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自回到营帐裡,庄秀名与杨云松本就住在同一营帐,两人回到营房裡,神情皆各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庄秀名眼中射出异常复杂的神色,沉声道:「云松,刚才在将军面前我不愿意多加揣测,其实是為了大局著想,我军不能再有流言四窜,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想问你一句,那次会议之后,你是否有私自出营过?」
  杨云松脸色一变,微怒道:「你这是在怀疑我?我还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庄秀名神色镇静道:「你只需回答我有没有?」
  杨云松冷哼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庄秀名肃容逼视他双眼道:「你对这问题闪避,就表示你心裡真的有鬼!」
  杨云松气恼得面红耳赤道:「我心裡有什麼鬼?我看你才有问题,在大汉军队裡竟还能把北蛮子的消息听得一丝不漏,左一句据闻,右一句听说,我倒想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庄秀名被他激得怒火中烧,他若不是因為忠君爱国,还念著这国家兴亡,他早就退隐山林不问世事了!「那是你们对北蛮子没兴趣,城裡的居民随便抓一个都可以说给你们听,只是你们从来不会想探听北蛮子境内有何消息,整天只想著打仗攻略,自然不会知道那些事情。」
  杨云松冷笑道:「我大汉军来这裡就是為了要打仗的,谁有兴趣听那些小道消息,若你整天和居民鬼混瞎扯,说不准军事机密就是你无意中洩漏出去的!」
  庄秀名愤然站了起来怒道:「好!我现在跟将军说去,你最好真的没有私自出营过,否则到时对质,看你要如何辩驳!」
  杨云松眼看无法阻止他,也跟著站起来,突然掏出匕首一把往自己胸口插下,庄秀名看了大吃ㄧ惊,呆愣当场说不出话来。
  杨云松满脸痛苦缓缓说道:「我不是内奸,如果你要如此怀疑我,我只有一死以明志!」
  庄秀名伸手扶著他惊慌道:「你何必如此冲动?有话好好说——」忽然胸口间一阵剧痛,他难以置信地瞪向刚刚还像将死之人的杨云松。
  杨云松怕他大声呼救,立刻一手压住他嘴巴,一手将插入庄秀名心口的匕首狠狠拔了出来,让鲜血喷得他胸前一片血红,杨云松发出得意万分的窃窃低笑,在他耳边柔声道:「没错,内鬼就是我,没想到你竟抓到了我出营的证据,我只好先一步杀人灭口,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帮北蛮子做事?其实不瞒你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国舅爷要我这麼办,我也只好照著办了,如果杨党倒了,我也没办法倖免於难,姓杨的都是坐一条船上,人不為己,天诛地灭啊!顺便告诉你,杜雷那一役惨败,也是我搞的鬼。哈哈哈哈!」
  庄秀名失血过多,生命力渐渐衰弱,就算他可以撑一下,也被杨云松的话给气得暴血,他知道自己已无法阻止杨云松继续逞凶,也想到杨贼定会扣自己一个内奸的罪名,再把过错推到自己身上以正当他杀自己的行為,如此一来,将军麾下两个参谋将只剩杨贼一个,将军更会倚重他的意见,更任他為所欲為了。
  庄秀名想到此心裡更是难受,那剧烈的痛苦已让他神智逐渐模糊,呈现半昏迷状态。
  「来人啊!来人啊!」杨云松丢下庄秀名,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神色惊慌失措地狂奔出去。
  田力康和眾多将士听闻呼声,便立即冲了过来问道:「什麼事?杨参谋?你怎麼受伤了?」
  杨云松摔倒在地上发出呻吟道:「我知道内奸是谁了!是庄秀名这奸贼!他刚刚被我质问得说不出话来,便想杀我灭口,他刺了我ㄧ刀,扭打中我夺下他的刀,伤了他后我就赶快跑出来了!田副将你快去看看那奸贼是否逃跑了!」
  田力康和眾人听闻内奸竟是庄秀名,吩咐一人留下照顾杨云松,其餘人纷纷拔出兵刃大怒冲去庄杨二人的营帐要找庄秀名算帐。
  田力康见到庄秀名倒卧在地上,奔了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问道:「内奸究竟是不是你?」庄秀名已是气若游丝,入气少出气多,却仍是拼命挣扎地开口想告诉田力康真正的内奸是谁。
  「不……是……我……」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又断断续续道:「是……」
  田力康听不清楚他说的话,却看得出来他有话想说,便俯下身子急问道:「内奸到底是谁?是你吗?」
  这时杨云松冲了过来,在田力康旁边向庄秀名喊道:「奸贼!休要狡辩!」暗中痛踩了庄秀名一下,阻止他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庄秀名只说了是,还来不及说出杨云松三个字就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田力康见庄秀名已死,只好吩咐眾人先将庄秀名尸首安置,待他去询问将军定夺再处理。
  杨云松包扎好伤处后,便和田力康一同去见李振玄,说明整件事的经过。
  「庄参谋是内奸?」李振玄被通知庄秀名已死的消息,便立刻披衣坐起,招来刘益吉和田力康两名副将,以及唯一在场者杨云松,了解事情发生经过。
  杨云松悲愤不已说道:「我遵照将军的命令询问每个人想要找出真兇,所以我便找了庄秀名这奸贼询问,因為他身处大汉军中却对北蛮子的大小事瞭若指掌,所以我才生疑进而问起,没想到他支唔其词言语闪烁,不敢跟我说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些消息的,我便说要向将军报告此事,谁料到他竟猛然扑过来刺我ㄧ刀!」他脱下衣裳让眾人看见他的伤口确实货真价实。
  李振玄沉声问道:「之后呢?」
  「之后我二人扭打起来,在混乱中我夺下他的匕首,顺手回刺他一下,才赶紧跑了出来呼救,其他的事,田副将便都知晓了。」杨云松深嘆一口气缓缓将衣物穿好。
  田力康满脸沉重道:「我冲至营帐,庄参谋已身受重伤,他似乎想说些话,但属下却没听清楚,没多久他便魂归西天了。」
  李振玄长嘆一声道:「庄参谋為我军争得多少胜利,这是有目共睹的,这回即便他真的洩露军情给北蛮子,我们也不能抹煞掉他以前的功劳,田副将,将庄参谋的尸首火葬吧,并下令知道这件事的将士封口,从今以后都不準再提内奸的事了。」李振玄转向杨云松说道:「杨参谋你好好休息,今后要麻烦你多费心力了。」
  杨云松咕咚一声跪下,感动哽咽道:「多谢将军对云松的厚爱与信任,我必為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振玄挥手道:「你站起来吧,两位副将快把杨参谋扶起。」
  刘益吉和田力康二人赶紧一左一右将杨云松拉起,这时突然有传令兵飞奔进来大呼道:「将军!有紧急军情到!北蛮子挥军攻城了!」
  李振玄等人闻言尽皆色变!
  火戎部主和海拉尔部主接获大败南蛮子并夺回飞里城的好消息,带著身边亲信,立刻快马加鞭赶到贝若德平原军营,向格罕表达今后愿意听他驱使的忠诚。
  这回火神官拉爵没有出现,据阿力麻里说火神官已返回主城,监视地神官的一举一动,好替他们当内应。
  火戎部主带著他的一双儿女维可和娜亚,以及颇得军心的阿力麻里来共商大计,海拉尔部主则带著赤那言兄弟的旧部属,和原来隶属於海拉尔军团的席哈姆一同出席会议,而格罕则只带著较机警的阿六和朴实的阿五两人出现晚宴会场。
  眾人酒过三巡后,便开始讨论今后的方向。
  「敬瑯琊王!」眾人因為打了个大胜仗,尝到久违胜利的喜悦,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笑容满面,不停向格罕敬酒。
  格罕也不囉唆,杯杯豪饮,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喝酒后的红晕,依然面不改色,脸容如冰雪,表情依旧冷酷。
  火戎部主率先道:「从今以后,只要是南方军团的领地,便是瑯琊王的属地,我们无异议归附於您麾下,只要王一声令下,要北伐就北伐,要打南蛮就打南蛮!」眾人已对瑯琊王忠心不二,因此全都改口尊称他一声「王」。
  海拉尔部主双目发光跟著道:「没错!那南蛮子李振玄已经被王吓得屁滚尿流,连腿都断了,兵力减损一半以上,依我之见应该先把多尔多河失去的领地夺回,再逼南蛮子献上美女财物,如此一来,我们要兵有兵,要钱有钱,想打垮哥萨尔便是易如反掌了!」
  阿力麻里点头赞同道:「部主说得不无道理,先夺回苏波河以北土地,再逼迫南蛮子进贡,增加我方实力,此计确实妙极!当然哥萨尔一定会想办法破坏我们的如意算盘,可是他手上最强的只有布勒汗兵团,他当然不敢亲自挥军南下讨伐我们,先不说别的,光我们打的是外患,他打的是自己人,这点他就站不住脚。」
  席哈姆接续道:「而且如果他发兵南下的话,也怕北方军团会趁虚而入,哼,光是这招以地方包围中央,哥萨尔就动輒得咎啦!」
  火戎部主的长子维可发言道:「我们还可以一边说服其他兵团的部主,让他们在主城发表压制哥萨尔发兵的言论,必能迫使哥萨尔不敢轻易南攻。」
  海拉尔部主兴奋道:「到时候等我们準备妥当,就能发动政变,逼迫哥萨尔退位,拥瑯琊王為帝,让瑯琊王带领我族一统天下!」眾人立刻也被他感染沉浸在那股水到渠成,天下一统的想望中,个个乐得晕陶陶。
  席哈姆这时才发现格罕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淡地瞧著他们一头热,他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王对我们的提议有何想法吗?」
  格罕眼神冰寒地环扫眾人一眼,才淡淡道:「你们确定那黑衣人是地神官的儿子?」
  他这一句问话确实突兀,有若天外飞来一笔,让眾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阿力麻里最先回应道:「是,他那把赤霄剑是天池真君的贴身武器,而且他的剑术可说已尽得天池真君之传,在主城苏莱姆,他的威名只怕还在您之上。」
  「他叫什麼?」格罕抚玩手上的金鞭,漫不经心问著。
  维可立刻回道:「扬赤尔,索烈扬赤尔!」
  格罕在心裡默唸这名字一次,脸上忽然露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微笑,直把眾人都给看傻了,尤其是席间唯一的女性娜亚,几乎已為他神魂颠倒,那种迷人又邪气十足的笑容,她敢说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见了会不脸红心跳的。
  席哈姆恢復心神后才道:「扬赤尔娶了拉贝卡西郡主贝儿,因此拉贝卡西兵团绝对会力挺盟帝到底。」
  格罕淡淡道:「拉贝卡西兵团不足為惧,不过这扬赤尔确实有几分料子,若找不到他的踪跡,那倒也无妨,总有一天,他会不得不主动现身的。」眼裡杀意倏然剧盛,眾人见了心裡都是惊跳不已,如此散发於外的惊人杀气,还是第一次见到。
  阿力麻里和席哈姆呈上拟定好的进攻策略给格罕过目,格罕看了之后便吩咐阿六等人留下帮助席哈姆等人继续发动攻击,并利用南蛮子的奸细彻底颠覆李振玄的主力幕僚团,直到夺回苏波河以北的所有领地才可停止讨伐。
  眾人又商议了一会儿细节,才各自散去。
  格罕回房后,正想瞇眼休息一下,忽闻房门口有轻微脚步声响起。
  这脚步声十分陌生,格罕抄起了放在床边的金鞭,蓄势待发地準备给刺客致命一击。
  一把柔媚的女声响起:「王睡了吗?娜亚方便进来吗?」
  格罕心下了然,明白是火戎部主暗中授意女儿前来诱惑自己,让火戎兵团与自己的关係可以更亲密,如此一来,他便可藉由女儿取得别於其他兵团的特殊地位。
  「进来吧。」对於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一点也不嫌多,反正他就当是晚间的餘兴节目,但别想他会分出一点感情给这些荡妇淫娃。
  娜亚眉角含春地款步走入房裡,朝著格罕柔柔屈膝坐下,由於她穿的是大领口晚宴服,蹲坐下时便自然地露出她动人光滑的颈项,她抬眼拋给格罕一个娇媚无比的笑容,柔声道:「王这麼晚了还不睡,让娜亚陪王聊聊天,度过这寂寞的夜晚可好?」
  格罕表情冷酷地道︰「如果妳只是来陪我聊天,现在妳就可以滚出去了。」
  娜亚不但不以為意,还摆出更加撩人放浪的姿态斜倚茶几,娇笑一声道︰「王真是个直率的男人,明白娜亚的心意,今夜娜亚便是王的人了,王要娜亚如何,娜亚绝对会全力配合。」她看著这俊美英伟的人中之王,实在越看越爱,早已春心荡漾,慾火大盛,娜亚本就是火戎兵团裡有名的美艷浪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多不胜数,但如此卑微地主动勾引诱惑男人倒还是头一遭。
  格罕露出个邪气十足的笑容,不带丝毫感情命令道:「把衣服给脱了。」
  娜亚乖顺地应是,缓缓直起身,两手轻轻地按压在自己胸前衣扣处,露出个千娇百媚的神态,如蛇腰枝柔柔扭动,只见她绕著格罕边跳著奇异又鬼魅的舞蹈,一手轻轻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她似乎十分有经验地脱衣脱得相当优雅好看,简直跟舞步融合在一起,有节奏地扭腰摆臀,手势千变万化带著一股媚惑眾生的冶艷神态,任何男人看了她这般高段的性感诱惑舞姿,没有一个会不血脉賁张,神魂颠倒的。
  娜亚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她的美丽便是在像隻难捉摸的雌豹般,既美艷性感诱人,又好像随时都会离去,欲擒故纵,欲迎还拒,对於挑逗男人她可早就驾轻就熟。
  她已将衣物脱得差不多,只剩下胸前那轻薄的红色胸衣,更衬得她雪肤净白如雪,红艷的轻薄胸衣让妖嬈胴体若隐若现,更增加了她的性感魅力。
  娜亚款款搭上格罕的腰,上下摆动自己完美动人的娇躯,轻轻摩擦格罕的下身,感受他男性特徵的逐渐壮大。
  娜亚小口微张,香舌轻吐,媚眼如丝地柔声道:「王觉得娜亚的舞姿还能入眼吗?」对付这种骄傲的男人,假装柔顺乖巧,最能满足他们的自大心态。
  格罕轻挑邪笑道:「妳已经让我不耐烦了。」一把将她扛起,放在桌案上,大手粗鲁地扳开娜亚细嫩的大腿,一手将自己裤带解开,便在桌上长驱直入,狠狠要了她。
  娜亚从未被如此粗暴对待过,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却又觉得新鲜刺激,那种强烈的的冲击感,让娜亚欲仙欲死,只能任由格罕予取予求。
  格罕就像个野兽般只想要得到生理上的宣洩,对於女人他根本不想多看一眼,在他的眼裡,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有其他感觉,除了得到生理上的满足和需求,女人对他来说就只是个臭皮囊。
  或许是因為关於他娘的传言,让他心中隐隐觉得痛恨女人,更看不起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
  所以,他只想要玩弄女人,玩完就丢,别想从他身上得到丝毫的感情和怜惜。
  因為,他早已没有人类的感情。
  他对这个世界只有完完全全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