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风起云涌,狂风大作,巨雷轰鸣不止,漫天倾盆而下的雨滴如利箭往利皇格罕身上袭去!
利皇格罕见势手上金鞭瞬间迴捲,鞭气暴涨,劈落成千上万之雨箭,但其餘的火罗军就惨了,莫名奇妙被天空落下的雨箭打得头破血流。
关灼眼看咒术生效,本要趁隙逃跑,鞭影却又挟带著盛大雨滴著他们飞射来。
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空日大师飞身挥舞著法杖掩护关灼,让他再依法施為一次,大家好一道逃走。
这时却听得半空一声冷喝:「好大的胆子!在本神官面前你也敢呼风唤雨?」
紫央穿著一袭深紫色的神官长袍踏在墙头上,虽身立於大雨中,却奇蹟似的隔开了雨水沾身,让她长髮依旧飞扬,衣袍飘飘,犹如天女降世。
关灼不发一言,再度拿出符纸,似要再行幻术退敌,紫央秀眉一挑,纤手已然举起,两指遥比著关灼等人,嘴裡默唸咒语另一手捏出法印。
说也奇怪,关灼这边雨滴幻化成的利箭,竟在射过去火罗军那边后,全部停止在半空中,眾人惊呼抽气,惶惶不安,仰头看著关灼和紫央斗法。
紫央白皙的脸容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红晕,只见她微瞇起眼睛,射出奇异光芒,她纤指往前倏然一比,那幻化成箭的雨水,便全数往关灼等人身上招呼袭去,岳俊人见状赶紧拉著失去内力的眾人往牢裡退。
大雨挟著尖锐箭刺纷纷砸下,呼呼风声,猎猎作响,有若千军万马,有若滔天巨浪,践踏起无数水花,朝被围眾人狂奔而来。
空日大师面容肃穆,坐马沉腰,挥舞著禪杖,转出一片金灿气墙。
忽闻「錚」地一声音韵作响,宛若投石入海,盪起阵阵餘波涟漪,另一边墙头上,清雅琴声悠扬响起,掀起一股音波气旋从四面八方狂涌而去,流云水波有若汹涌怒涛,两相巨力挤压暴散,冲撞扭曲,顿时水雾漫天,眾人眼前只剩灰濛濛的一片,心口滞闷,视野模糊不清,耳裡只听到不知谁发出的一声闷哼。
城绿漪这时却娇呼了一声:「绝音魔琴不见了!」
岳俊人立即抢身而出,手势横劈,发出一道横扫千军的白色半月刀气,击向半空,这时,格罕手裡的金雷神鞭也呼啸挥来,雨雾登时被打得烟消云散,天空只缓缓飘下如丝细雨,而关灼等人却早已不知去向了,只剩惨死当场的沉冰冰孤零零地横躺在地。
格罕一手托抱著遭人偷袭而昏过去的刘宁嫣,他面容冷峻,目光森寒,浑身散发著惊人杀气,眼光如利刃般缓缓扫过在刘宁嫣身旁的眾人。
每个士兵都给他看得浑身发抖,纷纷低首垂目,噤若寒蝉。
岳俊人远远见到格罕抱著个人,满脸杀气,心念一动,便知是公主出事了!他随即飞奔过去,站在格罕身旁看向他怀裡的人,只见公主脸容惨白,隐隐泛青,唇色发紫,似是中了毒。
格罕忽然手一动,金鞭飞起捲住一个火罗士兵,将他拖到跟前。
「大帝饶命!大帝饶命!真的不关属下的事啊!」那士兵疯狂哭喊著。
格罕面罩煞气冷喝道:「住口!大家都抖著脚,只有你抖著手,不是你还有谁?」大脚一抬狠狠重踩在那士兵胸口,厉声道:「是谁指使你的?」
那士兵面露痛苦之色,口呼一声:「天佑火罗!」嘴裡一咬,立刻便喷出了满口腥红血沫,两腿一蹬,竟是服毒自尽。
「布斯库!」格罕喊了一声,那小队长立刻排眾而出,躬身听令。「给我立刻查这个人的身家底细!」
布斯库应了一声,又道:「水神官刚才力战贼人昏了过去,属下想请示大帝能否派军医前去先行治疗?」
格罕心中一沉,想不到连水神官都被暗算了。「你带一队人送水神官回房,请军医看诊,再多加派人手守卫门院。」
「咦?这人毒发而死的模样,怎麼也是这样?」李百药替殷毓接好了断骨,眾人才往这边走来,要与岳俊人会合,殷毓见到了地上的小兵尸体,忍不住奇道。
岳俊人忙问道:「妳见过?」
殷毓神色一黯,涩然道:「刚刚才见过,卓翔也是这样死的。」
格罕闻言看向他们这边,目光冷沉问道:「卓翔是被谁毒死?」
殷毓道:「他本来是怀疑你给我们吃的软筋散有问题,但其他人都没事,我们是同时服下的,不可能有办法搞鬼,我怀疑他在之前就已被人下了药,但却没有立刻毒发。」
格罕想了想,命人将那死掉的小兵嘴巴打开,检查有什麼可疑之物。
「啟秉大帝,嘴裡有些碎蜡末。」另一火罗士兵将碎蜡放在白色手巾上,呈交上来。
岳俊人拍手道:「原来如此!」
公孙奕微笑接著道:「那毒药用蜡丸包起,藏在牙缝裡,自杀前咬碎药丸即可夺命。」
殷毓也道:「卓翔是吃下了药丸,下毒者必然已经算到外层蜜蜡融化需要一天,所以卓翔才会到晚上毒发身亡,却以為是他服下的软筋散有毒。」她皱眉回想,沉吟道:「昨晚谁来找过卓翔呢?是了!就是沉冰冰!可惜她已死了。」
一旁的李百药看向昏迷的刘宁嫣,朝格罕拱手道:「这位姑娘似乎伤得不轻,在下略通医术,可否让李某看看。」
格罕心中记掛刘宁嫣,懒得细想卓翔和那沉冰冰两个死人有什麼关係,看向李百药的眼神倒是温和多了。「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也不必多此一举关在牢裡,随本帝来吧。」
眾人跟著格罕到了一间宽敞的偏厅,他先将刘宁嫣送至内室,让眾人服下软筋散解药后,命李百药到内室给刘宁嫣看诊,其餘眾人留在外厅,或站或坐,皆是满脸愁思,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