刘京连带被罚避居封地嘉阳,这刘京虽非庸碌之徒,陆续收了不少幕僚,武有山海彦赵公沛,文有文袖顏瓉,几年下来以围剿郭风鎧那一役最為出名,但是,刘宁嫣怎麼看,都不觉得刘京有本事想到这麼长远细密的计画。
因為这个计画需要有统合手腕和谋略长才之人在杭州掌控进行,还要能稳稳制住魔宗高手和丐帮弟子,甚至还要策反火罗军,才能準确推行下去,每一个时间点和人物都不能有错,一环扣一环,一桩接一桩,这般超卓手段,刘宁嫣想不出刘京王叔身边有谁能担负此重责。
「北川,妳玩过人偶吗?」西门春晓纤美的手指一根根绕著线,正耍弄著一个木头人偶做出各种动作,牵引拉放,忽而疯狂的手舞足蹈,忽而虚弱地萎靡蹲下,配著木偶脸上那诡异的笑脸,看来倒有些阴森。
北川悠语淡淡道:「没有,这人偶有什麼特别?」
「我拉这根线,他的手就要跟著动。」西门春晓带著慵懒妖媚的笑意,舞动著玩偶的手。「可是,我不想玩的时候,他的手就要断了。」她轻轻动了手指,玩偶的手臂像被削断了,落在地上。
北川悠语这才意会过来,眼裡精芒闪了闪,饶有趣味地看著那断手人偶。
「我先砍了他的手。」西门春晓一双媚眼带著迫人寒意。「再砍他的脚。」
人偶手足尽断,残破地被丢在地上。
「妳说,他还能再起来活动吗?」西门春晓瞇著娇媚细长的眼褚,满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