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每天每天不停劝说李振玄,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滴水能穿石,就算李振玄有多麼自我堕落斗志尽失,也在宁嫣的温柔鼓励下重新站了起来,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依赖宁嫣了,竟然无法自己想通振作,鼓起勇气重新再来,必须要宁嫣在他身边不断给他信心,给他最温暖的支持,他才能够重生开始积极振作,每当他告诉宁嫣自己这样实在太过窝囊,宁嫣总会温柔一笑道:「夫妻之间本来就要互相依赖啊,我伤心的时候你也要当我最安心的依靠,现在就让我给你依靠吧,你有什麼不开心,想不通的就全部跟我说,我会当你最好的听眾,不要害怕担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宁嫣软软靠在他胸前轻柔说著:「因為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李振玄常会觉得自己实在幸福过了头,真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他身边什麼都没有。
不过现实的残酷无情,始终容不得他们有稍许的喘息。
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唐谦遭杨党诬陷革职抄家,不久便被害死在天牢裡,士大夫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刘益吉出战北蛮子小胜,却遭北蛮子用离间计借汉王的手将他错杀,一个為国家奉献,鞠躬尽瘁的功臣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刘宪成也在战场上為国捐躯了,家属却连立墓碑的钱都没有,还是宁焉把自己的细软拿去典当,才筹到钱来办一场风光丧礼;之后杨云松投靠杨党,被扶植為魁儡将军;杨党全面把持朝政,残害忠良更甚,施压各地富贾哄抬物价,获取厚利,一有不从便是抄家灭族;杨怀一当上了相国,势力快速扩张;面对火罗族的猛烈攻击大汉朝竟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贡品白银绸缎不断送去,屈辱的条款不停签下,百姓哀鸿遍野,税负不断加重,流寇四窜据地為王,各地盗贼出没杀人夺财,大汉王面临内外忧患,已是精疲力尽,乾脆撒手不管,已有数日不上朝,与后宫美女廝混寻欢作乐过得一天算ㄧ天。
「皇上派去求和的使者都给火罗大帝给杀了!」田力康愁容满面地来传递最新的坏消息。
李振玄惊愕失声道:「杀了?不是两国交战不杀来使的吗?那火罗大帝到底是谁?」这种不留餘地的冷酷作风,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田力康长呼一口气道:「你见过他的,他就是杀人将军—瑯琊王利皇格罕!听说他掀起血腥内战后,把自己族人都给杀光,巩固了在火罗族不可动摇的地位后,开始大举侵略,征战四方,连向来残暴的哈图都被他打得不敢再动一动。」
李振玄与宁嫣对看一眼,宁嫣按著李振玄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才问道:「那麼父皇打算怎麼做呢?」
田力康看了她一眼,耳根就红透了,嘉乐公主确实国色天香又温婉可人,实在让他兴奋地手足无措,差点连话都说不出口。「皇……皇上本来想割地赔款,奉火罗帝国為宗主国,自削国号降為藩属国,这才派使者前去求和,没想到火罗大帝摆明了就是要打,唉!京城裡一些富贵人家早已往南迁徙,再照样这样下去,不必等过十天半月,京城就要沦陷了!」
宁嫣难过地长嘆一声道:「如果我们可以再坚持一下,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唉,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力康你打算怎麼办呢?」
田力康听她这样唤自己老脸一红道:「我想先把老母亲安顿好,再回京城看情况而定,不杀几个火罗士兵我实在嚥不下这口气。」
李振玄道:「看来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迁都了,依照火罗族这几次夺下城池便屠城的手段,他们将会长驱直入以快战攻城掠地。」
宁嫣幽幽叹道:「难道我大汉朝就要面临亡国的命运了吗?」
李振玄紧握住她的小手,坚定道:「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保护妳直到最后一刻。」
宁嫣看向李振玄坚毅决然的神态,心裡知道这一次,火罗族将会全面侵略掀起血腥杀戮,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裡,他们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不能放弃任何希望。
「要迁都?父皇要弃守国都了吗?」宁嫣吩咐下人端茶给娘亲。
这回秀妃想尽了办法才以到白马寺祈福為理由离宫,主要目的是来告诉宁嫣国都将在明天迁到蝴蝶岭以南的嘉阳城,临善王在嘉阳治理有方,目前大汉朝最精锐的军队就在嘉阳,而且还有蝴蝶岭这个天险可以阻挡敌军深入,以地形来说是易守难攻的绝佳战略位置,也是唯一可充做国都的富有大城。
「不撤不行了,那个像鬼一样可怕的瑯琊王,每攻下一个城池就下令屠城,所有百姓都怕得向南逃,现在墨城已被佔据,虎丘也失守,再不逃,便会给北蛮人杀了,妳父皇也是没有办法才决定捨下百年基业,往南迁都。」秀妃容色憔悴说著,自从宁嫣公然抗命下嫁李振玄后,不仅宁嫣被贬為庶民,剥夺公主身分,连带的秀妃在宫中也失宠,地位更加渺小卑微,几乎等同遭汉王打入冷宫。
宁嫣点点头,忽又问道:「什麼时候走?」
秀妃道:「明早清晨,便会朝南岭方向走了,嫣儿妳跟娘一道走吧,若是京城一乱起来,有多少恶贼趁火打劫还不知道呢,跟著娘走至少也有御林军保护。」
宁嫣為了不让秀妃担心,只得乖顺道:「好,嫣儿知道了,明日清晨我和轩武哥哥会在城门跟娘会合的。」